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過了一個小時左右,津川秀治從別墅里出來,驅車前往下個目的地。在中森銀三的吩咐下,留守了一隊人監視別墅,剩下的人則繼續跟蹤津川秀治。
又兜了一大個圈子后,津川秀治的車在一個廢棄倉庫停了下來,他拎著一個黑色的箱走進了倉庫。
倉庫只有一個大門作為通道,連窗戶都沒有,這讓宮崎蓮等人無法查看室內發生的事情。
津川秀治在倉庫里待了大半個小時后,出來時,手上的箱子不見了只拿著瓶礦泉水,他繼續開著車,似乎要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中森銀三不得不又留下一隊人,守著倉庫,然后繼續帶隊跟蹤津川秀治。
在兜了小半個時程的圈后,中森銀三耐心逐漸耗盡,“這個津川秀治怎么那么能跑,他到底要去什么地方?”
話音剛落,就看到津川秀治的車歪斜著偏離了軌道,撞破了防護欄,又連續撞倒了好幾棵樹后才停了下來。
“快,救人!”
在眾人的努力下,津川秀治就被解救出來,但此時的他面部表情猙獰,嘴唇發紺。
宮崎蓮走上前,開始檢查生命體征,“中森警部,津川秀治的生命體征已經沒有了。”
“什么?!”中森銀三暴跳如雷,不信邪地上去又檢查了一遍,最終只能頹廢地垂下手,他皺了皺鼻子,“苦杏仁味?宮崎,聯系搜查一課,請求協助。”
搜查一課的人來得很快,帶隊的依舊是老熟人目暮警官和伊達航,除此之外還有個黑色長發青年。
“中森老弟,宮野老弟。”目暮警官先是熱情地朝兩人打了個招呼,然后指著旁邊的黑色長發青年介紹道,“這位是水尾蒼介老師,聽說你們這次案件很重要,我把他也請來了。”
水尾蒼介的名字在警視廳享有大名,中森銀三對這位替搜查一課解決無數疑難案件的偵探小說家的到來十分開心,“久仰久仰,水尾老師,這次就麻煩您了——”
“寒暄就不必了,速度快點,先和我說一下案件背景。”水尾蒼介表情冷淡,打斷了中森銀三的話。
中森銀三不以為意,天才嘛,總有些特權在身上,“死者名叫津川秀治——”
“不。”水尾蒼介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下巴朝宮崎蓮的方向抬了一下,“我要他來介紹。”
中森銀三臉先是僵硬了一下,但宮崎蓮是他的得意下屬,能被水尾蒼介看重也與有榮焉,“宮崎,那由你來負責向水尾老師來介紹。”
“是。”宮崎蓮沒有在意水尾蒼介那灼灼的目光,鎮定自若地介紹道,“死者津川秀治,50歲,米花市圖書館館長,經查發現涉嫌毒品販賣”
大致介紹了一遍津川秀治的背景與今日行程后,水尾蒼介點點頭,戴起橡膠手套,開始檢查尸體與案發現場,“怎么又是氰i化i鉀啊”水尾蒼介不耐煩地吐槽道,“我大致明白作案手法了,帶我去他之前離開的那個倉庫,兇手就在那里。”
中森銀三高興萬分,“不愧是水尾老師,請和我來。”
“唔,我要他當我的司機。”水尾蒼介指著再次指著宮崎蓮說道。
“不好意思,我不會開車。”
“那你待會兒要坐我旁邊!”
“不好意思,我生人過敏。”
“你!——”
生怕把這位身嬌體弱玻璃心的天才氣暈,伊達航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根棒棒糖,“水尾老師,吃糖,吃糖。”
“哼,我又不是小孩子,拿這招哄我有用嗎?”水尾蒼介將口中的糖果咬得“咔吱”作響,到底還是沒再多“說什么。
但在坐車的時候,擠到了宮崎蓮的身邊,得意洋洋地抬著下巴沖他示威道,“這個位置可真舒服~”
宮崎蓮將頭扭到一邊,不理他,水尾蒼介氣得胸膛大幅度起伏好幾下,然后又雙眼一筆兩腿一蹬暈過去了。
同車的中森銀三哪見過這個陣仗,連忙喊道,“叫救護車,水尾老師暈過去了!”
正在開車的伊達航已經身經百驗,他安撫著中森銀三,“不用擔心中森警部,水尾老師的老毛病,等待會兒到達目的地搖醒他就好了,你可以理解為天才的怪病。”
中森銀三無語,天才的怪病還真怪。
果然如伊達航說的那般,到了目的地,中森銀三一推,水尾蒼介就醒了。
“里面的人有出來過嗎?”水尾蒼介問留守的警員。
“沒有。”
“一個多小時了,一個人都沒有嗎?”
留守警員思考了一下,依舊搖搖頭,“沒有,一個人都沒有出來。”
水尾蒼介往宮崎蓮身后一縮,扯著他的外套衣角,頤指氣使地對中森銀三和目暮警官說道,“你們先進去,把危險排除了再喊我。”
中森銀三稱贊道,“不愧是水尾老師,果然謹慎!”
宮崎蓮楞了一下,沒想到上司對三號馬甲的濾鏡這么深,能把慫叫做謹慎。
“我認可你了,中森警部。”水尾蒼介聽到這話,眉開眼笑。
中森銀三與目暮警官帶著警察沖進倉庫,沒過多久,宮崎蓮接到可以進去的短信,和伊達航一起帶著水尾蒼介進入倉庫。
倉庫里,有兩具尸體,還有個光頭中年男人,他的手被手銬銬住,一群警察正死死壓在他身上。
水尾蒼介先是戴著手套檢查兩具尸體,又走到光頭男人的身邊,居高臨下地問道,“你是泥慘會的鬼童捺屋?”
光頭男人掙扎著抬起頭,想看清說話人的面容,“你是誰,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一個三流小說家,不足掛齒。至于怎么知道你的名字的,你腦子是用來養金魚的嗎?你都穿著印有泥慘會標的首領制服,知道你的名字很難嗎?”
鬼童捺屋被他的毒舌哽了一下,沒有繼續搭話,反而扭頭對中森銀三說道,“在我的律師來之前我都不會開口的。”
說完將頭扭到一邊,閉嘴不言。
水尾蒼介蹲下身,盯著他的臉,緩緩說道,“唔,這兩具尸體應該是你組織里不服你的二把手和他的得力助手,你準備殺掉他們有段時間了。”看著鬼童捺屋臉上的表情一變再變,繼續開口說道,“唔,津川秀治,看來兇手果然是你,一箭三雕嗎?不,不是,今天臨時收到的任務?”
“中森警部,搜他身,查看他的手機,看來短信應該還沒有刪掉。”水尾蒼介站起身對中森銀三說道。
中森銀三按照他的吩咐,打開了鬼童捺屋的手機,從短信里找到了一筆巨額打款以及一條短信,短信發件人還被鬼童捺屋標星,名字那一欄寫著的是“外山議員”。
“你看,這不就是證據嗎?”水尾蒼介點開短信,對著鬼童捺屋的臉晃了晃,“到時候在查一下證物上的指紋,就可以確定是你了。”
“津川秀治不是我殺的,他人是活生生的走出去的,關我什么事,礦泉水瓶上有指紋只能說明我有拿過那個東西,怎么可以確定是我下毒的呢?你不要污蔑我。”
啊,這狼人自爆?
水尾蒼介轉過頭,瘋狂地用濕巾擦拭著眼,“我臟了,我的眼睛被蠢人弄臟了。”
宮崎蓮“體貼”地遞過一包濕紙巾,“耳朵也擦擦吧,嘴巴也別忘了。剛才不是聽他說了這么多,還近距離和他說話了嗎?”
“yue——”水尾蒼介逮住機會,先是痛苦地干嘔一聲,緊接著又羞又氣地再次暈了過去。
三號馬甲下線,不用演對手戲,宮崎蓮覺得世界都明亮了許多。
伊達航見怪不怪地背起水尾蒼介,本來這個案子想要偵破兇手還挺有難度的,但在兇手都自爆了,還有啥說的呢,帶回去好好審吧。
有鬼童捺屋的短信,也可以傳喚外山議員,又因為涉及到命案,之前沒有搜捕令無法搜查的別墅也有了光明正大的理由進行搜查。
可惜的是,別墅里沒能搜出什么東西,警方傳喚了別墅主人,枡山憲三。
枡山憲三來的時候,陣仗很大,帶著律師和秘書,神情冰冷夾雜著些許不耐煩。
因為社會地位較高,且不是嫌疑犯,所以是在會客室接待的他,負責接待的人有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與伊達航,以及搜查二課的中森銀三與宮崎蓮。
“你們有什么事請和我的律師交流。”撂下這么一句話后,枡山憲三就老神在地坐在那,一言不發。
“關于津川秀治,枡山先生認識嗎?”中森銀三忍著怒氣問道。
“認識的,因為我的當事人熱心公益活動,多次對米花圖書館進行捐贈。”律師笑瞇瞇地回答道。
“昨天上午,枡山先生在哪里,做了些什么?”
“我的當事人昨天上午在家進行私人理療。”
“那位于清水區的別墅是屬于枡山先生的吧,您知道津川秀治昨天去是做什么嗎?”
枡山先生皺了皺眉,側頭對著一旁的秘書吩咐道,“你查一查。”秘書點頭,打開電腦開始查了起來。
這幅目中無人的樣子讓中森銀三的怒氣節節攀升,“怎么,連房子是不是自己的都不知道了嗎?”
律師笑著反駁道,“我的當事人,財力雄厚,名下房產無數,自然是記不住的,畢竟誰也不會記住自己的頭發有多少根。”
“108512”一直沉默不語的宮崎蓮突然報了一個數字。
“嗯?”秘書不解。
“我的頭發有108512根。”宮崎蓮認真地重復道,他臉上的表情嚴肅,不似作偽。
律師的臉綠了,只能干笑兩聲,“呵呵,您真幽默。”
宮崎蓮將頭朝他的方向湊了過去,“我沒有開玩笑,不信的話你可以數數。”
伶牙俐齒的律師啞口無言了,中森銀三與目暮警官以及伊達航都沒能忍住,“噗嗤”笑出聲來,懟人這種事,果然還得宮崎來。
律師憋悶,沒再說話,秘書查了一會兒,才開口道,“經查證,清水區的別墅確實屬于枡山先生,但這套房子在一年前就低價租借給了津川秀治,這是租房契約,請看。”說著將電腦上的合同展示給了眾人。
接下來的幾個問題,枡山憲三的律師依舊回答的滴水不漏。
律師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不好意思,我的當事人時間寶貴,詢問可以就此結束了嗎?”
因為只是請來協助調查詢問,中森銀三等人只能咬牙送他們離開,離開時枡山憲三突然對宮崎蓮說道:“小后生,你很聰明,考慮辭職來當我的秘書嗎?”
宮崎蓮搖搖頭,“謝謝您的美意,不過我還是比較喜歡知道自己頭發有多少根的上司。”
枡山憲三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揚長而去。
“干得漂亮,宮崎!”中森銀三高興地拍著他的肩膀,“不過沒想到你居然那么認真地去數過自己頭發,真厲害啊。”
宮崎蓮露出了他一貫小太陽般的笑容,“不厲害。”
旁邊熟悉他本性的伊達航接茬道,“因為他是編的。”
真正老實人·中森銀三與目暮警官:“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