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山脈中央的路上意外的順暢,帶頭的蘇哲在快到溪邊的時候將眾人攔下,小心翼翼的多藏起來。
幾人離得離得溪邊只有不出十步的距離,果真透過縫隙處看到一只龐然大物出現在月光之下,身上的皮毛在月光下閃閃發著銀光,隨著身體擺動,好似被風吹過得湖水,波光粼粼。
只見妖獸有著長長的鼻子,鼻子的下方有著向外凸起的兩支獠牙,還有著粗壯的四肢,在皮毛之下還有著一淺一深怪異的花紋,隨著發光的皮毛一點一點顯現出來。
“這就是……”一人在看到如此龐然大物的時候已經有些害怕,開始一點一點后退,被后面的人攔下。
眾人沒有見過這樣的妖獸,也叫不出它的名字,但是納蘭嫣卻對這種妖獸有所了解。在以前的大陸也有過這樣的妖獸存在,名為夢貘,不過這可是神獸,不是什么妖獸。
段天澤一直注意著妖獸的動向,只見妖獸還有一只腳正處在法陣之外,他可沒想到他們準備的法陣居然對妖獸來說如此之小。
許是林子里有了些動靜被夢貘察覺到,它朝著幾人的方向看了看,后腳才算進了法陣,在確認沒有其他聲音之后才重新飲水。
段天澤見狀,手一揮,立刻下令捉拿夢貘。
納蘭嫣自知這是神獸,若是將其補殺換來的是神罰,再者夢貘的能力極強,不是這幾個人可以對付的。但她還沒來得及出聲,蘇哲已經帶著人直接沖了出去。
幾人飛快的從隱蔽處竄出,想要潛著到夢貘的身邊,誰知道剛剛有了動靜便被夢貘注意到。
在它的面前,蘇哲等人就如同螞蟻一般,夢貘受到了驚嚇,立刻做好防御準備,腳下的法陣在蘇哲等人的催動下亮起來,但是對夢貘來說只是將它禁錮在原地,對它沒有任何傷害。
眼見這些危險距離自己越來越近,夢貘忽的一聲長嘯,黝黑的眼珠立刻綻放出比月光還要明亮的光亮,段天澤和蘇哲等人根本來不及閉眼,直接對上了夢貘的雙眼。
納蘭嫣根本來不及做任何動作,也對上了夢貘的雙眼,心道不好,便沒了意識。
納蘭嫣眼睛還在剛剛對視夢貘的眼睛中還沒有恢復過來,她一只手托著地面慢慢站起,腦袋的眩暈感也減弱了一些。
她感覺到手托著地站起的觸覺有些不同,等到眼睛慢慢恢復的時候才睜開眼看著自己的位置。
睜眼才發現,這個地方是自己極其熟悉的一個地方,她托著的地方,是神界的清源溪的花叢。
納蘭嫣站在原處,不敢相信的看著這一切,直到一個聲音將她拉到自己最不想回到地地方。
“巫潼——”
聲音是納蘭嫣最熟悉的聲音,也是她最恨的聲音,一股怒火沖上了納蘭嫣的心頭,她立刻轉身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
果真是雷澤。
他站的位置是當時雷澤與她求婚時站的地方,此刻的雷澤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好像還是納蘭嫣記憶中那個溫柔的雷澤,如果她沒經歷過那些事情的話,她真的會淪陷吧。
可是她無法忘記,雷澤是如何欺騙她,又是如何冷眼看著她的,納蘭嫣實在無法忍耐,她這么可以看著這樣的仇人在眼前笑呢?
忽的,納蘭嫣感覺到自己的手中多了一樣東西,她低頭一看,居然是一把長劍,這不正合了納蘭嫣的心意。
她沒有絲毫的猶豫,拿起長劍直接沖向還在微笑的雷澤,她一劍刺入雷澤的心臟。
在劍刺下的那一刻,納蘭嫣本以為可以結束,可是她再一次出現了眩暈感,再一次醒來的時候,確實她最不愿想起的地方。
滿堂的紅色刺得納蘭嫣眼生疼,眼淚順著她的眼角流下,她不想哭,可是她的身體卻不受她的控制。
一個熟悉的身影走入她的視線,將已經中了毒躺在地上的她的臉頰捏起。
“河圖之書在哪?”
還是一樣的話,納蘭嫣冷笑,真是一點變化都沒有。
“想要河圖之書,你做夢,你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還想要拿河圖之書?”這次的納蘭嫣直接怒道。
此時的納蘭嫣想起了前世自己的自毀元神之法,她已經不愿再與雷澤交流,再死一次又何妨。
她閉著眼睛寧心靜氣,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將氣凝結,這一次,她不能輕易地死去。
“我什么身份?我可是仙族太子,是未來三界的帝王,或許你現在乖一些,我還能饒你一命,我在問你,河圖之書在哪!”雷澤聽著納蘭嫣的嘲諷之意,將他的怒氣也激起。
為什么,為什么她沒法死去。
事情不再像前世那樣簡單。
“三界帝王,你真是太高看自己了,簡直是做夢。”納蘭嫣立刻好笑道。
“巫潼啊巫潼,我與你熟識,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是如此伶牙俐齒之人,好,不說是吧,我會有很多辦法讓你開口。”雷澤狠狠地將納蘭嫣的頭甩開,輕輕拍手將門口的人喊入,帶著納蘭嫣關入密室。
她經常進出雷澤的寢宮,竟沒發現他的宮中居然會有密室。
納蘭嫣被吊在墻壁上,雙腳離地,全靠一雙手拉著一根繩子撐著自己的身體,自然她被關密室,發現前世體內的毒這一世根本沒有反應,所以她死不了。
真是諷刺。
石門漸漸被打開,雷澤背手高傲的走到納蘭嫣面前,朝著后方勾勾手,后面的守衛帶著被套著頭套的人一道走到納蘭嫣的面前。
還沒看到蒙面之人的模樣,納蘭嫣便已經知道是誰了。
“婆婆?”她輕聲出聲。
婆婆將她一手帶大,她怎么可能認不出婆婆的身形和氣息,雷澤居然敢把她婆婆抓來。
“真是聰明,還沒看你就知道是誰了。”雷澤一副驚訝的模樣,又道,“這幾日你可能不知道外面的消息,巫族之人因為泄露天機,全族都要被剿滅,還不是我好心,將你婆婆帶來,不然你可能連你婆婆的面都見不到。”
剿滅?
納蘭嫣看著眼前笑的可怕的男人,一定是他下的手!
“你想知道巫族受罰被剿時是誰去的嗎?”雷澤裝作無知的模樣,靠得納蘭嫣近了一些,小聲道,“是我。”
呵,她早就猜到了。
此刻的納蘭嫣眼眶已經泛紅,雙手緊緊抓著繩子,手被繩子勒的滴下殷殷鮮血,她都不覺得疼,這樣的小傷沒有巫族人被滅讓她疼。
“還不懂我的意思啊,怎么這個時候不聰明了呢?”
雷澤說的再多,想要的不過就是河圖之書,納蘭嫣怎么可能不知道。
“來,把人頭套摘下來。”雷澤命人將巫族婆婆的頭套摘下,他則是拿了一柄長勾走到巫族婆婆的面前。
“雷澤,你不許動我婆婆!”納蘭嫣整個眼睛在看到婆婆出現的時候流出了血淚,將臉頰都染紅。
“那你識相一些,把東西給我。”雷澤一只手抓著巫族婆婆的脖頸,另一手的長鉤已經到了婆婆的腹部。
他想要的是折磨而不是讓巫族婆婆死亡,可是腹部是她們巫族之人最重要的地方,她怎么能讓婆婆承受那樣的苦痛。
長鉤一點一點刺入婆婆的腹部,血順著長鉤流下,讓納蘭嫣看的真切。
“雷澤,你去死,你去死啊。”
納蘭嫣留著血淚,逼著自己將繩子掙破,拼盡全力沖向雷澤,她要與雷澤同歸于盡!
等她沖到雷澤眼前的時候,她撲空了,方才所見經歷的一切全部消失,她帶著恨意跌入了無盡的黑暗。
頭部的墜痛感將納蘭嫣重新喚醒。
這一次她沒有重復可怕的夢境,而是回到了見到夢貘的樹林。
風吹到了納蘭嫣的身上,她感覺到陣陣涼意,這才發現自己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浸濕,自己原來是做了一場噩夢。
雖然是噩夢,但是卻如此的真實,身上的痛還存在著,心里的惡也無法消失。
等她的身心漸漸平靜下來的時候,才開始尋找段天澤等人,她躲藏起開看著溪邊,已經沒了夢貘的身影,反倒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段天澤和蘇哲等人。
夢貘的可怕之處就在于它可以控制人的夢境,夢貘被稱之為神獸是因為它可以吸取人們的噩夢,讓人們做美夢,但是在它憤怒之時便會釋放噩夢,讓敵人在噩夢中反復循環直至死亡。
段天澤一行人正是激怒了夢貘才讓其釋放噩夢的,納蘭嫣也怨自己沒有能夠早些告訴他們。
夢貘已經離開,納蘭嫣便立刻跑向段天澤的身邊查看幾人的情況,或許還有辦法可以挽救一下。
就在納蘭嫣漸漸靠近段天澤的時候,鼻間出現了一股極其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讓納蘭嫣渾身的汗毛立起。
她停下腳步四處尋找著味道的來處,尋找著那個人的身影。
“龍族之血,雷澤!”納蘭嫣方才有些平靜的心情重新暴躁起來。
納蘭嫣憑著鼻子最終找到了龍族之血味道的來處,居然是倒在地上的段天澤身上的。
這就意味著,段天澤是雷澤的后人!
怎么會,她為什么立血契的時候沒有感知到段天澤身上的龍族之血,反而現在空氣中彌漫著的都是段天澤血中的龍族血脈。
氣味直沖納蘭嫣的鼻子,沖入她的心房,將她心底最深沉的惡意召喚而出,讓納蘭嫣失去了理智。
她居然還好笑的要幫他恢復修為?她居然會與仇人的后人訂立血契,雷澤居然到這里都不放過她!
納蘭嫣此刻渾身顫抖著,她腦海中雷澤的的肅殺模樣越來越清晰,她現在看著段天澤居然都有些像雷澤,畢竟是血脈相連的人!
雷澤,段天澤,就連名字都有些牽連,這讓納蘭嫣的憤怒更加無法忍耐。
納蘭嫣腦海中突然蹦出了一個恐怖的想法,那就是用自己的巫族之術以段天澤的血脈為引詛咒雷澤,是讓兩人同為龍族之血呢?
雷澤怎么說也是仙族的太子,修為強勁,三界之內恐怕沒有幾個人是他的對手,她雖為巫族圣女,但是一直是以修習巫族之術為主,對于修為上的修煉有些落下,想要正面交手雷澤并且將他斬殺是不可能的事情。
現在有著與他同血脈的同宗之人,倒是讓她想起來本族的一個咒殺之術,對于同宗血脈的兩個人更加有殺傷力,更有可能會咒殺雷澤。
一想到自己可以報仇雪恨,讓雷澤死無葬身之地,納蘭嫣心中會有暢快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