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歌一臉怒氣沖沖,直奔書房而去的時候,駙馬柒巖的手中正端著一本兵書在看,突然聽見了書房的門口,似乎正有人在吵嚷著什么。
卻聽見季染歌對那看守的侍衛道:“讓我進去,駙馬在里面……”
侍衛剛得到了駙馬柒巖的命令,說是要在書房獨自安靜一會兒,誰也不見,可是現在季染歌卻又偏要進去,究竟還聽誰的,侍衛正一臉的不置可否。
不料,季染歌突然卻有些怒了,一抬手,推開了兩雙正擋在她面前的手,又踹開了兩道擋在她前面的肉墻,就這樣,硬生生的闖了進去。
剛走進去時,迎面就見到了赫連宸正身子端正,坐立在書房的案前的模樣,季染歌便吸了吸鼻子,對那駙馬柒巖喝道:“駙馬,你這算是什么回事?”
赫連宸一臉的震驚,起身,一臉不置可否的望向季染歌,勾起了嘴角,反問道:“什么怎么回事?公主,你回來了,”他突然有些高興,微翹著嘴角,“真的太好了?!?
“好?”季染歌若是平時聽了這話,她倒也是覺得,柒巖這是在由衷的說著,可是今一日,她卻突然有些怒氣,指著柒巖道:“好什么?我是不是回來的太早了……”
“怎么會呢?”柒巖放下了手中的書,突然快步走了幾步,走到書房的門口,一把關上了門,方又轉過身子,走到季染歌的身后,試圖一把摟著她。
季染歌的身體明顯怔了一下,往后退了幾步,猶如被人掐住了脖子,一張嘴,嗓音卻低如蚊枘:“駙馬,我還以為是自己回來的太早了些,聽說,剛才我不在的時候,你和嬰寧在一起?”
“我……”柒巖微怔了一下,原來季染歌今天之所以會這樣的生氣與憤怒,居然是吃醋他和嬰寧,他輕撇著薄唇,正欲解釋,可是不料今天這樣的怒氣,卻非但沒讓季染歌生起丑陋之態,更相反,她的臉,一挑眉,一撅唇,仿佛模樣更加生的伶俐精致與可愛了。
“我……是的,你說的沒錯。剛才你進宮去了,不在的時候,嬰寧是來找過我,她端了一杯茶來,說請我吃,然后我就應了,然后就……”
“就一起去了玉華池?”柒巖正一臉耐心的解釋著,不料卻被季染歌給打斷了,柒巖無奈,只好輕抿著薄唇,點了點頭。
季染歌更加生氣了,輕撇著薄唇道:“駙馬,我沒料到,你居然這樣。趁我不在,你先是娶了嬰寧,之后又趁我不在,跟她一起在玉華池……如果不是我親耳聽說,一定不會輕易相信,這就是我曾經那個堅信不疑的男人,那個認為一輩子只會愛我一個人的男人……”
“我……染歌,你先別激動,聽我解釋”柒巖正說著,從身后輕摟著季染歌的雙肩,不料卻一把被季染歌給重重的推開,“解釋什么?駙馬,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就連嬰寧都不如,所以,你們才會這樣說在一起,就在一起了?”
季染歌說罷,轉身便要往外走,柒巖卻更加的著急了,也不知季染歌如今生氣,是因為他在和別的女人在一起,還是沒有經過她的允許,可是他不在乎,他唯一在乎的是,她居然會因為他吃醋。
而這一切,縱使發生了,可是他究竟應該是高興,還是難過呢?
“染歌,你究竟聽見了什么?當初是你母后,逼著讓我迎娶嬰寧,我和她都還什么都沒有發生,現在你就氣成了這樣。我還真不知道,自己該聽誰的……”
“聽誰的?聽聽你自己的心啊……聽聽你身上的這個位置,”季染歌說著,一把用力的指著柒巖胸前的某個位置,柒巖怔愣著,身體往后退了幾步,努了努嘴:“聽這里?可是這里裝滿的全都是你,誰也搶不走,奪不去……我真的和嬰寧……”
柒巖正要繼續說下去時,突然門口有個身影,經過了看守的侍衛,走了進來。
話說嬰寧剛從玉華池回來的時候,不多久,便聽見了身旁的貼身宮女琥珀在一旁的消息:“小姐,公主從宮里回來了。”
“回來了?這么早?”嬰寧驚訝的說著,又一臉不置可否的扁了扁嘴。
琥珀忙在一旁點了點頭,補充著道:“小姐,不過公主回房間還沒有多久,就直接去了書房,還聽說她和駙馬在書房里關著門,似乎正在吵架……”
“什么?”嬰寧有些愣住,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急著去書房,可是又按耐不住內心,突然站起身,對琥珀道:“琥珀,去把我陪嫁的嫁妝,陪嫁用的綾羅七彩錦繡衣取來……”
“是……”琥珀微怔著,眉宇間一絲輕點著額頭,心里卻在想著,這綾羅衣之所以華美出眾,便在于它的版型以及束腰低胸……這樣的衣服,小姐若是穿了,又去了那駙馬的書房,恐若是想讓人不傳出些閑話都難。
果然,嬰寧剛換上了衣服,便急忙匆匆的趕到了書房,仿佛生怕會錯過了今天這場好戲似的,果然就在柒巖正耐著性子,與季染歌解釋的時候,突然嬰寧卻也沒有敲門,徑直就趁著看守的侍衛不注意時,直接打開了書房的門——
“巖哥哥,我是不是來的有些遲了,剛才讓巖哥哥一個人在書房,真的是不好意思”嬰寧剛走進去,便故意輕揚著嗓音。
季染歌不過是匆忙的掃了一眼嬰寧,不自覺的目光停留在嬰寧的身上,片刻,她突然輕撇著嘴角,嘖嘖的說著:“我還以為是誰這樣冒失?原來是你,嬰寧,你怎么突然和駙馬很熟了?口口聲聲的哥哥喚著他,不知道的,還以為他當真是你哥哥呢……”
“你!”嬰寧原本只是以為,季染歌會對她討厭,沒想到,一張嘴竟是如此凌厲的譏諷,她不由得輕舔了一下唇,快步的走到了柒巖的身邊:“巖哥哥,嬰寧不如公主能說……”
嬰寧邊說著,突然一臉委屈而又眼巴巴的低著頭,這讓柒巖正欲說些什么,突然心中又有些不忍了:“也罷,嬰寧,你倒是說說,你剛才怎么這樣冒失的闖進來?”
“你明明應該知道,我和公主正在書房里談話,可是你偏偏這個時候進來,究竟有何用意?”柒巖努了努嘴,道。
嬰寧的目光里淬著一絲恨意,看了看身后的季染歌,又望了望柒巖,突然身子往前一挺道:“巖哥哥,我來這里,就是擔心剛才我和您在玉華池,會不會被公主給誤會了……我來這里正是想要解釋,可是……”
柒巖見嬰寧一臉的欲言又止,而且還是當著季染歌的面,他不由得臉色一沉,指著嬰寧道:“可是?怎么了?你剛才說,你今天來這里,是想澄清誤會?那么你倒是跟公主說說,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啊……快說!”
柒巖突然一臉的急躁,將嬰寧的手腕拽的緊緊的,嬰寧怔住了。她沒想到,柒巖竟然會對她使出如此之大的力氣,一時間淚珠開始在眼眶當中打轉,“巖哥哥,我……我……”
嬰寧眼含著淚珠,眼看就要快落下來時,季染歌突然輕撇著薄唇,指著柒巖道:“駙馬,你為何動這樣的怒火?常言道,久怒必然上身……你就不怕,自己這樣下去,時間長了,會對身體不好嗎?”
季染歌一臉凜然的說著,柒巖突然察覺到了什么,忙收了手,嬰寧忙將手腕迅速的收回,柒巖望了她一眼,之后目光又長久的凝著季染歌,一反剛才的怒火,對季染歌道:“染歌,這樣說來,你是原諒我了?”
“我……”季染歌一臉的不置可否,忙轉過身子,雖然她的直覺告訴她,自己應該相信柒巖,不會這樣快就心向異鄉,可是鐵錚錚的事實。竟又擺在了眼前。
趁她不在,駙馬迎娶了嬰寧;又是趁她不在,駙馬和嬰寧一起去了玉華池……未來,趁她不在的時候,他和嬰寧之間又會發生些什么?
他們之間又還有多少事,是自己所不知情的。
季染歌不自覺的吸了吸鼻尖,轉過身子,只扔下了一句:“駙馬,我知道你想讓我說些什么,承諾你一些什么。不過,我想說,我現在的心里很亂,你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季染歌說著,便撇下了嬰寧和柒巖,獨自一人便離開了。望著季染歌離開的身影,柒巖一時間心力憔悴,身心疲憊,老早他就應該一紙休書,休掉嬰寧,這樣一切就不會發生了……
可是,現在一整個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嬰寧是太后欽賜給他的妻子,若是強行休妻,自己丟了性命不說,還會連累季染歌,背負著一生的罵名……
不行,柒巖搖了搖頭,有他在,沒有人能傷害季染歌,哪怕只是一分一毫,他搖了搖頭,一轉身便對嬰寧冷冷的說著:“我乏了,不送?!?
嬰寧怔怔的,剛轉身走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忽然聽見了身后的門被砰的一聲給重重的關上了,而她竟然感覺到自己的心猛地加速了跳動。
轉身回到偏院,嬰寧隱隱聽見了自己的心跳悶聲如雷,完了,她在公主府的日子,若是真的讓季染歌生下了柒巖的孩子,那自己在這公主府又哪還有什么可以立足之地。
嬰寧在屋子里里邊來回的踱著步子,一邊低著頭搓著手,一直到深夜,剛走到床前,行將休息,聽見窗外滿院子的風雨交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