嬰子燁薄唇輕抿著,點了點頭。
那女子原本聽說了“嬰寧”的名字,下意識的蹙著眉,可是一轉(zhuǎn)念,卻又覺得自己雖然在長樂宮,可是素來羨慕公主能找一個才貌雙全又溫柔體貼忠誠不二的駙馬。
而這世間的男子,俊帥的眼前就有一個,雖然不及駙馬,可是那也算是人中龍鳳,百里挑一。
于是,便絲毫也不愿放過這個大好結(jié)實的機會。
點了點頭道:“公子您稍等,奴婢這就去稟報。”
琥珀見到來的人居然是季染歌身邊的宮女翠鶯時,下意識的蹙著眉,可是卻從對方的嘴里聽見了是和嬰子燁有關(guān)的,而且還是找嬰寧的,于是,絲毫也不敢怠慢轉(zhuǎn)身去將消息告訴給了嬰寧。
嬰寧這幾日,正要找嬰子燁,不想他居然主動找上門來。有些難以置信的揉了揉耳朵,哪知道,耳朵很快便被揉的鮮紅,仿佛快要充血似的。
“快,快,快,”嬰寧的嘴里一口氣連說了三個快字,琥珀點了點頭,正要追出門去的時候,居然在門口剛好見到了嬰子燁,而她剛一抬眸,見到嬰子燁一臉目光冷冷的注視著她。
琥珀慌忙低下了頭,嘴角輕撇著道:“將軍,琥珀參見將軍。”
嬰寧一聽著嬰子燁的名字時,心里止不住的狂跳不止,猶如奔騰的獵豹,她急忙從凝香閣里出來,可是剛出來時,卻又東張西望了一番,見到一無所獲,這才目光轉(zhuǎn)移到琥珀的身上。
琥珀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古色古香的宮廊上,就只剩下了兄妹二人——“你在找什么嗎?”
嬰子燁的目光充滿了訴說不盡的柔情,對嬰寧關(guān)切道,可是,嬰寧卻晃了晃腦袋,“哥哥……你怎么今天突然來了?”嬰寧輕撇著薄唇說道。
“是嗎?”嬰子燁微勾著嘴角,若笑非笑的回應(yīng)著道。
嬰寧一邊將臉靠在了他的懷中,一邊對嬰子燁點了點頭:“哥哥,許久不見了。你怎么想起妹妹我來了?”
嬰子燁輕撇著薄唇,他原本是想說自己所來當然是有事,可是話到嘴邊,目光望見嬰寧,那瑩瑩的眸子里閃爍著的波光時,卻又怎么也張不了嘴。
“瞧你說的,你是我的妹妹,我當然是來看看你了。”
嬰子燁一張嘴,便道。嬰寧原本還想說些什么,可是想起了前幾日自己的無功而返,于是輕嘆了一聲:“哥哥,說的也是。我們兄妹兩個已經(jīng)好久不見了,這幾日妹妹我也正好有要事,要和哥哥商量。”
“商量什么事?”嬰子燁微訝著,輕撇著薄唇。
嬰寧一轉(zhuǎn)身,便將長樂宮里即將建水云煙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給了嬰子燁,雖然那個從一開始,她就不支持,可是哪知道長樂宮的人卻又偏偏不聽她的。
嬰寧無奈,只好自己私底下做出了幾次的舉動,可是每每已經(jīng)眼看著就要因為自己的緣故,終止修建了,誰知道,一轉(zhuǎn)身卻又動工起來。
“哥哥,說到這里,我一直忘了問,你給我的那把月琴,怎么是假的?”
“假的?怎么說,”嬰子燁淡淡的微怔著眸子,一轉(zhuǎn)瞬卻又輕撇著薄唇。
嬰寧卻微微的蹙眉:“哥哥,駙馬說那把古琴雖然產(chǎn)自月國,可是琴弦卻是來自于季國。”想到當初,她為了在柒巖面前爭取寵愛,可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shù),甚至還想起了這把古琴。可是沒想到,到頭來得到的竟然只剩下冷冷的現(xiàn)實的的打擊,而她也只好一臉無奈的嘆了一聲。可是終究也沒有說別的。
嬰子燁微怔著,便對嬰寧道:“那把古琴的確是有一半產(chǎn)自于季國,而且雖然名為古漢月琴,可是也沒有名稱說的那樣尊貴。至多只有二十年的歷史。我原本一直想告訴你,可是見到妹妹你沒有開口,我便也沒有提起。”
“啊?什么?”嬰寧的眉宇間突然閃過了一絲明顯的失落。
見嬰寧不再做聲,嬰子燁卻突然眉宇間一擰,抓住嬰寧的手腕,便是不放的說著:“妹妹,我上次拜托給你的事情,你可還記得?”
“四國志?”嬰寧微怔著,點了點頭:“雖然時隔那么久了,可是我依舊還記得,”畢竟因為那本書曾經(jīng)是季染歌最重視的,可是卻被她悄無聲息的派人給奪走,而且就連當夜值班的小石頭也消失匿跡了。
“不過,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個小石頭的事情?”嬰寧輕撇著薄唇,望著嬰子燁半天,終于道:“人,是不是你殺的?”
“這個我可沒有殺他,”嬰子燁道。
“那他怎么死的?”嬰寧正說著,更加覺得驚奇了,原本她也不過是隨口一問,可是突然看著嬰子燁那滿臉的冷漠,她便隱約覺得,看來小石頭的那件事應(yīng)該是真的了。
“鮫人族,”嬰子燁輕撇著薄唇道,“也怪那個小石頭太貪財,居然拿著那本江湖上出名的《四國志》,和風國的人做交易,可惜他要價太高,所以竟然激怒了對方,他們一怒之下便將小石頭給殺了。”
“啊……”嬰寧震驚了,她萬萬沒想到,居然還有人為了一本破書而殺人的,可是最讓她難以置信的竟然是,“哥,你是怎么知道的?”
嬰子燁轉(zhuǎn)過身,一臉的緘默,嬰寧卻忍不住道:“莫非哥哥你暗中和風國的人有來往?”
“妹妹,”嬰子燁聽著嬰寧,忍不住抬手撫摸著她的下頜,“沒錯,你說的那本《四國志》現(xiàn)在確在風國人的手中。不過我也剛好不過是從一個朋友的嘴里得知的。他是風國的,又一直想拉我入伙,所以才……”
“風國?”嬰寧的薄唇輕撇著,她原本想說些什么,可是一聽說嬰子燁居然瞞著自己,和風國的人暗中來往,特別又加上前一段時間,嬰子燁當著杜太后的面兒,對皇帝季子晟賣主求榮,她便輕努著薄唇:“哥,你怎么能和風國的人來往?若是給陛下知道了,豈不是……”
嬰寧正說著,一轉(zhuǎn)身便要離開,不料,她剛一轉(zhuǎn)身,嬰子燁突然攔住了她。還抬手擋在嘴邊,對嬰寧示意著小聲點:“可是一開弓便沒有回頭箭了,嬰寧,你應(yīng)該清楚,那些風國的人早就對季國信誓旦旦已久了。這里的一切,早就已經(jīng)被他們掌控。”
“跟何況,我們原本便不是季國的子民,在我們的祖上,曾是風國的人……而我們的身上,流著的也是他們的血”嬰子燁嗓音低沉的說道。
他剛一說著,嬰寧一臉難以置信的連搖晃著腦袋:“風國人?這怎么回事?哥,你在開玩笑?是不是?”
見到嬰寧的臉上明顯的寫著難以置信,嬰子燁的嘴角微勾著,補充了一句道:“其實,嬰寧有些事我應(yīng)該早一點告訴你,可是咱們的爹,一直念在你年紀小,所以讓我隱瞞著。我也一直以來以為,這些原本應(yīng)該是永久的秘密,可是你看看你的左手手掌心,是不是有一個猶如朱砂一樣大小的痣?其實,那就是風國人特有的標致……”
嬰寧嘴巴微微張開,雙目圓睜著,長這么大,她的手心的確是有一個痣,曾幾何時,她的確是想要去掉那顆痣,那顆痣居然像是烙印一般,無論如何也揮之不去。
現(xiàn)如今,嬰子燁的話更是沒收了她所有的意外。
“風國?可是我……”嬰寧原本還想要拒絕,這一切一定都是那個嬰子燁自己弄錯了,可是嬰子燁的話再度幫助她回憶著那些往事:“嬰寧,你可知道,在風國最為高貴的是什么顏色?”
嬰寧輕搖著頭,“是紅色,紅是風國最高貴的。就連你的名字都是,”嬰子燁輕努著薄唇的動作,如今沒收了嬰寧所有的意想不到。
“嬰寧?其實,應(yīng)該是嬰菱才對。靈乃是取“小荷才露尖尖角”中的菱角之意。因為菱角是紅顏色的,所以你才會取這樣的名字。可是,季國卻和風國決然不同。在季國更加注重的是安寧與祥和,可是風國的最高卻是注重著燃……”
“燃?”當嬰子燁為嬰寧普及著來自于風國的那些知識時,嬰寧的嘴角一張一翕。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原來自己的名字居然還有這樣的來由,可這時,由遠而近的腳步聲,突然讓嬰寧本能的尖著嗓子,一把將嬰子燁拉到了自己的跟前。
這里可是長樂宮,若是給人聽見了那番話,那豈止了得?嬰寧的臉色蒼白如紙,嬰子燁的目光里閃過了一絲微訝,眉宇間竟皺成一道“川”字。
“哥哥……”嬰寧搖著頭,示意著嬰子燁,讓他不要繼續(xù),可是嬰子燁卻四周圍環(huán)視了一圈,見到雖有宮女從旁邊經(jīng)過,可那也只是遠遠的,于是便又繼續(xù)道:“妹妹,你知道杜太后和咱們父親的關(guān)系嗎?”
嬰子燁的話,沒收了嬰寧所有的驚奇,她輕抿著薄唇,嬰子燁輕嘆了一聲:“哥,你不要再說了。”
“這里是長樂宮,”嬰寧小聲地補充了一句,提醒著什么,嬰子燁雖然眉宇間微皺著,可是也沒有再繼續(xù),“那好吧,若是什么時候你想知道更多,那就來將軍府找我……”
嬰子燁剛一說罷,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嬰寧望著嬰子燁的話語,一個人怔愣了許久,可是腦子里唯一清晰的,便是嬰子燁告訴給他的那些往事,在她的腦海中久久的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