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落在那個被自己解下來扔在了桌上的手環(huán)上，說道：“我知道，七處給我的時候告訴我了。”
趙煙瀾明智地沒有說這個手環(huán)的概念最初是自己提出的，這個秘密最好永遠是秘密。
楚云非聽他說道：“同樣的手環(huán)，老四做了兩個，其中一個給了你，還有一個在老七手中。在進入能量場之前，老七把這個手環(huán)留下來了，我給了胤成。”
趙煙瀾看著楚云非，感慨他跟胤成不愧是老對頭，一聽到自己把手環(huán)給了胤成，頓時便瞇起了眼睛。
“他進不了能源局，就說自己要去能源基地？你不僅答應了他，還給了他這個手環(huán)，想交給他一個高難度任務，就不怕他陷在里面嗎？”
“沒事。”趙煙瀾胸有成竹，沒有說如果趙胤成陷在里面的話，就打算讓楚云非進去把他氣醒。
“這些都不是重點。”他說道，“現(xiàn)在放胤成進去，就是我們轉(zhuǎn)變思路的第一步，人類已經(jīng)可以能利用能量場，那么現(xiàn)在我們要知道的就是——能量場到底是什么。”
能量場到底是什么？這個命題在過去的一百多年里，已經(jīng)有很多人在研究，然而都沒有一個明確的進展。
楚云非知道，趙煙瀾跟一般的執(zhí)行者不同，因為他曾經(jīng)在能量場的世界里淪陷了一百多年，跟那個地方徹底合為一體，從本質(zhì)上來說，他曾經(jīng)成為過那個世界的一部分。
見楚云非看著自己，趙煙瀾開口道：“老七已經(jīng)用一百三十多年的時間定好了這個格局，而你激活了那個大型能量場，可以保人類起碼三十年的安寧。我回來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大好前提下，把人類不可持續(xù)發(fā)展的問題解決了。”
人類可以利用能量場，但是不能依賴能量場。
放在眼前的就兩條路，要么徹底地掌控它，要么尋找東西替代它。
要研究能量場的本質(zhì)，可比激活它們要難得多了，他們需要更多的數(shù)據(jù)，需要進行更多的實驗，楚云非作為中堅力量，等于直接從外勤組轉(zhuǎn)成了科研組。
他意識到這就是自己職業(yè)生涯的新目標，趙煙瀾為他伸手撥開了擋在他眼前的云霧，讓他看清了自己前進的方向。
“再然后，”趙煙瀾表示，“考慮完這個，你還有一件事情需要考慮。”
楚云非條件反射地問道：“什么？”
趙煙瀾看著他，認真地道：“我剛剛對你說的那些話，基本上就是在向你求婚了。”
楚云非聽到這句話，手指一抖，差點沒夾穩(wěn)那截快要燃燒到盡頭的煙，把自己的手給燙到。
這直球?qū)嵲谑翘绷耍殿^兜臉，簡直要命。
趙煙瀾伸手取走了那快要燃燒到盡頭的香煙，按在煙灰缸里熄滅了。
然后慢條斯理地道：“這件事你也不必立刻給我答復，我會給你充分的時間來考慮。現(xiàn)在就說清楚，只是因為希望你能看清我的態(tài)度，有個心理準備。”
楚云非低聲道：“你這叫什么給我做好心理準備？”——怕不是想直接嚇死他。
趙煙瀾熄滅了煙，順勢傾身靠近他，一手撐在沙發(fā)背上，把人困在了手臂跟胸膛之間。
他眼眸深邃，兩環(huán)相套的瞳孔里映出楚云非的臉，聲音低沉地響起：“這只是口頭求婚，你什么時候想答應了，我會帶著戒指再來向你求一次婚。”
催著楚云非把飯后的藥吃完，叮囑他砂鍋里的粥已經(jīng)放進了可以保溫的鍋，餓了記得吃，然后趙煙瀾就沒有選擇在這里過夜，而是離開了。
楚云非看著他穿上外套，身影在自己的客廳轉(zhuǎn)瞬消失，不由地松懈了下來，感到心臟再次開始發(fā)燙。
先前他整個人陷入高熱是因為發(fā)燒，如今卻是因為趙煙瀾說的那些話。
他抖出了香煙盒里的最后一根香煙，再次點燃了，逃避似的把自己徹底淹沒在了煙霧里。
趙園。
趙老太爺在晚飯結(jié)束之后，就一直等著自己的弟弟來院子里找自己，沒有想到這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平時早睡的老人家等到眼皮打架，都快要睡著了，才看到趙煙瀾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外。
“回來啦。”趙老太爺頓時高興地站了起來，迎向跟一百多年前沒有任何變化的弟弟。
“大哥。”趙煙瀾展顏一笑，擁抱住了眼前的老人，“我回來了。”
趙老太爺松開手臂，認真端詳了他片刻，感慨地道：“父親死的時候想要再見你一面，沒有等到，你二哥三哥也沒有等到。大哥原本以為，這輩子也是等不到了，沒有想到在走之前，你回來了。”
趙老太爺說著，眼中泛起了淚光，其他都還好說，他現(xiàn)在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弟弟了。
等到自己死后，他在這個世界上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他所站的位置注定了哪怕是趙家的子孫也好，都無法跟他更親近。
他想，要是有生之年能夠看到最小的弟弟找到共度一生的伴侶，能夠不再孤單，那就太好了。
仿佛上天垂憐，這個念頭剛剛閃過，他就看到眼前還是青年模樣的弟弟對自己微微一笑，說道：
“母親給我留下的那對戒指呢？找出來，有機會送出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可怕，總感覺耳邊環(huán)繞著婚禮進行曲。
是莊嚴，是希望。
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煙，黃昏吹著風的軟，星子在無意中閃，細雨點灑在花前。
——引用的是林徽因你是人間的四月天的句子。
問我什么時候開新文，我本想說等作收過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