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源伸手在沈佳禾的手上拍了一下:“行了別鬧了,再不過去人家要是都睡了,我們可不好借地方休息了。”
沈佳禾噘著嘴,眼睛重新恢復靈動的色彩,不高興道:“你怎么都不害怕??!我這招以前可是嚇了不少人的。”
裴源無奈的笑了笑:“你這兩招只能對付對付沒經歷過這種詭異之事的人,我這種親身經歷過的,你自然是嚇不到的。”
沈佳禾快走了兩步,倒著走面對著裴源,好奇道:“你經歷過?騙小孩,這世界上可沒有這些東西。”
“你沒見過怎么就能說沒有呢?”裴源沖沈佳禾神秘一笑,擔心沈佳禾不好好走路,將人拉到自己身邊,繼續道,“你乖乖的,我講給你聽啊!”
“是建立銜遠閣大本營的時候,我們在選址的地方準備打造地基,可是卻在里面挖出了三具尸體。”裴源偏頭看了下沈佳禾,“還不是普通的尸體,都已經成了干尸了,三具尸體從豆蔻到年老,分別是三個女人的三個階段,奇怪的是她們都穿著喜服,人都已經死了,喜服卻一點也沒有破損,還依舊艷麗無比?!?
“那紅色太耀眼了,讓圍觀的人仿佛看見了嫁娶當日的盛況,可這對于要建房子的我們來說實在是不吉利,”裴源像是完全陷入了回憶里,“我們準備將尸體人抬出來,找個道士給她們做做法,卻不料剛剛下去一個工人,就見其中一個女尸的頭發忽然飛了起來,直接繞在那工人的脖子上,將他給活活的勒死了?!薄?、
裴源說到這停了下來,沈佳禾正聽的津津有味,忙問道:“沒了?后來呢?后來呢?”
裴源笑了笑:“后來我們只好暫時先將尸體放在那里,回去找得道高僧去了,那時候已經是晚上了,我一個人在書房里,明明是夏日,可就是覺得房間里越來越冷,越來越冷?!?
一陣風吹來,沈佳禾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裴源不動神色的摟緊了她,繼續翹著唇角道:“我讓福公公給我送衣服來,可喊了好幾聲都沒人回我,后來我自己準備去拿,可書房的門卻怎么也打不開,屋里安靜極了,是那種從未有過的安靜,突然……”
裴源大叫了一聲,沈佳禾啊的一聲鉆進了他的懷里,隨后聽見頭頂傳來吃吃的笑聲,忍不住伸出拳頭打了他一下:“不帶你這么嚇人的?!?
裴源哈哈大笑,抱著沈佳禾輕輕拍著:“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們趕快走吧?!?
可沈佳禾還是想要聽到故事的結局,纏著裴源問道:“后面沒了嗎?真的是你親身經歷嗎?”
“是我編的,”裴源給她解惑,“只是挖出來一具尸體,的確是新娘子的樣子,那衣服是上好的料子做出來的,不會損壞也沒什么奇怪,我們找地方給她好好安葬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也沒發生。”
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沈佳禾覺得裴源這是在有意安慰自己,她腦袋里不斷想著那個鬼新娘的事情,只覺得渾身不舒服,不自覺的就抱緊了裴源的胳膊。
裴源好笑的繼續往前走,過了一會看見草叢里又東西躥過,本想提醒沈佳禾注意一些,沒想到那東西躥的極快,幾下就繞到了沈佳禾的腳下。
沈佳禾只覺得腳邊軟軟滑滑的什么東西從腳便繞過,當下尖叫一聲立刻趴到了裴源的背上:“草……草叢里面有東西!”
裴源揮劍一斬,沈佳禾這才看清是一條小蛇,當下摟著裴源的脖子悶聲道:“我都要嚇死了?!?
裴源目的已經達成,看著乖巧的摟著自己的沈佳禾,低笑一聲便運足輕功帶著沈佳禾往那火光的方向去了。
那火光是點在兩三頂帳篷前面的火堆,聽見裴源和沈佳禾的動靜,有人走出來查看情況,見到裴源忙拱手道:“閣主大人,我們乃是奉了上官夫人的命令,在此等候閣主和閣主夫人?!?
裴源拱手回禮道:“多謝,辛苦各位了?!?
另一人同樣行禮道:“不辛苦,上官夫人不放心二位,特意囑咐我們在此設立營帳接應二位,二位可以休息一晚明日再一同回去寨子里?!?
果然有一個帳子是空的,里面已經鋪好了被褥,沈佳禾坐在上面由著裴源給她洗臉,等洗漱好,正準備脫了外衣睡覺,忽然聽見外面有人道:“閣主大人,這是我們為兩位準備的宵夜,還請兩位用一點吧。”
裴源奇怪的掀開簾子,看了看那人手里的食物,卻沒有伸手接的意思:“不是跟你們長老說了我們直接休息,不必送飯進來了嗎?”
那人將飯食往裴源面前送了送,依舊躬身道:“這是我們特意準備的二位體恤我們辛苦,我們卻不能怠慢了你們,二位在林中這么辛苦,還是用一點再歇息吧?!?
如此裴源不好再推卻,從那人手里接過了飯食進了帳篷,將事情跟沈佳禾說了下:“我怎么覺得有些不對勁,那個人看起來似乎很想我們用飯?!?
沈佳禾用銀針挑了挑飯菜,倒是沒什么變化,不過作為南疆人同樣是用毒的高手,真要對付他們應當不會下普通的毒藥。
兩人商量了一下,將飯菜倒進了角落里,有用沙土給蓋上,只將空的碗盤放在了顯眼的地方。
沈佳禾看著他們的包裹問道裴源:“你說他們要是真的是來對付我們的,那他們的目的是什么?”
裴源笑了笑將包裹同樣放在了明顯的地方:“看一看不就知道了?!?
兩人熄了燈,這一次直接和衣躺下,沈佳禾窩在裴源的懷里喃喃道:“但愿他別來這么快,我還想多睡一會呢。”
“有我在,你盡管睡?!迸嵩床淞瞬渖蚣押痰陌l頂笑道。
送飯菜的那個人倒是真沒敢第一時間就下手,他蹲在帳篷不遠處,見里面熄了燈,又等了好一會才決定下手。
下在飯菜里面的藥分量是足夠的,那人躡手躡腳的掀開簾子朝里面看了看,只看見兩個人影躺在床上,能夠聽見清淺的呼吸聲。
帳篷的桌子上放著空的碗盤,看來都吃下去了,而旁邊就放著這兩人今日背在身上的包裹,那里面一定就是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他一貓腰鉆了進去,伸手就去那桌子上面的包裹,手剛剛放上去的瞬間,裴源的長劍就壓在了上面:“不問就拿乃是偷,你這樣做上官夫人可知曉?”
那人一驚慌忙就要往外逃,沈佳禾卻一早就堵住了他的后路,直接一腳踹在了她的膝蓋上,看見他往自己面前一跪,沈佳禾笑道:“不是要拿東西嗎?東西還沒到手就走,也太沒有敬業精神了?!?
為了不讓屋里的動靜驚到外面的人,在他開口說話之前,沈佳禾拿出銀針狠狠扎了一下她的啞穴,隨后看向裴源問道:“現在怎么辦?”
“他應該不止一個人,外面不知還有多少同伙,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
沈佳禾不高興的伸腳提了提那人的身子:“都怪你,我的好覺都睡不成了,回去把你交給你們夫人,再好好的折磨折磨你。”
兩人連夜趕了回去,流觴見到他們很是驚訝:“閣主,夫人,你們這么快就回來了?我還以為怎么著都要等到明日呢?!?
“路上遇了點事,”裴源將手里的人往地下一扔,單腳踩住之后問道,“上官夫人呢?”
流觴扭頭沖里面揚了下:“還在里面給上官姑娘施針呢,要我進去稟告嗎?”
裴源知道此時不好打擾讓她分心,便將腳底下的人用劍柄直接敲暈了,吩咐流觴道:“你先把這個人帶下去,等上官夫人忙完之后再看如何處理。”
裴源帶著沈佳禾站在門外等了一會,聽見里面上官玥的聲音漸漸的平息下去,猜測這一次施針應該是結束了,這才抬手敲了敲門。
上官夫人安撫女兒先睡上一會,自己出來開門,見門口是裴源和沈佳禾,忙讓兩人進來:“我一直擔心你們會遇到危險,若是因為此事讓你們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萬死難辭其咎。”
“上官夫人言重了。”沈佳禾將包裹里的盒子拿出來,一打開里里面的嫩芽還是嫩綠如初,沈佳禾松了口氣跟上官夫人解釋道,“這就是臨碧草了,您看一下秘籍所說,等其他藥材到了之后就給上官玥制作解藥吧?!?
幾人正說這話,又聽見敲門聲,裴源推門出去,見是銜遠閣的負責人拿著一個盒子過來,稟告道:“回稟大人,這是大人這次要的藥材,全在這里了?!?
上官凝拜托裴源和沈佳禾幫著自己照看女兒,自己則帶著說有的藥材去了房間制作解藥,所有的藥材放在一起碾碎熬煮,在混上臨碧草的汁液,做出了六顆顏色瑩白的藥丸,晶瑩剔透比那珍珠還要好看,饒是上官凝見識了那樣多的解藥和毒藥,都覺得有些神奇。
三個時辰之后上官玥體內的毒素重新開始發作,上官凝趕到的及時,一粒藥丸放進了她的嘴里,再喂了一些溫水給她,沒過一會上官玥就安靜了下來。
沈佳禾在一旁看著心里也放心一下,“還要扎針嗎?”
上官凝點了點頭:“扎針可以讓她舒服一些,這些解藥還是要配合針灸才行的。”
因為要給上官玥扎針,裴源便主動退到了外面去,沈佳禾將銀針遞給上官凝,幫著她打下手給上官玥施針。
這邊忙完之后,白英給沈佳禾送了一些糕點過來,將東西放下后對上官凝福了福身子:“上官夫人,我們閣主有話跟您談,這里就由奴婢幫您看著吧。”
沈佳禾知道應該是內奸一事,便道:“上官夫人就過去吧,這里有我看著,您不必擔心?!?
見上官凝出來,裴源直接領著她往隔壁去,走進去后便吩咐流觴:“將人弄醒了再說?!?
流觴將早就備好的滿滿一桶冷水澆在了那人身上,過了一會看他動了動身子便將人一把提起:“給我老實一點?!彪S后又解了他的啞穴。
那人哆嗦著睜眼一看,見對面上官凝正在看著自己,忙跪了下來磕頭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鬼迷心竅,夫人您饒了我吧!”
上官凝奇怪的看著這一切,跪在那里的是她們這里的一個小嘍啰,可是不知為何卻被帶到了這里,這事得罪了裴源?
見上官凝疑惑,裴源將回來路上之事跟上官凝說了一遍:“不知此次營地的安排是不是上官夫人吩咐的?倘若不是,那就整個營地的人都有問題,若是,那這人就是內奸無疑了?!?
而里面還會不會有別的內奸,裴源沒說,可上官凝卻是心里明白,她沒想到自己的寨子里竟會出現這種事情,還是要偷自己女兒的解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