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沈吟心接過楚瀟湘給自己的紙條時,望見紙上寫下的字,雖然非常的清秀雅靜,像個女生的字跡,可是內(nèi)容讓她的神色更加微訝。
“啞巴!你怎么叫這個名字,難道你沒有名字還是你忘記了自己的姓名?”
聽聞沈吟心所言,楚瀟湘愣了愣神,正要比擬著什么,沈吟心再度皺眉,輕撇著薄唇:“還是寫下來!”
楚瀟湘點了點頭,接過了沈吟心遞回的字條:“不好意思,我忘了!”
“忘了?”
楚瀟湘剛一寫完,抬頭看了看沈吟心,見她一臉不信的樣子,楚瀟湘再度寫著“火,”再接著筆畫著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做出了一個走的動作。
“你的意思是一場大火,讓你失去了記憶,之后又到了這里?”
當(dāng)沈吟心說完這一切的時候,她的目光忽然看向了楚瀟湘,輕撇著薄唇道:“好,就算啞巴你說的都是對的。不過我這里做的可都是一些依靠強(qiáng)顏歡笑才能勉強(qiáng)度日的生意。你又會讀書習(xí)字,將來考取功名,不是前途更加美好?”
沈吟心說完,目光帶著一絲試探的看向楚瀟湘。
老實說,她原本覺得這吟香閣多了個新人來也沒有什么,可是如今被自己這樣一說,眼前的這個啞巴又像是在哪里見過,她便忍不住多望向了眼前的啞巴幾眼。
楚瀟湘搖了搖頭,在紙上寫著“我家被朝廷的人給害死了,”接著她再度低垂著眸子,臉上的表情很是難過。
聽著楚瀟湘的話,沈吟心仿佛有種記憶深處的東西被挖出了一眼,對她有些心疼的惺惺相惜,安慰著:“可能是我想多了吧,啞巴。”
“以后你要是不介意,就在吟香閣留下來,我想你想待多久都可以,可以把這里當(dāng)成你的第二個家。”
沈吟心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卻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也沒有看楚瀟湘。
雖然沈吟心嘴里說著,她可以留下來,但是這一絲微妙的動作還是將她的內(nèi)心給出賣了似的。
見到這沈吟心似乎沒那么想要留下自己,楚瀟湘轉(zhuǎn)身便要離開,可這時,她的手腕卻被沈吟心給一把握住。
沈吟心原本微翹著嘴角,開口想說“你要走”,可是驀然瞥了一眼楚瀟湘的手,細(xì)嫩白皙,光滑如玉。
她再度搖了搖頭,對楚瀟湘道:“不對,你應(yīng)該是來殺我的!”
雖然眼前的楚瀟湘不說話,可是沈吟心仿佛已經(jīng)有些確認(rèn)了似的,甚至還聯(lián)想出了她的身份。
只不過,沈吟心在這江湖已經(jīng)不只一兩日了,所以她的仇家自然也樹了不少。
就好比眼前的楚瀟湘這個啞巴,她,沈吟心蹙了蹙眉,雖然知道大概對方真正的身份可能也不是啞巴,她更像是一個女人!
其實,從她見到她的第一眼開始,沈吟心就已經(jīng)有了這一絲懷疑了。
眼下的這種狀況,卻讓她更加好奇的微勾起了唇角:“啞巴,你究竟什么人?”
楚瀟湘的目光下意識的在房間四周圍逡巡環(huán)視著,在她剛一轉(zhuǎn)身的那刻,就見到了在沈吟心的房間屏風(fēng)后面的玉柱子上,掛著一把彎月刀。
而沈吟心的這一絲靠近,更是讓她有些被激起了身為一個王牌特工的本能。
楚瀟湘正準(zhǔn)備拔刀,轉(zhuǎn)身朝向沈吟心砍去,哪知道,這時沈吟心居然一個遁身,從楚瀟湘的身旁消失了。
楚瀟湘一臉的恍惑,她明明能感覺到,剛才那個女人正靠近著自己,可是怎么一眨眼功夫,人就沒了?
她輕抬著眸光,在房間的上下左右四周圍看了看,果真都沒有發(fā)現(xiàn)沈吟心的蹤影?
她忍不住微勾著唇角,搖了搖頭,這大活人莫非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而她之所以會消失,除非這房間里有機(jī)關(guān)?
楚瀟湘微勾著唇角,一臉訝異的打探著房間四周圍,轉(zhuǎn)身正準(zhǔn)備離開,房間外面的張嬸已然皺了眉。
剛才房間里的動靜,她已然聽了個一清二楚。
特別是沈吟心和楚瀟湘之間的那些對話,想著在她面前的這個可能不是啞巴,只是一個女人時,她心里的恨就不打一處來。
剛一張開嘴,張嬸毫不客氣的對楚瀟湘道:“啞巴,哦不對。你到底是誰?莫非你是女人?”
楚瀟湘沒有開口的意思,端著手里的水盆正要往外面走,張嬸突然一出手,一把扳過了楚瀟湘的身體,下意識的就往她身旁探了探。
雖然楚瀟湘的身體緊繃著,但是張媽很快就感覺到了隱藏其中的異常。
“你果真是個女人,”張媽輕撇著薄唇,眉宇間浮現(xiàn)過了一絲不悅,“虧的老生被你騙的這么慘!”
楚瀟湘微微張嘴,正想說,她其實并沒有問自己,究竟真實的身份是男子還是女子?
就聽見那張嬸怒吼著,低斥了一聲“滾”字。
見到任務(wù)失敗,沈吟心對自己已經(jīng)有所懷疑,并且現(xiàn)在人也已經(jīng)逃離了,楚瀟湘努了努嘴。
既然自己的身份已經(jīng)被懷疑了,她也就沒再什么留下來的必要。
微微頷首點了個頭,楚瀟湘轉(zhuǎn)身回到了自己之前的茅屋,去拿自己的行禮。
雖然包裹打開,里面只有幾件簡單的衣服,可是楚瀟湘轉(zhuǎn)身拿著包裹,就要離開。
哪知道,吟香閣的人再度出現(xiàn)在了茅屋門外。
聽著有人敲門,楚瀟湘并沒有急著去開,而是經(jīng)過檢查,發(fā)現(xiàn)自己并沒有遺留下什么東西的時候,這才起身到門外開了門。
然而她剛一打開門,就見到了站在門口的夏荷。
出現(xiàn)在楚瀟湘面前,夏荷微微的蹙著眉,雙眸有些關(guān)切的打量著楚瀟湘,之后對她道:“你是怎么得罪張嬸了?她好像很生氣,說你是騙子,還要趕你走。”
楚瀟湘嘴巴微張著,夏荷驀然抬手拽住了楚瀟湘的胳膊:“走,啞巴你好不容易得到了這份工作,我這就帶你去找她解釋。”
“不,我不去。對不起,夏荷!”
楚瀟湘情理之中,唇齒之間擠出了一絲充滿感情的聲音。
雖然她不確定這夏荷究竟有幾分真意,可是對于他,對自己這樣關(guān)切,這份在執(zhí)行任務(wù)的過程中突如其來的感情,楚瀟湘隱約心中有了幾分珍惜。
而且這種珍惜,也只有真心才能回報。
只不過,在她張開嘴的那一瞬間,夏荷原本張著的嘴,嘴角霎那間下沉著,而那伸長去拉著楚瀟湘的修長好看的手,也下意識的有些微縮。
“你說什么?啞巴,你居然開口說話了,而且還是個女人的聲音,”夏荷說著,突然苦澀的笑了笑,嘴角中勾出了一絲冷嘲和譏諷。
雖然眼前的這一幕,楚瀟湘早就料想到,可是失去夏荷這個朋友,也是她不情愿看到的。
“對不起,夏荷。是我對不起你,我騙了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很感激你把我當(dāng)成朋友,若是以后有緣,你會知道我的來歷!”
楚瀟湘說著,抱著行禮,就要走出吟香閣的后院,沒走幾步,就聽見夏荷在她的身后道:“切,誰會關(guān)心你。誰想把你當(dāng)成自己人。啞巴,你記住,從今天開始,但凡欺騙過我夏荷的人,我會和她勢不兩立。以后你也不再認(rèn)識我,我和你橋歸橋,路歸路。再無任何半點的瓜葛!”
夏荷微沉著一張英俊好看的臉,在他嗓音低沉而又沙啞磁性的說完這些話時,她只聽見她的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碎了。
楚瀟湘點了點頭,微勾著嘴角道:“謝謝你,夏兄!”
說著,楚瀟湘的背影當(dāng)中透著決然,轉(zhuǎn)身往外走去。
而這時,她正迎面往外面走,就在走廊上再度撞到了某人的胸,猶如撞到了一個海綿墊子似的。
岳小云吃痛的叫了聲,可是他很快微訝的尖細(xì)的叫出了聲音,“怎么是你,啞巴?”
他愣了愣神,之后對楚瀟湘道:“對了,你知不知道,你夏荷夏姐姐在哪里?”
楚瀟湘薄唇輕抿著,眼前的這種狀況,讓她有些沒辦法張開嘴。她只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忍不住哭出聲音。
見到楚瀟湘頭也不回的指了指后院,岳小云微訝之后,點了點頭。
“領(lǐng)教了,啞巴!”
岳小云說著,目光忽然頓了頓,他只是覺得楚瀟湘手里抱著個包裹,看起來也有些不太對勁。
如果不是知道她是啞巴,不會說話,就她剛才來的方向,岳小云根據(jù)以往的經(jīng)驗十有八九的會認(rèn)為,這啞巴一定是和夏荷吵架之后就要離開。
不過啞巴居然離開了?!岳小云被自己的這一想法,立馬給頓住了。
這才多久功夫,區(qū)區(qū)一天的時間,啞巴說離開就要走了?
想到這,他更是一刻也不能耽擱的趕緊去了后院,只不過剛到后院時,見到夏荷的那張臉,冰冷絕殺中透著的不悅,仿佛冰冷的快要將人給凍住。
足足愣了有一秒!
岳小云終于沒忍住,對夏荷開了口:“你怎么了?”她輕輕的眨了眨眼睛,問道。
夏荷微微挑眉,一言難盡對岳小云,撇了撇嘴角道:“別惹我,煩著呢!”
“啊?夏荷你一向脾氣最好了,”岳小云臨門還不忘記夸贊夏荷一句,“現(xiàn)在居然說煩,你能不能告訴我。出什么事了?莫非……啞巴她真的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