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之中，陳舒打開電腦。
再打開“萬千”。
這是一個靈宗開發的法術設計輔助工具，也是全世界最專業的法術設計輔助工具之一。說來可笑，陳舒堂堂靈宗圣子用這個軟件，竟然還要支付高額年費。
“開工！”
陳舒難得的斗志昂揚。
根據性能需求，先理清法術設計思路，將之寫下來，固定在右邊的懸浮窗口上。
再做個大致的設計流程。
并定下大的法術結構。
在和時謙老師的溝通中陳舒得知，目前各大國都在研究靈力副炮的彈體自動攔截能力，在國內起碼就有好幾個武器研究實驗室在搞這個，各有各的進展和結果，運用的技術很多樣，也各有優缺點，暫時還沒有“蠱王”殺出重圍。
陳舒覺得這個會很難。
靈感雷之所以可以在感應到敵方后朝敵方自動飛去，是因為它本身是個實體，自身除了戰斗單元，還有相當多的感應部件為其提供方向指引，也有專門的符文組為其提供動力和轉向。而曳光術的靈力彈是純粹的靈力，它所具備的主要能力就是飛行和爆炸，此外還有一些小的特性，讓其維持彈道、穩定等等，而這些都是特性，而不是功能，它并不具備精細的感應能力，也不具備轉向能力。
自然地，想要讓純靈力彈體達到這個功能，也不能按照靈感雷的思路去做。
本身就只是純靈力了，你不能再在上面附加符文組，不能再給它安裝其它部件。要么像是一些高深的法術一樣，完全更改它的靈力結構，再用施術者的心神與它建立聯系，去控制它，例如劍宗的御劍術。要么就只能從特性著手。
聽起來前者好像更好實現，起碼已經有御劍術在前面作參考了，可大益其他人的研究工作已經證明了，這是行不通的。
一是技術問題。
二是性價比問題。
這種技術本身挺復雜，不好做，就算做出來了，還需要有人操縱，像是劍宗弟子操縱劍光一樣，可是傳統劍修的學習門檻本身就高得離譜。
好不容易解決了這個問題，你會發現它的成本已經高得堪比攔截導彈了，可它本身就是個廉價的近程攔截武器，整那么高端，為什么不直接用導彈防御系統呢。
有實體的導彈性能可比它強多了。
所以只能從特性著手。
怎樣才能讓曳光術的純靈力彈體自動向襲來的靈力攻擊改變方向呢？
陳舒還真想出了一些門道。
只是太不好實現了。
陳舒努力思索了一會兒，便將之暫時擱置了。
這個問題就算自己可以解決，可以實現，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所以他還是決定先將自己的曳光術改成正常的、普通的攔截防御版曳光術，之后再將之升級成智能版。
定下大體結構，就可以開始做了。
窗外天色漸漸黑了下來。
電腦屏幕上的框架里漸漸多了些東西，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用玄妙的方式結合在一起，讓人看著都眼花。
陳舒打算做兩個版本。
一個高級版，法術版，自己用。
另一個做普通版，做成便于現代化運用的法術符文模型，提供給貓先生。
貓先生想要靈力副炮很久了。
陳舒沒有猜錯的話，自己的這個網友應當是獨欽人，且是獨欽政府或王室的人，原本獨欽在藍亞的控制之下，后來由于藍亞人在獨欽實在是肆意妄為，因此在大益插手后，獨欽政府很快就倒向了大益。
不過區別不大了。
現在獨欽無論政府軍還是守望者，都已經聯合了起來，在大益的幫助下，與藍亞艱難抗衡。
雖然大益和藍亞在某些方面有共識，有合作，可是更多的還是競爭。
打擊藍亞，義不容辭。
同時也還當初貓先生的善意。
陳舒之前在獨欽時還以為能見到他——那時候獨欽真的很亂，若非大益的救援來得太過及時，陳舒也許真的會向這位網友尋求一定幫助。
可惜最后也沒能面基。
不知不覺夜已深了。
“啊……”
陳舒嘆了口氣，伸了個懶腰。
做完這一階段的工作，他不忘寫點備注，記下這時關于后續的思路，免得明天醒來再接著做時思路缺失。
陳舒剛想關掉電腦，忽然又停住了，轉而拿出晶盤，插進去。
屏幕上開始讀條。
隨即自動打開灰網，并登入寬窄巷子。
又有許多消息在閃爍。
排除掉那些黃賭毒，只有貓先生給他發來的信息。
陳舒上次登錄寬窄巷子還是五月份，一時興起登上去看了看，和貓先生聊了兩句，后來就下了。
現在的寬窄巷子于他而言用處實在不大了，背靠靈宗的他，無論是想要查詢資料，還是尋找法術，鳳凰樓都是比寬窄巷子更好的去處。且到了現在，不知不覺間，他想要的法術和資料都不再是寬窄巷子能提供的了。
倒是之后群主想打擊夢月教的話，也許能在灰網上找到一些正常渠道難以得到的東西。
然而灰網也是各國官方的重點關注對象，說不定有些在某站上很出名的人，其實人家是事業編制。所以哪怕陳舒很小就在灰網上混跡了，這種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
陳舒瞄向貓先生的信息。
6月3日，13:34
貓先生：聽說禁地開了，搞到好東西了么？
7月2日，21:11
貓先生：你該不會死在禁地里了吧
8月15日，10:23
貓先生：聽說你們大益的應劫菩薩成佛了？
貓先生：這世間神靈又換了一個啊
9月22日，9:01
貓先生：你上線時間越來越少了
貓先生：人麻了
貓先生：看來網友情要斷了
陳舒瞄了眼窗外的明月，想算算這時候的獨欽是幾點，又嫌懶得算，干脆直接打字。
10月15日，22:00
青菜白玉湯：晚上好啊
對面幾乎秒回。
貓先生：稀奇
青菜白玉湯：在線呢
貓先生：剛好在
青菜白玉湯：還有閑心思上網，看來藍亞人對你們逼得還是不夠緊
貓先生：少試探我了
青菜白玉湯：你知道怎么世間有神靈
貓先生：獨欽也是出過神的
青菜白玉湯：倒也是
這等于直接承認了他是獨欽人。
貓先生：這次上線又做什么
青菜白玉湯：想你了，上來看看
貓先生：靈力副炮了解一下？
青菜白玉湯：獨欽現在都只剩一小塊地了，還有軍艦呢？
貓先生：安車上
青菜白玉湯：牛
貓先生：了解一下？
青菜白玉湯：好
青菜白玉湯：給個需求
青菜白玉湯：只保證普通發達國家水平，只能做核心戰斗部的符文模塊，要把它做成炮，你自己想辦法
貓先生：/呆滯
青菜白玉湯：？
青菜白玉湯：你不會只是嘴嗨吧
貓先生：當然不是
貓先生：開價
青菜白玉湯：算了
青菜白玉湯：我很少再上灰網了，黑金幣再多也用處不大了，反正我自己也要做這個，只是順道幫你做一個符合現代運用的版本而已，不費多少工夫
貓先生這次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發來消息——
貓先生：那我賺大了
青菜白玉湯：下個月交貨
貓先生：好
陳舒這才關了電腦，拔出晶盤，將之往筆簍里隨便一扔。
現在也隨意了，被人發現也不怕。
是兄弟就來抓我。
陳舒出門洗漱完畢，爬上床，盤膝坐著。
明月爬上了窗，月光打進屋子，在地板上留下方方正正的白霜，中間有著窗框的痕跡。
陳舒卻有些靜不下心來。
他與這個網友也認識多年了，此時貓先生身在獨欽，戰火連連，估計也很累吧？
在與貓先生的溝通中，總給他一種他很孤獨的感覺，不然哪會總找網友說話。
“嘶……呼……”
陳舒做了個深呼吸，使心靜下來。
每日修行。
……
次日清早。
陳舒繼續改進曳光術，直到快中午時，收到清清的消息，叫他出去陪她吃飯，他這才離開宿舍。
“我這幾天睡覺、修行時總覺得不得勁兒，好像缺點什么，要不你再把桃子借給我幾天？貓的呼嚕聲有助于睡眠和修行是有科學依據的。”
“可以。”
“汪？？”
“別汪了，今天你就跟我回去，我好吃好喝招待你，你就負責在我修行和睡覺的時候發出呼嚕聲。”
“汪汪嗷！！”
“反抗也沒用的，認命吧，你的主人已經把你送給我了，小貓咪天生就是要服從人的命令的。”
“嗷……”
“哈哈……”
陳舒笑了兩聲，才又問：“吃什么？”
“酸菜豬腳。”
“那不是在我們校門口嗎。”
“我們校門口也新開了一家。”
“好吃嗎？”
“還沒吃過。”
“沒吃過你就敢帶我去啊？”
“這次去試試。”
“話說，好幾天沒看見張酸奶在群里冒泡了。”
“酸奶姐姐天天都在想論文題目。”旁邊的小姑娘終于逮著話茬，插了一句，她的聲音比姐姐軟糯些，“想了一個月了也沒想出題目來，還讓我幫她想。”
“你幫她想了嗎？”
“想了一個。”小姑娘認真點頭，“但她不肯寫。”
“想的什么？”
“劍修的弱點分析。她非說劍修沒有弱點，現在導師天天催她。”小姑娘頓了下，“真是個傻子。”
“瀟瀟你怎么能罵人呢？”
“姐夫我沒有素質。”
“哦哦……”
“不光是頭疼畢業論文。”寧清抿了抿嘴，繼續補充，“她還要頭疼年底的時候怎么才打得過吳誒蔚，還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整天在宿舍里亂轉。”
“話說，吳誒蔚快六階巔峰了吧？”
“年底吧。”
“你說她們誰打的贏？”
“你確定要我說么？”
寧清輕飄飄的瞥了他一眼。
“那還是算了。”
陳舒決定保留一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