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道長今日仗義執言,本宮感激不盡!”沈佳禾一路相送道長離開,也是由衷的道謝,不論這人進府的初衷是什么,可是結果于自己來說都是好的。
“好說,王妃命格異于常人,本是有著別樣的一段人生經歷,機緣巧合才又經歷了一世,不知貧道說的對與不對。”周乾停了下來,看著沈佳禾問道。
沈佳禾一怔,她倒是沒想道這個琴小雙找來的江湖騙子還真的有兩下子,可這事還真不能承認:“本以為琴側妃只是找了個街頭行騙的,不忍你被側妃打死,好心救了你一命,怎么又說起胡話了。”
道長只笑著看向沈佳禾:“貧道周乾,實則是有意跟王妃結個善緣,若是貧道有意對付王妃,這話就不會留在現在才說了。”
沈佳禾看向對方,見他一臉笑意,眼中真誠,也就放下了戒備:“看來琴側妃還真的是找到寶了,道長果然有兩下子?!?
“只不過道長仙風道骨,如何還會受琴側妃那樣的人賄賂。”沈佳禾見他一臉得逞的樣子,也不想對方太過得意。
周乾紅了臉,有點別扭的解釋道:“她只說來做場法事,去除邪祟,貧道也沒有害人之心,貧道……貧道等會就將銀子還回去?!?
沈佳禾噗嗤一笑:“這到不用,她手里銀子多,也不缺你這一點?!?
“說來不好意思,但是貧道來了也不虧,畢竟認識了王妃?!敝芮φf。
沈佳禾樂了:“我可沒多余的銀子給你。”
周乾翻了翻白眼,這個未來的國母怎的好生小氣,但他本也不是為了銀子,轉瞬就對著沈佳禾深拱手道:“貧道看過王妃的命格,您就是因為命格無雙才會有此造化,您的行為在未來也必會影響國家興亡,若是王妃日后需要,貧道一定從旁協助,在所不辭?!?
沈佳禾對此不置可否,雖然他的確看出了一些東西,但要說到國家興亡實在是扯的太遠了,于是只笑著送他離開。
裴源得知康王府的事情以后,連忙從暗道過來,此時見沈佳禾安然無恙的回來,一直提著的心才放下來。
“沒事吧,怎么會突然請人來做法?”裴源皺眉問道。
沈佳禾忍不住嘆了口氣:“還不是琴小雙又想了個主意要害我,這樣被人成日里惦記著的事情,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算了,反正她也沒得逞,花錢買通的道長臨時反水反將了一軍,也算給我出了口惡氣?!鄙蚣押滔肓讼胍膊蝗菈氖拢灰氲角傩‰p那一副仿佛吞了蒼蠅一樣的表情,心情頓時又好了起來。
“你沒事就好,”裴源從懷里摸出一個檀木盒子遞給沈佳禾,“正好過來將這個送給你?!?
沈佳禾好奇的打開來,里面墨藍色的錦緞上躺著一顆通體金黃的像是水晶一樣的珠子,華光異彩,耀眼奪目。
沈佳禾抬頭看向裴源:“這是什么?一定很貴重吧。”
“聽聞是南加密佛圓寂后的舍利子,也是銜遠閣無意中得來的,來之前聽說康王府的事情,正好帶過來給你放在身邊?!?
舍利子難能可貴,古代高僧的舍利子一般都會被供奉起來,哪里有這種隨隨便便就送人的,沈佳禾把盒子蓋上,往裴源的手里塞:“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不過是個死物而已,若是不能物盡其用,也不過就是一個擺設,沒什么。”裴源又將盒子推了回去。
說的太輕松了,可這是舍利子??!
沈佳禾還是覺得自己拿著太過暴殄天物了,搖頭道:“說是這么說,可我還是不能收,要不你送給皇上,說不定他還能賞你一些寶貝呢?!?
裴源忍不住笑了起來,最開始阿金從銜遠閣將舍利子帶過來的時候,他想的就是獻給皇上,說不定這會已經被放在皇家寺廟里供奉起來。
至于賞賜什么的,他還真看不上,后來想要送給沈佳禾以后,便不再想著還會轉手送給別人。
見沈佳禾還固執的伸著手,裴源又推了一下:“收起來吧,已經送出去的東西,斷沒有收回來的道理。”
如此,沈佳禾也不好再這樣推來推去,便喚來白薇,囑咐她將東西收好。
她歪著頭想了想:“那怎么辦?我也沒有合適的回禮?!?
裴源笑道:“你有這份心就夠了。”
“那怎么行!”沈佳禾搖了搖頭,又想了一會道,“那我請你喝酒吧,我們去飄香樓,不醉不歸!”
裴源忽然想起那夜,她不過喝了三四杯不到,就睡倒在桌子上,后來還是自己將她抱回去的。于是搖頭笑她:“就你這酒量。”
沈佳禾感覺有些挫敗,這明明是身體的原因,她也不想酒量這么菜啊,只好軟聲道:“去吧去吧,大不了我少喝一點,反正醉了也有你嘛!”
沈佳禾說完這句后就紅著臉看向裴源,她剛剛是怎么了?是撒嬌吧,是對著裴源撒嬌了吧。
見裴源神色如常,似乎對她這樣說話沒有什么特殊反應,沈佳禾拍了拍胸口,大抵原來的沈佳禾就是這種性子,才不會讓他覺得異樣。
“就這樣出去?”裴源挑眉看了看她。
沈佳禾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襦裙,也覺得有些不合適:“要不換個男裝?”
她屋里沒有男裝,裴源只好從暗道回了顯王府,去替她拿來一套流觴的衣服:“是給流觴新做的,還沒給他,你穿著正好。”
流觴雖說是個半大的孩子,但是身量高,沈佳禾穿上倒也正好,裴源前后看了看覺得沒什么疏漏以后,便拉著她在梳妝臺前坐下,自己親手給她束了男子的發髻。
兩人沒走正門,裴源直接攬著她從王府院墻直接飛了出去,不過片刻的功夫,兩人就落在了西市的一個巷道里。
沈佳禾暗暗決定,回頭有機會一定要問問裴源,自己現在學輕功會不會晚了。
從巷道出去,迎面就是一座三層高的小樓,外面每一層的廊沿下,隔著半米遠就掛了一盞紅燈籠,看起來也是燈火輝煌,感覺十分熱鬧。
“醉春風,這名字還挺有詩意,要不今日就不去飄香樓了,我們去這里嘗嘗?!鄙蚣押陶f著就要往里面進。
裴源從后面一把拉住她的衣領,將人往后拖了幾步:“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不就是吃飯的地方嗎?”沈佳禾奇怪的回頭看他,然后指著那些絡繹不絕的客人,“你看不是有很多人往里面進嗎?”
裴源忍不住扶額,然后拉著沈佳禾往前走,壓低了聲音道:“那是青樓,不是什么吃飯的地方!”
“哈?”沈佳禾傻眼,又回頭看了看那地方,“看著不像啊?!?
裴源抬手將她的頭扭過來:“這要怎么看著像,難不成直接寫兩個大字給你看。”
可是以前看電視劇里,秦樓楚館的門口全都是一群妖嬈風情的女人在當街攬客,剛才看到的都只是伙計小廝的模樣,和飄香樓也差不多嘛!
不過這話她也不能跟裴源說,只笑呵呵的把裴源往回拉:“其實王爺,我欠你這么多人情了,不如就賠你一個姑娘吧,正好我也想要去見識一下青樓是什么模樣。”
“沈佳禾!”裴源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沈佳禾摸摸鼻子,訕笑道:“不愿就不愿吧,那我們去喝酒……喝酒?!?
可能是王爺覺得青樓的女子太……隨便?畢竟是王爺嘛,應當找個大家閨秀之類的,沈佳禾在心里默默想著,以至于在飄香樓的包廂里坐下以后還是忍不住建議道:“我剛才是認真的,你要是不喜歡青樓的姑娘,不然回頭我讓姚欣柔打聽一下哪家有適齡的姑娘?”
“沈佳禾,你是不是故意的?”裴源皺眉看她。
沈佳禾不明所以的看著他,裴源嘆了口氣:“你記得那晚我跟裴浩之間說的話嗎?”
沈佳禾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只好胡亂答道:“哪天?你們有好多個晚上都說了話。”
裴源看著她有些慌亂的眼睛,還是想要問出聲:“他還未知道你的情況時,有天晚上他突然闖進涼亭,而你躲出去的那一次,我說了什么,你……”
“我當時跑的太遠,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沈佳禾連忙否認。
是說他心里只有沈佳禾一人這一句,她聽見了,也一直都記得很清楚,可是她現在的身份,要如何給他回應,還有他們之間還隔著一個曾經的‘沈佳禾’,只能裝作不知道吧。
“既然你沒聽見,那我今日就再說一次。沈佳禾,我……”
“你知道那個道長說我什么嗎?”沈佳禾直接打斷他道,“他居然說我是紫微星轉世,紫微星不是帝王星相嗎?我看他就是一個江湖騙子,是欺負我不知道紫微星是帝王之相?!?
裴源的話被堵在了嗓子里,有些話錯過了那個點,就不再想要說出口了。知道沈佳禾是有意回避,他只得深吸一口氣,接話道:“琴小雙也找不來什么有真才實學的,你不必在意。”
沈佳禾見他不再繼續之前的話題,終于松了一口氣,繼而說道:“我也就是當個笑話,不過我想學你們的輕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先前給沈佳禾探脈的時候,裴源知道她沒有內力,可學輕功,內力是必不可少的,便將這一事實跟她說了說。
沈佳禾聽他聲音輕柔的說著話,抬眼看去見他束發的那個簪子正是自己送的哪一支,忍不住對他道:“這支簪子很適合你。
裴源抬手碰了碰:“是你眼光好,我很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