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染歌一臉的怔愣,不知為何,“士可殺不可辱”這句話,從一伙強盜的嘴里說出來的時候,竟隱隱的讓人有些搞笑。
“原來你以前還是讀過一些書的,就這樣死了,還真是有些可惜”季染歌說著,抬手拍了拍對方的臉,二首領(lǐng)一臉的驚愕。
“二弟還是別說那么多了,現(xiàn)在你的命在她的手上,要怪就只能怪今天,”大首領(lǐng)終于說道,“這位公子,你先放過我二弟,我們這就離開!”
季染歌點了點頭,怔愣著松開了手臂,一瞬間,二首領(lǐng)脖子一送,順勢滾到了一邊。
倒是大首領(lǐng)見到二首領(lǐng)已滾了之后,趁了個空子,跟季染歌比劃起了功夫,一抬手挑住了她的手腕,摸到了她的手腕光滑,手臂細嫩,看樣子倒有些像個女人。
“你是個女人?”大首領(lǐng)一臉的詫異,季染歌抬眼,望了一眼他,二三十的年紀,看樣子也是一臉的貴氣,也不知是什么來歷,居然就做了強盜。
在這個年頭做強盜的,十有八都是無可奈何:“本小爺是男是女,管你屁事?倒是你,為什么悄悄說了要放人,可是卻又突然反悔,還比試功夫?”
見到季染歌輕撇著薄唇,大首領(lǐng)一臉的微訝:“姑娘息怒,只不過是突然有些好奇,我叫司空睿,家在鳳鳴山。你要是要找人幫忙,就去鳳鳴山的十八洞找我。”
“十八洞?那是什么地方,”季染歌一臉的微訝,雖然鳳鳴山她去過,還不止一次,可是鳳鳴山的山匪她還是第一見到,至于那什么十八洞,她就更加是第一次了。
可是她還沒有得到答案,大首領(lǐng)便帶領(lǐng)著手下七個兄弟打道回府離開了。
望著原本剛才還在欺凌自己的強盜,終于就這樣離開,那個剛才還在受著欺凌的女子,突然望了一眼季染歌,目光里透著一絲凌厲。
“原來,你是女人?”那女子一臉的微訝,剛說著,季染歌輕努著薄唇,一個驀然轉(zhuǎn)身便要離開,身后的女子輕眨著雙眸,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的說著:“多謝姑娘的救命之恩,只不過如果姑娘可以,能不能救了這個男子?”
“其實他并不是我的丈夫,我也不知道他是誰”女子說著,鼻尖一酸,哽咽了起來,季染歌聞言,一臉難以置信的望著女子,輕顫著雙唇,卻又一臉平靜的問道:“你是說,他不是你的丈夫?”
女子微怔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恩,我是在外出的路上遇見他的,一個人倒在郊外的草坪當(dāng)中,實不相瞞我是月國的皇室中人,可是他聽著口音,像是季國人。月國的皇室有慣例,所以我無法帶他回宮,只能帶他回季國。”
季染歌怔愣著,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啊,那這個男子,”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這個長相酷似柒巖的男人,“他究竟有何遭遇?”
“我也說不清楚,”女子搖了搖頭道,“可能是被他的妻子給拋棄了把?對了,姑娘聽口音,你也是季國的人嗎?”
季染歌嘴角微勾著,沒有回應(yīng),而是輕抿著薄唇,似乎在做著思考:“嗯,既然如此,那我就好事做到底。”
說罷,她便開始為他診脈,似乎也沒有受別的傷,亦或者中毒,季染歌眉心微跳著,像是喝醉了,“他這樣多久了?”
季染歌輕努著薄唇問道,那女子似乎回憶了一陣道:“大約已經(jīng)快整整一天一夜了,可是整個人還是爛睡如泥”女子正說著,季染歌輕撇著嘴角,點了點頭道:“那么麻煩姑娘去準備一些恭紙和恭桶過來。”
“恭紙和恭捅?”女子一臉的詫異,季染歌點了點頭,“嗯,以防著待一會兒備用。”
女子點了點頭,沒過多久便轉(zhuǎn)身去客棧的房間里摸索著,在角落里終于找到了這些。
女子的臉上忍不住露出笑容,嘴上卻說著:“我找到了。”
季染歌卻也不言語,一臉的沉默,抬手用力一把掀開了男人所躺著上半身的被子,并且順延著他光滑而又突跳起的背脊,由上往下第三根胸骨處旁開一指,按壓了下去,男人的肌膚立刻反彈了回來,可是她卻又繼續(xù)咬著牙在那喝的醉醺醺的男人背上倒騰了十五下,轉(zhuǎn)而又轉(zhuǎn)過身點了男人喉間的廉泉穴,沒過多久,男人終于翻過身,似乎已經(jīng)有所反應(yīng),體內(nèi)一陣熱浪翻滾,喉間一陣涌起,女子忙在季染歌的示意之下取出那早已經(jīng)準備好之物。
季染歌一個轉(zhuǎn)身離開了客棧,男子發(fā)作了一通,微微的睜開眼睛,望向眼前之人:“你是什么人?我怎么在這里?”
他一邊順勢仰著頭,望了望周圍,女子一臉的神色復(fù)雜,卻又輕撇著薄唇道:“先生你喝醉了,難道你忘了,在你喝醉的時候,叫過我的名字卻將我當(dāng)成了你的夫人。”
柒巖微怔,輕眨著雙眸,看向了面前的女子:“有這等事?難不成,是姑娘你救了我。柒巖該死,何德何能。”
女子怔愣了片刻,又望向了他:“先生你之所以喝醉,是因為你的妻子?她拋棄了你?”
柒巖輕嘆了一聲,搖了搖頭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知道原本自己就要找到她了,可是她卻已然成親,跟塵國第一的男人,我還能說些什么?”
“難怪先生會爛醉如泥成了這樣,可是難道你都沒有去找過她嗎?”女子一邊說著,滿是詫異的看向了柒巖,“也許這其中有什么誤會。”
“對了,我好像記起來了,剛才營救你的,其實剛好也是一個季國的女子,只不過當(dāng)時我一心救你,居然還忘記問,那個女子的來歷”女子說道。
“這有何難,只要出去調(diào)查一番就可以了”柒巖正說著,連忙從床上艱難而又吃力的爬起身來,可是由于他宿醉的緣故,剛一起身卻又頭疼的厲害。
女子一臉的驚愕,忙遞出了一塊雪白如玉的手帕到柒巖的跟前:“若是不嫌棄,先生就用這個。”
她正說著,可是柒巖卻擺了擺手,推開了他,老實說他剛才聽聞她嘴里的季國女子的那一刻,第一反應(yīng)就是那個所營救自己的女人,大約就是季染歌!
想到了這些,他輕晃著腦袋,搖了搖頭道:“多謝姑娘的美意,可是這點兒還不算什么,”他勉強支撐著自己站起身來,女子望著柒巖一臉神色急促的便要往外走,急忙在身后叫住了他:“先生,雖然你我素不相識,可是我卻還是忍不住要問,你這是要去找你的妻子?”
柒巖嗯了一聲,點了點頭,沒有多的話,便直奔煙雨酒樓的一樓而去,他剛一到樓下,掌柜的不經(jīng)意間抬起頭來,側(cè)著臉看向柒巖:“咦?你就是樓上的那位先生,你醒了?”
柒巖抬手揉著腦袋道:“掌柜的,請問今天是不是有一個姑娘剛才來過?”
掌柜的微瞇著雙眸,點了點頭道:“是啊,的確剛才是來過了一個姑娘,不過現(xiàn)在卻已經(jīng)離開了。先生你要找她?不知所謂何事。”
說罷,一臉詫異的打量著柒巖,卻見到柒巖吐氣如蘭的說道:“沒什么,只不過那個女子剛才救了我一命,我想問問看,她有沒有留下什么名姓?”
掌柜的搖了搖頭道:“名姓倒是沒有,可是那個姑娘走的太匆忙,可能是臨走前無意間落下了這個,先生你要是找她,就把這個還給她吧。”
說罷,掌柜的忽然低下身子,從柜臺底下找到了一枚小小的指環(huán),遞到了柒巖的跟前:“先生,你看看,這個就是的。”
柒巖輕一挑眉,仔細的一看,眼前的這個指環(huán)雖然是薄而輕巧的一個,可是橢圓形的弧上有一枚飄飛的羽毛,羽毛上有一個小小的紅心,他依稀回憶起,這個正是自己在她最好的閨蜜喬倩兒的新婚之時,作為一個丈夫努力的想要安慰著妻子的禮物。
“羽毛象征著我對你的純潔而又無暇;紅心是我對你的一片熾熱摯愛”柒巖嘴里正說著,登時,季染歌的臉色正如當(dāng)時的情景,人天一色,臉上攀上了兩朵紅色的蓮。
此時此刻,柒巖又看到了這枚指環(huán),修剪齊整的眉梢竟不經(jīng)意間掛上了一滴眼淚,或許聰明的她早就認出了自己,所以才故意留下這個指環(huán),而她自打他送給她之后,便寸步不離的帶著她。
可是只有他知道,這個指環(huán)其實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指環(huán),這個指環(huán)之上還有一個懸而未決的地方,那就是灑滿了藥粉,能解百種毒,原本他就是有意的送給她,希望能在關(guān)鍵的時候派上用場。
可是,現(xiàn)如今他卻緊緊的攥著這個指環(huán),纖長的指間,就連掌心都有些滾滾發(fā)燙的說著:“那那個姑娘現(xiàn)在在何處?”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可是那個姑娘是帶著仇恨走的,估計是復(fù)仇去了”掌柜的剛一說完,柒巖輕眨著雙眸,既然季染歌是去復(fù)仇的,那么她應(yīng)該并不是在塵國的皇宮當(dāng)中,也沒有嫁給木尋。
也許一切都是自己誤會她了,他輕抿著薄唇,一臉鄭重的點了點頭,轉(zhuǎn)瞬之間便走出了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