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好一會兒,包慧珺才醒過來。醒過來的包慧珺,雖然還有點頭暈,但精神狀態已經好了不少。
「你醒了。」李睿笑著說道。
包慧珺臉一紅,想到昨晚和他做的事情,內心就久久不能平靜。雖然她一早便喜歡上了李睿,但在昨晚之前,這份感情一直被她藏得很好,若不是因為李睿兩次救了自己,又對她關懷備至,她也不會有這個勇氣說出來。
而且她也頗有些自卑,畢竟自己被李睿大不少,這份姐弟戀要是公開了,還指不定有多少人在背后說自己老牛吃嫩草呢。
「嗯嗯。」包慧珺點了點頭,想要坐起身。
「你剛退燒,今天就好好休息吧。」
「不行,今天是我們北路軍改革的第一天,事關重大,我必須要去工作。」包慧珺堅定道。
李睿無奈,只好扶起包慧珺,說道:「那這樣吧,我陪你去。」
包慧珺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其實她也想和李睿多待一會兒,享受一下甜蜜的時光。
「早飯我已經準備好了,你洗漱完了就先去吃早飯,我在樓下等你。」李睿說道。
包慧珺疑惑道:「為什么不一起去?」
李睿笑了笑,「我的包大衛長,你現在可是一方大員,多少眼睛盯著你啊,要是讓人看到有個男的和你成雙入對,那他們會怎么想?」
包慧珺臉一紅,知道李睿是為自己好,不過心里卻并不高興,她多想和李睿能夠像一隊情侶一樣每天手挽手出門,便白了他一眼,說道:「哼,你是不是就是不想讓人知道咱們的關系啊?」
李睿笑道:「怎么會呢,要是慧珺姐無所謂的話,我立馬就去登報公開!」
包慧珺瞥了他一眼,說道:「就會耍最皮子,知道了,趕緊去吧,我的車鑰匙就在門口的玄關上。」
「好嘞!」
說完,李睿便出門了。
二十分鐘后,包慧珺出門,直接上了車。在車上,李睿看著她笑道:「慧珺姐,接下來你準備怎么做呢?」
包慧珺說道:「現在應該是局勢最好的時候,我準備大干一場呢。主要是從三個方面入手,一是鏟除掉社會上的毒瘤,原先的那些地痞流氓,統統都要鏟除掉。二是大力發展經濟,各工廠只承擔生產職能,把行政職能收回,并且鼓勵商貿。三是激發基層活力,讓各部落能夠積極融入生產消費。」
「設想是好的,不過,你不覺得這些設想,很可能無法實現嗎。」
包慧珺認真地道:「就算再困難,我也要試一試!」
「慧珺姐,你真好,以后郊區的老百姓有福啦。」李睿靠上了包慧珺,聞著她身上的醉人芳香,心神飄蕩。
「好好開車,別亂動。」包慧珺嬌嗔著。
李睿呵呵一笑,手上卻早已經纏上了慧珺的小蠻腰,手上傳來了一陣驚人的彈力,包慧珺象征性地掙扎了一下,便任由李睿得逞了,只不過畢竟現在是在開車,李睿也不敢太過于用力,只好暫時壓住心中那團火。
李睿道:「不過慧珺姐,我要給你給你潑一盆冷水,你可不要怪我。雖說現在北路軍的乾坤已定,局勢大好,但是懸在你們頭上的一把利劍,可從未拿掉哦,你一定要早做打算。」
包慧珺說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之前也提過,我說,要到了不得不做出這一決定的時候才行。但是這幾天我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尤其是在沙軍長還未宣布最終方案之前,我其實一度對未來感到迷茫的,不過,當這個最終方案出來之后,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希望?」李睿眉頭皺了起來,「你就沒有想過,沙軍長是怎么想的嗎?」
包慧珺
點了點頭,說道:「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我知道,沙軍長應該是早有反意了。」
「哦?你是怎么知道的?」
「因為如果不是有反意,他又怎么會如此大刀闊斧地進行改革,而且這改革明顯是在借著總督府的命令之機,挖上官亮的墻角,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包慧珺說道:「沙軍長一直是我佩服的一個人,他在擔任福全社區特派員的時候,就一心為民,做了很多好事,如今出任北路軍特派員,又能站在人民的一邊,可謂是民心所向。」
「呵呵,我看你在說起他的時候,連語氣都很不一樣啊。」李睿手上忽然一用力。
包慧珺驚呼了一聲,一輛貨車呼嘯著從他們身邊控身而過,包慧珺瞪了李睿一眼,「你這個死小子,怎么?吃醋了?」
「我是吃醋了,因為,慧珺姐,我要你只屬于我一個!」李睿很霸道地說著。
包慧珺輕聲笑了起來,「呵呵,你不用不著吃醋,慧珺姐已經是你的人了,又怎么可能會看上別的人呢?」
李睿心花怒放,看著包慧珺眼睛笑道:「那慧珺姐,你要不要也對我崇拜崇拜啊?」
包慧珺驚奇地看著李睿,「你說什么?」
「崇拜我啊,有什么問題嗎?」
「我怎么覺得你是話里有話?」包慧珺奇怪地道。
李睿輕輕一笑,「是啊,我的確話里有話。」
李睿忽然認真地道:「慧珺姐,我希望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包慧珺又笑了,道:「你今天怎么了,什么事你說吧,我一定答應你!不過,現在恐怕不行啊,回到家之后好不好……」
李睿一臉黑線,說道:「慧珺姐,你誤會了,我是想請你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建議。既然你想要有所作為,就要徹底拋棄幻想,上官亮不除,你永遠都難以放開手腳。而且你別忘了,沙恒哲雖然是北路軍軍長,但在他的上面,還有一個自衛處,真正的斗爭才剛剛開始!」
「呃……」慧珺姐臉色緋紅,真是羞死人了,這個小滑頭怎么越來越壞了,騙自己把話說出口之后,竟然堂而皇之之地否認,包慧珺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看到慧珺姐這個樣子,李睿呵呵一笑,「不過,慧珺姐的建議倒是不錯。」
「什么建議?」包慧珺下意識地問道。
「就是剛才你說的回家之后,要做的事……」李睿故意很夸張地笑了起來。
「討厭……」
李睿呵呵一笑,說道:「慧珺姐,我跟你實話實說吧,其實,我和沙恒哲早就認識了,而且現在的這個改革方案,就是我和他一起搞出來的,你猜得很對,沙恒哲早有反意,而我,也是跟他一條船上的。所以,我希望......」
李睿話音剛來,包慧珺面色凝重了起來。
她完全沒有預料到,李睿會是沙恒哲的人,而且兩人一同策劃了這場聲勢浩大,足以改變歷史進程的改革。更令她一時難以接受的是,李睿還在密謀推翻上官亮。
包慧珺不是那種死忠分子,相反她早已對上官亮的通知不抱任何希望,但是,她卻一度堅持溫柔改良路線,認為通過柔性的改良政策,是能夠讓郊區的局面扭轉過來的。
謀逆,一直是她心中過不去的坎。
所以,當她聽到李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臉色習慣性的沉了下來,甚至眼神中出現了殺氣。
但說這話的人是李睿啊,是她心愛的人,她怎么忍心下得了手?
更何況,李睿說的并沒有錯,溫柔的改良或許只是自己的一廂情愿,如果沒有他和沙恒哲的這出改革,她甚至看不得任何希望,更別提想要有所作為了。
在經歷了短
暫的思想斗爭之后,包慧珺最終長嘆了一口氣。她白了李睿一眼,雖有些幽怨,但木已成舟,無可改變,說道:「哼,我都是你的人了,還能怎么辦,就算不想上你這條賊船都不行了。」
李睿也松了一口氣,笑道:「哎呀,搞得我好緊張,我還以為你會大公無私,要那我法辦了呢。」
包慧珺白了他一眼,說道:「哼,臭小子,你是不是早就算計好了,故意騙我上你的賊船?」
李睿笑道:「冤枉啊,我可真沒有這個心思,我對慧珺姐只有愛慕和欣賞,從沒有半點利用和欺騙。」
「哼,諒你也不敢!」
剛到社區公署,李睿就看到門口掛起了光明衛的牌子,而楊汛營的辦公地點也搬到了原先的火電廠。
暴風雨過后,天地恢復以往的寧靜。
但是歷史巨變的大幕已經拉開了。在這張大幕拉開之前,在人們看不到的地方,風起云涌,劍拔弩張,仿佛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而當大幕拉開了之后,似乎又什么都沒有發生,人們還是如往常一樣工作生活,對于他們來說,無非是熟悉的地方換了一塊牌子。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脖子上的枷鎖,已經悄無聲息地出現了裂縫,他們所處的藩籬,也正在慢慢地推倒。
與意氣風發的包慧珺一樣,沙恒哲新官上任,也是迫不及待地施行新政。他的措施很直接,那就是以雷霆手段,清除掉盤踞在各個廠區的地痞流氓,封禁紅燈區,遣散賣***,凡涉及黃賭毒三害者,全都緝拿問罪。
他之所以如此著急,就是想乘著總督府下派的自治處長官還沒有到任之前,迅速地完成對北路軍的實際控制。
同時,沙恒哲非常清楚,雖然現在底下的各營、衛、盟的長官可以信得過,但是原先的官僚內部隱藏的「蛀蟲」太多,這些人作威作福已久,是不可能立刻轉變思想,站到人民這邊來的,于是,他又下令開始內部大清洗。
在郊區,最大的黑暗是無形的統治。但最大的毒瘤,卻是騎在老百姓頭上作威作福的官僚。在數百年的歷史中,像沙恒哲、包慧珺這樣的官吏是極其罕見的,絕不部分是視百姓如螻蟻,欺男霸女,謀財害命的極惡之人。
其中,那些由總督府委任的官員,他們要么是上官亮的死忠分子,甘心當替主人看家護院的惡犬,對下極盡苛刻、鐵血盤剝,對上極盡諂媚、非常聽話。要么就是想借機撈一筆,中飽私囊,為自己今后攢下養老錢。
仗著手里的權勢,在這里他們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各種苛捐雜稅讓老百姓苦不堪言,甚至還一度流傳著這樣一句話,叫做百物皆上稅,唯有屁無捐。意思就是所有的能想到的東西,除了放屁,都要交稅。
可是對于這樣的苛政,沒有人敢反抗,因為這些惡官的手段實在是太殘忍了,為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老百姓,想到了各種各樣的刑罰。而那些被抓的老百姓,那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地獄一般的酷刑。比如,老虎凳,在犯人的腿上還要放上一根木棍,然后這根木棍的兩端各坐著一個人。隨著犯人腳下的磚塊越來越高,犯人的腿上受到的壓力就越來越大,最后腿筋或者腿骨直接斷掉,稱之為拔筋床。
當然,刑罰遠不止這一種,還有許多的刑罰不要說實施了,就是聽著都讓人心里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