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鋪掌柜的眼里透出了一絲復雜,仿佛是在望著一個瘋子似的,望著嬰子燁,嬰子燁徹底被激怒了。他立刻攥起了拳頭,雖然他是餓了整整一天,也整整一天沒吃東西了,常言道,餓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再敢說一句,試試看?去,把你家的當鋪老板,給本將軍叫過來,”嬰子燁一臉怒氣沖沖的,猛地抬手直拍著桌子道。
當鋪掌柜的滿臉怔然,當鋪的老板可是他們這里最大的總負責人,豈能說見就見?更何況,眼前的這個穿著比叫花子還狼狽的人,居然還敢自稱將軍,剛沒說幾句,居然還給激怒了。像他這樣明顯帶有攻擊性的,自己若是去請老板,還得先試一試他的腦子。
就在掌柜的心里正想著,這時,當鋪的老板剛好正從后面經過,原本已經到了太陽落山,也是當鋪打烊的日子,可是今一日當鋪大門卻遲遲沒有關,老板便覺得甚是奇怪。
“吵嚷什么吵嚷?這都幾點了,還吵吵嚷嚷的,”當鋪的老板嘴里一邊嘟囔著,一邊從里面走了出來,“可是,當他看清眼前的客人時,當鋪的老板猛地一聲尖叫,差一點兒沒有喊破喉嚨,“你是……嬰將軍?嬰將軍,你怎么來了,居然還穿成了這樣?”
“我……”嬰子燁微微一個愣神,輕輕的撇了撇嘴,“這不,本將軍的將軍府也不知被哪條狗給燒了嗎?所以本將軍走投無路,來這里當馬,可是你家掌柜的,”嬰子燁剛一說完,還用力的往旁邊一指,“你家掌柜的給的價格,居然還不如一只普通的,”
“什么?既然事已至此,那今日的當馬,價格任由嬰將軍挑選。”當鋪的老板正說著,嬰子燁猶豫了一會兒,“既然如此,那就白銀三百好了。不過說好了,只是當馬不是賣,本將軍日后還是隨時會贖回來的!”
“三百?好,三百就三百,”當鋪老板一邊說著,見嬰子燁領了銀子去了,一個轉身,他就這個消息派人告訴給了宮里的皇帝季子晟。
季子晟一臉的微訝:“怪不得最近一直見不到嬰將軍,原來他居然跑去當馬?”可是當馬就當馬吧,當出來的居然還是宮廷當中的御馬。
這還了得?季子晟輕努著薄唇,輕眨著眼眸,一個轉身便對身邊的手下道:“你們快去派人替朕將那嬰將軍帶到朕的皇宮里來……”
“嗻?!睂m中的侍衛一邊點頭,一邊應著。
話說嬰子燁剛當完馬,正打算用當來的銀子買壺小酒,犒賞一下連日以來奔波勞頓一路辛苦的自己,可是哪知道,他剛在京城的護城河旁邊的小酒樓坐下,酒水還沒有喝到嘴里,身后突然便冒出了人影。
嬰子燁剛仰起臉來問著:“你們是什么人?!睂Ψ骄挂膊谎哉Z,忽然只從嬰子燁的脖子后面伸出一把匕首來,只抵著他,雖然嬰子燁立刻便覺得他的呼吸開始吃力了很多,但是還是保命要緊。
嬰子燁剛被帶進皇宮里的時候,季子晟只不過是粗略的瞟了他一眼,即刻轉身,便命人將嬰子燁給抓起來,關進了天牢。
正當嬰子燁被抓進天牢的那一刻,他一臉憤怒的直視著季子晟:“陛下,微臣又沒有做錯什么事?你憑什么咱們抓微臣?”
“沒做錯什么?”季子晟一臉的驚愕,淡淡的語氣說著道,“那朕來問問你,你怎么私底下將宮廷的御馬給當了?你可知道,宮廷的御馬象征著皇家的尊嚴與榮耀,可是你這樣私自當掉它,把我們的季國皇室究竟放在心里的哪個位置?”季子晟一臉憤慨的反問著。
嬰子燁怔然,“當然是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了,”可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季子晟便已然點頭,身旁的人迅速的將嬰子燁給抓了起來。
嬰子燁雖然一臉的委屈,可是情急之下卻又嘴里嚷嚷著開來:“陛下,你居然沒有任何原因抓人?你可知我是誰。當朝的圣主皇太后,那可是我的親生娘……”
嬰子燁正在叫囂著,可是除了異樣的眼神傳來時,卻沒有一個人打算相信他的話,都只以為嬰子燁是腦子里面進了水出了問題。
季子晟背手而立,雙眸直望向一旁的窗外,雖然他的年紀不大,可卻到底也是季國的萬民之主,除了圣主皇太后之外,他從來都不必聽從于任何的一個人,受任何一個人的影響。
可是今天的那個嬰子燁除了私底下當馬之外,居然還敢口出狂言,說出什么當朝皇太后居然是他生母的話來。
“倘若真是那樣,那嬰子燁豈不是朕的皇叔,那朕……”季子晟一臉不悅的想著,可是想著想著,他便有些不愿再想了,因為那些雞毛蒜皮的事情讓自己心煩?他還真的是豈有此理。
季子晟一個轉身,只覺得一個轉身,正打算出宮走走,可是怎奈剛一走到乾宮門口時,居然又一次碰面了張瑩瑩。
“陛下……張瑩瑩參見陛下,”張瑩瑩正微勾著薄唇說著,可是季子晟居然一張明顯的冰塊臉,這就讓張瑩瑩如同吃了一個閉門羹,張瑩瑩輕抿著薄唇,簡直快要被噎著說不出話來,季子晟卻突然開了口:“瑩瑩,今天有一個人告訴朕,他是太后的親生兒子,您怎么看?”
張瑩瑩輕眨著雙眸,波光瀲滟含情脈脈當中竟透著一絲光澤來,原來季子晟居然主動開口,主動和她說話?這是不是就證明,他已經不再和從前那樣討厭自己了。他是不是開始意識到自己的好,自己的存在了?想到這些,張瑩瑩不自覺的有些愣了,靜靜的望著季子晟卻也不開口。
季子晟突然有些莫名的煩躁了起來,他一臉不耐輕撇著薄唇,對張瑩瑩道:“瑩瑩怎么了?也不說話,莫非是朕剛才所說的話,難道你沒有聽清?”
“啊,當然不是啦,”張瑩瑩一臉乖巧的應著,急忙開口解釋著道,“只不過,瑩瑩剛才正在想著究竟應該如何回應陛下的,所以有些遲了,陛下請勿怪罪……”
季子晟仍舊豎起了一張冰塊臉,“原來你聽清了啊,我還以為沒?那現在說說你的看法吧?”
張瑩瑩點了點頭應到:“陛下,雖然您剛才問過瑩瑩??墒乾摤撚X得這是不太可能的,畢竟若有人會是太后的后人,那么將只有一種可能會是皇家的人。否則,那就是犯下了七出亦或者欺君之罪。但是,無論哪一種,只要一旦犯下那絕對就是滔天的生死之罪……”
一聽張瑩瑩這樣說時,季子晟竟攥緊了雙拳:“欺君?”他揚聲說道,“這個嬰子燁,辱我罵我竟也就算了。居然還敢口出狂言,栽贓圣母皇太后,說圣母皇太后是他的親生母親……這怎么可能?我這就去天牢,問一個明白?!?
季子晟一邊說著,突然卻被仇恨與羞辱沖破了頭腦,一個轉身徑直朝向天牢所在的方向邁步過去。
望著季子晟說走就走的身影,張瑩瑩一臉的微訝,“嬰子燁?”“嬰將軍?”可是,他怎么會被關在天牢里面……而且剛剛陛下還一臉憤怒的去找他,張瑩瑩一臉的莫名驚慌了起來。
雖然原本她剛才不過是有些隨口的說了一句,可是不想真的弄出事情來,一個轉身,張瑩瑩便朝向永和宮走去。
剛進入永和宮的時候,見到了圣母皇太后,張瑩瑩便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立刻一五一十毫無保留的告訴給了杜太后。
“你說的可都是千真萬確的,”杜太后一臉震驚的拍著桌子,猛地還從座位上站起身來。
想不到自己的一句話,能讓一向鎮定自若的圣母皇太后吃驚成這樣,一臉震驚之余的張瑩瑩,抬眸望向了杜太后;或許是張瑩瑩的眼神,提醒了杜太后一些什么,她立刻轉口解釋著道:“這個嬰子燁現在真的被關在陛下的天牢里?居然還敢口出狂言,依照著哀家對他的寵愛?這,簡直就是太過分了!”
張瑩瑩一臉豁然開朗的點了點頭,誠然,就在剛剛她望見杜太后那有些讓人出乎意料的反應時,當真還以為杜太后竟然就是嬰子燁的親生母親。
可是現如今,一聽著杜太后的解釋,張瑩瑩的心中雖然仍舊有一些疑問,可也已經釋然了很多。
“這是千真萬確的,太后”張瑩瑩回應著道,因為剛才自己和季子晟說著道別時,季子晟所去的位置的確是天牢所在的方向。
杜太后點了點頭,剛一轉過頭便問向張瑩瑩道:“瑩瑩哀家這要去天牢,找那個天煞的嬰子燁問個明白。你也跟著去嗎?”
張瑩瑩雖然被杜太后給邀請著,只不過卻在杜太后邀請自己的時候,望見她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復雜,張瑩瑩輕抿著薄唇,心里竟在想著,無論是誰遇見了這種事,被人栽贓亦或者陷害,恐怕真的都很難淡定不為所動吧。
張瑩瑩一邊點著頭,一邊對太后行著禮道:“太后瑩瑩謝過您的恩典。只不過今日天色已晚,若是回家晚了,瑩瑩恐怕家里的老父會掛念著,所以便不再多做叨擾了……”
見張瑩瑩起身便要離開,杜太后輕抿著薄唇,可是卻又沒有絲毫的挽留之意,而是對張瑩瑩點了點頭:“若是這樣,瑩瑩你還真的是一個即孝順又知冷知熱的孩子。哀家真為你的父親感到欣慰與高興。那哀家就不挽留你了。你一路小心多保重?!?
張瑩瑩一聽說杜太后在夸贊著自己,雖然心里閃過了一絲得意,可是卻又臉上端著冰冷,微微的點了點頭,謝過恩之后便轉身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