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郭嘉的決殺令,嚴(yán)奈望著廢墟內(nèi)的清黨一眾,伸出舌頭舔了舔上唇,嘴角泛起興奮的笑意。對他來說單論殺人,整個天網(wǎng)七處沒有任何一處可以與他的一處相比擬,哪怕是身在洛陽的七處與三處也不行!
“現(xiàn)在正值南風(fēng),易鴻你帶著你們一隊的人去北側(cè)準(zhǔn)備毒煙一刻鐘后潑灑在空中,二隊三隊四隊待一隊任務(wù)完成后,爾等隨我沖進掖庭署,五隊鎮(zhèn)守外圍一旦發(fā)現(xiàn)漏網(wǎng)之魚格殺勿論!”
“喏!”
沉聲安排好眾人的任務(wù),等易鴻領(lǐng)著自己的小隊離開,嚴(yán)奈回過身坐在屋檐瓦片之上,抽出藏于袖中的雙刃慢慢擦拭,靜待一刻鐘后廝殺!
與此同時位于北宮白虎門的龍俊也同樣得到了清黨出現(xiàn)的消息,心中十分著急,害怕嚴(yán)奈人寡勢微無法畢其功于一役讓清黨眾人再次跑掉!可是瞧著跟在后方視死如歸的鮑鴻軍,龍俊又十分無奈,如果這個時候貿(mào)然對白虎門發(fā)起進攻鮑鴻必會動手。到時在兩面夾擊之下,哪怕三千上軍府的士兵在怎么精銳,也會損失殆盡的!
暗罵了鮑鴻一聲狗皮膏藥,龍俊決定故技重施,對鮑鴻軍施以威壓,對身邊的三名校尉交代了一番后,遂撥馬回頭,左手韁繩右手持槍孤身一人駕馬來到鮑鴻軍面前,厲聲喊道“鮑鴻我念你平日里忠于職守,故不愿與你為難,但今日你此番舉動已與弒君無異,本侯決不可任由爾等放肆!出來與我一戰(zhàn)!”
面對龍俊的叫陣,鮑鴻軍內(nèi)的戰(zhàn)將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鮑鴻更是緊蹙著眉頭,眼中懼怕之色盡顯,但考慮到龍俊對于宮內(nèi)袁紹等人的威脅性,他又強壓著心中的恐懼憤聲喊道“龍俊你少在這里妄言非議,如今這宮中有袁將軍與曹將軍等人在解救陛下,你原本一個罪民之后,誰知道你的真實想法?所以我勸你還是在這里等著吧,本將是不會讓你進宮肆意妄為的!”
龍俊聞言眼中閃現(xiàn)一股怒火,雖然他是西楚遺族,可是如今這個朝堂還有幾人膽敢說起此事落龍俊的面子?但現(xiàn)在鮑鴻提及此事,把這么大一個帽子扣在他的頭上,無外乎就是想擾亂龍俊身后那三千士兵的士氣,借此來拖延時間!
想通這些龍俊心頭的怒氣稍緩,但神色卻還是冷面霜眉,目光灼灼的望著對方,冷聲道“我本意只是借你立威,可是你不知好歹,居然惡語中傷本侯!”邊說著話龍俊邊從左側(cè)的得勝勾取下長弓,隨后捻起羽箭直指鮑鴻面門,繼續(xù)道“真是找死!”
話音剛落,“嗖”的一聲,龍俊手中的箭矢直奔鮑鴻而去,而鮑鴻周遭的親兵看到緊忙摁低鮑鴻的身體,但龍俊的羽箭奇快,還未等鮑鴻低下頭,噗嗤一聲,便聽到鮑鴻的慘叫與其親兵的悶哼聲,而箭矢速度不減直插進對方身后的帥旗桿上!
伴隨著箭尾的顫抖,鮑鴻捂著左耳慘叫道“啊...啊...疼煞我也!”
一旁的親兵見狀,緊忙扶住趴做在馬上的鮑鴻,急聲喊道“將軍!將軍!”
望著眼前的一幕,龍俊冷哼一聲,回過頭的瞬間再次抽出一根羽箭,瞄準(zhǔn)白虎門的匾額,急速射出,隨后扔掉長弓,大聲喊道“上軍府聽令,沖進白虎門,解救陛下!殺!”
“殺啊!”
伴隨著“砰”的一聲,當(dāng)箭羽插在匾額上時,上軍府的士兵手持兵器直奔宮門而去。面對沖殺上前的上軍府兵眾,守在宮墻之內(nèi)的袁紹軍見狀,急忙射出箭雨阻礙對方攻門。可被龍俊作為精銳培養(yǎng)的上軍府又豈會讓這短暫的箭雨所阻攔?五息之后,未等袁紹軍的第二亂箭雨趕到,手持小型攻城錘的士兵在己方步兵的護衛(wèi)之下,已經(jīng)沖到宮門之前,向?qū)m門狠狠的撞去!
“咚...咚....咚!”
一連三下,宮門已經(jīng)搖搖欲墜,站在整個軍隊最后方孤身阻攔鮑鴻軍的龍俊見狀,譏笑著掃了一眼前方的軍隊,隨后轉(zhuǎn)過身抬起手中的逐魂槍遙指宮門,大聲喊道“兄弟們跟我殺!”
“殺啊!”
因為有龍俊的加入,上軍府士兵勢如破竹,還未等宮門被撞開,他們之中已經(jīng)有人借著扶梯沖上城墻與對方交戰(zhàn)在一起。而自始至終鮑鴻軍在主帥傷重的情況下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望著龍俊率人攻破宮門!
在“哐”的一聲下,白虎門終于倒塌,三千上軍府士兵直沖進北宮,向最近的永樂宮殺去,打算利用宮內(nèi)的密道攻擊清黨后方!而在同一時間北宮的青龍門在天網(wǎng)七處的協(xié)助之下也宣告失守,羽林軍在趙云與郭嘉的率領(lǐng)下殺進宮城,直指掖庭署!
東西兩門被破,等袁紹得到這個消息后,惱羞成怒之下遂將所有軍隊聚集一處全力進攻南宮的玄武門,意在龍俊之前救出被十常侍等人挾持的何柔與劉辨,以防龍俊漁翁得利!
可惜龍俊在安排完馬超防守朱雀門后,早已對何柔等人的安危不甚在意,他現(xiàn)在的心思只有掖庭署的清黨,如果在讓這群地老鼠隱藏在己方的周圍,說不定哪一天就會折在這群人手中。
待袁紹的軍隊從永樂宮撤出之后,龍俊等人不費吹灰之力便占據(jù)了此處,然永樂宮的密道卻是還未完成的殘次品,早已被董氏封死,想起董氏曾夜往嘉德殿,龍俊便暗罵自己蠢,密道如果真的完好無缺,董氏又怎么可能喬裝前往嘉德殿呢?
浪費了近半個時辰,被逼無奈之下,龍俊只有放棄密道的打算,率領(lǐng)著殺氣騰騰的上軍府兵再次向德陽殿殺去,然還未等他殺到德陽殿,便碰到前來接應(yīng)的徐榮等人!
“侯爺, 袁紹已經(jīng)率軍涌進安福殿,兵壓兩宮甬道之內(nèi),北宮官署一側(cè)已被我軍掌握,郭軍師讓我來通知侯爺,清黨逆賊已經(jīng)被圍在掖庭署內(nèi)絞殺大半,嚴(yán)義士的隊伍也已損傷慘重,余下逆黨躲進署房之內(nèi),就等侯爺前往處理呢!”
“好!”雖然嚴(yán)奈的一處損傷慘重,但相比解決清黨這些損失還是值得的,狂喜之下,龍俊招呼起身后的上軍府士兵徑直的照掖庭署跑去!等他趕到時,本來就破亂不堪的掖庭署早已染上濃重的血腥味,署內(nèi)尸橫遍地血流成河,能讓人聯(lián)想起剛才的戰(zhàn)況到底有多激烈!
“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大魚?”
“回稟主公,屬下發(fā)現(xiàn)了王吏與邱愉兩人,其余之眾也盡是清黨精銳!”
聞言,龍俊懷著敬意的拍了拍嚴(yán)奈的肩膀,目光掃過渾身血跡,一處殺手僅存的十九名殺手們,眼中充斥著自豪之色,以五十人阻殺千余名清黨精銳,雖未除盡其中還要羽林軍的幫忙,但這份戰(zhàn)績足以證明一處的能力!
“今日還有其他戰(zhàn)事還未完成,待此亂結(jié)束后,我定與你們不醉不休!”
“多謝主公!”
因為還有不明內(nèi)情的外人在場,龍俊有很多話不便多說,畢竟羽林軍與上軍府都屬于大漢的軍隊而并非龍家軍,所以在承諾與一處之人不醉不休以后,龍俊領(lǐng)著趙云走到清黨藏匿的署房面前,大聲喊道“王大人、邱長史三年未見,不知二位可還記得龍某?”
“哈哈哈哈!”一聲狂笑之后,捂著左臂的邱愉與瘸著右腳的王吏推開房門一起走了出來,身后還跟著清黨一百多名的殘兵敗將!
“侯爺不先去救大漢的天子與太后,卻獨獨趕來此處,想必侯爺也并非對這千瘡百孔的大漢忠貞不二啊!”
見王吏此情此景還在起歪心思,龍俊呆愣了一下,隨后嗤笑的著望著兩人,輕聲道“王大人多慮了,本侯行的正坐得直,知道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太后那邊我已經(jīng)派人前往阻攔!至于你們么...呵呵...”說完龍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便不再多言!
邱愉見狀,譏諷的看了龍俊一眼,恥笑道“先前還以為你龍俊是條漢子,敢作敢當(dāng),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也不過如此!”
“放肆!”
“哎!”伸手阻攔了想要出手的趙云,龍俊若有所思的瞧了瞧邱愉,最后挑著眉頭問道“邱長史您既然想要求死,又何必在這挑撥離間呢?在這的人除去我鎮(zhèn)北侯府的私兵外,就是羽林軍與上軍府的兄弟們!你覺得你這么簡單的離間計有用?”
“求死?離間計?呵呵!”頓了下,邱愉抬起頭望著月色飽滿的夜空,灑脫的說道“人終有一死,老夫已經(jīng)年過古稀,又豈會在意這生死之念?”
隨后邱愉未等龍俊接話,繼續(xù)恨聲說道“我只是對輸在你這種小人的手上而感到不值罷了!”
“小人?我怎么是小人了?”
另一旁的王吏聞言,緊忙拉住邱愉,瞪大了眼睛盯著邱愉,生怕對方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既然清黨已經(jīng)名存實亡,那么推翻這腐朽朝廷的重任,終究要交付給有志之士,宗族不可信,士族不可扶,如今這天下有機會有能力的也只有包括龍俊在內(nèi)的寥寥幾人而已!
收到王吏的眼色后,邱愉慘然一笑,沒想到堂堂清黨最后還要把革新政治的希望交托給自己的生死大敵!
“罷了,罷了!老夫倦了!”隨即沖眾人揮了揮手返回到署內(nèi)!
對于二人之間的眼神傳遞,龍俊疑惑的看了一眼王吏,隨后轉(zhuǎn)頭看向身后的郭嘉,他感覺到事情并非自己想想的那么簡單。然郭嘉對此也不明所以,只好走上前,低聲對龍俊道“主公不妨生擒這些人,待詢問一番之后再作打算!”
“好!”既然想不通王吏等人的打算,龍俊決定按照郭嘉的方法來,可龍俊還未出言招降,署內(nèi)忽然燃起大火。
王吏與出來的一眾清黨賊人霎時間狂笑起來,吟唱道“愚人之念,與己執(zhí)念,不記身前事,不貪身后名,生來為社稷,信念存天地!”
“我王吏此生無愧天地間....哈哈哈....”
“我趙鵬死而無憾....”
“我李二狗這輩子值了....”
“....”
越來越多的清黨之人嘴角淌血頹然倒地,直至大火覆蓋了他們的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