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與警察是一塊到的,因為這個案子牽涉甚大,警方需要先取證,再傳喚人證、因此只是將外山和水原兩人帶走,并留了水尾蒼介的聯(lián)系方式就走了。
而另一邊深知水尾蒼介十分厭惡醫(yī)院的小蘭還在和救護車人員交涉,“護士姐姐,蒼介哥哥真的沒事,老毛病了,待會兒醒了就好了。”
護士小姐經不住女孩軟軟的哀求,查了一下水尾蒼介的體征也的確沒有問題,“你們的家長呢,讓家長簽個字,我們好收車。”
小蘭為難了,因為今天大人忙,拜托水尾蒼介帶孩子,因此可以簽字的大人只有還暈著的水尾蒼介,“不好意思護士姐姐,我簽可以嗎?”
護士小姐也犯難,“不可以哦,小朋友,必須要大人簽字才可以。”
旁邊的新一見此躍躍欲試,端起一杯水,“既然如此,就讓我來叫醒蒼介哥哥吧!”
不想被潑水也不想進醫(yī)院的宮崎蓮只得重新操作三號馬甲悠悠轉醒,“好啊,臭小鬼,想潑我水。”
“啊咧咧,蒼介哥哥在說什么,我聽不懂誒~”新一僵硬地將水杯放回桌上,擺出一副天真可愛的樣子賣萌道。
“想騙我,還嫩了點,小鬼!”水尾蒼介無情鐵手捏著新一臉頰旁的軟肉就往外扯,疼得后者齜牙咧嘴的。
好在人美心善的水戶主廚拯救了他,“今天給大家?guī)砹瞬缓玫挠貌腕w驗真的十分抱歉。”說著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在此我代表本店向所有客人致歉,此次所有的消費都有本店承擔,希望客人們接下來可以用餐愉快。”
聽到不用花錢,水尾蒼介喜笑顏開,“不錯嘛,水戶主廚。”
旁邊剛剛被欺負過的新一揉著泛紅的臉頰吐槽道:“貪財鬼。”
水戶主廚此舉顯然很得人心,至少萩原研二就十分開心,為了成功舉辦這個聯(lián)誼聚會,他補貼了不少,水戶主廚這一舉動直接讓他省了一大筆。好心情的他接下來就宛若一只花蝴蝶,活躍在女生們之間,妙語連珠,逗得她們花枝亂顫。
“hagi這家伙,我們都是來湊數(shù)的吧!他一個人聯(lián)誼一群女生。”松田陣平實在沒眼看幼馴染這幅樣子,喝了一大口酒吐槽道。
吃晚飯后,警校眾人轉戰(zhàn)ktv,剛出餐廳門就遇到了洗衣店的外守先生,正抱著女兒路過。
鑒于上次摩托車店的交情,伊達航主動打招呼道:“外守先生好巧啊,在這遇到你。”
外守先生臉上有些焦急,“是警察學校的學生啊,你們好。不好意思啊,我女兒玩得有點累睡著了,我要趕緊回家免得她著涼——”
“抓住那個禿子,別讓他跑了!”
外守一的話還沒有說完,水尾蒼介焦急的聲音就響起,宮崎蓮猛然出手,搶走了外守一懷中的小女孩,松田陣平一個勾手拳就把人放倒在地。
“東京的治安也太差了。”水尾蒼介抱怨道,“剛遇到吸毒殺人的,出門又遇到人販子。全世界的罪犯都集中到東京了嗎?”
“把我女兒還給我!還給我!”外守一聲嘶力竭地喊著,模樣癲狂。
但就是這么大的聲音,宮崎蓮懷中的小女孩都沒有蘇醒的跡象,果然不對勁!
小蘭熟練地掏出兒童手機開始報警。
諸伏景光看到宮崎蓮懷中的女孩子不由瞳孔縮緊,“有,有里?”
聽到他的呢喃,外守一的眼神更兇惡了,掙扎地愈發(fā)厲害,松田陣平都有些控制不住,降谷零連忙上前幫忙,這才一起控制人。
“要點臉,你那么大的年紀了,看看你的禿頭,以你的米青子活躍度,會有這么個女兒?”水尾蒼介說得正氣凜然,當然如果他沒有躲在伊達航身后就更有說服力了。
“水尾老師就憑借這點判斷出外守是人販子的嗎?”萩原研二好奇地問。
“你是笨——”水尾蒼介張口就想問候一下對方智商,但看了看190左右的萩原,想想自己不到180的身高就慫了,只能尷尬地“咳咳”兩聲,才道:“看看小女孩的鞋底。”
萩原研二望去,有青苔和泥土,而外守一的鞋上只有灰塵。“是郊游,外守作為家長去接的話,至少有泥土,但他腳上什么都沒有。”
水尾蒼介點點頭,給了一個孺子可教的眼神,萩原研二瞬間就興奮起來了。
“不僅如此,我說你們真的需要好好研修一下微表情這門課了。”水尾蒼介繼續(xù)指點道:“剛才他和你們交談的時候我可是一眼就看出來了,那種混合著恐懼殺意又帶興奮的表情,你們居然一個人也沒覺得不對。”
警校幾人羞愧地低下頭,決定回去就重新好好再學一遍。
“我想起來了,是你!那時候我待著的不是墻柜是衣櫥。是你殺了我的父母!”一直沉默地諸伏景光突然抬起頭,雙眼通紅流著眼淚喊道。
“哈哈,你終于想起來嗎?諸伏家的小鬼。這么多年跟在你身邊果然沒錯,就是你父母把我的有里藏起來了,為什么!為什么!我好不容易找到有里,為什么你們又要搶走!”
警校的幾人聯(lián)想到諸伏景光一直在摸摸搜查的長野夫婦慘案,心里有了計較,沒想到街上抓到的人販子居然是當年造成諸伏景光一家悲劇的兇手,更沒令人想到的是這個兇手居然一直潛伏在景光身邊。
“沒救了,他瘋了。”水尾蒼介從兜里掏出個棒棒糖,牛奶香甜的滋味勉強安撫了他煩躁的情緒,“這個叫諸伏的警察學生,方便說一下當年的事嗎?”
諸伏景光本來就因為《破曉》對水尾蒼介十分崇拜,現(xiàn)下對方又幫助自己抓住了殺害父母的兇手,自然無有不應,“15年前我有個玩伴,叫有里。在郊游的時候盲腸炎犯了,我父親把她送到醫(yī)院,后來還是不幸去了。”
說到這里,諸伏景光想起來那個愛笑的女孩子,頓了頓,才又繼續(xù)道:“有一天吃飯的時候父親去開門,后來就聽到慘叫聲,母親讓我藏到衣櫥里,我只能聞到很濃的鐵銹味,透過百葉窗看到一個杯子紋身。現(xiàn)在想來應該是被遮擋的觀音像。哥哥因為休學旅行逃過了一劫,后來我因為受刺激太大,失去記憶也失聲,最近才逐漸想起這一切。”
“不,盲腸炎怎么會死人,一定是你們把我的女兒藏起來了!”
看著他癲狂的樣子,眾人心情復雜,縱使他失去女兒可憐,那無辜的諸伏景光失去父母就不可憐了嗎?但和一個已經瘋了的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只能任他叫囂。
“唔——”水尾蒼介從伊達航身后探出頭來,仔細觀察了一下外守一,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蹲下身問道:“你女兒出事那天是不是還和你發(fā)生了什么,比如吵架之類的?”
外守一瞪大了雙眼,“你是誰,你怎么知道的!”
“我?一個三流小說家罷了。至于我是怎么知道的,因為你的眼睛里寫滿了痛苦與內疚啊,一定是發(fā)生了什么讓你覺得無法原諒自己的事情,你覺得你女兒的死有自己的一份,無法接受的你需要一個發(fā)泄渠道,所以你選擇發(fā)泄在了諸伏同學的父母身上?”
隨著水尾蒼介的話,外守一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在場的其他人都知道,水尾蒼介再次猜對了。
“就這樣還自稱三流小說家,好凡爾賽啊。”宮崎蓮的吐槽適時打斷了沉重的氣氛。
松田陣平幾人心情復雜,宮崎還是那么看不懂空氣啊。不過,有時候這樣也挺好的
“其實。”諸伏景光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了,“郊游那天有里有說過和爸爸吵架了,最討厭爸爸再也不想和他說話之類的,但中途又反悔了,說是要等郊游結束回家和爸爸好好道歉。”
聽到景光的話,外守一突然就繃不住了,“砰砰砰”地用頭撞地,“對不起,對不起,我這就下去和你的父母道歉。”
“人心真是復雜。”水尾蒼介不由感嘆,“誰能想到犯下駭人聽聞血案的殺人犯只是個瘋掉的父親呢?原來只需要女兒的原諒就能令一個惡人迷途知返嗎?”
警校眾人以為水尾蒼介接下來會發(fā)表一番有關父愛的感慨,誰知他話鋒一轉開始痛罵起來,”但是這個世界可不是誰慘誰有理!你失去女兒慘,諸伏同學一家就不慘了嗎?有你這么個父親,有里在地下如何面對自己的老師?她肯定會抬不起頭來吧,真是丟人呢!”
外守一聽到這話,倒是不撞頭了,整個人完全傻了,“我給有里丟臉了,對不起,求求你告訴我,我該怎么辦?”他渴望地看著水尾蒼介,祈求這個一語言破真相的人可以給予自己一條路。
“不能和受害者感受一樣的痛苦算什么道歉呢?”水尾蒼介起身,因為蹲久了腳有些麻,這讓他不由一個趔趄,還好諸伏景光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就帶著這個羞恥與悔恨的心情,好好地痛苦地度完余生吧。”
怎么說呢,雖然水尾蒼介的話挺不符合主流三觀的,但在場眾人莫名就是很爽,特別是那個受害者還是自己的好友。
而此時的外守一已經癡傻了,只會機械地重復著“對不起”。
這次警察來得很快,“怎么又是你們?”胖胖的目暮警官很是崩潰,這才過了多久,怎么又遇到案子了。
在了解事情經過后,因涉及陳年舊案,另一位受害者諸伏景光的哥哥諸伏高明人在長野趕過來也需要時間,因此日暮警官只是留了景光的聯(lián)系方式,準備等諸伏高明到了以后,再一起通傳。
“水尾老師真是太厲害了,待會兒有安排嗎,不如和我們一起去唱k怎么樣?”萩原研二熱情地發(fā)出邀請。
宮崎蓮僵硬了,現(xiàn)在是三個馬甲一起工作,二號馬甲常年要加班用腦,三號馬甲都是能偷懶則偷懶,今天經歷了這么多事,他只想趕緊讓三號馬甲回家挺尸。
偏偏新一和小蘭十分感興趣,新一是覺得警校幾人都很有意思,想近距離觀察,而小蘭則是因為平常父母都過于忙碌沒有帶她去過ktv這種地方,因此特別想去見識一下。
“蒼介哥哥,拜托啦,我真的很想去。”新一又擺出常用的賣萌臉撒嬌道。
水尾蒼介擺擺手,像趕蒼蠅似的,“走開,走開,臭小鬼。”
但硬起的心腸看到眼巴巴卻懂事沒有出聲的小蘭時,還是敗陣下來。算了,大不了待會兒到了ktv找機會裝暈。
萩原研二簡直是麥霸,陪著女生們唱了一首又一首,最后嗓子受不了了,才退陣下來。
“宮崎,你上去唱兩首嗎?”萩原研二鼓動道。
“不了,我有點累,不如小陣平上去唱唱。”本身并沒有音樂天賦,唱歌像念經似的宮崎蓮拒絕了萩原的提議,并且反手鼓動了松田陣平。
對幼馴染唱功心里有數(shù)的萩原研二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女生們也累了,但這是一首對唱的歌曲,新一對松田陣平也挺好奇的,自告奮勇要一起唱。
雖然對松田陣平唱功沒有數(shù),但對新一唱功印象深刻的宮崎蓮也痛苦地閉上了雙眼,暗暗祈禱,希望松田陣平能帶帶這個有絕對音感的音癡。
萩原研二也在默默祈禱:希望新一小朋友可以帶帶絕對音癡的小陣平。
可惜,可惜
當兩人開嗓的時候,在場的眾人都好好體會了一把什么叫做人間煉獄,太難聽了,怎么可以有人把那么簡單的歌唱得那么難聽?這究竟是什么人間疾苦,要聽兩個這兩個人合唱?!!!
水尾蒼介更是兩眼一閉,雙腿一蹬,暈過去了。別人都是一個人遭罪,但宮崎蓮雙開馬甲實在是受不得這份苦楚,只能先辛苦三號馬甲下線了。
“不好啦,蒼介哥哥被難聽得暈過去了!”小蘭喊道。
唱了個爽的松田陣平&新一,兩人惺惺相惜對視了一眼,還沖眾人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怎么樣,我們唱得不賴吧~小鬼,我們再來一首,和你還挺投緣的。”
新一開心地點點頭,好久沒有遇到這么契合的歌友了。
眾人:“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