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巖說著,果然就見那太后皺著眉,盤手似乎正在掐算著什么,之后又點了點頭:“的確是有些不吉,駙馬,那哀家就再依你一次,咳咳咳,當然這也是看在公主的面子上,”太后說著,目光流轉著,看了看楚瀟湘,仿佛在賣她一個很大的人情似的,最后目光停滯在赫連宸的身上,“柒駙馬,哀家希望這可是最后一次!”
“下月初三是個良辰,你就那個時候重新舉辦婚事吧……”太后補充著說道。
“放心吧,太后,”柒巖點了點頭,心里想著。
原本他已經掌握了丞相極有可能會謀反的證據,如今丞相之子嬰子燁不抓,下個月初三,距離現在剛好有十多天的時間,他就不相信這丞相府不會有任何的風吹草動!
“應得倒是爽快,到時候可別再返回,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太后若笑非笑的勾起了嘴角,之后又看了看楚瀟湘,對駙馬柒巖道:“走吧,跟公主染歌一起離開!不過你要照顧好她,可別讓她有事,知道嗎?”
太后說著,赫連宸怔然,點了點頭。
可是一轉身,和楚瀟湘離開永和宮的時候,他的心里又驚出了一身冷汗,楚瀟湘有些詫異,看著赫連宸,不知道他又在搞什么鬼,一路上看起來有些心事重重的模樣,于是她便抬起手,在赫連宸的跟前晃了一晃道:“喂駙馬,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赫連宸被楚瀟湘驀地嚇一跳,便緊緊的抓著楚瀟湘的手道:“公主你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到你,就算太后也不行!”
“啊?太后她要傷害我?”楚瀟湘故作詫異,朝向赫連宸輕輕的眨了眨眼睛,赫連宸抿了抿唇,顯得有些沉默,可是他知道,太后或許對他剛才的那些話,仿佛明里暗里指代了一些什么。
下個月初三,真的就是他迎娶嬰寧的最后日子,可是倘若他要返回,太后會不會以楚瀟湘相威脅?
不行,他絕不能讓這件事就這樣發生,有他在,沒有任何人可以傷害公主半根毛發!
柒巖下意識的抓緊了楚瀟湘的手,她吃痛唇齒間擠出了“哎喲”一聲,等到柒巖回過神來的時候,不自覺的抬手撓了撓頭發,對楚瀟湘一臉關切的問道:“對不起,公主你沒事吧?”
楚瀟湘驀地搖了搖頭,她抿起了唇瓣,可是心里更加確定這赫連宸一定隱藏著什么心事,有機會她一定要將它挖出來才行。
而這時,丞相府里嬰昭突然聽說嬰子燁被抓了,嬰寧的婚事也被延遲,他一頭霧水,覺得這明明之中一定有什么人正在搞鬼。
莫非是駙馬柒巖,還是別的什么人?嬰昭搖了搖頭,覺得駙馬柒巖和自己往日無冤近日無仇,更何況男人里面十個有九個都好色。
他的女兒嬰寧又非長相丑陋,與之相反,倒還有幾分傾國佳人的氣質,若不是因為嬰寧的心性高,自幼非皇族之人不嫁,追求她的富家公子絡繹不絕,可以從皇宮一直排到京城的郊外。
可是如今嫁給柒駙馬,嬰寧居然會這樣艱難,嬰昭在心疼自己的一雙兒女的同時,搓了搓手,覺得自己不能就這樣坐以待斃下去。
想到這,他便奪門朝向皇宮走去,可是進了皇宮,太后居然讓人在門外守著,回絕了他:“太后說了,今日她有些困乏了,讓丞相明早再來。”
嬰昭輕一怔愣,急忙朝向太后身旁的侍者李公公作揖道:“可是麻煩您再去通告,就說微臣嬰昭有急事正要稟告!”
李公公一臉不耐的道:“請丞相還是回去吧,太后說了,今日你來了,無需通知她。她還專門點了您的名字!”
嬰昭啞然,他還是進宮幾十年以來,第一次被太后給回絕了,想來這太后抓了他的兒子,卻也不見他,莫非是正在因為這件事心煩嗎?
他有些怒,突然對這李公公道:“李公公,既然太后不見,那微臣也只好等明日了。可是能不能多問一句,”嬰昭說著,突然咳嗽,從身上摸出了一錠雪花銀子來,交給了對方,“李公公,你能不能告訴我,今日是不是公主和駙馬到宮里來過,見過太后?”
李公公接過了嬰昭遞給的銀子,順勢看了看周圍,見到沒有人注意到自己,便用力的朝向那銀子咬了下去,很快眼前豁然一亮,這銀子居然是真的!
雖然李公公心中竊喜,可是卻抬手擦了擦鼻子,裝作一臉漫不經心的說著:“丞相,不是我說你,你怎么能打聽公主和駙馬的事呢?”
說著,他打量了一番嬰昭道:“今日他們的確來了,只不過說了些什么,奴家也沒有聽清,你要是真的想知道,可以明日再來,進宮問太后便知。”
“明日進宮?”嬰昭微微一愣,把身上的剩余錢袋子都交到了李公公的手上,對他道:“李公公有勞了!”
“那好吧,”李公公一臉不動聲色的接過了錢袋子,對嬰昭道:“嬰丞相,不是奴家說你,奴家也是看在你一份苦心的程度上,奉勸你一句,你可得好好管教一下你的兒子。嬰子燁,太后今日都生氣了,說如果不是看在你的份上,他帶兵闖公主府,早就該人頭不保了!不過依奴家來看,太后這時也正因為這件事心煩,所以嬰丞相還是不要去打擾她了!”
嬰昭點了點頭,薄唇輕抿著道:“既然這樣,那嬰昭先告辭了。不過若是日后等太后心情好些,可有勞李公公,在太后的面前多替嬰昭美言幾句了!”
雖然李長德心里暗罵了嬰昭一聲老狐貍,可是誰讓他愛財,既然好不容易得到的銀子,又哪里有輕易收回的道理?這還真的是應了那一句,拿人手短吃人嘴短!
李長德點了點頭道:“好,丞相你就放心吧,我一定會……”
李長德說著就轉身進了宮,可是嬰昭卻將一切都聽進了耳朵里,原來今天的一切都和公主季染歌有關。
本來他并沒有想針對季染歌,可是既然季染歌也不知在太后的跟前說了他什么壞話,弄得現在太后連他都不見了。
嬰昭瞇起了一雙老謀深算的眼睛,眨了眨,有些自言自語的道:“季公主,咱們來日方長,走著瞧!”
楚瀟湘站在原地深深地打了個噴嚏,她正打噴嚏時,雖然覺得這個噴嚏有些蹊蹺,今日沒有刮風也不寒冷,她不至于會受什么風寒。
莫非是有人正在遠方念叨著自己的名字,被她給感受到了,所以才會這樣的?
楚瀟湘想到這,揉了揉鼻子,忽然就見到了站在房間門口的赫連宸,一臉凜然蹙眉的模樣。
赫連宸他看起來好像有什么心事,楚瀟湘踮著腳尖,朝向他走過去,原本正想給他一個驚喜,可是沒想到,她正要走進他,赫連宸突然抬眸,看向她。
楚瀟湘揉了揉鼻子,對赫連宸嘴角翹起道:“連宸其實也沒什么,我只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想要問問你!”
見到自己原本正要給赫連宸驚喜,可是突然卻被對方給抓包了,楚瀟湘急忙轉移著話題。
“哦?”赫連宸詫異,勾起唇角,看向楚瀟湘。
楚瀟湘努了努嘴角,對赫連宸道:“駙馬,你在宮里門路也廣,認識的人多。那宮中的采辦你熟嗎?”
“宮中的采辦?”赫連宸一臉微訝,看著楚瀟湘,只見她輕頷螓首,對他道:“嗯,我這里有些動植物,是之前皇宮里采辦買的,可是上個月采辦突然換成了新人,所以你能不能幫我?”
楚瀟湘正說著,就拿出了紙筆,將之前自己在典部的藏書閣里面看到的那些可能會害死她哥季染嶼的“金錢白花蛇膽”“蜂房”“全蝎”“蜈蚣”“馬錢子”全都寫了出來。
駙馬柒巖的家里祖傳都是行醫的,當他剛一看見楚瀟湘給他的名單里面,居然寫了那么多跟毒有關的東西。
他一臉微訝的看著楚瀟湘:“公主,你要這些做什么?”
楚瀟湘嘟起紅唇,誠然這些事她并沒有想著讓赫連宸去辦,眼下的這一切都只不過是為了配合自己剛才的劇情而已。
“我想試一試,”楚瀟湘仰臉說道,“啊?試一試,可是公主這些都是劇毒的。”
赫連宸想到這,突然一把拉起了楚瀟湘的胳膊,對她道:“公主,是不是因為我這段時間沒有寵幸于你,所以你才想起弄那些毒。你知不知道,那些東西雖然看上去沒什么毒性,可是接觸時間久了就會……”
見赫連宸這樣一說,說完目光里還充斥著擔憂和疑慮的打量著楚瀟湘,楚瀟湘咬唇道:“實不相瞞,這些是我哥生前在他身旁伺候的小太監交給我的,我很疑惑,所以想要找來研究一下……”
楚瀟湘一邊說著,一邊看著赫連宸,赫連宸微勾著薄唇,仿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了看楚瀟湘。
“公主你要研究這些,是為了你哥的死?”
他點了點頭,對楚瀟湘道:“以后這些事你交給我就好了,我只是很心疼你,最近這段時間你看看,你比以前都黑都瘦了,這么丑……”他正想說著,楚瀟湘不該為季染嶼的事情繼續操心,只用安心留在這公主府當著公主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