第二天比賽開始。
芊木在第五個擂臺比試,潭涯在第四個擂臺比試。觀主、張婷兒、郭子柳、百歲太、張芳芳等均在第五個擂臺看芊木的比賽,而只有燕翰跑到了潭涯的擂臺看他比試。李長明作為潭涯的師傅,本來是要參觀潭涯的比賽的,但因為有急事,只能暫別白云城兩天。
與芊木同臺競技的是瑯宵山的一名弟子,由于修為相差懸殊,芊木幾乎沒有給對手喘息的機會,就讓他倒了下去。臺下一片歡呼,芊木的亮相給白云城造成了不小的轟動,由于她傾城冰冷的容顏和不俗的心法,給觀眾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大家開始議論紛紛,并拿芊木和東方鳳來比美。
芊木眺望臺下,看到了師傅、師娘與師兄們站在遠處向她投來贊賞的目光。芊木在人群中尋找,卻沒有發現那個家伙,不知道怎么,她的心情有些小小的失望。
這邊,潭涯和一名青霄弟子斗得正歡,燕翰也終于領教了潭涯的實力。他心想,多年不見潭涯竟然可以使用巨劍決了,感覺不比薛彤差多少。
但由于潭涯的對手是青霄山赫赫有名的梁青,因而潭涯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梁青之所以打斗這么長時間,是因為他不斷的向臺下看去,看能否找到自己想要找到的人,但是看了半天要找的人依然沒有出現,于是,梁青手法一緊將潭涯擊敗。
潭涯面色鐵青,仿佛受到了不小的創傷,青霄派弟子下手兇狠在神霄派是出了名的。梁青輕哼一聲,不屑地朝著燕翰和潭涯看來。
燕翰拖著一只潭涯的胳膊走下擂臺。就在這時張芳芳和芊木趕到,她們倆看到潭涯,于是擔心起來。張芳芳對梁青說:“你下手能不能輕一點?”
梁青看到兩位美女態度立刻變了樣,忙賠不是:“都怪我一時大意,我剛才還打算再和潭師弟切磋幾招,不成想失手了。”
潭涯支撐著說了一句:“梁師兄,我不要緊。”
芊木從燕翰手里接過潭涯,并瞟了燕翰一眼,“放開你的手!”
燕翰堅持道:“還是我帶他回去吧,畢竟我懂點皮肉療傷的方法,可以照顧一下!”
張芳芳“哼”的一聲,說:“你厲害,還是師娘厲害?師娘自會檢查他的內傷的。”
燕翰一臉無奈,于是松開了手,此刻他覺得自己完全是多余的。
潭涯對燕翰說:“燕翰,你放心吧,我沒事。”
燕翰聳了聳肩膀說:“好吧,我也能看出你應該沒事,我還是去下我的棋去了。”說完燕翰大踏步就走了。
張芳芳一撅嘴:“什么玩意啊,一天到頭游手好閑,就知道下棋!”
芊木默不作聲,扶著潭涯走了回去,一路上梁青抓住機會一直陪伴著。
李浩也是上午第一場,恰巧遇到了一個神霄宮弟子,名字叫百佳,一觸即敗。李浩的從天境在百佳的更天境眼里簡直是小兒科。
李浩窩了一肚子火,在比賽完事后便和三個棋友聚在一起。
“你終于領教了神霄宮弟子的威猛了?”羅武庸對著李浩嘲諷挖苦道。
“神霄宮是威猛,但是也會有幾個飯桶。這不,我眼前就一個。”
羅武庸笑呵呵的說:“那是,那是,我本來就說我只是一個打雜的。”
過了一會,李浩不服地說:“媽的,為什么我今天這么點背,非要遇上你們神霄宮的人!”
羅武庸安慰道:“沒有人愿意遇上神霄宮,但是早晚要敗,那就早敗早利索。”
李浩一時間感到心情十分的差勁,仿佛下棋有些心不在焉。
他們四個人下棋,是屬于混戰的玩法,燕翰幾乎每次都能贏,而這次由于李浩心里不痛快,燕翰有意讓著他。
燕翰說:“李兄,在棋藝上,什么時候你能擊敗我?我已經許久沒有嘗到失敗的滋味了。”
李浩看到燕翰那份嘚瑟的樣子有些不爽,于是說:“燕翰,敢不敢和我打一個賭?”
“打賭,對我來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你敢不敢賭吧?”
“有什么不敢,賭什么?”
“我還沒有想好…”
就在這時,涼亭之外一陣嘈雜,四個人抬頭望去,看到遠處東方鳳被人簇擁著朝著這邊行來。外面一層層是早已垂涎已久的男弟子,東方鳳也可能是打完比賽來會場外散散心。
李浩看到東方鳳,眼神不由得一亮,說:“對!我們就賭,如果誰輸了,就要向碧宵宮的東方鳳喊一句:東方師姐,我愛你!”
“你這玩笑是不是開得有些大?”燕翰皺了皺眉頭。
“你沒種,就直說!”李浩激將到。
燕翰不知道李浩搞的什么名堂,但他從來不認為自己會輸,于是爽快答應:“沒問題!”
李浩和羅武庸、尚廣仁會意的一笑,三個人將棋子一下子匯集到一起,群起而攻之,本來是混戰棋,變成了三打一。
即便燕翰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利用棋陣困住所有的棋子,頓時燕翰敗相橫生,不一會功夫,燕翰已經全盤皆空。
“燕翰,你輸了!”
“你們三個人耍賴!”燕翰氣道。
“我之前可沒有說三個人不能聯手的,愿賭服輸吧!東方鳳快路過我們這頭了,你抓緊時間履行承諾,否則你以后休想再找我李浩下棋!”
燕翰回頭一望,這才看到東方鳳正在這附近走著,旁邊有很多碧霄宮的女弟子跟隨。燕翰長吁了一口氣,壯了壯膽子,一下子站起身來,沖著東方鳳的方向大喊:“東方師姐…我愛你!”
燕翰的聲音一出,人群原本嘈雜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無數雙眼睛電光石火般朝著燕翰這邊望去。
而東方鳳的腳步也停下來,站在原地,靜靜地望著遠處一臉沒正經的燕翰。東方鳳沒有任何羞怒,眼睛甚至沒有任何波動,但不知為什么,這種平靜至極的眼神卻讓燕翰不寒而栗。
燕翰內心尷尬至極,但是他強作鎮定,爽朗的一笑說:“東方師姐風華絕代,今天能夠得見,真是三生有幸!我仰慕你很久了,恕在下冒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燕翰又沖著圍觀的人喊了一嗓子,“相信這也是所有神宵派弟子們的心聲!東方師姐是天地的寵兒,是我們神宵派的驕傲!”
燕翰說完自己都覺得牙酸,他盡可能用語言搪塞自己的無禮,來表達自己愛慕,而非兒女私情的愛戀。
然而好像無用!
燕翰的話音剛落,東方鳳旁邊的一名女子,噌的一聲拔出劍來,大怒:“蠢物,你竟然大庭廣眾之下,擾亂東方鳳師姐修行!”剛說完,一把劍已經直抵燕翰的胸口。
李浩看到燕翰有危險,于是立刻用一粒棋子格擋了那名女子的佩劍。李浩畢竟是從天境的弟子,因而論法力,明顯要高出對方很多。
旁邊另一名女弟子看到李浩的實力,知道自己的師妹不是對手,于是也出手了。就這樣李浩和兩名女弟子打了起來,羅武庸和尚廣仁趕忙過來勸架。
尚廣仁操著一口嚴重的口音說:“別打了,別打了,年輕人感情容易沖動,不易于掩蓋。這小子雖然落入俗套,但是沒有惡意,東方師姐有魅力才會有人追求的。”
尚廣仁簡直是故意火上澆油,燕翰恨得牙根癢癢。
那兩名女弟子更加怒不可遏,依然糾纏著李浩。
東方鳳的眼神一直停留在燕翰的身上,既沒有怒意,也沒有友善,看得燕翰心里直發毛。燕翰的僵硬凝聚在臉上,有種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異常的怪異。
突然東方鳳對自己的兩個師妹輕聲道:“我們走。”
“師姐,我們怎么可以就這么放過他們?”
東方鳳沒有再回答兩位師妹的話,徑直朝著遠方走去。兩位師妹恨恨地看了燕翰一眼,收起法劍跟了過去。
燕翰看著飄過去的身影,良久才舒了一口氣。周圍的人指著燕翰議論紛紛,似乎都在說:“天下還真有想吃天鵝肉的蟾蜍!”
李浩一手摟著燕翰的肩頭,伸起大拇指說:“兄弟,你可真有剛!你把我今天九云會的惡氣全給消散了。”
燕翰仿佛預感到了什么,于是說:“我好像是捅婁子了?”
“當然!”羅武庸接過話。“這么多年來,還沒有人敢如此輕薄這位東方師姐,即便神霄山太乙殿弟子,也不例外。”
“那我會不會很慘?”
“恐怕是了!”
燕翰思索了一會,對旁邊的李浩說:“兄弟,你過來一下。”
“什么事情?”李浩好奇地探過頭去。
“人渣,看拳!”燕翰憤恨地說完,重重地捶在李浩的臉上。
下午,比賽結束后,楚額陽異常高興,因為紫霄山弟子,除了潭涯、張芳芳以外均進入六十四強。楚額陽和張婷兒為此還特意開了一個會,探討交流兩天比賽中的經驗,并鼓勵他們再接再厲。
這時,客棧門外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不一會就有人敲門聲,一名神霄宮弟子走了進來。他說:“楚觀主,掌門邀請你速去寧封殿議事。”
楚額陽有些困惑:“哦,好的,請轉告掌門我隨后就到。”
張婷兒覺得奇怪,于是問:“夫君,你覺得會是什么事情?”
楚額陽搖了搖頭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去去就回。”你讓弟子們快些休息,繼續準備明天的比賽。
“嗯。”
寧封殿中,于光道和神霄派幾位長老已經在那里等著楚額陽。旁邊坐著一位滿臉怒容的碧霄宮宮主,彥繡閣。
彥繡閣雖已年過八旬,卻從臉上看不出任何褶皺,歲月只在他臉上洗劫出了一種刻板。
當楚額陽走進來的時候,于光道示意他坐下來。
楚額陽直接問:“掌門大人,有何事吩咐?”
這時,彥繡閣在一旁冷冷地說:“有一個叫燕翰的人,可是你們紫霄山的弟子?”
“哦,是的,他是我們赤帝園的后勤弟子。”楚額陽帶著疑惑回答道。
彥繡閣聽完冷冷地說:“紫霄山可真教出了好徒弟!今日他在會場的御風亭旁邊,當著那么多弟子的面,盡然對東方鳳口出輕薄之言!”
楚額陽一聽,站起身來,帶著驚異的表情說:“你說什么?此話當真?”
“你不相信,可以回去問你的弟子,如果他不承認,我也可以找來一大堆人證!”
楚額陽鎮定了一下心態,怒道:“如果是這樣,我當嚴懲不怠!”
彥繡閣輕笑一聲,說:“嚴懲?嚴懲又能解決什么問題!你知道我們修行者最忌諱就是心有雜念,而東方鳳走的更是極度純凈修行的道路,我在碧霄親手將她帶大,不允許她接觸任何污濁的事物,不到萬不得已,我甚至連男人的面都不會讓他見到。你今日用一個不三不四的燕翰,就想廢了碧霄宮最杰出的弟子,你用心何等歹毒?”
楚額陽一聽,頓時氣得漲紅了臉,說:“你…如果說我教徒無方可以,但是你怎可平白無故的推斷是我刻意所為!”
彥繡閣說:“如果我們的損失,就讓你一個教徒無方幾個字給打發了,你是不是欺負我們碧霄宮無人了?”
這時,于光道對二人擺了擺手,制止了兩個人的爭吵,他表情嚴厲,對楚額陽說:“這個燕翰,是什么時候入紫霄觀的?”
“他是上次招新時,加入進來的,由于天生資質拙劣,因而直接被分配到赤帝園,做采藥、造飯的后勤任務。”
于光道點了點頭,說:“那就證明他還很小,或者是天真所致。彥師妹,我看此事就這樣了了吧,相信楚師弟會懲處和告誡這個弟子的。”
彥繡閣氣憤地說:“這也太便宜他們了吧!”
“那你想怎樣?”楚額陽無奈的問。
“九云會之后,殺了他!”
楚額陽一聽,一手重重地按在桌子上:“彥繡閣,殺人豈是兒戲!”
“我不想有任何事物干擾了東方鳳的修行,東方鳳未來必將是神霄派棟梁之才,我希望楚觀主以大局為重。”
楚額陽凝視著彥繡閣,憤怒地說:“不可以!”
于光道看了看神霄派的長老們,看他們都沒有什么好的意見,于是對楚額養和彥繡閣說:“你們先回去吧,此事等九云會結束后再議。”
楚額陽回到紫霄弟子居住處后,再次把弟子聚集起來,他一五一十的把今天于光道召見他的的事情說了一遍。紫霄弟子無不駭然。
燕翰直接被楚額陽扇了一個耳光,并且被一頓痛斥!楚額陽告誡所有弟子絕不可以再惹事生非。
有幾個紫霄山弟子用很鄙夷的眼光看著燕翰。
等到楚額陽出去后,胡哲仿佛在自然自語道:“什么世道?還真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在上一屆九云會時,東方鳳就紅遍白云城,如果這塊肉真能吃,神宵宮的弟子恐怕都要排著隊追求她。碧宵宮的顏秀閣,早已戒斷她的兒女私情,若有男人敢冒犯,甚至多看東方鳳一眼,都是要被顏宮主挖掉眼睛的。”
他的話再次勾起大家對燕翰的厭煩。
燕翰雖然非常不爽快,但也只能認栽,于是低著頭回屋去了。
潭涯知道燕翰心里不舒服,等大伙走后,他也溜進燕翰的臥室。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潭涯進門就問。
燕翰兩只手搭在后腦,倚在床上,說:“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呀!”
潭涯嘆口氣,搖了搖頭說:“那你也要看清楚對象啊!”
就在這時,燕翰的門不知不覺被推開,芊木站在了門外,她面若寒霜,仿佛整個屋子的溫度都下降了一大截。
“你出來!”
燕翰和潭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芊木在叫誰。
燕翰于是一推潭涯,說:“去吧,我正好要休息了。”
“是讓你出來!”芊木冷冰冰的話,盡顯命令口氣。
燕翰一手指著自己的鼻子說:“你叫我?”
芊木一雙冷目越發憤怒,仿佛燕翰再廢一次話,小命就有可能嗚呼的狀態。于是他灰溜溜地跟著芊木走出了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