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交談的時候離主操作臺遠,聲音也輕,所以科研人員只聽到了大概,沒聽清楚這飯到底是誰送來的。
楚云非走回來的時候,就看到來交接自己工作的副手已經到了。
下午來接班的是他的一個技術組副組長,剛剛發生的那一幕,這中年人顯然也看到了。
因為跟楚云非相熟,所以比其他人來,他也更敢跟這位新上司開玩笑,直說道:“是對象送來的午飯?”
楚云非走回操作臺前,“嗯”了一聲,沒說話。
“唉,也就是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在熱戀當中才會搞這么多花樣。”中年人很感慨,“云非你可別身在福中不知福啊,這樣對待對象的心意,她不會生氣嗎?”
“生什么氣?”楚云非抱起了手臂,瞇著眼睛看數據變化,“又不是小孩子了,再說我在這里努力工作,難道不是為了他嗎?”
聽到這句話,所有人都理解成了另一個意思,站在各自的崗位上心照不宣地笑了起來。
楚云非也沒去糾正,只說道:“我去抽根煙,你盯著,我很快就回來。”
在這樣的科研團隊里工作,用營養劑代替食物,用煙草來提神,是大多數人的習慣。他的副手見怪不怪,說道:“去。”
楚云非在外面磕掉了兩盒營養劑,又抽了一根煙,懷念了一下那個把自己帶進能源局,但是可能永遠不會再出來跟他一起抽煙的人之后,就很快回到了主操作臺前,繼續工作。
執行者一進入能量場世界,不到任務結束或失敗是不會出來的,作為監控數據的科研團隊,在能源基地一呆就是十天半個月是常有的事。
楚云非從來了這里以后就沒再回去過,而趙煙瀾除了第一天派人送來午飯,被他退回去之后,也再沒有任何消息過來,沒有再搞什么愛心便當,也沒有在他面前現身。
轉眼十天時間過去,陸陸續續有人醒來,宣告任務失敗。
楚云非早有預料,這些未知的能量場比他們每一個人過去激活的記錄都要難,這三十九個執行者里,能有十分之一一次成功就不錯了。
第一次失敗之后,他讓執行者暫時休息,打算等這一批所有人都出來之后,形成詳盡的實驗報告,再讓他們同時進去。
等到第十五天,還留在休眠艙里的人已經不足十分之一。
等到第十八天,除了三十九號休眠艙外,所有的休眠倉里都已經空無一人。
主操作臺上只有三十九號休眠艙跟它所連接的能量場世界還在有數據源源不斷地傳過來,楚云非聽見自己的科研人員說道:“上一次楚科成功激活那個世界的時候,也是在里面呆了二十天呢。”
言下之意是覺得趙胤成很有可能成功激活這個能量場世界。
特別行動科成立已經超過了半個月,想來他們也對這些行動組的成員有了一定的了解,自然知道三十九號休眠艙里躺的是哪位小祖宗。
趙家人,又是從第一學院里出來的翹楚,據說在學校的時候就跟他們這位楚科競爭得很厲害,能一次性激活這個大型惰性能量場也不奇怪。
楚云非卻不像他們這樣樂觀,他看著唯一亮著的那個數字,臉上浮現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說道:“他要是能成功,不用我進去撈他,那倒是省了我很多事。”
他這大半個月時間里,除了休息洗漱跟進食以外,就是待在主操作臺前。
所有人都猜測這是因為三十九號休眠艙里躺著的這位身份特殊,就算是特別行動科也不希望他出什么問題,所以他們的科長才要守在這里。
楚云非任他們猜測,也懶得澄清。
直到第二十天,三十九號休眠艙傳來的數據流斷了,所有人在失望之余,又都松了一口氣。
趙胤成果然沒有成功激活這個大型惰性能量場,也沒有在里面堅持超過二十天時間。
楚云非皺著眉,看著主操作臺上三十九號休眠艙的燈一下子從綠色轉為了刺眼的紅色,同時休眠艙也發出了刺耳的警報聲,跟他手環上傳來的感應幾乎同步。
趙胤成不僅在里面失敗了,而且還迷失在那個世界里。
眾人就看到他的身影瞬間在主操作臺前消失,只聽他的聲音通過系統,直接響在了自己耳邊:“四十號休眠艙準備開啟。”
楚云非的身影出現在四十號休眠倉前,聽到他的話的科研人員已然做好了準備。
他動作迅速地脫掉了身上的衣服,然后踏進了營養液中,整個人躺了進去。
只聽“咻”的一聲,休眠艙艙門再度關閉。
操作臺前的科研人員飛快地輸入了一連串指令,將四十號休眠倉連接到了趙胤成所在的能量場。
所有人聽著熟悉的機械女聲倒數十秒,看到屏幕上流過的數據流從波動迅速變成穩定。
等到倒數結束,四十號休眠倉的燈也“啪”的一聲從黃色轉成綠色。
楚云非進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大佬:爺爺來撈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