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榮若不可置信地大叫道,裝了一早上的大方孝順,此刻這副面具終于戴不下去了。
“蔣凌瀚你什么意思啊,你別告訴我你是認真的!我不接受,你怎么可能有了孩子!”榮若不敢相信地大聲質問道。
“你都能腳踩兩條船,我為什么不能有未婚妻,有孩子?”蔣凌瀚氣極反笑,出聲諷刺道。
榮若知道他說的是四年前自己劈腿那件事,不甘心地說道:“你還在意四年前那件事對不對?所以你現在就是故意找了個女人來氣我的對不對?”
蔣凌瀚嗤笑了一聲,連解釋都懶得解釋,隨她怎么去想。
榮若卻當他這是默認,急急解釋道:“你聽我說啊,你也知道的,像我們這種家族,子女間的婚事都是被明碼標價上利益的,由不得自己做主。我當年也是被家里人強行安排才和那人在一起的,我心里一直有你的,所以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
蔣凌瀚不耐煩地打斷道:“行了,你當年怎樣都跟我沒關系,我現在也有了我自己喜歡的人了。”
榮若卻像是聽不懂他的意思,仍兀自說道:“自從跟他分手后,我看誰都像你……我也在Y國等了你整整四年啊!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罷,可別拿自己的終生大事開玩笑好嗎?”
榮若這一番話可以說是聲淚俱下,有頭有尾的把過去的事給換成了自己的苦情戲。
若是蔣凌瀚自己,榮若怎么說他都無所謂,可現在他有了溫梔,他怕溫梔誤會什么。所以還是十分不耐地看過去道:“你別給自己加戲了好嗎?我就是單純地對你沒感情,以前沒有,現在也沒有。別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好嗎?”
說著,蔣凌瀚心里一頓,想到榮若當年對自己父母的救命之恩,到底還是心下一軟,又加了一句道:“榮若,我一直拿你當妹妹,你有什么困難還是可以來找蔣家。以前的事我也不怪你,但是現在,我們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了,就別糾結過去的事了好嗎?”
榮若就是對蔣凌瀚的感情再深,可說到底也是被寵著慣著長大的,此刻被這么接二連三地拒接,立刻就接受不了了。
“蔣凌瀚,你一定會后悔的!”說完,就哭著跑了出去。整個蔣家,這下才算是徹底清靜下來。
蔣父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插不上話,只能面色難看地看著幾個年輕人自己解決恩怨,心里不住地期盼蔣凌瀚說話能掌握著點分寸,給蔣家留一點后路。
溫梔尷尬地站在原地,看到蔣父看向自己的視線,只能抱歉地笑笑,有些手足無措。蔣凌瀚感覺到了她的不安,偷偷把手滑下去握住溫梔,安撫地捏了捏。
可怕什么來什么,沒等蔣父把今天這事的利害關系分析出來,就接到了榮家主打來的電話。
“老蔣,我聽說你今天才從國內回來啊。怎么樣,國內水土養人,是把這蔣家的膽子也養肥了是嗎?”榮利成在電話那邊,雖是笑著,可說出的話卻讓蔣父脊背一涼。
他忙畢恭畢敬地回道:“榮兄說的這是哪的話,這國內再好,我的基業也在Y國不是。”言下之意,就是自己會審時度勢,辨明風向,讓榮利成不要擔心。
“我聽說這阿瀚還跟我女兒說了什么,以后生活別來打擾?老蔣,你這兒子不懂事,你可得懂事啊。那當年的一場車禍,蔣家忘了,可我榮家倒是記得很清楚。”這話里,威脅的意思就很明顯了。蔣父若是這都聽不出來,那也算是白混了。
“是是是,這都是那孩子在外面玩野了,一時說得糊涂話。您放心,我一定給咱們小若一個滿意的答案。”
蔣父戰戰兢兢地掛了電話,隨后壓迫地看向蔣凌瀚,氣憤道:“你看看你今天干的這件事!那么沖動干什么,有什么事不能我們商量后再做決定?讓你爸被威脅你就高興了?”
蔣凌瀚沉默不語,任憑蔣父在那發泄自己的怒火。
蔣老爺子見說不出個什么所以然來,只好又道:“回頭我再收拾你!”說罷,沖蔣母使了個眼色,兩人匆匆上樓去了,應該是要商議接下來該怎么辦了。
見蔣父上樓,溫梔才敢稍微活動活動。她悄悄扯了扯蔣凌瀚的袖子,有些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啊,今天好像因為我,把你們家的事情搞砸了……”
蔣凌瀚回過神來,轉身寵溺地摸了摸溫梔的頭,溫柔地說道:“溫梔,你永遠不要對我覺得抱歉。Y國是我帶你來的,我沒有把你照顧好,這一切都是我的責任,你怎么怪我都可以。走吧,我帶你去你們住的地方。”
說著,抱起溫希,又牽著溫梔子的手,走在了最前面。
溫梔還是有點惴惴不安,問道:“我住在這里,沒有問題嗎?伯父伯母他們……”
蔣凌瀚不容拒絕地打斷道:“你不用管他們,你是我的未婚妻,不住在我家還想住去哪?”說著,蔣凌瀚回頭沖溫梔一笑。
三人進到蔣凌風早就收拾好的房子里,不緊不慢地開始一件件把行李中的東西擺出來。
“我聽他們都喊你阿瀚……我也可以這樣喊嗎,阿瀚?”溫梔背對著蔣凌瀚,突然笑著出聲道。
聽到這句話,蔣凌瀚覺得自己的心都漏跳了一拍。阿瀚有那么多人喊過,可這兩個字唯獨從她嘴里發出來,能讓他覺得有不一樣的味道。
他笑著擁住溫梔,回道:“只喊阿瀚不是太便宜你了,你還想喊其他的什么我都不介意的。”
溫梔擰了他一把,說道:“你想的美。”
兩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就享受著這難得的片刻寧靜。半晌后,溫梔突然出聲,解釋自己剛才的行為道:“阿瀚,我也想試著,多走近你一點……感情是雙向奔赴才有意義,我不想讓你一個人去承擔一切。”
蔣凌瀚輕笑出聲,說道:“你不用解釋,我知道。溫梔,今天的事……榮若這個人已經過去了。”思考了很久,蔣凌瀚還是決定解釋。
溫梔卻似乎并不在意,回道:“我已經不是那個二十出頭憧憬愛情的小姑娘了。我們現在這個年齡,誰過去沒有點事兒呀。我不也是那樣嘛,你也沒有嫌棄我……”
溫梔表示理解,可看著這樣的她,蔣凌瀚的心卻一點點沉下去。溫梔對于榮若的大度,他不知該認為是溫梔的善解人意,還是說她其實心里對自己并沒有那種感情,所以才會覺得無所謂。
蔣凌瀚正沉思著,溫希從門外悄悄走進來,小聲地說道:“爸爸,蔣爺爺好像在叫你。”
蔣凌瀚疑惑地皺皺眉,可旋即又想通了緣由。今天跟榮家的事還沒有了結,現在叫自己過去,定又是說榮若的事情的。
書房里,蔣父一臉愁容,不住地踱步。
“你說說這孩子,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做事還是這么沖動,讓我怎么放心把公司交給他……”蔣父滿肚子牢騷,忍不住發泄道。
蔣母撇撇嘴,不贊同地說道:“我就覺得我們家阿瀚挺懂事的,不過是他今天做的事不如你的意,所以你才這么說吧。”
“你!你懂什么!”蔣老爺子被蔣母這句話給噎住,只能這么說著,給自己長面子。
“我想過了,我們一開始接受溫梔,不過是因為她的背后有一個九盛集團。可九盛集團畢竟只在國內發展,咱們家的產業卻都在Y國,九盛對我們的助力還是不夠……如今榮家又逼得緊,我們必須做出最明智的選擇了……”蔣老爺子看著窗外的夜色,沉重地說道。
“老蔣,家里對外的這些事,向來都是你操心,我也一直都不過問。可四年前有一個前車之鑒放在那,那次就把咱們的兒子逼走了,現在再逼他,他又會做出什么事來?”
“我不強迫你改變決定,可我希望你在做事情前,能多考慮一點咱家兒子的想法,別把他逼得太緊了……”蔣母擔憂地勸道。
實在是四年前,蔣凌瀚一氣之下離家出走給她的打擊太大,她不能再接受一次這樣的結果了。
蔣老爺子被蔣母這句話說得,面色一僵,底氣不足地說道:“你瞎擔心什么,那也是我兒子,我能害他不成?”
兩人正說話間,蔣凌瀚推門走了進來。
“什么事?”他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緒。
蔣母擔憂地看過去,最終還是沒說什么。
“你應該知道我們叫你上來是為什么吧。”蔣父開門見山地說道:“榮若今天找上門,榮家又打了電話,說明這個事不可能善了了。我當時之所以同意你帶溫梔回來……”
蔣凌瀚毫不客氣地打斷道:“你之所以接受溫梔,就是因為她九盛集團千金的身份。可現在你又覺得九盛比不上榮氏了,所以想把她用完就丟,我說的對嗎?”
蔣老爺子面上一陣難看,可還是硬撐著道:“我說的難道有錯嗎?這么做,還不是為了讓咱家更好。蔣凌瀚,你也不小了,為什么就不能為蔣家考慮一點嗎?”
“我四年前已經為蔣家考慮得夠多了,現在是該為我自己考慮的時候了。我就是想看看,為了這么一個蔣氏,你還能泯滅掉多少人性。”
蔣父被他這句沒大沒小的話氣得,火氣一下上來,怒道:“榮若會在四年后又回來,而且還對你念念不忘,是我們誰都沒有料到的事,你難道還能把這件事怪在我頭上?”
“所以這么大個驚喜砸下來,都要把你砸暈了吧。”蔣凌瀚垂眸看向地面,手指關節漫不經心地敲著桌面,說道。
“我不管你現在什么想法,你又打算干什么,但我今天就把話撂在這兒了。你必須跟榮若在一起,至于溫梔,Y國這么大,你還怕沒有她的安身之所?我會給她安排一個好地方,后面的事你就不用插手了。”蔣父獨斷地說道。
“你想都別想!過去你就是這么安排我的人生的,這次我不會再讓你有可能傷害到她。”蔣凌瀚沒想到蔣父竟能說出這么無情的話來,當即就徹底動了怒。
蔣父也不甘示弱地回望過去,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一時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