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蟒吞蛟訣的短處被叫破,劉江面色不變,依舊緩步前行。
他從沒有相信過那些由大內而來的影衛。
就如同他從沒有相信過和他合作許久的鄭重一樣。
對于鄭重,劉江相當忌憚。
不單單是因為鄭重活的時間太長了,誰也不清楚這老東西在一百多年中布局了多少,還因為鄭重的鷹爪鐵布衫突破了桎梏,達到了全新的境界。
全身無漏!
而這,天生克制狂蟒吞蛟訣。
所以,早在合作之初,他就要鄭重死。
只有鄭重一死,他才能無后顧之憂。
狂蟒吞蛟訣,也將再無破綻。
所以,影衛背叛無所謂。
福增格死亡,無所謂。
蘇勒科爾的出現,也無所謂。
這些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以仁義郎為起始,以四大寇為核邊鼓,以孫賊為核心。
這一切,會讓鄭重不得不出手。
只要去了擂臺上,鄭重就必死。
他不是對老師仁義郎有信心。
而是對他自己有信心。
鷹爪鐵布衫突破桎梏又怎樣?
抵得上炸藥千斤嗎?
爆炸中,依舊得粉身碎骨。
可惜……
功虧一簣!
劉江忍不住看向了還在用膝蓋撞擊鄭重頭顱的丁邪,眼中恨意再起。
被撞了五次,已經頭暈眼花的鄭重總算是反應過來,自己說漏嘴了。
“劉江,這不是我的意思。
是老佛爺的意思。
身為漢臣,理應受限。”
鄭重解釋著。
“嗯,我知道。”
劉江點了點頭,腳步依舊很慢。
他在等。
等最恰當的出手時機。
坐收漁翁之利!
狂蟒吞蛟訣對鄭重無用,他將失去最大的底牌,但是恰好丁邪能夠克制鄭重。
那就等丁邪將鄭重打死再說。
鄭重不是傻子。
哪怕被連連撞擊,看到慢騰騰的劉江,也知道對方打得什么主意。
“小友,可否聽我一言?
劉江包藏禍心,想要借你之手殺我。
然后,再殺你。
不要以為我是危言聳聽,劉江的邪功狂蟒吞蛟訣對常人有著天下武學都難以企及的殺傷。
唯有將鐵布衫練到全身無罩門,才能夠抗衡。”
鄭重邊被撞,邊說道。
當發現丁邪根本沒有停止意思的時候,立刻開始加碼。
“小友是否想益壽延年?
甚至……
長生不老?
只要小友和老朽合作,事成之后,人丹不吝奉上!”
鄭重開始許諾。
劉江馬上開口。
“長生不老?
真是笑話!
人丹雖然神奇,但也只有第一顆才能夠延壽三十載。
從第二顆開始,效果直接大減,已經不足十載。
第三顆更是只剩下一年不到。
之后服食,效果更是微乎其微。
到了鄭重你這種程度,恐怕一顆連一天壽命都換不到吧?
不然的話,鄭重你需要用‘一炁符’緊貼額頭,鎖住一線生機嗎?
甚至……
想要將我煉成人丹?”
劉江質問。
“你怎么知道?”
鄭重一驚。
想要將劉江煉成人丹,他自認為做得隱蔽,不可能有人知道才對。
“從你給我開放大內武庫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心懷不軌。
八十年來,你給九人開放過武庫。
這九人無一不是驚才絕艷之輩,但下落卻都是寥寥。
而人丹所需,恰好時驚才絕艷之輩的氣血、根骨。
你當我和別人一樣,是傻子嗎?”
劉江冷笑了一聲,隨后看向丁邪。
“丁兄,這老妖怪的話不可信。
你信了,就有可能變成人丹。
而且,想要延年益壽,何須服用人丹?
狂蟒吞蛟訣,也能做到。
丁兄你我結成同盟,我愿意將狂蟒吞蛟訣雙手奉上。”
說著,劉江就從懷中掏出了一個卷軸。
“雙手奉上?
恐怕是雙手吸食吧?
小友,你可要注意他的雙手。
狂蟒吞蛟訣以手為口,吞天下。”
鄭重悶哼一聲,嘴里不停歇。
同樣的,反抗也沒有停下。
手掌、手腕骨頭盡碎。
但他,還有臂膀,腰背,雙腿。
再一次撞擊間隙,看到丁邪抬腿了,鄭重立刻氣血運轉,全身金屬光澤更亮,腳尖點地,膝蓋上抬。
鄭重要站起來。
只有站起來……
才能逃。
他已經活了一百五十八歲,他可不想死在這里。
鄭重有自信,以他的飛鷹縱身法,絕對可以逃出生天。
至于手上的傷勢?
無關緊要。
一顆人丹就能夠恢復。
然后?
就是調集大內的徒子徒孫,絞殺這個曾經的狀元郎。
鄭重之前也見過狀元郎。
但狀元郎的身份,讓他無法下手。
等到狀元郎遠去時,煉神破碎,則沒有煉丹價值。
誰能夠想到,對方竟然再鑄煉神不說,還將他逼入絕境。
一種被玩弄的羞辱感,混雜成為了怒火。
求生與怒氣相合,成心力。
呼吸與氣力相合,成勁力。
腳跨腰膀臂相合,成筋力。
三合相成,鷹爪勁。
可開石裂碑,撕人血肉。
此刻已是鷹爪功大成,但心力、勁力、筋力相加,卻可突破大成桎梏,稱之為——
大力鷹爪勁!
可折鐵斷刃,挑滑車。
在依靠著人丹帶來的悠長歲月中,鄭重就達到了這鷹爪功前所未有的境界,但是漫長歲月腐朽了他的身軀。
以至于,大力鷹爪勁根本難以動用。
只要一動,就是先傷己再傷人。
但是,生死攸關。
鄭重也顧不上這些了。
“喝!”
吐氣開聲,震肺腑。
心力升騰,轉勁力。
勁力抖動,為筋力。
這一刻,鄭重的力道成倍的增加。
他的膝蓋,微微離地了。
丁邪感知到了反抗力道大了一截,當即再次手腕下壓。
“下去!”
聲如虎嘯,體魄盡顯。
剛剛才抬起一絲的鄭重,被硬生生按了回去。
不僅按回去了,膝蓋還碎了。
緊接著,就是脊椎。
脊椎大龍嘎吱吱作響,一節一節的錯位。
這疼痛宛如扒皮抽筋,鄭重抽搐筋肉顫。
三秒不到,更是張嘴痛呼。
剎那,氣血亂。
頓時,罩門開。
全身無漏……
出破綻!
丁邪膝擊再起。
噗!
大好頭顱,如瓜裂。
一炁黃符,飄蕩起。
與此同時,劉江閃身而來,雙手牢牢搭在丁邪雙肩之上——
“丁兄,你的血肉,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