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8月末,秋田縣仙市,花火大會。
依舊是那個座位,但這次只有三個人,宮崎蓮,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
“真是的,約好了每年一起看花火大會,可惜那兩個人從那次后,一次都沒來過。”松田陣平看似抱怨,話里話外都透露著對兩位同期的擔心。
萩原研二剝了顆栗子放在松田陣平身前的餐布上,“唉,zero好歹見過一面,景光才是真的沒有消息。”
宮崎蓮通過漫畫知道諸伏景光已經和降谷零碰面了,他咬了口蘋果糖,“還是那句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萩原研二欣慰地看著宮崎蓮,“宮崎,你長大了,我還記得你在警校的時候那么ky,現在都會熟練地安慰人了。”
松田陣平深以為然地點點頭,“社會果然磨煉人,連宮崎都變得會說話。”
宮崎蓮翻了個白眼,眼疾手快地抓了一把松田陣平身前的栗子,全是萩原研二辛辛苦苦剝給幼馴染的,現下全進了他的嘴里,“我可從來都不ky。”
“宮崎你這家伙,給我吐出來啊!”松田陣平掐著宮崎蓮的脖子,搖晃著他,為自己的栗子報仇。
萩原研二忙不迭地拉開兩人,“吃東西的時候不要打鬧,會噎著的。”
“砰,砰,砰。”
煙花大會正式開始。
“大君,這邊,這邊。”一對情侶坐到了宮崎蓮他們旁邊的位置。
聽到熟悉的聲音,循聲望去,是宮野明美和一個眼熟的長卷發眼下有褶的男人。
“嗨,明美好久不見。”宮崎蓮率先打招呼道。
“好巧,宮崎君,松田君,萩原君。”宮野明美看到三人有些驚訝,因為這幾年宮崎蓮一直作為宮野姐妹溝通的橋梁,明美與他的關系愈來愈好,也與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熟悉起來。
“明美,要過來一起嗎,人多熱鬧。”宮崎蓮熱情地招呼道。
萩原研二與松田陣平咬耳朵,“剛還說宮崎長大了,沒有那么ky,現在一看還是沒有長進。”
宮崎蓮假裝沒有聽到他們的悄悄話,他就是故意的,明美是個好姑娘,溫柔體貼,宮崎蓮對宮野姐妹都挺有好感的,自然看不慣赤井秀一這個玩蜂蜜陷阱的家伙,再說了近親戀愛,絕對達咩!
宮野明美猶豫了一下,大君的真實身份存疑,她雖然相信宮崎蓮是個好人,但不能保證他對組織臥底的態度,但遮遮掩掩又太過可疑,“那,打擾了。”
“這是我的男朋友,諸星大。”宮野明美向三人介紹道。
剛才由于位置原因,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并沒能看見這個長卷發男子的全貌,現在看到了怎么那么眼熟呢。
“這是我以前的鄰居,宮崎蓮,以及他的好友萩原研二,松田陣平,他們現在都是警察哦~”宮野明美這話是在提點赤井秀一,別露餡了。
赤井秀一微不可見地皺了皺眉,他記憶力超群,自然記得在飛機劫持案里表現卓越的三人。但他和他們接觸的時候,用的是真實身份,現在以諸星大的身份出現,只能希望他們不要暴露自己。
“欸,這個人好眼熟啊,像是哪里見過。”可惜宮崎蓮本來就是要找茬的,他故意仔細打量著赤井秀一,“像我認識的一個小朋友的哥哥,不能說十分相像,只能說一模一樣了,不過我記得他好像叫秀一,不是諸星大。”
說著宮崎蓮看他的目光愈發不善,活脫脫一副看渣男的眼神。
赤井秀一沒有懷疑宮崎蓮的身份,能在劫持案里做到那種地步的人,怎么看也不像壞人,明美在組織的身份低,只是簡單的底層人員,平常接觸的也是普通人居多。
他現在受到行動組組長的青睞,作為代號成員,組織里的人也認識了不少,從來沒有聽過宮崎蓮這號人,而且三個人都與明美相熟,因此對方是黑衣組織的人的可能性也不大。但本著臥底的多疑心,他決定到時候找明美試探一下。
“世界之大,外貌相似之人何其多,不足為怪。”赤井秀一打著太極。
旁邊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不知道赤井秀一的真實職業,現在已經將他當成一個假辦眾多身份欺騙女生感情的渣男,他們和明美相熟,不忍明美被騙。
萩原研二觀察力max,他率先開口助攻,“不僅長得像,我記得那個人好像和諸星君一樣,都是左利手呢。”他看著赤井秀一拿著飲料的左右,意有所指。
赤井秀一頭疼,這幾個人的記憶力和觀察力未免太好了一些,他面上裝出一副好奇的樣子,“是嗎?那太巧了,有機會真想認識一下。”
松田陣平看著他圓滑應對的樣子,火冒三丈,這家伙是騙了多少人才這么游刃有余啊,他盯著對方手中的飲料一字一句地說,“還有更巧的呢,不僅發型一模一樣,還都愛喝罐裝黑咖啡。”
當年飛機返回機場,赤井秀一給幾人買飲料作為感謝,提過一句自己愛喝灌裝黑咖啡,沒想到過了這么久松田陣平依舊記憶猶新,牙白,這幾個人真的太難搞了。
赤井秀一只能狀似開玩笑地敷衍道,“唔,或許是我失散多年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宮野明美看出男友的窘迫,她轉移話題地說,“我帶了一些三明治,不介意地話請嘗嘗。”
感受到宮野明美的意愿,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沒有繼續開口逼問赤井秀一,他們咬了一口三明治,紛紛夸贊道,“手藝真棒,很好吃。”但心里卻下定決心,這么個好姑娘絕對不能讓這個騙子給嚯嚯了。
“諸星君今天多大了,看起來很穩重呢。”宮崎蓮換了個角度找茬。
“30歲。”赤井秀一有所預感,但還是誠實地報出自己的年齡。
“秀一,啊,不,諸星君保養的可真好,明美今天21了吧,hhh諸星君大學的時候,明美才小學呢。”
赤井秀一看出來了,宮崎蓮就是要找他的茬,他沒有再開口,垂著頭,靜靜喝著黑咖啡。
“宮崎君!”宮野明美不贊同地喊了聲宮崎蓮的名字。
宮崎蓮舉起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樣子,“好吧好吧,我不問了,明美渴了嗎,不如一起去買點飲料吧。”
宮野明美點點頭,她知道宮崎蓮是想找自己談談,剛好她也想問問宮崎蓮作為白蘭地對男友的態度,一起走了出去。
飲料販賣機前。
“明美,你知道諸星大的身份。”宮崎蓮肯定地說。
宮野明美搖搖頭又點點頭,“我知道大君是臥底,但具體是哪邊的我不知道。”
“是fbi。”
“!”宮野明美有些訝異,她沒想到宮崎蓮對男友的信息竟然了解的那么深,“大君他宮崎君會告訴組織嗎?”
“當然不會,但有幾件事我要告訴你一下。”
“請說,宮崎君。”
“諸星大原名應該是赤井秀一,他的妹妹與志保長得很像,隨母姓,名為世良真純,她的母親是英日混血,據說還有個妹妹,嫁給了姓宮野的醫生,已經多年未見了。”
“砰”宮野明美手中的飲料袋掉在了地上,她的母親宮野艾蓮娜也是英日混血,嫁給父親宮野厚司之前,姓氏就是世良,大君,是自己的表哥。
臥底的身份不能阻止宮野明美對男友的愛意,相反,她喜歡自己的男友是站在正義的那方,但表兄妹的身份可以,這是他們愛情最大的阻礙。
“抱歉,我失態了。”宮野明美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的飲料。
“沒事。”宮崎蓮蹲下身,幫她一起撿飲料,重新裝好飲料后,宮崎蓮說起第二件事,“從這個季度開始,我的檢查治療將由志保和禿子博士一起負責,那位先生很看重志保的研究能力,我不知道你對那個男人抱有怎么樣的希望,但我可以確定地告訴你,如果你們想離開組織,只有兩條路,一死二組織消失,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宮野明美有些繃不住了,她紅著眼眶,雖然沒有妹妹那樣智商過人,但她無疑也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宮崎蓮說的是真話,“我,我”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宮崎蓮狠下心來,繼續說道,“他的身份我能保證不會從我這里傳出去,但組織的情報來源遠比你知道的更多,如果有一天,他的身份被組織知道了,等待你的,等待志保的,會是什么,你好好想想。”
說完,宮崎蓮走到了幾米遠的地方,留給宮野明美一個獨自發泄的空間。
宮野明美蹲下身,將頭埋進膝蓋,小聲哭泣了起來。宮崎蓮的話挑破了她一直以來努力忽視的真相,沒法再欺騙自己,她知道自己必須放手了,但割舍一份真摯的愛情,對一個年輕女子來說實在是太難了,此時的哭泣是對這份感情最后的告別。
煙花大會結束后,赤井秀一要趕著去執行任務,行動組的任務重,但他愛明美,所以愿意努力完成各種任務,擠出時間,陪明美一起來參加花火大會,即使他催眠著自己,這只是為了完成任務,但這毋庸置疑就是愛。
“大君。”宮野明美的臉上神色憔悴,眼底泛青紫色,看起來是熬夜了。
“你知道我是臥底了。”赤井秀一心情復雜。
“你不說我就不知道。”宮野明美淚盈于睫,但臉上依舊是那么溫柔,“只是大君,我們到了該說再見的時候了。”
“對不起,我不該利用你。”聽到類似分手的發言,赤井秀一心中并不放松,反倒是前所未有的慌亂。
“不是哦。”宮野明美搖搖頭,“不關這個的事,只是因為我們永遠不可能,我的母親名宮野艾蓮娜,在結婚前姓世良。我該稱呼大君為哥哥呢。”
赤井秀一瞪大了眼,他艱難地問道,“哥哥?”
宮野明美努力向上揚起嘴角,試圖像以往那樣笑著,但還是失敗了,“是的,哥哥。”
赤井秀一飛速分析著,一定是宮崎蓮告訴明美這個消息的。他是明美的鄰居,知道明美媽媽的事情并不奇怪,他又與真純相熟,知道媽媽的事情也說的通,只是沒想到會那么巧,明美居然是自己的妹妹。
“大君想做什么,就請努力去做吧,我會注視著你的,銀色子彈終將會擊破黑暗。”宮野明美將一罐黑咖啡放在赤井秀一手上,“再見了,大君。”
“什么表兄妹?”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驚訝地問。
宮崎蓮點點頭,“如果那個諸星大真的是世良的哥哥秀一,那他和明美就是表兄妹。”
“這是什么藍色生死戀。”萩原研二吐槽道,“我現在到寧愿諸星大不是秀一,有情人終成兄妹什么的,太悲傷了。”
松田陣平在一旁也附和地點點頭。
可惜天不遂人愿,三人剛下電車,在月臺就看見那個昨天才見面自稱“諸星大”的男人,背著吉他盒,表情嚴肅地正在和一個女生說著些什么,仔細一看,那個女生正是世良真純。
他們旁邊還有個穿著帶帽衛衣的男人,身形有些眼熟,他背著同款吉他盒,依靠著柱子,低垂著頭。
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痛苦地捂住雙眼,修羅場,大型修羅場。、
宮崎蓮氣沖沖地朝他們走去,似乎要找人算賬的樣子看,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兩人緊隨其后,生怕好友會做出什么過激舉動。
“啊啦,這不是大君嗎?真是好巧啊,原來你也認識世良啊。”宮崎蓮挑釁地說道。
世良真純不明所以,自從飛機案件后,她與宮崎蓮三人交換了聯系方式,后來又發現對方是自己喜歡的漫畫家,因此關系就愈發好起來,“宮崎哥,你忘了?這是秀一哥啊。”
宮崎蓮做作地拍了拍自己的頭,“瞧我這記性,原來這就是你常提起的秀一哥,赤井秀一啊。和我昨天剛認識的人,可真像呢!”
世良真純敏銳地感知到兩人之間應該是發生了什么事,她抿抿嘴,不知道怎么開口。
赤井秀一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看著眼睛都在噴火的宮崎蓮三人,知道他們是將自己當成玩弄他人感情的騙子,但現下有組織代號成員在場,他實在是沒法開口解釋。
蘇格蘭性格溫和,雖然竭力偽裝,但赤井秀一可以看出來他是組織內少有的好人,嘴巴嚴,不擔心他會亂說出世良的情報,但他對宮崎蓮三人就不一定了,何況這三人的身份還那么敏感。
更要命的是待會兒要來的波本才是個硬茬子,二把手朗姆的心腹,狡猾殘忍,隱匿于黑暗中的烏鴉,伺機而動,不可不防。
赤井秀一的思緒已經發展到了如何利用這次任務,讓波本和蘇格蘭“意外身亡”,但現下他需要的是在波本來之前,趕走這三人,“我很忙,你們——”
“hiro!”松田陣平看著那個低垂著頭的男人,失聲喊道。
哦豁,赤井秀一是真的驚訝了,沒想到蘇格蘭也不簡單,就說嘛,組織內怎么可能會有好人,原來如此。
松田陣平自知失言,他們都有猜測諸伏景光是去執行秘密任務去了,但突如其來的見面讓他沒有繃住,現下緩過神來,他開始擔心起是否會暴露好友的身份,他張了張嘴,想要開口找補些什么。
宮崎蓮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他摸了摸世良真純的頭,“世良,我們有事要談,你先回家。”
世良真純乖巧地點點頭,戀戀不舍地看了許久未見的大哥好幾眼,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宮崎蓮扯過諸伏景光,“都說說吧,你們現在在干些什么,特別是這位不知道叫秀一還是諸星大的朋友。”
知道蘇格蘭與自己一樣,都是臥底,赤井秀一心神放松了不少,但想起另外一個伙伴,他語氣急促地說,“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待會兒還有個人要來,你們趕緊離開。”
諸伏景光想起另一個同伴,聰明的他已經猜出了黑麥威士忌的身份,此時他表情鎮定,半分也不著急。
“黑麥,蘇格蘭,你們在做什么。”幾人談話間,一個戴著棒球帽穿著棕色夾克的男人出現。
赤井秀一身形一僵,糟糕,波本來了,好在蘇格蘭現在看起來可以信任,兩人合力,干掉波本不難。
聽到熟悉的聲音,宮崎蓮三人轉身看去,果然是那個金發黑皮的同期。
宮崎蓮心里要笑死了,這是什么威士忌組集體掉馬現場,他興高采烈地沖著久違的同期招手,“好巧,zero,好久不見。”
糟糕!降谷零心中狂跳,黑麥威士忌還在場,這個和琴酒一樣,像狼一樣兇殘冷酷的男人!他和hiro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腦里想了許多,但下一秒他已經疾步上前,控制住了赤井秀一,“hiro,宮崎,控制住他,我待會兒在向你們解釋,絕對不能讓他離開!”
“hiro?宮崎?”看著兩人遲遲未動,降谷零不解地又喊了聲兩人的名字。
赤井秀一反身控制了降谷零,“重新介紹一下,fbi搜查官,赤井秀一,我想我們需要談談,蘇格蘭,波本。”
完全不知情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陣平此時腦袋一片空白,零和景光不是在執行秘密任務嗎?為什么會和世良的哥哥一起出現?又是蘇格蘭又是波本又是黑麥的,全是威士忌酒,難不成他們全去酒廠臥底了?但什么組織,居然全是臥底,感覺好像也不咋滴。
宮崎蓮居高臨下地看著赤井秀一,“這位fbi的搜查官,你在日本境內活動有許可證嗎,如果沒有,那我有權逮捕你。”
一直看赤井秀一不爽的降谷零,聽到這熟悉的聲音,果然,懟人還是得宮崎來,他格外會抓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