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面宿儺,百年前的詛咒王,戰(zhàn)績斐然的頂尖強者。
生平?jīng)]啥特別的愛好,就是比較喜歡干飯。只是,別人干飯,飯是指“人吃的東西”;宿儺干飯,飯是指“能吃的東西”。
而這“東西”中,自然也包括了人。
女人也好,小孩也罷,都是宿儺殺來助興之物。而強大的妖怪和術(shù)士,則是他偏好的高端食材。
極致純惡,隨心所欲。
因分強大,宿儺從不遵守任何規(guī)矩。想殺人便殺人,不考慮被尋仇的后果;想打架就打架,無所謂被圍剿的局面。
他是獨來獨往的猛獸,捉『摸』不透。所以身邊能留著個里梅,主要是因為里梅會料理人類和動物,擅長投他所好。
且遇到美味的大妖,吃剩的部分還能讓里梅用冰凝咒法凍起來,下頓再吃。這好用又忠心的“可移動冰箱”,宿儺自然對他另眼相看。
從宰人開始,宿儺就不做人也不是人了。
不,他再不算人,到底還是個純爺們兒。
雖說軀體并不重要,他在乎的只有他自己,但當容器真成了女子,他頓覺萬分不適。
沒辦法,第一次當女人經(jīng)驗不足,宿儺不知道身上有衣服不能撕。一旦撕掉,不僅行動不便,還會垂很難受……
咋整?
他要宰了自己自己助興嗎?
怎么可能!
“嚯,居然成了女人。”短暫的驚訝過后,宿儺臉皮一扔,便覺沒什大不了,“還是只半妖?”
他撩著長發(fā),屬于詛咒的黑『色』紋路布滿全身。
他沒在乎戒備的殺生丸和緣一,也不屑去追逃走的冬嵐和腦花。宿儺敢站在原地紋絲不動,自然有把握不放過任何一個活口。
獵物要逃就逃吧,逃遠點殺起來才有趣。
待咒力充盈脈絡(luò),宿儺挑眉,不以為意道:“看來這個身體用不了多久。”
毒蛛與人類生下的半妖,盡管自帶劇毒、對毒物也有極強的免疫力,但這體質(zhì)仍然無法與他相抗。
他的指是猛毒,入口即化,會在瞬間化作咒力游走容器體內(nèi),占領(lǐng)各個角落。
直觀的表現(xiàn),便是容器體表浮現(xiàn)出黑『色』的紋路,這是宿儺取代了容器本尊的象征。
然而,這副半妖軀正在崩潰……
“半妖就是半妖,不上不下的東西,只能撐一會兒嗎?”宿儺張開五指,指甲忽地拔尖,“呵,一會兒也行。”足夠他殺個痛快了。
于他,“一會兒”不是再度變回指;于旁人,“一會兒”可是『性』命之憂。
“恐懼吧,逃吧。”宿儺看向殺生丸和緣一,“我要殺了你們。”
殺生丸和緣一:……
一個是潛力無窮的西國下任王,一個是名副其實的戰(zhàn)力天花板,饒是都沒走向成熟,但他們真不是怕事的主。
上一個惹『毛』他們的無慘,墳頭已經(jīng)炸塌了。
“詛咒王嗎?”殺生丸絨尾一甩,把緣一拋到身后。他伸出手,背后的幼崽自然而然地遞刀,“那就讓我試試,你擔(dān)不擔(dān)起‘王’這個稱謂。”
“還真敢說啊!”宿儺笑邪氣,“說起來,我還沒吃白犬的肉,正好試試你。還有——”
緣一拔出了炎牙。
宿儺殺氣傾瀉,下巴微揚:“你,犬妖,頭抬得太高了。”
他豎起兩根手指,輕輕一別。
剎那,一道無形的刃破開空氣,直接削向殺生丸的頭顱。
宿儺的攻擊手段詭譎莫測,似乎能拉近空間的阻隔,將傷害加諸在目標身上。他的咒力形同鋒利的刀,會隨著他的“指令”砍人,念起即是刀落,讓人防不勝防。
但本質(zhì)上——這依然是刀術(shù)的一,只是不再拘泥于形式,而是傾向于“心流”。
殺生丸與緣一練刀許久,反擊砍來的刀刃已成本能。
宿儺兩指一別,殺生丸舉刀便砍,但聽得“鏗”一聲響,日輪刀擦出大片火花,不偏不倚地擋下宿儺的攻擊。
宿儺一怔,隨即見獵心喜:“實力不……”
殺生丸轉(zhuǎn)刀,月呼吸瞬發(fā)。一道暗紫的弦月橫向斬去,是劈向?qū)Ψ降念^顱。
宿儺一矮身避開攻擊,起躍欺近殺生丸。不料對方指尖送出一根長鞭,猛地刺向他的心口——宿儺毫無退讓,任由長鞭貫穿心口。
這對于人類或妖怪而言,絕對是致命傷無疑。
可宿儺不,他是不需要心臟也能活下去的詛咒王!
很快,宿儺反手一拳由下往上起,準備重擊殺生丸的面龐,誰知長鞭陡轉(zhuǎn)裹住他的身體,猛地把他甩飛出去。
旋轉(zhuǎn)、調(diào)整,宿儺落地,被激起了好戰(zhàn)的情緒。
“不管在什時候,大妖和術(shù)士都是難纏的對手!”話落,他已身至半空,腰骨后仰,渾身的力量飽漲如弓。
“轟隆!”一拳砸碎殺生丸的落腳點,宿儺仰頭,單結(jié)印。
殺生丸急速劈砍,卸掉次攻擊。可宿儺的刀鋒余波還是擊碎了他肩上的鋸齒鎧甲,在炸開的碎片中,大妖的臉被劃出一道血痕。
該死!
金眸鎖定宿儺,殺生丸大招連出。月呼吸三十式連綿成回環(huán),白『色』的身影閃電般襲來,隨之而出的還有大片月刃。
刀鋒劈開了大地,宿儺卻游刃有余。
他借勢躍離地面,殺生丸正順勢而下。兩廂錯位的檔口,宿儺腰身一轉(zhuǎn)、長腿橫掃,眨眼間擊中殺生丸的腰腹,破開鎧甲的防御,將他整個踢飛了出去。
轟鳴聲起,殺生丸連續(xù)砸斷三根巨木才堪堪止住勢頭。
接著,他翻轉(zhuǎn)身體落上樹枝,足尖一點驟然騰空,與宿儺再度交。
兩人打是不可開交,但在下方觀戰(zhàn)的緣一看分明,宿儺還沒有出全力。
他像是抱著一逗弄獵物的心態(tài),正在『逼』殺生丸發(fā)怒,尤其想讓他怒失去理智。
“不夠、不夠!”宿儺徒擋住殺生丸的攻擊,“真是暴殄天物啊,你本來可以更……”他看向殺生丸腰間的天生牙。
細微的眼神,終是被殺生丸捕捉到。
他毫不猶豫地揮落刀鋒,拉開與宿儺之間的距離。下一秒,宿儺雙手作拉弓狀,指尖凝出一根燃燒的箭矢:“小子,別以為只有你擅長遠攻近戰(zhàn)!”
箭矢離弦,掀起漫天大火。
殺生丸輕嗤一聲,甩了個刀花將日輪刀『插』入地下,自身避也不避地站在原地。
是放棄抵抗了嗎?
宿儺瞇起眼,又陡然睜大!
他看見——被他忽略許久的半妖小孩刺入戰(zhàn)場,他握著一柄紅刃卷過漫天大火,舞出浴火飛騰的劍招,仿佛是墜入火海的精靈。
火焰匯成長龍,從兇戾到安分,從富有攻擊到只余溫暖,僅僅在于他幾刀的『操』控而已。
這只半妖……
緣一旋轉(zhuǎn)炎牙,將漫天大火盡數(shù)吸收。須臾,他握住炎牙站在兄長身邊,呼吸法流轉(zhuǎn)全身:“兄長,我不會拖你后腿。”
殺生丸嘲諷一笑,在討人厭的詛咒王面前,他嘴毒至極:“他的實力還輪不到你拖后腿的程度。”
簡言,詛咒王實力太差了,他帶著一只半妖打架都不覺半妖拖了后腿。
聞言,宿儺怒極反笑:“我真是被人看輕了呢!”
咒力沸騰,在這副身體崩潰前夕,宿儺結(jié)出了印:“犬妖,別得意了!你能活到現(xiàn)在,多虧我沒打開領(lǐng)域。”
“剛成年的白犬,四歲的半妖……呵!”
“我可是三百年前出生的詛咒,后輩們。”
“本想多陪你們玩一會兒,但我改主意了。”宿儺勾唇,“還是把你們碎尸萬段更好!哈哈哈,就讓你們看一看什是真正的術(shù)式吧!”
殺生丸落在緣一身邊,平靜道:“看仔細了,犬夜叉。”
“嗯。”緣一點頭。
“領(lǐng)域展開——”
宿儺睜開眼:“伏魔御廚子!”
霎時,空間轉(zhuǎn)換。
殺生丸和緣一看到一座暗『色』神龕在宿儺背后升起。那神龕形似大社造和春日造的結(jié)合體,以一副巨大的牙齒作門,下方堆垛著數(shù)不清妖怪尸骸。
不祥的咒力充斥著整個空間,宿儺看著領(lǐng)域中的兩只獵物,道:“在我的領(lǐng)域里,所有一切活物都會被切成碎片,你們逃不掉了。”
“哈哈哈!跟我一起,崩潰吧!”
“犬夜叉。”殺生丸的聲音依然冷靜。
冷靜到宿儺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始終想不明白,這只犬妖究竟在自信什?為什會『露』出一副不敗的表情?
“學(xué)會了嗎?”
緣一頷首:“學(xué)會了,兄長。”
宿儺:……
這時候,宿儺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更不知道絕境地能『逼』出一個天才多大的潛能。
緣一遵循本能結(jié)印,從身到心到腦,浸入了通透之境。他的力量并不夠用,但只要能毀掉這個見鬼的領(lǐng)域,他們就能活。
是的,連緣一都覺再在宿儺的領(lǐng)域中呆下去會死。
而“死”激發(fā)了他大的力量!
于是,在宿儺見鬼的眼神里,緣一渾身力量沸騰。
他念道:“領(lǐng)域展開——”
瞬間的福至心靈,仿佛是神賜力。他通了領(lǐng)域名,明了領(lǐng)域力,懂了如何保全自我和進攻強敵法。
“大御神流火!”
以緣一為中心,恍若高天原投影的領(lǐng)域緩慢張開。天照偉力強勢蔓延,化作光與熱罩住周邊,所處,竟是熔化了宿儺的咒力圈。
許是開領(lǐng)域的孩子年歲小,咒力也不充沛,這領(lǐng)域饒是霸道到足以吞噬萬物,一時半會兒也無法全面展開。
可縱使無法展『露』完全,這半成品的威力也已經(jīng)讓他嘆為觀止!
這只半妖才幾歲,就開了領(lǐng)域?
開了領(lǐng)域!
要是沒記錯的話,當時犬妖告訴他“看仔細了”……看仔細什?看仔細他怎么開領(lǐng)域嗎?
然后看了,就學(xué)會了?
他看一眼就學(xué)會了!
宿儺:……
“嘖。”宿儺收起了漫不經(jīng)心,他記住了對手們的臉,忽而釋然地張開雙臂,讓半妖軀進入毀滅,“我記住你們了。”
實力派的對手擊敗了他,他會永遠記著。
“還會再見的。”
咒力碰撞的炸響中,宿儺的容器再撐不住力量的摧殘,眨眼灰飛煙滅。
緣一的身上裂開了一道道刀割似的口子,鮮血四濺,他的神『色』不變。像是感覺不到疼痛,他平靜地解開印,緩緩放下,身子小幅度地晃了晃。
光熱并存的領(lǐng)域消失,疼痛和疲憊席卷而來。
緣一只覺渾身發(fā)燙,難受至極。他本能地尋找親人的氣息,隨后撲進了殺生丸的絨尾之中:“兄長……”
呼出的氣都在發(fā)燙。
幼崽的血沾上皮『毛』,殺生丸沒有在意,反倒是俯下身抱起了他,眉目低垂:“做很好,犬夜叉。”
確認了,他的弟弟確實是看一眼就會的天才。
但現(xiàn)在的他太過脆弱了……
殺生丸一托住幼崽,一凝出綠『色』的熒光籠上緣一的傷口。在妖力的運作下,細小的刀傷緩慢愈合,但孩子的高熱沒有消退。
且這次比上次更嚴重,似是超了一個度,半妖已有神志不清了。
“兄長……”
“安靜點。”殺生丸對追殺豹貓和術(shù)士失去了興趣,眼下,他只想飛往有巫女在的人類村落,讓那女人把半妖的命吊回來。
燙得就像炎牙一樣,幼崽別是要被燒死?
殺生丸不清楚術(shù)士的領(lǐng)域是怎么回事,但他能感知到領(lǐng)域的破壞『性』和殺傷力。
身處宿儺的領(lǐng)域中,他會有一即將身隕的預(yù)感,可不知為何,他又認定自己死不了。
正是這莫名其妙的篤定讓他無所畏懼,但是,當他眼角的余光瞥見身邊的幼崽時,卻認為半妖會死在宿儺的領(lǐng)域里……
有一瞬,他感到天生牙在顫動。
彼時,他告訴半妖:“看仔細了。”
為何提醒他?為何看護他?為何療愈他?
難道身為大妖怪的他,也會因為所謂的血緣關(guān)系而對一只半妖感到憐憫嗎?
不,這不是他需要的東西。
絨尾纏身,殺生丸拔高身影。待升入空中,他循著氣息看向廢墟地,發(fā)現(xiàn)有五根宿儺的指落在地上,正是容器崩潰后遺留的“殘骸”。
停頓片刻,他甩出長鞭卷過指,抱起幼崽飛向巫女的村子。
五根手指……
要是沒記錯的話,宿儺是四怪物,總共有二十根手指。
五根,只占四半分,卻仍能與他纏斗許久,這豈不是在告訴他:殺生丸,你只有宿儺五根手指的力量嗎?
【真是暴殄天物啊,你本來可以更……】
可以更什?
殺生丸蹙起了眉頭。
……
人類村落,巫女夕所在地。
不于第一次落地時人類對他抱有的距離感,殺生丸這次前來,明顯感到人類對他的態(tài)度變了。
熱情了很多,是因為那枚金判的緣故嗎?
他沒興趣了解,只是順著草『藥』的味道找到了巫女夕。然后,他展開自己的絨尾,『露』出里頭燒糊涂的半妖,半妖身上還全是血痂。
巫女夕里的草『藥』掉了:……
她深吸一口氣,終是接了半妖:“您先等等,請別離開。”
殺生丸側(cè)首。
“我確認他的傷勢。”巫女夕是個聰明人,不是自己能治的傷絕對不攬下,否則不是助人而是害人,“如果我無法醫(yī)治,您還能帶他去找別人。”
說著,她抱著緣一朝屋里去,殺生丸站在屋外駐足,著實不想進門。
原因無他,人類村落的門房很低矮,而他的身材很高大。人類的男女因物質(zhì)匱乏而顯得身材不足,用這門房倒是剛好,可輪到殺生丸……他彎腰低頭才能進去。
作為一只大妖,他絕不會……
巫女夕松了口氣,出門道:“無妨,雖然傷重,但我還能治,只是需要多吃半個月的『藥』了。”
殺生丸一聽半妖不會死,當機立斷決定走人。
巫女夕:“可以的話,還是請您能留下來。孩子生病需要親人陪伴,您上次不在,他在昏『迷』時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殺生丸蹙眉:“半妖就是半妖。”
“請不要苛責(zé)他。”巫女夕恭敬道,“即使是半妖,他也只是一個孩子,還是請您多陪陪他吧,巖勝大人。”
殺生丸:……
巖勝?
人類,你在叫誰?
殺生丸瞇起眼:“人類,巖勝是誰?”
“……不是您嗎?”巫女夕發(fā)愣,“那孩子昏『迷』時一直在喊巖勝兄長,除了您之外又能有誰?”
那孩子昏『迷』時一直喊巖勝兄長?
巖勝·兄長?
【要是五條兄長在就好了……】
殺生丸:……
很好,愚蠢的半妖,普天下都是你的兄長。
殺生丸面無表情地飛走了。
巫女夕:……
“夕大人,那只妖怪看上去好可怕的樣子?”
“不知為什好像更生氣了?”
“他這樣飛走了話沒關(guān)系嗎?會不會把孩子接走?不接走的話,村里又要多一副碗筷了,他會田嗎?”
巫女夕嘆道:“別說了,是我失言了。”
這下子金判怕是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