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蘇凌昊回來的時候了,他回來的當天,司空沐白和太子兩個人都齊刷刷地去了皇城門口迎接他。
這浩浩蕩蕩的樣子,可是多年都難得一見呀,也足以見到皇上現下心中的歡喜了。
“蘇小將軍如今歸來,正值年下的時候,可當真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父皇已經在皇宮里設下了宮宴,就等著迎接您了,蘇小將軍快請跟著我們來吧。”司空沐白一邊笑著說道,一邊對著蘇凌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然而蘇凌昊卻十分熟絡的,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
“三殿下還是這么客氣,這么長時間不見,不知你在這里一切可好?”蘇凌昊一邊說著一邊拉著司空沐白,徑直地朝著皇城里走,和太子也不過是打了個招呼而已。
這蘇家小將軍到底和誰更熟,這一點不用說,眾人都能看得出來了。
太子跟在兩個人的身邊,分明他的地位是最高的,可是現在他卻成了被無視的那一個,最關鍵的是還沒有一個人出聲提醒,這讓他的處境非常尷尬。
太子幾次三番的想插話到兩個人中間去,可是瞧著他們兩個人說話的時候,那親密無間的樣子,太子想了想都不知道自己能和他們說啥。
可算是到了皇宮門口了,太子終于有機會扭頭看著蘇凌昊說了一聲“請”:“今日這宮宴可是皇后娘娘親手為你操辦的,花費了不少的功夫呢,你且看看你滿意不。”
皇后娘娘親手操辦的宮宴,就算是不滿意,那也得說滿意呀,蘇凌昊聽到這里時,連忙點頭應了一聲好。
可不得不說,今日的宮宴操辦的是真的盛大很多,大概是為了和貴妃賭氣,所以皇后什么東西都要求他們辦的最好完美無瑕。
蘇凌昊和太子不過是說了兩句話之后,又將目光重新轉到了司空沐白的身上。
太子剛和蘇凌昊說了沒兩句話,就見他重新又和司空沐白開始說起話了,心下那種感覺幾乎要讓他瘋掉。
然而宮宴很快就開始了,蘇凌昊也坐到了他該坐的位置上。
身為太子坐得離皇上最近,是在臺階下,眾人之上,也足以說明太子如今的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蘇小將軍今日歸來,朕不勝欣喜,特設此宮宴迎接蘇小將軍的歸來,眼下正好是年節時分,蘇小將軍回來也剛好能夠過一個好年了。”皇上一邊說著,一邊舉起了手中的酒杯。
眾人看到皇上舉起酒杯的時候,也紛紛舉起了酒杯和皇上一起敬了蘇凌昊一杯。
蘇凌昊有些受寵若驚的站起身,雙手捧著自己手中的酒杯,一臉欣喜的看著皇上:“皇上抬愛,微臣才不辱使命。”
蘇知鳶就這么坐在那里,靜靜的看著蘇凌昊意氣風發的樣子,嘴角帶著一絲淺淺的微笑。
她原本有很多的話想和蘇凌昊說,可是此時此刻這么多的人,她知道有些不太方便,算了,等回府之后再說吧。
左不過蘇凌昊要在府中過上一個好年呢。
到底是皇上的年紀大了,不過是喝了幾杯酒,就覺得自己有些頭暈目眩的了。
“朕今日身子有些不適,不勝酒力,諸位愛卿請自便就好。”皇上一邊說著一邊站起身,身邊的大太監立馬會意,扶起了皇上。
見皇上的身子有些不舒服,皇后立馬起身說要陪著皇上一起回去。
“皇后就不必了,你留下來替朕在這里照看眾位愛卿吧。”皇上一邊說著一邊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下面的眾人說。
皇上都已經這么說了,如果皇后還要堅持離開的話,那實在是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皇后只能站起身,應了一聲“是”,然后替皇上應付著下面的大臣。
她原本還以為貴妃會陪著皇上一起回宮的呢,但是沒成想皇上把貴妃也一個人落在這里了,這讓皇后的心里舒坦了不少。
皇上都已經走了,眾人在這里呆著也沒有什么意思了,隨便說了幾句,和蘇凌昊聊了幾句之后都起身紛紛要告辭離去。
皇后本身就不喜歡應付這些人,見他們都要離去,客套了兩句之后,便命著宮人一個一個的將他們送了出去。
蘇凌昊算是今天的主角了,他等著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之后才起身和皇后告辭。
然而就在他告辭的話還沒有說完的時候,卻見一個宮人急匆匆的走到了皇后的身邊,在她的耳邊不知道說了什么。
皇后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
以為后宮發生了什么大事,司空沐白和蘇知鳶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從對方的眼中都看出了幾分的凝重。
然而皇后卻在一瞬間的失神之后,嘴角勾起了一絲的冷笑,這樣的笑讓蘇知鳶有些捉摸不透。
不過后宮中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光看就能夠猜得透的,蘇知鳶微微的想了想后,便將這事擱到了一邊。
然而兩個人在和皇后告別剛出來沒多久,便聽聞了剛剛的事情。
“聽說剛剛陛下回來的時候,在路上偶遇了一位秀女,便寵幸了那位秀女,如今已經準備將那位秀女封為宮妃了。”有人在小聲的議論著這件事情。
在這個后宮中,若是能夠被皇上看上的話,那是莫大的榮幸,不僅能夠熬出頭,而且還可以一躍枝頭變鳳凰。
所以這件事發生了沒多久后,在這后宮中早就已經傳遍了,有不少的宮女都想,為何這個幸運的人不能是自己。
“想來咱們今日要走的時候,皇后臉色突變,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吧。”蘇知鳶聽著宮女們閑聊八卦,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說道。
皇后剛從禁足中緩過神兒來,眼下又遇著了這樣的事情,心下怎么能夠不煩?
可是蘇知鳶的心里還是有些擔心云歌的,在這后宮中云歌的處境只怕要比皇后更加為難。
“你放心好了,這貴妃雖然說現下已經被皇上完全遺忘了,但是不管如何她只是一個貴妃,這后宮中有許多事情都是需要皇后出面的,她若是不喜歡這些事情的話,不去看不去問也能過得很好。”司空沐白知道,蘇知鳶又開始在擔心云歌了,于是忍不住說道。
現下這個皇宮中唯一能夠牽動蘇知鳶內心的人,也就只有云歌而已了。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這么安慰我了,這又不是什么大事,你還天天這么的安慰我,弄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蘇知鳶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著司空沐白甜甜一笑。
今日時間已經不早了,回去以后不好意思再打擾蘇凌昊,于是蘇知鳶有許多的話就只能留到過幾日等他清醒了再說。
然而第二日在皇宮中就流傳了這樣的一些話。
“這皇后是年老色衰了,陛下才會去寵幸這些宮女吧,瞧著近日皇宮中封的這些妃子,哪個不比皇后娘娘年輕貌美呀?”有宮女在灑掃的時候說道。
雖然說是悄聲說的,但是這些的話傳到皇后耳中的時候,不過是半日時間。
皇后剛剛晨起,還未來得及梳妝打扮,她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是啊,早就已經不復年輕時的貌美了。
阿秋將梳洗的東西端過來的時候,皇后卻突然側頭緊盯著阿秋端進來的那些胭脂水粉。
“本宮現在年紀都已經大到這般地步了嗎?需要用這些浮夸的胭脂水粉才能掩蓋住臉上衰老的神色了嗎?”皇后惡狠狠的看著那些胭脂水粉,仿佛看到了什么敵人一樣。
阿秋被皇后這個樣子給嚇了一跳:“皇后娘娘,這些東西向來都是你平時一向用慣的,從未改變過呀。”
然而阿秋的這句話說了并沒有什么用,皇后依舊是目光狠毒的盯著那些東西,恨不得要將這些東西全都盡數的給丟了出去。
“皇后娘娘,想來是外面那些風言風語惹到您了,其實您根本就不必在意的,您是這六宮之主,是這天下的女主人,母儀天下,無人可以改變。”阿秋一邊說著,一邊怯怯地走到皇后的身邊,準備為她梳妝。
可是皇后卻一把的推開了阿秋。
她指著鏡子里的自己,銅鏡并不能很看清人的容貌,但是卻能夠看清她臉上出現的皺紋和兩鬢隱藏的斑白。
“你每日花上這一兩個時辰的時間來為本宮梳妝,可是本宮這眼角眉梢的細紋,你可能為本宮蓋得住?本宮這鬢角邊的白頭發,你也不能全部為本宮藏住,說白了,這母儀天下不過只是一個名頭好聽而已,失去了皇上的寵愛,本宮在這個后宮中就什么都不是了。”皇后冷笑連連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
阿秋不知皇后今日怎么會突然變成這個樣子,不過她隱約的也聽說了長街里宮女們傳的那些話了。
除了常嬤嬤以外就只有阿秋跟在皇后身邊時間是最長的了,她也是最了解皇后心性的宮女了。
此時此刻阿秋顧不得地上的冰冷,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皇后娘娘,是個人都會衰老的,陛下如今已經到了這個年紀了,您和陛下兩個人之間已經過了這么多年了,所看的早就已經不是外表,而是這么多年來相濡以沫和共同患難的情分了。”阿秋小心翼翼的看著皇后說道。
她知道現下和皇后說什么,皇后都只會覺得是在哄她而已,索性來打一個感情牌,說不定還會有用呢?
然而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皇后卻突然捧著自己的臉頰笑了起來。
“相濡以沫的情分,共同患難的情分,你看陛下的心里在乎過這些嗎?他在乎的不過是那些年輕貌美的妃子而已,受寵了這么多年的云貴妃也是一朝說忘記就忘記了的,這后宮中的這些女人想要什么都可以,但是萬萬不該想的就是皇上的真心。”皇后冷笑著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道。
她現在好恨,好恨那些宮女那些秀女,如果沒有那些秀女的話,只怕她和皇上兩個人之間還會多了一些溫情,可是自從她們一進宮,皇上的心里只怕早就已經不記得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那些情分了。
“皇后娘娘,您還是趕緊梳妝吧,這秀女昨日得了陛下的寵幸,今日是要來鳳儀宮和您請安的,您這個樣子的話,可是見不了她們的。”阿秋在皇后身邊小心翼翼的提醒她說。
雖然知道讓現在的皇后去見秀女的話,對她來說無異于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可是不見也不行呀。
皇后聽到這里的時候,冷笑兩聲,她看了一眼廊下的沙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