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捧不起來,你看過裴澍的命理?”沈佳禾一把抓住周乾的衣襟。
周乾眼睛瞪的更大了:“我的姑娘哎,你還真是對他不死心??!”
沈佳禾忍不可忍,恨不能一巴掌將這人拍死:“你想多了,什么亂七八糟的,我就是問問這事,你別管是誰!”
周乾這才老實了,便將自己對于紫微星的了解跟沈佳禾說了說:“像姑娘這種若是有心,那絕對就是坐在上位的,你若是輔佐別人,對于這個人來說那就是天降貴人,至于能不能成事,運氣是一方面,也在乎人一半不是。”
和周乾談完,也快到晚膳時間了,沈佳禾難得出來一趟,想著許久沒去飄香樓,便帶著白薇一起過去了。
門外迎客的伙計已經認不出換了男裝的她,被問及還有沒有包廂的時候,只好賠著笑回道:“還剩一間上等廂房,不過平日里都是凌王定下的,也不知他今天還來不來,要不小的進去給公子問問我們家掌柜的,看能不能讓一讓?!?
小廝前腳剛走,裴浩后腳就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著站在大廳中央的兩人,一眼就認出了女扮男裝的沈佳禾。
“呦,這不是沈老弟嘛!”裴浩夸張的笑了兩聲,然后在白薇瞪大的眼珠子前一把摟住了沈佳禾的肩膀。
伙計回頭本想跟沈佳禾說包廂沒有了,可一看兩人認識,立馬笑道:“敢情幾位認識,剛剛還要給這位小公子調一間包廂出來,現在看來不用了,您幾位樓上請!”
裴浩一面扔了一個碎銀過去給伙計,一面笑道:“不必調了,我們可是特別熟的朋友?!?
沈佳禾無語的將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了下去:“吃飯就吃飯,別動手動腳的。”
裴浩主動給她推開房門,忍著笑道:“你這不是男子打扮嗎?嗨,這男人之間都是這樣?!?
白薇在后面冷哼一聲:“奴婢看您和顯王之前可重來不這樣!”
“嘿你這小丫頭,真是有什么樣的主子就有什么樣的丫鬟!”裴浩被噎了一下也不生氣,還嚷嚷著讓白薇坐下來一起用飯。
三人坐下以后,裴浩一面給自己倒酒,一面問道:“要不喝兩杯?”
沈佳禾擺了擺手,她那點酒量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丟人現眼,想到這她忽然愣住了,她和裴源已經喝過不止一次,若說第一次是她不清楚自己的酒量,那第二次呢,這是在不知不覺中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吧。
裴浩自己隨意喝下一口酒,又轉頭問她:“你穿著一身干嘛呢?我看外面人的眼神都不太好,你這本王一眼就看出來你是個女人了。”
沈佳禾低頭看了看,不以為然:“那是我們認識,若不是凌王之前不認識我,一定不會認出來的?!?
她是做特工的,偽裝什么的最是擅長,雖然這里的道具沒有這么全,可也還是不會讓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女的吧。
“既然你這么自信自己的女扮男裝,那不如我們一起去青樓逛一逛,那里面的女人可都是人精,就你這樣的一看一個準,說不定還會把你當做進去砸場子的?!迸岷迫滩蛔√翎叺?。
沈佳禾暗暗搓搓手,上一次和裴源出來的時候,自己就想去青樓里見識見識了,可是裴源不讓她去,這次還真有機會了。
“去就去,別最后是凌王不敢進門。”沈佳禾樂呵呵的看了他一眼。
裴浩站在青樓的大門口,看著四五個涂脂抹粉的姑娘,渾身都覺得不舒服,可轉頭看一眼沈佳禾,卻是見她一臉的興奮,趕忙將她拉了過來:“行行行,你牛還不行嗎?我們這就回去吧,你說你萬一在里面被看穿身份了,到時候還得連累我?!?
他若是好好說話,沈佳禾站在門口看看也就算了,可是他還非得把自己往高處送,沈佳禾一氣之下將人拽了進去。
青樓的媽媽看著兩個如玉一般的公子,穿戴皆是不凡,當即揮著帕子就貼了上來:“兩位公子來這,是聽曲啊還是賞舞啊,媽媽絕對給你們安排上最好的!”
沈佳禾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裴浩,然后清了清嗓子開口道:“媽媽是吧,那就將你們這里的頭牌給我們請出來,別拿那些普通的來忽悠我們哥倆。然后給我們一間安靜點的包間?!?
裴浩瞪著眼睛看向沈佳禾,低聲問她:“你該不會是常來這兒吧!”
沈佳禾白他一眼:“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沈佳禾和裴浩兩人在包廂里干等了一會,實在是這里的茶水被裴浩貶低的一文不值,導致沈佳禾也喝不下去了,所幸媽媽很快便帶著一個絕色美人扭著腰走了進來:“這個是媽媽這里的頭牌——曲影姑娘,一身舞技在這京城里可無人能比,客官想看什么可以隨意點?!?
沈佳禾點了點頭,便揮手讓媽媽先下去了,曲影姑娘給兩人福了福身子,卻是在抬頭看見沈佳禾時愣了愣。
沈佳禾雖然覺得對方得眼神有些奇怪,但她很快就笑了笑,隨即酥軟入骨的聲音便傳進了耳膜:“兩位客人想看些什么?”
沈佳也無意去探究那個眼神的意思:“揀你自己覺得最好的跳來看看?!?
一舞結束,裴浩倒是覺得沒什么意思,還不如沈佳禾之前跳的綠腰,便看著她問道:“還行,有沒有別的了?”
曲影正在想著該如何離開,這時便福了福身子回道:“我們這里有個姐妹,彈的一手好琵琶,不如奴家為兩位公子尋來彈奏一曲?”
裴浩揮了揮手:“那行,趕緊叫過來吧?!?
曲影便福了福身退了下去,出門以后讓小丫鬟去通知彈琵琶的姐妹,自己則去了臥房給裴源報信。
她忍不住搖頭失笑,若不是因為提早知道她的身份,誰也不敢想象一個姑娘家居然膽大到女扮男裝來逛青樓。
裴源本是在書房整理一些官員信息,看見流觴站在門口一臉欲言又止的樣子,便沖他招了招手:“有什么話進來說。”
流觴咳了兩聲才回道:“曲影送了消息來?!?
曲影是銜遠閣放在青樓里的暗衛,青樓是各家暗衛收集消息的要道,不僅僅有江湖上的,還會有官場上的,不過她的消息一般都是遞往銜遠閣,很少有直接送來王府的。
想到事情的重要性,裴源抬眼看了過去:“那還不快說。”
流觴咽了一下口水后才小聲說了句:“佳禾姐姐被凌王帶去了青樓,還點了曲影給他們跳了一支舞?!?
流觴看著滿臉怒氣飛出王府的裴源,默默的在心里給凌王點了一支蠟。
沈佳禾發現這個琵琶真是讓眼前這位姑娘彈得好聽,待在青樓里真是可惜了,她和裴浩兩人聽的正歡,白薇站在外間抬眼看見裴源正往他們這間包廂走來,下意識的就想讓小姐躲起來。
可她不敢出聲,只能拼命的給沈佳禾使眼色,沈佳禾不明所以還看著她問道:“白薇你眼睛是不是不舒服,過來讓我看看。”
白薇欲哭無淚,正要走過去,側頭瞥見裴源已經走了進來,忙要彎腰行禮,裴源卻是抬一抬手:“不必了?!?
沈佳禾和裴浩聽見這聲音,連忙站了起來,齊齊沖著裴源傻笑。
裴浩看著裴源這滿臉怒氣,知道這會是捅了馬蜂窩了,趁著他正盯著沈佳禾的間隙,沖沈佳禾擺了一個自求多福的手勢,就從窗戶上跳了下去。
裴源看著窗戶口的動靜,扭過頭見沈佳禾還是一臉的傻笑,頓時也沒了火氣:“走吧,喜歡聽曲是吧,我帶你換個地方?!?
兩人找了一家酒樓包廂坐了下來,沈佳禾有話要問他,也就沒讓他真請個唱小曲的進來,“皇上他有沒有為難你?”
裴源看著她眼睛的擔憂,反倒是笑了笑“沒有,還給了一些賞賜,你別擔心?!?
“我怎么能不擔心呢,那天父親回來以后說皇上把你單獨留下了,若不是后來從流觴那里知道你已經平安回府,我是一定要讓父親帶我進宮的。”沈佳禾到現在還是一陣后怕。
沈佳禾想著周乾跟自己說的話,試探的問道:“皇上這么無良,又對你起了殺心,你還要一直這么為他辦事嗎?”
裴源上前一把將她的嘴堵上:“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這些話也只能在我面前說一說,以后萬不能對別人言?!?
沈佳禾伸手將他的手拿下,撇撇嘴滿不在乎:“我父親都說了,裴澍不如你,要是將這江山交給那樣的人渣手里,還不如交給你,裴源你不如……”
“佳禾!”裴源盯著她的眼睛,滿是擔憂,“這樣的話以后都不要再說,我知道你是為我不平,我心里很受用,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佳禾,別讓我擔心你?!?
沈佳禾看著他眼里的擔憂,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裴源將沈佳禾送了一段路,然后反身去了凌王府,見到裴浩二話不說直接給了他一拳,裴浩摸著腹部也不敢反手:“我都說不要進了,是她拉著我進去的。”
“她一個小姑娘家,你能跟著她一起胡鬧?!迸嵩礆饨Y。
裴浩雙手合十告饒道:“我保證就這一次,再也沒有下次了,下次我見著沈佳禾我繞道走還不行嗎?!?
裴源看著他捂著肚子,還是冷著臉問了聲:“沒事吧?!?
裴浩馬上又恢復了嬉皮笑臉的模樣:“沒事沒事,這不是哥哥手下留情了嗎?來來來,我們兄弟倆今晚好好喝一杯。”
裴源看著裴浩臉上的笑意,端起一杯酒仰頭喝下:“浩兒,你答應我不要去怪罪皇上和皇后他們,也不要插手我的事情,更不要參與后面的紛爭,你是你,我是我,我不想你以后活在痛苦中,也不想你受到傷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