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歌深深地吸了口氣,突然目光有些異樣。
眼前那幢高大的洋槐樹下,聳立著一個灰墻紅瓦古色古香的建筑,而此時他們正在房屋的后面。
季染歌便有些疑惑,轉身打量著凌風。
“凌風,你去看一看那房子是什么人住的?”季染歌剛說著,凌風遂點了點頭:“是,小姐!”
他一轉身,便去了,沒多久再回來時,說出的話竟有些吃驚。
“小姐,快走!這房子恐怕有些不吉利!”
“不吉利?為什么”季染歌一臉的驚訝,同時臉上卻又充滿了疑惑。
凌風輕抿著薄唇,只能對她解釋:“小姐,我剛才去那里,只見到門口有重兵正在把守,不,準確來說這房子是被人看押的,而且我要打聽,他們根本就不讓進。我無奈,只能飛身到房頂,結果發現里面的人臉上全部都被遮住,我很擔心,這里面的人會不會是得了什么瘟疫?又或者什么傳染性的疾病,不然又為何需要如此?”
季染歌蹙眉,冥思了一陣,低聲猶如蚊枘:“這樣說來仿佛還真的有些蹊蹺,不過也不必太過驚慌,我們早點離開就是了?!?
季染歌突然臉轉向一旁:“蓮兒,走?!?
濯一蓮甚為疑惑,揚聲:“去哪兒?小姐!”
“我們先去這里最近的客?!奔救靖柘肓艘粫?,說道。這時從她的面前,剛好經過了一個年輕的貴婦,那個女人扮相精致,而且身旁左右兩側還有丫鬟攙扶著她。
沒多久,從她的身后,又迎面走出了一個年輕英俊的男子,那個男子五官凌厲,面容冷俊,螓首蛾冠,面冠如玉,風采翩翩,看樣子像是從畫中走出來似的那樣好看。
季染歌輕抿著薄唇,望著那男人,一種久違的熟悉感從她的記憶深處悠然升起,很快那絲熟悉又轉成了疑惑,封鎖在了她的心間。
季染歌指了指對面,有些不確信的問道:“凌風,那里是什么地方?”
凌風微微一怔,驀然回首,只見季染歌所指之處正是季國的固倫公主府。
“回小姐,那里是季國的公主府。”凌風彎下身子,淡淡的應著。
“公主府?”季染歌微微張著嘴,這里明明她是第一次來這里,可是怎么會對那里的景象和人異常的熟悉?
凌風怔然,點了點頭。
見到凌風沉默不語,只是點頭,季染歌一臉的無奈,卻又忍不住加快了腳步,仿佛想要上前問個究竟,可是突然卻又想起了什么,停下了腳步。
面容冷俊的男子,遠遠看上去宛如一道冰山,剛邁開腿,他便跨在了一匹一人來高的駿馬之上,旁邊的丫鬟和貴婦也隨后跟著上了馬車。
不知發生了何事,幾人看起來都行動有些匆忙。
帶著一臉的局促,大家紛紛朝向季國的皇宮而去。
季染歌微訝,心里想著,看著那英俊的男子,著裝華麗,倒有些像是府里的駙馬,可是那貴婦又是誰,莫非就是公主嗎?
季染歌深深地吸了口氣,一轉身便在京城的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在那里不僅規模很大,而且還有酒菜提供,最重要的是,這里人多,也沒有什么嚴格的查抄。
季染歌和濯一蓮被分在了同一間,凌風住在隔壁。
晚上,季染歌突然想起了什么,打開了沈云奚在她臨出發山給她的那個錦囊,錦囊說是要在季染歌到達季國的京城時打開的,如今季染歌打開了錦囊,心里怔然,沒想到沈云奚居然告訴她,她和沈云奚共同的殺父仇人是這季國宮里的太后。
季染歌看著那醒目的字體,一時間忍不住深深地吸了口氣,季國的太后,是她和哥哥沈云奚的殺父仇人?
原來這才是哥哥沈云奚這樣急切的想要讓她學習沈家劍法的根本原因。
可是季染歌正想說些什么,就突然想起了今天在長樂宮公主府跟前見到的那些景象。
若是她真的殺害了太后,那公主豈不是就是孤兒了?想著今天在公主府門前見到的那個少婦,季染歌深深地吸了口氣。
雖然她不確信,那個少婦會不會就是公主,可是不管怎樣,刺殺太后這種事兇險異常。
估計她哥哥沈云奚也正是因為兇險,所以才會讓凌風來保護她的吧。
……
季染歌雙手攥緊拳頭,走到了客棧房間外面的走廊上,走到凌風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抬手敲了敲門。
凌風很快便從里面走了出來,打開門,發現是季染歌時,他的臉上寫滿了驚訝。
“公主,您找我?”
季染歌微微點頭,頷首若笑非笑的看了看凌風,許久才緩緩的開了口,對他說道:“其實也沒什么事,不過凌風,有件事我想非你親自去辦不可。”
“哦?”凌風挑眉,“小姐有什么事但說無妨,凌風定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季染歌一臉淡淡的表情說道:“其實我思來想去,就是我哥沈云奚交代的事情。”
“少主交代的事?”凌風更加驚訝了。
季染歌輕咳了聲,對眼前的凌風說道:“是這樣的,凌風。我突然想起我哥交代的任務,若是想要執行的話,我們可能還是得要多增加一件東西!”
“一件東西?”凌風微怔。
季染歌驀地點了點頭:“就是匕首,”她正說著,突然頓了下,目光環視了一圈四周,對凌風道:“我想我哥是教我如何使用長劍??墒侨绻麑Ψ骄驮谖业母埃彼吐暘q如蚊枘,“我想我還需要一樣匕首!”
“匕首?”凌風突然眼前透出了一絲光亮,仿佛被提醒了什么,至少季染歌并沒有退卻。
少主的目光果然是雪亮的。
凌風輕抿著薄唇,微微一笑:“說的是。小姐果然冰雪聰穎?!?
凌風一臉欣然的夸贊著,季染歌卻蹙起眉:“可是現在,外面已經天黑了,且不說我們現在正在外被人追蹤,而且鐵匠鋪就算有,也早已經歇業差不多了。”
她輕抿著薄唇:“報仇之事不差這一時半會兒,凌風,你明天再去吧!”
季染歌深吸了一口氣,說完便轉身了。凌風怔在原地,許久才點了點頭:“既然如此,小姐!您放心,明天一早。凌風就去鐵匠鋪,無論怎么樣,就算是以生命作為代價!”
“既然如此,那么甚好”季染歌點了點頭,便再也沒有別的話,轉身又和往常一樣回到了房間。
季染歌回房間不久,濯一蓮拎了盆熱水,從外面走了進來。
擰干毛巾,濯一蓮朝向季染歌走了過去。
季染歌卻一臉若有所思,雙唇緊閉,直到濯一蓮突然走到她的跟前,她猛地抬起頭,眸光里充滿了震驚。
濯一蓮微訝,很快又目光當中充滿柔和。
“小姐時間不早了,您也該早點歇著,這樣好養精蓄銳,只待明天……”
濯一蓮一臉勸慰的說著,季染歌勾起了唇畔,“明天?”她又輕輕的點了點頭。
“嗯,是的,小姐。您就歇著,讓蓮兒來伺候小姐吧……”濯一蓮邊說著,抬手用毛巾擦拭著季染歌精致好看的臉蛋。
季染歌微微一笑,輕抿著薄唇。
晚上,濯一蓮發現季染歌從房間里失蹤了……
其實她是看著季染歌從房間里離開的,但是因為突然想到,季染歌大概只是出去行個方便。
濯一蓮便在心里隱忍著,畢竟這是主子的私事,她一個奴才的又怎好輕易開口問。
濯一蓮左等右等,心里越來越覺得疑惑,終于她再也忍不住,見到天都快亮了,可是主人都未見歸來,濯一蓮無奈,只好起身外出去茅廁的旁邊,尋找季染歌,可是她卻依舊沒有見到季染歌……
濯一蓮的心里猛驚,慌了起來。
雖然很無奈,濯一蓮的心里又充滿了惶恐,她只能大半夜的去敲著凌風的門。凌風出來開門,剛打開門,濯一蓮臉色慌張,上氣不接下氣,氣喘吁吁的說:“不好了,小姐她失蹤了!”
凌風瞪大了雙眸,他一時間有些想說什么,最終又都忍住了。
“沒事,我想小姐大概是進宮了,”凌風微瞇著眼睛,一臉不假思索的說著。
“進宮?”濯一蓮雖有些疑問,可是很快又捂唇說道:“天啊,凌大哥!你的意思是,小姐她獨自進宮去復仇了……”她一邊說著,又伸出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凌風點了點頭:“肯定是?!?
“???那小姐豈不是很危險?”濯一蓮忍不住厲聲尖叫著發出了聲音。雖然她是沈云奚的人,可是這段時間,季染歌對她卻猶如親生的姐妹。
“放心,”凌風說道,“我這就去找小姐。有我在,小姐一定會沒事的!”
凌風猛地拍著胸膛,一臉的胸有成竹。
濯一蓮倒吸了一口寒氣,若是她早些發現,一切恐怕不會弄成現在這樣。
希望季染歌她會沒事……
而這時,季染歌離開客棧之后,并沒有立刻進宮,她只是突然覺得自己還有些事情需要弄清楚,就算她下一秒即將死去,可是也想給自己一個交代。
長樂宮。
嬰寧獨自一人守在新房里,駙馬柒巖仍舊在另一間,那間專屬于他和季國的公主的房間。
雖然嬰寧有些驚訝,是不是昨晚她說的話起了作用,駙馬柒巖沒再跟她提起休書的事,而且今早居然還和她一起入宮,面承太后。
甚至將帶有血漬的手帕,拿給太后身旁的嬤嬤。
嬰寧思來想去,現在看來,無論駙馬柒巖休與不休她,現在整個季國皇室之人甚至整個季國的京城都知道,她嬰寧是駙馬柒巖的女人。
雖然他們什么都沒有,就連駙馬柒巖拿出那塊帶有血跡的手帕時,她也是吃了一驚。
真不知道,柒巖究竟是將什么人或者動物的血,滴在了那塊象征著落紅的帕子上,而那落紅的象征,嬰寧想到這些,突然輕抿著薄唇,一臉羞赧映紅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