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后。
礦工營地發(fā)生了巨大的變化。
以前礦工協(xié)會的人懼怕西山谷,即便談判順利達成,但也不敢冒然出來。
但當西山谷一條條履行了協(xié)議,礦工協(xié)會的人,終于放下了一顆忐忑的心。
現(xiàn)在礦山早上的伙食,不僅有熱氣騰騰的饅頭,還有肉湯,青菜,那些吃餿粥早餐的生活一去不復返。
當?shù)V工們領到第一份三百銅靈石的月工資,他們感動得流淚了。這可是以前他們兩三年才能賺到的錢呀!
礦工們從來沒有如此腰板挺直,腰包鼓鼓的時候,他們終于敢消費了。
礦工協(xié)議已經(jīng)修改了法令,允許礦工自由進出營地,于是礦工三五成群地往西山鎮(zhèn)跑,同時,西山鎮(zhèn)的物資源源不斷朝著礦山營地拉。
有些礦工協(xié)會的人直接組建了商隊,并把茶館、飯莊、酒館建到營地。夏風永遠都是那個反應最快的。
當夏風第一個簡易的飯莊,在礦山營地開張時,一下子人滿為患,畢竟十幾萬人口的礦山營地,當他們腰包鼓起來的時候,消費是何其恐怖。
很快,各類門市如雨后春筍辦發(fā)展起來,而且個個生意興隆。
就連西山鎮(zhèn)的人也嗅到了這里的商機,緊鑼密布地到礦山營地考察,然后一出手就是大手筆投資。
此時礦山營地儼然有了完整的城鎮(zhèn)氣息。
這幾天,燕翰渾渾噩噩,相當消沉,白天繼續(xù)去礦山干活,晚上就去西山鎮(zhèn)喝悶酒。
他現(xiàn)在不再偷靈石,做雞鳴狗盜的事,不過最近又對人間俗物產(chǎn)生了興趣。
他挖靈石的時候弄出了些金礦,回去燒煉出些金塊,藏在自己的臥室里。
燕翰暗想,等哪天碰到洞天出口,一定要回人間界,老子再也不碰方仙大陸的娘們,浪費感情!
又把風萍靜,連同之前的芊木罵了一通,之后捧著自己的酒壺,咕咚咕咚地喝個沒完。
喝完酒后,燕翰猩紅著眼睛搖搖晃晃往營地趕。
燕翰迷迷糊糊感覺一個白色人影始終在跟著自己,不過他酒后膽壯,根本沒當回事。
神擋殺神,佛擋殺佛,我怕個球!
當快要到營地的時候,那個白色人影出現(xiàn)在燕翰前面不遠處,借著月光,燕翰感覺是個女人,不過她背著身子,不知相貌。
燕翰酒嗝一打,沖著那女子喊:“黑燈瞎火,前面的女人別擋路!”
“我最恨你們這幫女術士,一個個自命清高,清心寡欲,一副視天下男人都骯臟下賤的姿態(tài)。”
“我告訴你們,別把男人看扁了!女人是什么?不相夫教子,洗衣做飯,那就別做女人!…”
燕翰的一大堆廢話還沒說完,一把明晃晃的帶著寒氣的寶劍已經(jīng)擱在他脖子上。
燕翰頓時酒醒三分,定睛一看,不由地大喊:“芊…芊木師姐!”
芊木一身白衣,冰雪玲瓏,完美無暇。
她的表情無悲無喜,依然那樣冷酷到底。
如果天上真有仙子,那一定就是芊木!
“剛才你啰哩啰嗦,好像對我的成見很深嘛?”
燕翰立刻滿臉堆笑,“芊木師姐,好久不見,你可想死我了!”
“不知師姐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燕翰一邊說著一邊試圖將脖子上的寶劍挪開。
“不許動!”
芊木并沒有挪開寶劍的意思,冰冷的表情也沒有任何緩和。
“沒想到你真是魔宗的奸細!他們說西山礦區(qū)有魔宗布下的大陣,可以抽干方術士的內(nèi)丹靈力,我猜到此陣可能與你有關,卻真在此地碰到你!”
說完,芊木的寶劍加了一絲力道。
“冤枉,實在是冤枉,大陣雖然是我所布,但我真的不是魔宗的人呀!”
“我以前也認為誤會你了,可是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你還在逞口舌之利!”
芊木說著說著似乎要哭起來,一股大義滅親的架勢。
燕翰知道,芊木絕不是鬧著玩,芊木背著滅族大仇,向來一根筋,于是慌忙說:
“芊木師姐,既已如此,我多說無益。
你看,你我大半年未見,沒想到一見面,就要刀光劍影,血濺當場,如果我就這樣死了,你不覺得太匆忙遺憾嘛?
反正我的小命也在你手上,以你的修為,半丈之內(nèi),我無任何逃跑可能。不如我們找個地方喝喝茶,敘敘舊,我再死不遲啊!”
芊木被燕翰說得有些心動,“這么晚了到哪里喝茶?你是不是要引我入你的大陣?”
“大陣有多寬多大,波及范圍,我想你在這里也調(diào)查得很清楚,我怎么可能陷害到你?
另外我有個營地兄弟在大陣外圍開了個茶館,專供外面的方術士歇歇腳,就在這附近,要不我領你去。”
芊木聽了燕翰這些話,終于將寶劍慢慢收回。
燕翰擦了擦滿頭的冷汗,趕忙走到前面給芊木帶路。
“觀主他老人家可好?這次都有誰來了?”燕翰路上有一搭沒一搭的問,手上的靈石卻一個個排列準備好。
不過燕翰感覺到芊木的修為太恐怖了,這大半年也不知道她吃啥長大的。
燕翰不知道,他贈送給芊木的食譜,讓她的修為提高了一大截,如今自己是養(yǎng)虎為患。
“師傅現(xiàn)在很好,不用你操心!這次是他派我來的,與我同行的還有郭師兄,不過他有事已經(jīng)提前回去了。”
就這樣,兩人走到夏風開的茶館。
茶館很簡單,就是幾頂帳篷,幾條桌子,上面掛著個牌子,名字叫坐仙茶樓。
夏風看到燕翰走進來,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又去一個人喝悶酒了?”
燕翰找了一個桌子坐下來,大聲嚷嚷:“上兩壺好茶!”
身后的芊木也跟著坐下來,安靜地看著燕翰。
夏風躺在一個椅子上,對燕翰連看都懶得看。
“燕翰你別在這里大呼小叫,你已經(jīng)多少天喝我的免費茶水了!”
燕翰無奈,對芊木解釋了一下,便自己到屋里取了壺熱茶,坐下來,幫芊木倒了一杯。
芊木不喝,燕翰只能自斟自飲。
這時夏風伸了個懶腰走了過來,當他看到芊木時,突然,整個人立刻呆在那里。
芊木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徹底把夏風震撼了!
“我靠!燕翰這位是?”
“趕快滾回屋去,你還沒資格知道她的名字。” 說實在,燕翰真擔心芊木出劍時,連夏風一起給劈了。
夏風看到白衣女人平靜得出奇,只是星星點點的目光盯著燕翰,對他視若無物,夏風內(nèi)心相當不平衡。
我也太容易被忽視了!
暗恨燕翰剛邂逅了西山谷少谷主沒幾天,現(xiàn)在又勾搭一個仙子般的人物。
奶奶的,明天我也去喝悶酒!
不過夏風聰明得很,這個女人可不像陪燕翰喝茶的,他看出兩人的異樣,于是沒說什么,躲回屋去了。
燕翰弓著腰,飲著茶水,眼睛時不時的漂向芊木。
“我現(xiàn)在想聽聽你與魔宗的事情。”芊木淡淡地說。
“這個…這個說來話長啊。俗話說,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我也是愛財之人,當然架不住誘惑,所以…”
“所以什么!”芊木怒道,她的劍已經(jīng)出鞘。
“所以就加入魔宗了。”
燕翰說完后,露出很坦然的樣子。
“你…”
芊木站起身,氣得身體不斷顫抖,卻突然間一陣眩暈倒在地上。
燕翰趕忙將她扶起,頑劣一笑。
“呀!師姐,你這是怎么了?我忘記告訴你了,其實這里我也布置了法陣,以防不測,只是沒有啟動而已。在你剛進到這個茶館時,我默默地啟動了法陣。”
“燕翰,我要殺了你!”
芊木用小拳頭打在燕翰的胸前,卻毫無力道,之后一口氣沒上來徹底昏厥過去。
這時夏風跑了出來,驚訝地看著倒在地上的芊木,脫口而出:“她真是太美了!…燕翰,她究竟是誰?”
“她是神宵派的人。”
“神宵派?燕翰你瘋了!天下第一大派的人你也敢得罪?出去千萬別說哥幾個認識你!”
“別廢話了。”燕翰一邊說,一邊抱起昏迷的芊木往自己的帳篷走去。
“燕翰,你真是色膽包天,神宵派的人你也敢凌辱?…不行,她太美了,我絕不允許你糟蹋她!”
夏風一邊跟在燕翰的后面,一邊嘟囔。
回到帳篷,燕翰將芊木往自己床上一扔,就要攆人。
夏風扶著床板,堅決不出去,“燕翰我知道你失戀受傷太深,但你也不能胡來啊!你實在需要發(fā)泄就去逛窯子找小姐,我出錢都行…哎,她實在太美了。”
夏風像得了失心瘋一樣,死活要和燕翰對著干,非要英雄救美到底了。
燕翰兩腳將夏風踢出帳篷。
結(jié)果沒多久,夏風拉幫結(jié)伙地把胡浩、江寬、三王等都喊來。
很快,燕翰的帳篷被擠得跟集市似的。
他們看到靜靜地躺在燕翰床上的芊木,無不動容。
“她是誰?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么漂亮的女子!”
“她太美了,美得簡直不能褻瀆!”
“燕翰你怎么禽獸不如!”
“燕翰我要跟你拼命!”
燕翰一陣頭大。
“停!…我現(xiàn)在解釋給你們聽。她是來殺我的,她是神宵派的人,也是我上次對你們說的我的死對頭,你們到底是向著兄弟說話,還是向著美女說話?”
“哎,我要有這樣的仇人,我寧可死在她的劍下,做鬼也風流!” 夏風感慨道。
燕翰一聽有種要殺人的沖動,兄弟做到這份上,也沒啥好說的。
“燕翰,那你打算怎么處理?難道你真的要強暴她,做傷天害理,禽獸不如的事情?”
“神啊,請感化燕翰,收斂他的獸性,恢復他的人性,給予他的良知。千萬不要褻瀆我們的仙子。”夏風在一旁已經(jīng)開始神神叨叨了。
燕翰感到無比頭痛,解釋說:“她是一名強大的法師,你們想不想讓她真的成為謫落人間的仙子,可以天天見到她?
如果想的話,就聽我的,我只是要控制她的修為,沒別的想法!”
“可是我們不允許你和她睡一個帳篷。”
燕翰一陣火大,“她必須在我的視線之內(nèi)!如果我不看著她,一旦她跑出大陣,她會殺了我,包括你們!”
“還不快給我滾!”燕翰的唾沫星子飛濺。
眾人很不情愿地離開燕翰的帳篷,燕翰總算松口氣,可惜沒過多久,他們又回來了,而且是江寬帶頭。
燕翰氣得差點暴跳著要動手,卻發(fā)現(xiàn)他們是抬著一張床來的。
“我們不允許你與仙子同床共枕,所以加了一張。” 江寬解釋說。
燕翰拍拍腦門,確定自己沒被氣死,然后擺擺手讓大伙趕緊出去。
“從來沒見你們這么關心過我。”燕翰總算送走各位大神,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頭望了望床上,芊木依然在恬靜的昏迷中。
有大半年沒見到她了,突然離著這么近,有一種無比親切的感覺。
燕翰搖搖頭,誰曾想到,她醒來之后就是個要殺我的惡魔。
燕翰連夜設計了一枚靈石,并穿成項鏈,用來消除芊木在大陣中的痛苦。
然后又做了一套陣石,可以方便圍在腰間。
這套陣石的作用是芊木即便離開大陣,她的修為也會被這套陣石壓制,燕翰取名叫捆仙石。
燕翰將那枚靈石項鏈戴在芊木脖子上,然后輕輕掀動芊木的上衣,準備把捆仙石綁在她的腰間。
此時芊木身上的芳香,讓他內(nèi)心臟狂跳,一陣窒息。
就在這時,芊木的眼睛突然睜開了,她冰冷的表情看著燕翰的一舉一動。
燕翰不經(jīng)意的抬頭,觸碰上芊木的目光,嚇了他一大跳。
“師…師姐,這…這絕對是誤會!”燕翰慌忙解釋。
“啪”
燕翰被重重扇了一巴掌,然后芊木抬手就要再劈燕翰,卻被燕翰輕易制住。
“燕翰,你這個流氓,放開我!我要殺了你!”
芊木氣得渾身哆嗦,發(fā)現(xiàn)自己的修為被制,像一頭暴怒的小老虎,無情地抓撓著燕翰。
燕翰解釋不通,也控制不住,一陣火大,索性施展蠶翼指將芊木點得不能動彈。
“師姐,我解釋多少遍了,我剛才沒有要羞辱你的意思。”
“燕翰,我一定要殺了你!”
“芊木,你自從見到我,就會說這一句話嗎?你千里迢迢的來就為殺我?你我相識一場,算不得有情人,也算半個朋友吧?難道在你眼里,我的命就那樣輕賤?…”
燕翰將芊木按到在床上,以盛勢凌人之態(tài),一步步緊逼,做出一副要強暴芊木的架子。
芊木徹底被燕翰嚇傻,閉上眼睛,一行熱淚滾出,但依然頑抗。
“我與魔宗不共戴天,燕翰,我要殺你!”
燕翰徹底無奈,將芊木抱到另一個床上,鋪上被子,自己一頭栽到在自己的床上睡去了。
夜晚芊木呼喚了幾次燕翰,燕翰壓根都聽不到,他太累了,呼起了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