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豆小天鑄造武器，都是刻畫兩道基礎靈紋。
‘鋒’字和‘堅’字。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靈紋這種東西，并非你想刻畫多少就能刻畫多少，而是需要去感悟，然后才有效果。
李老頭就教了豆小天兩道靈紋。
如果豆小天自己憑借想象力勾勒出‘鋒’字和‘堅’字以外的靈紋，就算成功了，也沒有效果。
換句話說，如果豆小天自己都能創造靈紋了，那他就不是后學者，而是先驅者了。
靈紋，并非隨意勾勒。
人族現存的靈紋，都是傳承下來的，無論是基礎靈紋，還是高級靈紋，都代表一種傳承。
老師勾勒出來，學生領悟靈紋之中蘊含的不同屬性，然后自己勾勒，才具備靈紋的特性。
否則，那就是一個普通的文字，沒有絲毫效果。
這也是李老頭覺得不可思議的一點。
一般人領悟靈紋，都需要很長時間，豆小天是個例外。
“之前教你的‘鋒’字靈紋和‘堅’字靈紋，都是基礎靈紋。
武器附加第三道靈紋，一般都要一些特殊的特性。
這樣的靈紋，勾勒起來比較難，一般人……”
老頭子說道這里，欲言又止。
算了，這小子不正常，還是不要說，免得到時候又被打臉。
“我現在教你一枚基礎靈紋中比較難的一種。
‘破’字靈紋。
我說的難，不是字本身，而是它的特性領悟起來很難。
‘破’，破壞，破開，刺破，這就是它的特性。
附著在武器上，和‘鋒’字靈紋剛好匹配，可以讓武器發揮出更加強大的威力。
看好了。”
老頭子說完，神色忽然變得無比肅穆。
他深吸一口氣，再也不復之前輕松隨意的神色，胳膊抬起，隨后一根手指緩緩劃動，一筆一劃。
這次李老頭寫的格外認真，好像一個剛剛學寫字的小學生一樣，生怕寫不好耳邊就會傳來‘你這橫怎么橫的，你這丿怎么丿的，會不會寫字’這樣的咆哮聲。
豆小天仔細看著。
在李老頭寫完的一瞬間，他分明感覺到一股凌厲的氣息從‘破’字中迸射而出，刺的他臉上肌膚好似被冬日的寒風刮過一樣生疼。
“看懂了嗎？”
此刻這個‘破’字就懸浮在空中，氣息并未有絲毫減弱。
豆小天下意識的點頭，又搖頭道：“老師我感覺這個很難，我可以嘗試一下。”
“很好。”
李老頭長舒一口氣。
總算有你小子說難的靈紋了，不容易。
他還真怕自己剛剛勾勒出來，豆小天二話不說就成功，這也太特莫刺激了。
“你好好感悟，我的意志力強大，這‘破’字靈紋，大概能維持一小時，明天……不，晚上我來檢查。”
言畢，李老頭離開了鑄兵室。
豆小天盯著空中這枚‘破’字靈紋，仔細觀摩著。
一個小時過去了。
豆小天喘著粗氣，眼前‘破’字靈紋消失，他揉了揉發酸的眼睛，閉上眼睛開始恢復意志力。
方才這‘破’字靈紋出現的時候，他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海不斷震蕩來抵御這枚靈紋所散發出的凌厲氣息。
此刻意志力消耗了大概一半，豆小天也不著急勾勒靈紋。
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切等恢復了意志力再說。
時間來到晚上。
豆小天眉頭緊皺，仔細回想著今日李老頭勾勒‘破’字靈紋時候的手法和狀態。
這枚靈紋，他勾勒了十幾次，沒有一次成功。
豆小天有些沮喪。
不過他很快振作精神，繼續開始勾勒。
“哎呦，好疼。”
然而就在此刻，毫無征兆的，意識海之中傳來一陣劇痛。
這疼痛來得如此猛烈，猝不及防，以至于豆小天只能躺在地上，盡力將身體蜷縮起來，雙手抱著頭，試圖通過身體傳遞的某種能量，來抵御這種痛苦。
意識海中。
原本一直安安分分的小塔，此刻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又開始一戳一戳的。
“你又嫌棄這地方逼仄了？”
豆小天心中吐槽。
我也想給你大一點的地方住，問題是我不會擴建房子呀。
小塔一戳一戳的，全然不顧已經疼到快要暈厥過去的豆小天。
半個小時之后，小塔停止了動作。
豆小天滿身大汗，劇烈喘息著，想到剛才那種疼痛，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
他急忙進入意識海，看了一眼小塔。
“咦，不對。”
這一看下，豆小天立馬發現了不同。
此刻這小塔上面的迷霧再次散去一些，漏出第二層上一枚新的靈紋。
之前這小塔上面都被迷霧遮住，只能看到第一層，這次頭疼過后，迷霧散開了一些，漏出第二層。
豆小天顧不得頭疼，急忙開始研究第二層新出現的靈紋，至于小塔后面剩余的迷霧，暫時不用管。
深夜。
豆小天退出意識海。
小塔第二層的靈紋，更加復雜，好在他臨摹了幾十次，總算模糊搞懂了。
是一個‘合’字。
“合？什么意思？融合？合并？合二為一，合什么？修為，天賦技，還是別的東西？”
豆小天喃喃自語了一句，腦海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天賦技？難道這個合字，能融合天賦技？提升等級？還是提升威力？”
他越想越興奮，心中一個小小的期待，最終瘋狂擴張，變成一個大膽的想法。
“也許，不用等到星徒境十重了，明天就可以去試一試。”
豆小天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因為長期打坐而麻木的雙腿，神色忽然一僵。
他轉過頭去，走到門口，隨后飛快將門拉開。
“老師，你來了。”
“啊……那個，額……啊，剛睡醒，差點忘記來檢查你功課了。”
門口，李老頭一只手捂著嘴巴，打著哈欠，睡眼朦朧。
“老師辛苦了。”
豆小天憨笑問候。
心中則腹誹不已。
老師在偷看他修煉。
是的，偷看。
這次小塔異動，他意識海又擴充了一些，幅度還不小。
之前豆小天一直研究小塔的靈紋，還沒有在意。
方才他退出意識海，幾乎是下意識的，意志力自動釋放，然后就感應到了門口有人。
老師偷看他。
而且時間應該不短。
現在是深夜，聯想到之前老師說晚上來檢查自己勾勒靈紋，很可能已經來了幾個小時了。
為老不尊。
居然偷看學生修煉。
豆小天心中吐槽，臉上依舊維持著憨笑，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么晚了還讓老師過來，打擾老師休息了。”
“沒事，靈紋勾勒成功了嗎？”
“沒有。”
豆小天搖頭。
他之前還沒勾勒成功，意識海中的小塔就忽然暴躁，自己一直忙著研究小塔，倒是把這件事忘記了。
“恩，那沒事了，明天再繼續勾勒，我先回去了，你也回家吧。”
老頭子神色平靜，似乎也不覺得驚訝，轉身就走。
“老師……”
豆小天急忙叫住李老頭。
李老頭轉身，未說話，只是用一種疑惑的眼神看著豆小天。
“老師，那個，你是不是失望了？”
豆小天試探著問了一句。
老師好像不怎么高興，是不是自己沒勾勒靈紋，嫌棄自己笨？
“我為什么要失望？”
李老頭一臉懵逼。
“你說晚上來檢查我功課，結果我沒有在規定時間勾勒出靈紋，你是不是失望了，覺得我太笨了？”
咳咳……
李老頭忽然劇烈咳嗽起來。
你笨？
那劉燕和豆蔻算什么？
別人幾個月才勾勒成功基礎靈紋，尾巴都快翹上天了。
你一天，不，半天勾勒成功，居然還說自己笨？
是我對笨這個字有什么誤解嗎？
“年輕人雖然不能好高騖遠，但是也不要妄自菲薄，努力就好，你不算太笨，一般般吧。”
丟下一句話，李老頭飛快離開鑄兵室。
特莫得丟人丟大了。
老子偷看，居然被這小子發現了。
不對，他到底發現了沒？
也許他就是出去上廁所，剛好遇到了。
對，肯定是這樣。
老子又沒釋放意志力，這小子意志力雖然強，但是還沒進階，不可能發現自己。
一定是巧合。
似乎為了給自己足夠的信心證明自己是對的，李老頭忽然停下腳步，重重握了一下拳頭，擲地有聲道：“一定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