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服務(wù)員會給你指路的。”
溫梔看著車里的紀衡,“你不和我一起過去嗎?”
這里車流量很大,后面的司機等的不耐煩,已經(jīng)摁過好幾次喇叭了。
紀衡重新發(fā)動了車子:“嗯,我還有事。你先過去吧,里面……”
他把車窗慢慢的升了上去,溫梔倉皇中,最后和紀衡對視了一眼,這才發(fā)現(xiàn),他面上的表情居然那么可怕。
紀衡聲音冰冷:“里面的人會招待你的。”
邁巴赫很快就不見身影了,溫梔茫然在原地站了一會,有服務(wù)員主動走上前來:“小姐,有什么我們可以幫助到您的地方嗎?”
溫梔抿了抿嘴唇:“302……我要去那里。”
服務(wù)生的表情有一絲奇怪,看向溫梔的眼神里多了一絲輕蔑。
溫梔恍惚之間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因為這個服務(wù)生很快就滿面帶笑:“好的,蔣先生已經(jīng)等您很久了。我?guī)^去吧。”
“蔣先生?”
服務(wù)員的腳步很快,溫梔不由得也加快了速度,兩人進了專用電梯里面,溫梔踟躕著開口:“里面只有一位先生嗎?”
服務(wù)生笑而不語,電梯停下,這一層里居然只有一個包房。
門是開著的。
服務(wù)生見溫梔呆著不動,便推了她一把:“都到這兒了,還后悔什么呀?”
他眼里閃過一絲艷羨:“里頭那個可是蔣家大公子蔣凌翰……邁過這一遭,以后就是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嘍!”
溫梔直接讓他推進了門去,倒在了地毯上。
“榮華富貴?”
她想掙扎著站起來,腳腕處一陣劇烈的疼痛,直接又倒回到了地上。
裙裝撕裂開來,溫梔臉色一僵,不會吧……
“紀夫人……你連假裝都不再假裝一下了嗎?”
溫梔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雙皮鞋。她下意識的抬起了頭來,眼前是一個臉上有一道刀疤的男人。
他玩味的看著她:“還是說,只要有錢,和誰都可以?”
溫梔屏住了呼吸,收攏了雙腿:“你好,我是溫梔。”
“蔣凌翰。”
男人歪了歪頭:“我喜歡直接一點的。”
溫梔皺了皺眉頭:“什么?”
蔣凌翰朝她伸出了手,溫梔咬牙,借著他的力道站了起來。
還沒來得及道謝,就聽到他說。
“我對貨物很滿意。溫梔,這筆錢花在你身上,還是很值得的。”
溫梔飛快地松開了他的手,心慌的厲害,“什么錢?”
蔣凌翰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了一圈:“買你的錢啊。你已經(jīng)屬于我了……紀夫人。”
溫梔懷疑自己聽錯了,她一邊往后退,一邊道:“蔣先生,你可能是搞錯了。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丈夫是紀衡。我們,我們很相愛的。”
蔣凌翰并沒有阻止她:“對,所以我才稱呼你為紀太太。”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溫梔:“這筆交易其實挺公平的……你只要陪我一段日子,紀衡的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了。”
他若有所思道:“可能對于紀先生來說,公司比女人要重要的多吧。”
溫梔背靠著302的房門,想要尖叫,說出口的話猶如蚊訥:“他把我,賣給了你?”
“別把話說的這么難聽。”
蔣凌翰不以為然道:“你還是有選擇的機會的。”
他專注的看著溫梔:“紀衡覺得公司比你重要的多,所以把你交易給了我。不過我覺得,既然這場交易中也涉及到了你,那溫小姐你,也應(yīng)該有自己的權(quán)利。”
“你愿意為紀衡付出么?”
蔣凌翰勾了勾唇角,大大咧咧的躺回了床上。
隨口道:“如果不愿意的話,出門左拐。好好想想該怎么和紀衡解釋。他應(yīng)該是很難接受自己變成一個窮光蛋的。”
他拉長了聲音:“當(dāng)然,如果你愿意的話……喏,我們應(yīng)該會度過一段很快活的日子。”
屋子里面陷入了一片難堪的沉默。
蔣凌翰自得其樂的把玩著手機,一點不耐煩的意思都沒有。
溫梔一個人站在原地,雙目無神。
蔣凌翰的確沒有要控制她的意思,房門就在自己的身后。
如果想走,她隨時可以走。
但是她聽到自己說:“好。”
蔣凌翰手下一頓,帶著訝異看了過來:“你愿意?”
溫梔面無表情,慢吞吞解開了自己的外套。
“是,我愿意。請你出手。”
溫梔一字一頓道:“幫助紀氏公司,起死回生。”
蔣凌翰的表情很復(fù)雜:“你應(yīng)該知道,紀衡不會再接受你,對吧?”
他表情變得很冷淡:“即使你為紀衡付出這么多……也毫無用處。”
溫梔慘笑一聲,失去了所有力氣。
慢慢的滑坐了下來:“這些,都不重要了。”
蔣凌翰在溫梔的面前蹲了下來,慢慢地俯身過去,盯著她看了很久,熾熱的呼吸打在她的脖子上:“我很喜歡你身上的味道。”
他直起了腰,臉上有一絲懷念:“很像我的……”
他頓了一下,改口道:“很像我以前的愛人。”
溫梔一言不發(fā),慢慢閉上了眼睛,腦子里面空空的,似乎想了很多事情,又似乎什么都沒有想。
她聽到蔣凌翰說:“可惜了,雖然你是個很甜美的小點心。……合約我會還給紀衡的。”
他聳了聳肩,瀟灑的走向了客廳:“我不會動你。”
蔣凌翰走到了客廳的角落,興致勃勃地掏出了手機:“喂?紀大公子,你猜,溫梔是怎么回答我的?”
電話接通的很快,紀衡卻一直沒有回話。
蔣凌翰很快就失去了興趣:“你們兩口子怎么都這么無趣……”
他撇了撇嘴:“恭喜你,娶到了一個大寶貝。是個傻得沒邊兒的女人——她愿意為你犧牲了自己。哪怕在犧牲之后被你甩掉也沒關(guān)系。”
蔣凌翰變得認真起來:“話說回來,兄弟。我是因為閑得無聊,才陪你玩這個把戲的。”
他撓了撓頭:“不過你老婆好像真的當(dāng)真了……這可不是那種說說就算的玩笑。”
“紀衡,再這樣玩下去,遲早會玩脫的。”
蔣凌翰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聲音變得冷淡起來:“做事情想清楚,最好不要后悔。”
電話那邊仍然寂靜無聲。
似乎從頭到尾都沒有人一樣。
紀衡面無表情地掛斷了電話。
怎么會后悔呢?
他嘲諷地彎了彎嘴角。
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只是一場騙局罷了。
他漠然閉上了眼睛。
溫梔想的沒錯,在打巴掌之前,總是要給人一些甜頭的。
這樣巴掌落在人身上,才會更疼。
…………………………
蔣凌翰回到了臥室,挑了挑眉:“你在沙發(fā)上湊合一晚吧。”
他把自己的外套丟了過去,就直接轉(zhuǎn)身上了床。
“怕冷就披上這個。”
一夜無話。
蔣凌翰打著哈欠把溫梔送回了紀家。
“紀衡,人我給你送回來了啊。”
溫梔有些不敢看紀衡的眼睛,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把自己賣給別人的男人。
過了好久之后,她才鼓起勇氣抬頭。
眼前卻空無一人,紀衡已經(jīng)進去很久了。
溫梔苦笑一聲,嗓子干澀的厲害,還是咬牙踏進了紀家的大門。
仆人們的臉色都怪怪的,卻沒人多說什么。
只有小黃親親熱熱的圍了上來,噓寒問暖,“太太,今天天氣還怪涼的呢。咦?您的裙子是怎么回事?這個料子可不能壞的呀……脫下來我給您補補吧!”
溫梔卻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紀衡安安靜靜的坐在餐桌前,面無表情地用餐。
“紀衡,我……”
溫梔臉色蒼白,咬牙開口。
我有事情想和你談一談。
紀衡卻并沒有給她把話說完的機會。
他臉上是溫梔熟悉的漠然與厭惡。就好像他眼里根本不存在溫梔這個人似的。安靜的用完餐之后,就這樣直接起身走人了。
留溫梔一個呆呆的站在原地。
明明是酷暑,她卻恍若身在冰窟,身上一絲溫度都沒有。
………………………………
“寶貝兒,我很快就要回國了。等回國之后再把禮物補給你吧——后天就是你生日了。”
宋薇的聲音很歡快:“你不是說最近和紀衡進展很順利嗎?后天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嗎?”
溫梔一個人坐在花房里,無精打采的擺弄那支玫瑰:“他最近特別忙……”
她的聲音越來越低:“公司里面出了一些事情。可能沒辦法陪我了吧。”
宋薇皺起了眉頭:“又出什么事了?好幾天沒聽你跟我說他了……”
她警惕起來:“那家伙是不是又好久沒回家了?”
溫梔的沉默說明了一切。
宋薇破口大罵:“那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你就沒有問過他嗎?一會兒熱一會兒冷的,他倒是給人個痛快啊!”
溫梔苦笑一聲,吮去了指尖上的血珠。
“不說他了。等你回來之后,我為你接風(fēng)。”
她又能問紀衡什么呢?
開不了口的。
時間一閃而過,很快就到了溫梔的生日。
“太太,您今天是不是要和先生出去用餐呀?”
小黃笑嘻嘻的:“先生之前沒有特別吩咐我們什么,一定是有什么特殊的安排吧?”
她天生馬大哈,察覺不到溫梔的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