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和宮。
太后手中的蔻丹猛地一緊,聽著太監王福帶回來的消息,之后便輕聲的嘆息著:“哀家都還沒舍得殺的人,什么人這樣放肆?打聽清楚了嗎?”
王福微微一愣,道:“太后,這個事恐怕又是那個人干的!而且那人居然還大言不慚,說……”
“說什么了,”太后有些怒。
“據聽說,那人說,是您指使的”王福原本一臉的猶疑,不過太后的秉性他再清楚不過,斟酌再三,他終于開了口。
“什么?還真是可笑,”太后輕勾著薄唇,對王福問道,“哀家什么時候下過這樣的令了?王福你每日陪著哀家,哀家的秉性你該清楚?!”
王福一臉緘默,最終輕嘆了口氣,跪在地上對太后求饒道:“請太后息怒,您寬限一些時日,老奴覺得這件事一定是上次那個人干的!”
“什么?上次那個人?哪一個?”太后揚聲,說著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王福。
王福點了點頭,忙道:“就是上一次殺害丞相之人。”
停頓了片刻,王福又補充著道:“兩個案子看上去雖然作案的手法略有不同,不過也或許正是因為如此,狡猾的兇手是故意暴露的,因為擔憂著別人會認為,這兩個案子是同一個人干的,所以他才這樣欲蓋彌彰的手段!”
“不過這樣的雕蟲小技,又怎能敵得過太后您的料事如神?老奴認為,不久之后,宮中就一定會查出真相,將兇手懲之以法的!”
太后眨抖著眼睫,一臉思緒沉重的道,“宮中接連死人,殺人者還可能是同一人之事。這個消息你一定要封鎖好,別讓宮里其他的人知道。至于那個兇手,無論如何也要查清!”
“是”太后一聲厲下,王福趕緊點了點頭。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問,太后擺了擺手:“新的宮女池兒,還是晚一點再過去乾宮吧,這幾日先不要打擾他陛下,讓他一個人好好靜一靜,我們也省了不少麻煩!”
雖然太后并不畏懼季子晟,甚至在她的眼里,季子晟只不過是個孩子。
可是太后的心里還記得,她曾經答應過了季染嶼。
宮門內忽傳來了駙馬求見的聲音。
“來的倒是挺快的”太后嘴里說,很快卻又臉上恢復了平靜:“準見。”
柒巖應聲走進了永和宮,見到太后,赫連宸先是有禮的鞠躬,很快卻又張著嘴,一臉關切的問:“太后,最近身體可好?微臣參見太后,是想詢問太后您可知道,乾宮的宮女云娘被殺之事?”
“哦?云娘,她死了?什么時候的事?”太后故作詫異的瞇了瞇眸子。
柒巖一臉不可思議的看了看太后:“太后,您還不知道?昨天下午云娘突然說您有事召見她,當時微臣也在……昨晚她就被殺了!”
“哦”太后淡淡的道。
赫連宸點了點頭,輕抿著薄唇道:“嗯,事情是這樣的,微臣想問太后您昨天見到云娘的時候,可有和她聊起過什么?”
太后一臉的不動聲色,可是突然聽見赫連宸的問話,她下意識的蹙了蹙眉:“哀家和她聊起的事情,這個駙馬想知道?還有這件事,哀家為什么要告訴你?”
駙馬微微一愣,見到太后說話時,神色凜然,臉上還帶著一絲明顯的不悅,之后拱了拱手,站直身體道:“太后,請您息怒。”
柒巖是受了陛下的囑托,特此來調查宮女云娘被殺一事,在事情調查出真相以前,柒巖有權利知道有關她的一切!”
太后一臉的驚愕,之后又露齒一笑,“駙馬什么時候成了咱們季國皇宮當中的神探了?哀家覺得或許你現在更加應該關心的是,為什么哀家的公主自打交到了你的手上,就接二連三的失蹤了?還有哀家的公主,究竟去了哪兒?這個你能告訴哀家嗎?”
太后故意轉移話題,說左右而論其他的模樣,讓赫連宸很是憤怒。
他原本還打算繼續理論,不過被談論起了季染歌,這個話題已然觸碰到了他的軟肋,讓他無法再繼續下去,只好朝向太后點了點頭:“既然太后您不愿,那柒巖也就不再勉強了。至于您問柒巖的事,公主她和幾個朋友去月國了,說是辦點事情,辦完自然會回……”
“辦點事情?”太后一臉微訝的表情,“駙馬,最近宮里接二連三的死人,先是丞相,現在就連哀家的宮女也……這樣下去,說不定哀家什么時候也會跟著遭遇不測,駙馬,你不去懲治兇手,跑來這里審問哀家,莫非是想將哀家當成兇手?還有固倫公主她去了月國,你真的忍心讓她一個人?”
赫連宸抿了抿唇,他原本覺得想說些什么,不過很快他抬眸,太后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明顯的不悅和質問,最終努了努薄唇:“這件事,公主跟微臣說,不讓微臣過問。”
“她不讓你過問,你就當真不過問了?到底你可當她是你的妻子?”太后繼續道。
“我……”赫連宸一臉的欲言又止,可太后的臉上掛上了一絲明顯的憤怒,“駙馬,你可真的太令哀家失望了!”
當赫連宸聽聞,在這季國的皇宮,太后突然說了這樣一句,心中暗覺不好,轉身正要逃跑,不料太后已經朝向一旁的侍從示意,赫連宸便被三個身形矯捷的宮中侍衛一擁而上,他們從身上一把抱住了赫連宸的胳膊,用繩索緊緊的捆上他,很快又抱起了他的雙腳。
赫連宸被徹底制住了,一臉形色匆忙的轉身望向了身后的太后:“太后,您這是要干什么?柒巖冤枉啊!求您放過柒巖,柒巖還要去陛下那里赴命……”
“赴命的事哀家自會有所安排,駙馬你就在天牢里待些時間,等到過段時間你和嬰寧大婚之日,哀家自然會放了你!”太后說道。
“大婚之日?”柒巖愣住,他原本以為,只要大婚的時間,救出了嬰寧,他就可以離開,可是哪知道太后如今竟趁他不備,將他抓住,這對于他想要逃跑毫無疑問是不利的。
“怎么了?駙馬,你該不會想要逃?你現在逃走,別說能不能逃走,若有閃失嬰寧也會陪葬!你還有何話可說?”太后道。
“沒,沒有了”赫連宸輕抿著薄唇。
太后微微點頭:“那就好,駙馬。你放心,哀家保證這段時間你在獄中,不會為難你!”
赫連宸原本有些掙扎,最終卻又放棄了,因為他知道,太后是有多么渴望想要關他,所以他就算想要逃走,估計也不會這樣輕易。
換句話來說,簡直就是插翅也難飛了。
太后舒了一口氣,命令道:“將駙馬關進天牢,另外找人送信給月國的公主季染歌,哀家相信,她只要知道了駙馬被關的消息,一定會及早趕回來的!”
月國皇都。
因為沈吟心,季染歌身中劇毒:每天白天都是好好的,可是一到晚上,她就整個人的身體都沒有力氣,這讓她曾經一度懷疑,是不是沈吟心為了不讓她逃走,所以才故意將她弄成了現在這樣。
楚瀟湘吸了吸鼻子,她心里想著,若是前一世,她現在早就用內力驅走了體內的毒藥,這樣身體也就早已經好轉了。
經過了幾世重生的她,身上的功力自然和那個在21世紀王牌特工的她是無法相提并論的。
盡管如此,楚瀟湘還是一臉默默的關注著沈吟心的一舉一動,希望能趁其不備拿到解藥,逃出月國,特別是在吟香閣經過了差不多快一個月的修建之后,已經竣工。
這天晚上,月光下楚瀟湘正獨自依靠著客棧的柵欄,仰頭望著天空,天空此時正掛著一輪皎潔的明月,而她深深地知道,這輪皎月垂下明早太陽升起之時,吟香閣明天就會恢復營業了。
吟香閣上下兩三百號人,修建的速度自然很快,不過楚瀟湘使命都快完成了,可是她還沒有查出究竟是誰殺死了丞相,而且沒有找到解藥,她寸步難行。她不自覺的有些皺起了眉頭,突然聽見了天上傳來什么動靜。
她一仰臉,看見在皎潔的月光下飛來一只圣潔的羽鴿,像是鴿王。
它的身后還追隨著數百只白鴿,正撲棱棱的朝向她所在的方向飛來。
這只白鴿應該是公的,至于它身后跟隨的那些倒有些像是母的。
楚瀟湘怔愣的觀察著白鴿的一舉一動,只見它在自己的頭頂上空盤旋了幾周之后,驀地突然停在了自己的跟前,半空中,楚瀟湘一把抓住了白鴿的腿,看了看,發現在它的腿上用繩子綁著一張小小的白色紙條。
楚瀟湘看了看四周圍,解下了白鴿腿上的繩子,之后只見那白鴿似乎通人性似的,重新返回了高空中,并且在天上盤旋著幾圈之后,鳴叫了三聲,轉身又重新飛走了。
楚瀟湘的手里拿著紙條,一臉的疑惑,她有些想不明白,究竟什么人會突然寫書信給她。
楚瀟湘環視了一圈周圍,似乎沒有人注意到她,于是一抖手打開了手中的書信,可是當她正要看那書信上的內容時,突然就聽見身后傳來了某人的腳步聲。
“我猜,你現在一定很恨我”沈吟心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