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過濾器？哦，你的意思我明白，但這本身就是宇宙的自我糾錯能力。是誰給了你們一個錯覺，覺得在宇宙當中生存是一件簡單的事情。”人影的聲音傳來，背后的虛空當中，一雙雙眼睛睜開，里面一幅又一幅畫面如同驚世的畫卷，數量之多令人應接不暇。
這些畫卷好像幻燈片一樣一閃而過，每一幅畫卷都是一個文明從開始到結束的全部過程。剛開始這些文明的起點大同小異，從最為低等的單細胞生物，一步一個腳印身體變得慢慢復雜起來，在這個過程當中它們遭受到了數不清的磨難。氣溫變化，紫外線的增加，冰川的到來，洋流的逆轉，每一個看似不太嚴重的改變，都能造成一次生物滅絕。
原始時代的生物，被各種天災所折磨。隨著時間的流逝，畫卷的數量以極速減少。磨難還在繼續，不論是智慧生物爆發的戰爭，還是外空間的伽馬射線暴，都像是一個個定時炸彈定期將一些文明抹除。
還有很多文明從開始到結束，都沒有發展出來離開起源星球的科技。最終在自己的起源星球自生自滅，脫離了起源星球束縛的文明同樣經受著其他文明的考驗。沒有任何一個文明能保證本身長盛不衰，宇宙這么大，總有能干掉你的存在。
猶如幻燈片的畫卷漸漸消失，仿佛恒古存在在那里的人影緩緩開口，“發展到現在的程度，應該安于現狀，不是到這里來走向終點。就如同智慧生物所創造的宗教，活得愚昧一點不見得是壞事，可惜你們沒有這個機會了。”
“就算你是蓋亞又怎么樣？勝利最終屬于意志強大的一方。”阿弗雷德叫囂道。
“是么？”這道直指本心的輕語像是炸雷一般在阿弗雷德的耳邊炸向，人影看向阿弗雷德的目光似乎能夠掌控一切。
蓋亞一動不動，腳下的空間突兀的出現肉眼可見的巨浪，這道巨浪瞬間形成，隨即向著兩支艦隊推了過來，很緩慢但是卻有一種泰山壓頂的感覺。沒有過多姿態的蓋亞，顯然是想要用這一擊試試來犯的不速之客。
這道平穩推來的巨浪，遍布了整個空間讓人躲無可躲。當中蘊含著毀滅和絕望，只是稍微泄露出來的一點波動，就足以讓任何人產生絕望感，不敢與之對抗。當然就像是阿弗雷德口中的意志也被包含在其中。
單單是這股壓力，就幾乎讓人無法動彈，這種好像面對天敵一般的被動感難以用語言來形容，“全口徑主炮齊射！”克服了本能反應的謝洛夫大喝道。
“全口徑主炮齊射！”傳令軍官的聲音將所有人驚醒，片刻之后艦隊主炮全部發出耀眼的光芒，對著推過來的巨浪。
“你扔一顆石頭能把巨浪打穿么？”這道輕佻的聲音在謝洛夫耳邊響起，口氣當中不無揶揄的道，“連這種很簡單的東西你都沒辦法，那就真的沒辦法了。”
巨浪仿佛海市蜃樓一樣突的消失，只剩下艦隊發出的光束一直向前，根本沒有和巨浪出現碰撞，但馬上，巨浪再次從原地出現繼續剛剛的推進，每一秒之后，當中蘊含的能量都在以幾何的速度提高。
“空間技術！”謝洛夫瞳孔微縮，知道剛剛這一幕到底是因為什么，趕緊下令道，“進行空間跳躍，坐標巨浪背后。”
“總書記，無法達成目標。中央計算機無法得出結果，空間似乎出現了一點變化。”
“是我天真了一點！”謝洛夫一聲苦笑，拉長著低音道，“竟然把蓋亞當成了一般敵人。”如果對方是宇宙的一部分自我糾錯機制，怎么可能和一般的敵人一樣。剛剛明顯是他自己犯二，連碰瓷意識體文明的事情都忘記了。
一層淡淡的原子光幕從身上升起將謝洛夫包裹在內，而另外一邊阿弗雷德的動手做比謝洛夫還要更快一點，整個艦隊都被黑霧包裹在其中。巨浪狠狠地拍擊在艦隊之上，混亂的能量流充斥在整個空間久久不散。
被席卷在其中的艦隊，除了面對狂暴的能量之外，還有伴隨著浩大意志的信息流。這些信息流蘊含著無數文明潮起潮落的畫面，磅礴的意志幾乎能沖垮最為鐵石心腸的人，讓人在這種信息流面前產生認命的悲觀想法。
“怕什么，想想我們活著是為什么？一個人沒有理想就如同行尸走肉，我們心懷著共產主義的理想，一路行來無所畏懼。每一個敵人都比我們強大無數倍，從唯物主義角度來說，這不過是幻象，我們堅守本心，誰也無法動搖我們的意志。在共產主義的路程當中，這次的小小磨難不過是其中一個必要環節。”
“長久以來，只有我們殺別人，沒有被人殺我們。整個世界要么在我們手中，要么它就沒有存在的意義，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如果你們扛不住，死了也是活該。”
謝洛夫和阿弗雷德冷漠但卻十分鎮靜的聲音，將無法頂住心里壓力的軍官拉了回來。沒有被帶著磅礴意志的信息流所沖垮。這讓蓋亞略微有些意外，當然更加意外的是其他方面，“現在的文明這么聰明，游離暗能量？細致原子應用？”
就在這時，狂暴的能量風暴當中猛然發生巨變，一前一后兩道聲音從中沖出，破開了威力巨大的能量風暴，謝洛夫身邊的原子光幕周圍，能量風暴被分解成最為原始的原子狀態，阿弗雷德深淵一般的身影則如同黑洞，吞噬著身邊的游離能量。
“嗯？”高高在上的蓋亞收起了輕視的態度，第一次感覺自己這一個大過濾器，也有被不甘安逸的生命所突破的風險。
站在虛空當中的兩人，全無懼色的看著蓋亞，下一刻直接在剎那間加速到光速，撕裂空間突破了空間規則，“我相信，宇宙沒有能完全擺脫能量的存在，所以你不是不能擊敗的。”
“規劃亞空間，把我們三個鎖在里面。”阿弗雷德對著后方的艦隊下達命令。
空洞內蓋亞占有絕對的優勢，阿弗雷德想要用亞空間抵消這種優勢。亞空間迅速被構建完畢，但它破碎的速度比構建起來還要快，被謝洛夫和阿弗雷德顫抖的蓋亞，抽空隨意一擊就把成形的亞空間打的粉碎。
“你們是贏不了我的，發展到了原子應用、暗能量又怎么樣，我是無敵的。”抽身離開原子光幕之外，蓋亞不慌不忙的道，“宇宙任何地方都存在原子，太空環境下暗能量無處不在，那我就切斷這種存在。”
“我不相信這種反常規的手段，你會不付出任何代價。”謝洛夫的攻擊毫不停頓，不為什么，因為這不科學。
“這就試試!”蓋亞話音剛落，整個空間似乎都因為一句話而改變，原子消失了，暗能量消失了，整個空間變得極為干凈，只剩下眼前兩個不和諧的存在。
局勢瞬間逆轉，蓋亞將兩個在某種領域完全研究透的領袖壓制下去。而蓋亞本身動用的能量則沒有一點削弱，這很不科學。
科學告訴兩人，在科學領域沒有什么是絕對的，所以目前的困境不正常。
“你怎么著急干什么？”身處逆境但并不驚慌的謝洛夫，用幾萬年來和各種罪犯打交道的經驗，猛然發現了問題，一個自稱無敵的存在這么做是不是太著急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