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寧正在水中掙扎著,可是忽的又猶如想到了什么,拼命的將季染歌往身后一推:“不行,你這樣若是讓駙馬看見了,他豈不是要扒了我的皮?”
“駙馬,他才不會來”季染歌正說著,想著這幾日柒巖對她的冷落,不免有些惱,正欲轉身,卻忽的看向了身后。
只見得一身風塵仆仆的駙馬柒巖,正從不遠處趕到了浴弦湖。
她雖然隔著大老遠,看著他那有些模糊的身影,可是很快又轉過了臉去,對嬰寧正要說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的”
不料,就在這時,嬰寧突然快速的游到了季染歌的身邊,在水中猛地一把抱著她的身體:“姐姐,你怎么能這樣想不開?沒關系,有我在,絕不會讓你干出那些傻事來的……”
嬰寧大聲的呼喊,讓季染歌有些遲疑,這時,不遠處的柒巖原本聽說季染歌今天跟著嬰寧去游湖,他的心里沉著,有些擔憂,該不會這嬰寧趁著他不在,又出什么幺蛾子。
可是剛才聽著嬰寧那樣一說,柒巖竟有些遲疑了:這樣說來,那個想不通之人,是染歌?可是這真的讓他難以置信。
柒巖拼了命的搖了搖頭,那只不過是嬰寧的一面之詞,他又怎么能將那個女人的話給聽進了耳朵里?
想到這些,他便頓住了腳步,而這時,水中的嬰寧竟從身上使出了一種巨大的力量,將季染歌給托了起來。
待季染歌回過神時,她驀地發現,想不到這個嬰寧居然是會水的,那么她剛才為何還在湖邊驚成那個模樣?難道這一切,都是在演戲給她看?目的竟是要將她給拖下水嗎?
那現在,怎么又會這樣?季染歌正思忖著,果然,就見到在不遠處的柒巖,快速的來到了浴弦湖,不顧一切,跳進了浴弦湖。
救起季染歌時,他那冰冷的眸子望著她,季染歌還來不及說聲謝字,柒巖卻已然開口,不過,仿佛聲音當中帶著一絲明顯的失望與決然:“染歌,你……我只不過是這幾日,突然因為朝政,有些繁忙,可是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會干出這樣的事?”
“這樣的事?我哪樣的事,”季染歌一臉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之后又指著嬰寧,而這時,嬰寧早已經在浴弦湖逐漸的往湖對岸快速的游去,現在已經即將抵達湖邊了。
“我再怎么不濟,至少你是我唯一的,可是你呢?說扔下我,就扔下我一個。你……”季染歌正說著話,不料說說至一半時,柒巖竟打斷了她。
“染歌,我昨晚是因為有事,并不是有意撇下你一個人的。沒想到,你就為這個胡思亂想了?”柒巖若笑非笑的望著季染歌,對于眼前的這個女人,他既有些想笑,可是又有些心疼。
“是我胡思亂想,還是你……”季染歌正說著,不料,柒巖居然一把將她抱了起來,“染歌,走,我們回家。”
季染歌微怔著,原本她以為自己會拒絕,可是沒想到,她的身體竟本能的比內心還要誠實。
任憑柒巖抱住自己離開,季染歌修長的眼睫垂下了兩片好看猶如扇形般的陰影,而她的臉頰則是不知不覺中的驀地升起潮紅。
望著兩個人離開的身影,引起了在場不少的宮女和太監的羨慕,仿佛公主與駙馬之間的感情永遠都是情比金堅的。
然而有的人則是又羞又惱:為什么季染歌和她是幾乎同時落水的,可是柒巖的心中竟是只想著她?這樣的恩愛,仿佛是做給她看的似的,站在岸邊的嬰寧一邊狠狠地凝著那兩個人離開遠去的身影,一邊濕漉漉的往回走。
回到了凝香閣,嬰寧思忖了半天,一轉身,便命人給季染歌的院子里送了一些茶水過去,這次她加的料跟與柒巖的白茶不同,經過找宮里的太醫了解,天性生寒,女人懷孕時若是沾惹上了一點兒,便能生出許多泄胎滑甲之意。
嬰寧派人去給季染歌送茶,沒料到,卻是被柒巖身旁的侍衛給擋了回去,仿佛柒巖生怕季染歌孩子會出什么危險似的,每日季染歌的三餐飲食都有專門的人負責料理。
嬰寧的手下無奈,只好回頭告訴嬰寧這個消息,嬰寧收到了消息之后,心里懊悔著怎么白天的時候,沒有趁機對季染歌下手。
不過想著季染歌今日回身匆忙,也許是更多什么重要的事在等著她,嬰寧想了想,便托人找來了曾石可。
“曾石可,我且問你,跟著公主季染歌這段時間以來,你可見她有什么特別的嗎?”見到曾石可趁著季染歌不備,偷偷轉身進了偏院,跪在她跟前時,嬰寧微翹著薄唇問道。
曾石可微怔著,沉思了片刻,輕抿著薄唇,對嬰寧道:“側夫人,據小的暗中觀察,這段時間公主每日飲食起居都很正常,不過偶爾會見她手中端著一本書出神,聽說那本書還是無字的……”
“哦?”嬰寧聽著曾石可所言,忍不住抬手,拍在了身旁的桌案上,心里卻在忍不住的稱快,果然,這其中果然是有秘密,而且最奇妙的卻是這秘密居然還被她發現了:“那你可聽說了,那本書上寫著什么內容?還有是什么人送的?”
“這個……小的不知,”曾石可抬手,撓了撓頭,“小的只知道,公主所拿著的那本書時,每每嘴里還念念有詞,說什么神書居然無字?而且似乎駙馬也知道了這件事。”
嬰寧不由得再度點了點頭,微翹著薄唇,雖然她知道,這曾石可是貪財,所以才會屢次幫她,就連去季染歌身邊的時候,他也不過是一場苦肉計。
“好,”嬰寧再度抬起手,拍在了眼前的桌案上,“若是你能把季染歌身邊的神書取過來,那么跟上次一樣我那些原本來自于丞相府的陪嫁寶貝諸多寶貝中,你可以任取一樣……你該知道,它們都是太后從前御賜的,價值連城……”
曾石可吸了吸鼻子,猶如聞到了什么似的,他唯一只知道,若是再積攢一些金銀珠寶首飾,他便可以離開長樂宮了。
到時候買上一幢大宅院,再有良田美眷,迎娶自己心上的女子,應該也不再話下……雖然他心上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季染歌身邊的貼身丫鬟霓裳,不過經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曾石可隱約覺得,這霓裳似乎也不像當初那樣抵觸于他了。偶爾也會對他說幾句話,雖然依舊冷冷的,有些像她的主子季染歌,但是總算愿意開口同他說話了。
曾石可薄唇輕抿著,突然站起身,對嬰寧點了點頭:“好的,夫人,若是您只是想拿那那本書,只要有機會我便會偷偷取來于你,只不過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曾石可你這個沒良心的,我家夫人什么時候,失信于你過?”不等嬰寧開口,站在她一旁的貼身丫鬟琥珀已然率先搶白道。
嬰寧揮了揮手,雖然心里正有些得意,可是臉上卻裝成淡淡的模樣:“嗯,琥珀這丫頭雖然嘴快,但是倒也說的沒錯。”
“若是能拿到那本神書,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嬰寧剛重復著說了一遍時,曾石可已然一臉迫不及待的站起身,朝向嬰寧行了個舉手禮,轉身趁人不備,已然走出了房間。
不過他剛走出凝香閣,來到長樂宮的夕顏閣時,突然一臉的鬼鬼祟祟,神盼游離,瞻前顧后……因為見到季染歌今天剛好正有事不在,便有些放松了些。正欲正直身體,裝成一臉的若無其事,不料,霓裳因為有事正好要找曾石可,突然卻見他不見了,有些疑慮,于是只能滿院子找他。
不料,曾石可突然出現在院子中,還一臉的鬼鬼祟祟,霓裳有些忍不住,邁著腿朝向他走了過去,剛走過去時,她還抬手朝向他的肩上重重的一拍。
曾石可突然感覺到,有什么東西似乎在他的后肩上猛地落下,給他有些嚇懵了。但是,很快他便意識到了,剛才似乎是有人正在拍他的肩膀。
曾石可悄然回頭,一臉的不悅,正欲發作時,卻見他的身后剛好也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他心儀已久的女子——季染歌身旁的貼身丫鬟霓裳。
“怎么是你啊?”曾石可微微張著嘴,滿臉的疑惑,那嘴角圓撅著,仿佛可以吞下一顆雞蛋。
霓裳卻是嘟著嘴,吸了吸鼻子,目光打量著曾石可:“怎么了,曾石可,莫非我叫你時,惹你不高興了?還有,你怎么在這院子里面,鬼鬼祟祟的?我找了你好半天了……”
曾石可突然聽著霓裳說要找他,便臉紅著有些害羞的摸了摸鼻子,他低著臉道:“姐姐,你在找我,有什么事嗎?”
霓裳隨口說了句:“當然是公主房里的事了,”不過她話到嘴邊,突然就感覺到似乎有哪里不太對,曾石可似乎是在有些故意的轉移著話題,她便嘟起了嘴角:“對了,你剛才去哪兒了?”
“我……”曾石可摸了摸鼻子,卻腦海中突然靈機一動,對霓裳道:“好姐姐,我剛才去了趟茅坑……”
霓裳仿佛恍有所悟,正欲點了點頭。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對曾石可道:“不過,據我所知,那里不應該是在夕顏閣的后面嗎?怎么就舍近求遠,去了凝香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