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夢娘終于沒有挺過來,她沉沉地閉上了眼睛,就這么的在辛秘瑯的懷里睡了過去。
蘇知鳶看到這一幕的時候愣了一下,她微微搖搖頭,神色間似乎有些恍然。
經(jīng)歷了給自己下蠱的夢娘都沒有死去,可是卻因為要保護辛秘瑯就這么的死去了。
看著辛秘瑯那痛哭的樣子,蘇知鳶突然有些感慨,在失去了落情蠱之后,他的那顆心依舊是向著夢娘的。
蘇知鳶微微地搖了搖頭,拍了拍司空沐白的肩膀,帶著一群人離開了這房間里。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想讓任何人在自己的身邊,不想聽到任何人說話,只想自己和夢娘好好的呆一會兒吧,蘇知鳶在心里暗暗的想道。
經(jīng)歷了這件事情之后,燭天洞中的眾人也都意識到了,夢娘是絕對不會傷害辛秘瑯的,可是一切明白得似乎都有些太晚了。
雖然知道了她的出身,知道了她的來歷,甚至知道了她在辛秘瑯身邊的目的是什么,可是剛剛在那樣緊要的關(guān)頭,她居然能夠掙脫蠱蟲的控制,為了保護辛秘瑯,不惜犧牲了自己的生命,那幾位長老的臉上都露出了些許的愧疚之色。
“如果一開始我們就想辦法幫助夢娘的話,是不是現(xiàn)在結(jié)果都不一樣了。”有些人有些自責的低聲詢問道。
他在這句話剛一說完以后,旁邊幾個人都扭頭看向了他,那眼神中其實滿滿的都是贊同,只不過是因為他說穿了眾人的心事后覺得有些無地自容而已。
等了好一會兒之后,那一直緊閉的屋子,大門終于被打開了,辛秘瑯抱著走就已經(jīng)氣絕身亡的夢娘,從里面走了出來,他的眼神中滿滿都是憤恨之情。
他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即使在眾人反對的情況下,也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夢娘,但是眼下眼睜睜看著馬上就要成功了,可卻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一時間辛秘瑯似乎有些接受不了。
“走吧,帶她回去吧。”辛秘瑯一邊說著一邊抱著夢娘緩緩的朝著前面走了過去。
蘇知鳶到底有些放心不下辛秘瑯,她扭頭看了眼旁邊的司空沐白,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兩個人悄悄的跟上。
辛秘瑯抱著夢娘回到了燭天洞中,大部分人現(xiàn)在都不忍心打擾他,所以都在不遠處靜靜站著,默默的看著他。
“逝者已逝,還希望你能夠看開一點。”蘇知鳶一邊說著,一邊小心翼翼的抬頭看了一眼對面的人。
“你放心的,我不會太過難過,畢竟那夢娘死的這么冤屈,總有一天我一定會親手殺了祁東亞為夢娘報仇的。”辛秘瑯一邊說著,一邊目光中閃過了一絲的恨意。
他原本只是一個擅長易容術(shù)的人而已,可是現(xiàn)在卻因為夢娘的死一定要去練武。
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蘇知鳶相信他一定會成功的。
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挺想靜一靜的,蘇知鳶想到這里微微搖了搖頭,拍了拍身邊的人。
“那我們就先回去了,你今天晚上好好休息。”蘇知鳶一邊說著一邊有些擔心的看著辛秘瑯說道。
辛秘瑯“嗯”了一聲,他轉(zhuǎn)身繼續(xù)回去陪著他的夢娘了。
夢娘就那么靜靜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因為走的實在是太過突然了,所以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回到客棧后的蘇知鳶不知為何心下突然有些慌張。
鳳無月這幾天一直都跟在他們身邊,見證了這有些戲劇化的事情后,也是頗為感嘆的搖了搖頭。
“誰能想到這兩個人都已經(jīng)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了,卻陰差陽錯的還是分開了呢?”鳳無月一邊說著一邊哎喲地嘆息了一聲。
蘇知鳶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好,只是他們現(xiàn)在一切好像都有些有心無力。
“夢娘這次是真的回天乏術(shù)了,她的身體里沒有蠱蟲在保護她,這一次她是真真正正的離開了,不過也希望辛秘瑯可以想清楚,不要太過難過,畢竟有時候人死生有命。”蘇知鳶說到這里的時候,微微搖搖頭,語氣中有些許的惋惜。
“你還光顧著去惋惜別人,現(xiàn)在先想想咱們應(yīng)該怎么做吧。”鳳無月抱著雙臂站在蘇知鳶的跟前,看著她冷不丁的問道。
說起來未來的計劃,蘇知鳶倒有些猶豫。
“眼下我還沒想好我們要去哪,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蘇知鳶問。
司空沐白的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了,也不必擔心再受到祁東亞的威脅,對蘇知鳶來說,她心下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那去哪里都可以。
然而就在幾個人都還沒想好要去哪里的時候,沐二卻突然送過來了一封信,打破了幾個人目前的寧靜。
“太子殿下不知道何時和雪溶國的人聯(lián)系上了,他正逼著司空千澈迎娶雪溶國的公主雪蕓魅。”沐二將消息送過來說。
“荒唐。”聞言司空沐白一臉怒意。
趁著云貴妃不在,他們就這般的欺負司空千澈,實在是太過分了。
在云貴妃的堅持下,司空千澈一直過著的都是自己想要過的生活,根本就不會牽扯到前朝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中,可為何太子還要這樣的逼迫他。
云歌現(xiàn)在被他們送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這個消息應(yīng)該還沒有傳到那里去。
“不行,我們一定要趕在這件事情被傳出來之前先行回去解決了,否則的話等到時候,云姨娘若是知道了這件事情的話,可能會因為擔心而亂了分寸。”蘇知鳶不安地說。
除了蘇知鳶以外,在這個世界上最讓云歌擔心的,估計也就只有司空撤了。
“那我們現(xiàn)在就回天域?可這樣實在是太危險了,萬一這是太子故意設(shè)下的計謀,為的就是逼我們回去呢?”鳳無月想了想問。
這些天的接觸上來看,鳳無月早就已經(jīng)看出來了,太子是一個可以為了自己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但是他又沒有祁東亞那么聰明,所以也就只能耍一耍小花招而已。
“祁東亞這段時間又不在京城中,可能無法為太子出謀劃策,也不知道他這個計謀到底是誰教他的。”蘇知鳶冷笑著說。
他早就已經(jīng)把太子列為和祁東亞一樣的人了。
司空沐白伸手拍了拍蘇知鳶的肩膀:“我們先把云歌安排到其他地方去,著人好生的保護好她,這次不可以再有任何的意外了,然后咱們兩個人這就趕回京城去看看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司空千澈的年紀畢竟還小,若是太子一味的用自己的身份來壓迫他的話,只怕他會應(yīng)付不了的。”
他們有些后悔,為什么要把司空千澈一個人留在京城中,當初一起走的時候,就應(yīng)該把司空千澈也一起帶走。
“你好好休息就是了,燭天洞中的這么多事情,你勞心了這么長時間,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來吧。”司空沐白一臉認真的看著蘇知鳶說。
蘇知鳶”嗯”了一聲,她的確覺得最近有些力不從心了。
反正已經(jīng)告別過辛秘瑯了,蘇知鳶便不打算再上山去叨擾他了,二人稍作休息后,便開始打包自己的行囊,準備離開此地。
鳳無月看著兩個人蜜里調(diào)油的樣子,摸了摸自己的嘴巴,搖了搖頭。
敢情這兩個人是絲毫不把旁邊這只單身狗放在眼中了?
他們現(xiàn)在所處的這個位置有些尷尬,嚴格來說這塊地方現(xiàn)在并不屬于天域國,所以蘇知鳶他們要趕回去的話,這一路上還有些艱難。
“我算了一下,就算是咱們?nèi)找辜娉田L雨無阻的話,趕到京城中也還需要半個月左右的時間,你說你們兩個人當初跑那么快做什么?”鳳無月手中拿著一張地圖,左思右想都想不到哪里還有更近的路。
當初離開的時候想的是永遠不再回來了,所以自然是越遠越好,但沒曾想到,居然還有想要回來的這一日。
司空沐白聽到鳳無月說的這話后,將地圖從他的手中拿了過來研究了一番,發(fā)現(xiàn)他說的果然有道理。
“我們可以先到錦州,然后再從錦州一路向西,穿過這幾個小村莊之后,便可以回到京城中去了,這已經(jīng)是我們能夠想到的最近的法則,若是再近的話,也就只有抄小道了。”司空沐白用手劃拉了一下地圖指出了一個他認為最為合適的路線。
錦州?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鳳無月將目光落到了錦州城上。
“但是錦州這里全都是太子的親信,這錦州城的太守聽說就是太子的人,如果你真的要從錦州走的話,你就不怕走到半路上被人發(fā)現(xiàn)了?”鳳無月用手輕輕的點著錦州這個地方問道。
司空沐白現(xiàn)下想不到那么多,他們經(jīng)過了足夠的偽裝,若是還能發(fā)現(xiàn)的話,只能說明肯定有人暗中的出賣了他。
“放心好了,只要我們偽裝得當?shù)脑挘遣粫话l(fā)現(xiàn)的,不過現(xiàn)在我們需要兩輛馬車。”司空沐白有些為難的看著鳳無月和沐二兩個人。
燭天洞這邊實在是太冷了,若是騎馬的話,從這里騎出去只怕都要凍死了。
蘇知鳶也跟著,司空沐白就更不想讓她陪著一起騎馬辛苦了,雖然話說回來,蘇知鳶的身體也許比他要好得不只是一點。
可是當一行人趕到錦州外面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錦州城最近關(guān)閉了。
“我剛剛打聽到的消息,聽說最近這段時間因為經(jīng)常有些動蕩,所以這附近有許多城城門暫時的關(guān)閉了,說是三天開一次,開一次只開兩個時辰。”鳳無月皺著眉說。
蘇知鳶聽到這里就覺得一陣的頭疼。
“那下一次開放大概是什么時候?”蘇知鳶有些迫不及待的看著他問道。
“實在是太不巧了,上一次開放就在昨天,所以咱們要等到下一次的話,可能要在這里等到后天了。”鳳無月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說的。
蘇知鳶就不相信了,難道在這個城中的人都沒有什么意外嗎?要是有什么意外突然緊急之事的話,難道也要這么的等下去嗎?
蘇知鳶這句話剛一問出來,司空沐白的目光就有些不大對了,他們這個時候能有什么著急事兒?
“我們現(xiàn)在只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在這里等,等到城門開的時候,第二那就是改道,但是改道的風險特別大,若是咱們從這里改道繞過去的話,從哪里繞是一個問題,繞過去了以后是一個什么樣的情況,咱們也不能確定。”鳳無月把目前的情況和二人說了個清楚。
頭疼,這亂七八糟雜七雜八的事情,聽著都讓人感覺到一陣的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