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壞事的人是桑晚,臉紅的也是她。
她第一次知道男人在這種事上可以性感成這樣,耳畔磁性的低喘聲,勾得桑晚身子發緊。
房間很暗,桑晚安靜注視著身邊的男人。
夜聿眼尾微微泛紅,平日里那雙清明深邃的眸子只剩下了濃稠的欲色翻涌,下頜線緊繃。
從額頭到脖頸裸露出的皮膚滲著一層細密的薄汗,似乎身體的每一寸肌理都透著極致的渴求。
她想要進一步取悅他,夜聿的手機卻不合時宜響了起來。
桑晚本能去給他拿手機,男人一把按住她的手,嗓子啞得厲害,“別管,繼續。”
無奈手機的聲音一再響起,桑晚只得停下來,將手機給他遞了過來。
屏幕上顯示著“凌延”兩個字,夜聿眉頭緊皺,滿臉寫滿了不悅,聲音更是冷得沒有半點情緒,“你最好有事。”
凌延一貫喜歡開玩笑,樂呵呵說了一句:“生什么氣?該不會是我破壞了你和哪個妹妹的好事吧?”
“沒事我掛了。”
“別啊聿哥,跟你開玩笑的,寒舟哥回來了,咱們聚聚,地址發你了。”
凌延怕他拒絕,說完立馬掛了電話分享了個地址。
此刻夜聿衣衫不整,英俊的臉上一片憤怒,將手機反扣到一旁,渾身上下寫滿了不耐煩。
桑晚看著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輕輕笑出聲來。
他挑眉道:“笑什么?”
桑晚重新將男人的褲鏈拉上,聲音透著輕快:“原來神也會欲求不滿的。”
男人俯身在桑晚的耳垂輕輕咬了一口:“桑桑,學壞了。”
桑晚歪頭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那聿哥哥喜歡嗎?”
夜聿深深看了她一眼,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緊扣著她的手問道:“跟我去見幾個朋友,嗯?”
兩顆心在慢慢靠近,夜聿想要將她介紹給自己的朋友。
殊不知這句話說出來嚇了桑晚一跳,她連連擺手:“我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下次吧。”
夜聿眼底掠過一抹失落,到底沒有強迫她,“好,今晚我可能會回來得晚一些。”
“要不要我來接你?”
“不用,夜里風霜重,快點將身子養好,還看電影嗎?”
她搖頭,“沒什么想看的。”
“早點休息也好。”夜聿將她抱回主臥,給她蓋好被子,俯身在她眉心落下一吻:“老婆,晚安。”
簡單的一個稱呼,清得像是一陣風,落在桑晚心里最柔軟的地方,瞬間蕩開了滾燙的暖意。
桑晚本能將手放在了心口處,連指尖都帶著雀躍的溫度,整個人沉浸在被溫柔以待的甜蜜中。
以至于夜聿換了衣服離開,樓下傳來汽車引擎聲,她才如夢初醒,一把掀開被子,赤腳下地,掀開厚重的窗簾看著夜色中那道高挑的背影,在路燈下身影拉得極長。
像是察覺到她的目光,夜聿突然回頭,卻只看到窗邊的簾子動了動。
男人嘴角微微上揚。
桑晚回到床上,一顆心久久難以平息。
他叫自己老婆誒!
就在這時,前線八卦部隊肖藍傳來消息:[姐妹,成功了嗎?究竟是不是蔫了的茄子?]
這話問的剛剛才平復心情的桑晚,想到在放映廳那短暫的觸碰,耳根子紅透了。
她沒回答,而是發了一張啞鈴的圖片過去,老司機秒懂。
肖藍激動得直接來了電話,“姐妹,你吃挺好啊!不過有的是中看不中用,時間呢,有多久?”
桑晚輕咳一聲:“他被朋友叫走了。”
“艸,我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聽這個?趕緊的,按照原計劃將他約到溫泉去,我保證給你選的戰袍,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抗。”
提到這事桑晚有些失落,“他要出差幾天,下周吧。”
原本夜聿就是要一周才回來的,他提前回國陪了她幾天,自己應該感到榮幸了。
不知道為什么,一想到夜聿明天忙完就要飛去港市,桑晚心里生出淡淡的煩躁感。
短短時間夜聿給了她滿滿的安全感,長期一個人的她在短時間習慣了他懷抱的溫度。
她不想和他分開。
三年是最晚的期限,也許不到三年他們就會離婚。
或許,她應該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桑晚掛了電話,換了身衣服,獨自驅車前往他所在的地方。
她不想打擾他的生活,只想在他出來的第一眼就看到她。
今晚溫度很低,天空有細碎的雪花飄落。
今年的初雪來得有些早,桑晚將車停到路邊,看著路燈下那洋洋灑灑的雪花,想到了在學生時代聽過的一個傳言。
在初雪那天接吻的人,會一起到白頭。
她不敢奢求和他共白首,只是老天好不容易眷顧了她一場,桑晚只想將這份獨屬于她的溫暖,握得再久一點……
“喵嗚。”
她聽到小貓的聲音,桑晚打開車門,狂風灌入,她吸了一口涼氣,順著貓叫聲在路邊的綠化帶發現了一只瑟瑟發抖的小奶貓。
桑晚四下查看,也沒發現貓媽媽,看來是只可憐的流浪貓了。
她從車里取出一張披肩,小心翼翼將貓咪包裹著鉆出了綠化帶。
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桑助,你怎么會在這?”
在飛舞的雪花中,桑晚裹著一件淡藍色羽絨服,白色狐貍毛縈繞在少女臉側,襯得她下巴尖尖的,少女扎著丸子頭,懷里抱著一只貓。
白凈的小臉沒有半點脂粉,暈黃的路燈灑落在她臉上,為她鍍上一層蜜色的光芒,宛如神明少女抬頭朝他看來。
“凌總。”桑晚心中慌亂,臉上仍舊維持著淡然,“我路過這里剛好看到一只流浪貓,你怎么在這?”
“我出來接個人,這大雪天怪冷的,正好你家夜總也在,走走走,上去暖暖身體。”
“不了,我就是路過。”桑晚又恢復成生人勿近的模樣,“不打擾你們聚會了。”
她刻意朝著相反的方向離開,就怕被凌延看到自己開的夜聿的車。
凌延接到了另一位好友,下意識朝著桑晚的方向看去。
那里空空如也,只剩路燈下靜靜飄灑的雪花。
秦南池在他眼前晃了晃,“怎么,見鬼了?”
“不,見到了一位小仙女。”
到了包間,凌延隨手將大衣丟給一旁的女公關,咬著煙朝著里面的隔間而去。
套房里的氛圍和外面截然相反,夜聿向來不喜熱鬧,哪怕是夜場凌延也會盡量選擇素雅一點的地方。
沒有喧囂,只有幾個朋友聚聚的雅致。
凌延按捺不住激動的心情,一把推開門,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聿哥,你猜我在樓下看到誰了?”
夜聿獨自陷在寬大的深色真皮沙發里,骨節分明的指尖夾著一支雪茄,身上透著生人勿近的冷意,淡青色煙霧裊裊掠過他冷硬的下頜。
他淡淡抬起眼皮朝著凌延看來,對他的話并不在意,“誰?”
凌延大步流星走進來,“你那個膚白貌美大長腿的小助理啊,嘖,今天沒化妝,更正了。”
窗邊長身玉立端著紅酒杯的男人轉過身,江寒舟眉眼清冷,寡淡無波的眼神在聽到凌延這話的時候才多了一抹興味。
“你說他身邊多了個漂亮的女助理?”
熟悉夜聿的人都知道,他不近女色,這話不是說說而已。
夜聿卻沒心情和江寒舟解釋,他滿腦子都是桑晚。
那個笨笨的小女人來接他,又不想打擾他和朋友的聚會,就選擇在樓下靜靜等待。
自己給她說的話都被當成了耳邊風。
小笨蛋!
凌延還在添油加醋,“是啊,漂亮極了,好看的女人見過不少,像是她這樣……”
凌延想了想,用了一個字形容,“她這樣純的還是第一次見到,對了寒舟哥,你怎么突然回國了?總不會是特地回來給聿哥回來過生日的吧?”
江寒舟骨節分明的手捏緊酒杯,仿佛要透過酒杯看到那張沒良心的臉,他冷冷勾唇:“來找一只逃跑的野貓。”
凌延調侃道:“說起貓,剛剛桑助就抱著一只小野貓,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那一只?”
話音落下,夜聿熄了雪茄起身,“有點事,失陪。”
“寒舟哥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該不會又要加……”
那個班字還沒說出口,男人拎著大衣風一般卷了出去。
夜聿撥通了桑晚的電話,原本訓斥的話到了嘴邊,也都只變成一句著急的問候:“你在哪?”
少女軟軟討饒的聲音裹挾著寒風從電話那端傳來:“聿哥哥,對不起,我好像又搞砸了你的事。”
“在哪?”
夜聿大步流星跑了出來,在茫茫大雪中尋找她的身影。
最后在側門的樹后找到了她。
純白雪地里,那抹黑色的身影奮力奔跑在漫天飛舞的雪絮里,腳步又快又穩,衣擺被風扯得向后翻飛。
桑晚站在原地,短短幾分鐘時間,她滿頭落滿了白雪,張開的粉唇呼出淡淡的白霧,她輕輕叫他的名字,“聿哥……”
身體被男人用力擁入了懷中,夜聿用大衣將她包裹在懷中。
垂眸看著她,聲音啞啞的:“你怎么來了?”
懷里的小姑娘抬起頭,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揚起:“想見你,我就來了。”
“笨蛋,這么冷的天,也不怕被凍壞了,趕緊上車。”
桑晚看著他肩頭那幾片白雪,聲音柔柔的,“陪我等一會兒好嗎?”
“嗯?”夜聿不理解。
桑晚小聲道:“初雪,很美呢。”
她溫柔的小臉落入他的眼波,她比初雪更美。
她想看,他便陪她就是了。
“好。”夜聿將她摟得更嚴實了些。
“聿哥哥,你低頭。”
他俯身,小姑娘踮腳,閉著雙眼將紅唇緩緩貼在了他的薄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