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朝后,秦錚和池州王府與李湛議。
從李湛搬到英輝閣之后,他們便甚少來王府,如今驟然被拉到這里還挺不習慣的。尤其王府與皇宮還有一段距離,來回還得坐馬車,很是不方便。
“王爺,往后咱們不會都這里議吧?”秦錚開口道。
池州聞言面上也帶著幾分好奇看向李湛,他和李湛不像秦錚與李湛的關(guān)系那么熟稔,不敢貿(mào)然這種題,但他也十分想知道答案。
尤其那日幫紀輕舟傳了那封信之后,池州每天都琢磨那信里的內(nèi)容,總感覺攝政王和紀輕舟之間有點么了不得的秘密。
“你話有點多。”李湛瞥了一眼秦錚道。
秦錚嘿嘿一,又:“紀小公子今日怎么沒去早朝?”
算上昨日,復朝之后紀輕舟已經(jīng)連續(xù)兩日沒有陪著李湛上朝了,朝臣面上不說么,私底下難免互議論。若是換做從前的姚總管,幾日不早朝上出現(xiàn)也不算大,但紀輕舟不一樣,他升任大總管時,朝臣們便頗有不滿,如今見他不出現(xiàn),里都忍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得罪了攝政王,失勢了。
李湛沒打算回答秦錚這個題,轉(zhuǎn)而開口道:“梁國……公主那邊如何?”
“公主殿下這幾日每天就是吃吃吃喝喝喝逛逛逛買買買……”秦錚嘆了口氣道:“還好公主出闊綽,倒也沒花屬下的銀子,否則這差我還真辦不了了。”
一旁的池州聞言開口道:“早就聽聞梁國公主是個女中豪杰,她既愿意一直待京城,想必是很喜歡京城的風土人情,這才一直留戀吧。”
“呵呵。”秦錚道:“她是想找個大渝的夫君回去,可惜……”
“可惜么?”池州不解道。
秦錚道:“池少卿是沒見過公主殿下吧?”
池州點了點頭,那神情有點茫然。
“改日我?guī)惆菰L一下公主殿下,池少卿青年才俊,長出眾,說不定公主殿下會喜歡你。”秦錚那表情帶著幾分揶揄,池州當即大囧,忙道:“池某不敢高攀……”
李湛目光池州身上停留了片刻,突然開口道:“教坊司那邊你花了多少銀子?回頭找董棟報個賬,本王給你報銷了。”
池州忙道:“多謝王爺,不必……”
“就這么定了,一碼歸一碼。”李湛說罷也不給池州反駁的機會,又朝秦錚道:“過些日子本王會讓人準備一場比武,參加的人是京郊大營和西峰營的將士,你爹是京郊大營的主帥,此便交給你去盯著吧。”
秦錚聞言忙應是。
李湛又道:“屆時若梁國公主還京城,便邀請她一起參加,想來她這種場合會很感興趣。”
“一個女孩子家怎么會比武感興趣?”秦錚有些迷惑。
李湛卻意味深長看了他一眼,沒說么。
晌午,眾人剛議完,董棟便匆匆進來李湛耳邊低語了幾句。
李湛聞言皺了皺眉,那表情十分難看。
“出么兒了?”秦錚緊張道。
董棟看了一眼李湛,見他默認了不必避諱秦錚和池州,便開口道:“別苑那邊傳來消息,說恒郡王要戕……雖然被救回來了,但如今不吃不喝,說要見王爺。”
“備馬吧,本王去見他一面。”李湛開口道。
際上,他也有很多話想和恒郡王說清楚,或者有一些疑想要他這個四弟。
池州聞言猶豫了片刻,開口道:“王爺請三思,如今正是多之秋,別苑又路途遙遠,王爺這一來一回哪怕快馬加鞭也要大半日的工夫。”
“是啊。”秦錚也符合道:“恒郡王此人一向乖戾,他用這種方式逼迫王爺去見他,只怕也沒安好。”
李湛倒也不是沒想過這一節(jié),到如今他與恒郡王之間的兄弟情義早已消耗殆盡,他顧忌的不過是情還沒辦完,恒郡王若是這個節(jié)骨眼死了,只怕橫生枝節(jié)。
“無妨,本王里有數(shù)。”李湛開口道。
池州和秦錚互看了一眼,表情都十分凝重。
英輝閣內(nèi)。
紀輕舟今日原本早早就起來了,依著規(guī)矩就算李湛不住英輝閣,他也該去陪方上朝。然而他剛起來,便有內(nèi)侍朝他說今日讓他好生歇著,不必去早朝了。
紀輕舟也沒弄清楚李湛的思,只得老老待英輝閣。
沒想到下了朝之后,戶部的人便來了,竟是得了李湛的吩咐來找他議。
紀輕舟很懵,李湛不,讓他帶著戶部的人議?
雖然戶部跟進的情此前一直是他參與,可李湛不讓他拿主意,這就有點過火了。
不止紀輕舟茫然,戶部的人比他更茫然。
今日早朝后朝臣們還議論說紀總管要失寵了,但如今看來似乎并不是那么回。
“前幾日紀總管雖不,但依著前頭的章程,諸推進的倒也順利,不過有一件情王爺說要我等紀總管的意思。”戶部一個官員道:“宮里的進項和開支與戶部向來是分開的,一直由內(nèi)侍司統(tǒng)管,如今雖然兩部司各有分工,但遇到大要最后總還是要有個人來拍板,不知紀總管可愿意擔起這個責任?”
紀輕舟聞言一怔,道:“這是王爺?shù)囊馑迹€是諸位大人的意思?”
“王爺?shù)囊馑迹贿^王爺說要我等過紀總管才能作數(shù)。”那人又道。
紀輕舟:……
己一旦點頭,就意味著掌握了整個皇宮的財政大權(quán)啊!
李湛怎么想的,怎么會把這么重要的情交給他?
“此容我想想吧,不急于一時。”紀輕舟道。
眾人聞言便也沒堅持。
當日議完之后,戶部和內(nèi)侍司的人還有一些差配合的細節(jié)需要敲定。紀輕舟便遣了圖大有帶人一起去了內(nèi)侍司辦公的方,左右如今兩個部司聯(lián)合辦公,既互監(jiān)督又互配合,也不必擔出現(xiàn)之前那種中飽私囊的情。
圖大有他們剛離開一會兒,小山便匆匆進來朝紀輕舟說,吏部的人外求見。
紀輕舟當即很是不解,他從未和吏部的人打過交道,吏部有差也該去找李湛,么會來英輝閣找他?
但紀輕舟知道,如今吏部已經(jīng)歸屬李湛統(tǒng)管,以也不敢怠慢,隨著小山便出了英輝閣。
到了英輝閣門口,外頭的幾人朝紀輕舟出示了吏部的腰牌,小山一一驗看過沒有題。
“各位有何貴干?”紀輕舟開口道。
“打擾紀總管,是不該,不過我等這幾日整理內(nèi)侍司的賜藥記檔時,發(fā)覺紀總管上一次并未依著規(guī)矩領(lǐng)藥。”那人開口道:“不敢勞煩紀總管跑一趟,我等便將藥送來了,紀輕舟依著規(guī)矩領(lǐng)了藥,我等才好記檔交差。”
此人話音一落,紀輕舟頓時面色慘白。
一旁的小山也嚇了一跳,當即有些足無措。
紀輕舟如今已經(jīng)有孕近四個月,若是喝了這藥后果可想而知……
紀輕舟強行鎮(zhèn)定神,暗道這是李湛吩咐的嗎?如今吏部既然歸李湛統(tǒng)管,他們又出示了吏部的腰牌,應該不會有貓膩吧?
怪不得李湛一直躲著他,難道就是的這個?
“紀總管是四月初服的藥,依著時間要到八月初才滿四個月。”小山開口道:“諸位來得有些早了吧?”
吏部那人看向小山,淡淡一道:“這位就是當初服了藥之后鬧到了慎刑司的那位小公公吧?小公公有不知,咱們這吏部的規(guī)矩雖然上次的情約束了不少,可賜藥一本就宜早不宜遲,免得日子久了藥力失效……我等這個時候來,是完全合規(guī)矩的。”
另一人又道:“紀總管既然是內(nèi)侍司的統(tǒng)領(lǐng),這種情上還是不要難我等了,免得到時候情傳出去不好收場。”
紀輕舟這會兒已經(jīng)冷靜了不少,他目光凌厲看向那幾人,道:“誰讓你們來的?”
“然是王爺。”那人回道:“除了王爺,也沒人可差遣咱們辦。”
小山聞言大驚,一副難以置信的樣子,他看向紀輕舟那目光中帶著焦急,看樣子都快要急哭了。他己經(jīng)歷過一次這樣的情,如今眼見紀輕舟也要經(jīng)歷,然難以接受。
“不會的……”小山搖頭道。
紀輕舟神情卻十分鎮(zhèn)定,他伸小山肩膀上一按,開口道:“小山,他們既然說是王爺吩咐的,你這便進去王爺,看他怎么說。”
小山一怔,當即反應過來了么。
他就覺得王爺不可能下這樣的命令,如今被紀輕舟一提醒,他才回過神來。
小山剛要朝英輝閣里走,吏部那人便叫住他道:“小公公不必多跑這一趟了,王爺今日并不宮中,我等都是知道的。”
紀輕舟原本只是有些猜測,他最早也下意識覺得這或許是李湛的意思,但他漸漸冷靜下來之后便否定了這個看法。以他這些日子以來李湛的了解,方哪怕不想要這個孩子,也會開誠布公的跟他當面說清楚,不至于用這種不入流的法子……
沒想到他稍微一試探,這些人便露出了馬腳。
方既然知道李湛今日不宮中,那想必是瞅準了時機才來的。
“無妨。”紀輕舟淡淡一,開口道:“小山,你著人去王府找王爺便是。”
小山當即反應過來,一溜小跑朝宮外的方向跑去……
吏部那些人卻并不慌張,顯然早就料到了紀輕舟會有此舉。
其中一人開口道:“不妨告訴紀總管,王爺晌午便動身去了京郊,四殿下身體抱恙,王爺與四殿下兄弟情深,然要去慰一二……估計等王爺回來,怎么也得明日了。”
紀輕舟:……
竟然是一招釜底抽薪,看來恒郡王這是作死也要拉他墊背啊!
京郊園子里。
恒郡王躺榻上,面上帶著幾分灰敗。
片刻后房門被打開,一個高大熟悉的身影走了進來。
恒郡王轉(zhuǎn)頭看去,面上頓時露出了幾分意。
屋里雖然光線有些昏暗,但他還是根據(jù)來人的衣著和五官的輪廓,忍住了此人便是李湛。
“王爺,屬下怕四殿下想不開,已經(jīng)給他喂了藥,如今他腳沒有力氣,哪怕是咬舌盡也是不能。”一個侍衛(wèi)朝李湛道:“王爺請放與四殿下說話,四殿下如今起不來身的。”
李湛聞言便走進了兩步,但他身體依舊籠陰影中,讓人看不真切。
“三哥,走近點讓我看看你好不好?”恒郡王開口道。
李湛看著他沒有出聲,那意思似乎是讓他有話快說。
恒郡王知道己這個三哥己向來都是耐有限,便也不賣關(guān)子,開口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的,你要替紀家翻案,這個時候我若是死了,你有百害而無一利……”
“三哥……我如今真的是一無有了,你還要這么我。”恒郡王道:“我知道,二哥出來之后,第一件就會殺了我,或者折磨我……你就是這么待你的親弟弟的嗎?看著我死,親將我推進萬劫不復的深淵……就了一個內(nèi)侍,就了紀輕舟?”
李湛依舊沉默,他的話似乎充耳未聞,面上的表情都沒么變化。
“我最討厭看到你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仿佛么情都與你無關(guān),你從小就這樣……我的喜怒哀樂于你而言是不是很像個話?你每次看著我的時候,都像看著一個不懂的小破孩一樣……”恒郡王苦一聲道:“我受夠了,反正我已經(jīng)這樣了,也沒么怕的了……但是我淪落至此,你也別想好過!”
恒郡王有氣無力看向李湛,面上帶著一抹瘋狂意,惡狠狠道:“你明知我喜歡他,還非要跟我搶,我爭不過你……如今一想到他被你沾染了,我就覺得惡……”
李湛冷哼一聲,那聲音帶著幾分不屑,聽上去像是憋一般。
“你么?”恒郡王面色一凜,開口道:“你以你將吏部握里,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嗎?我知道你將我有的釘子都拔了……不過你一定想不到,我吏部埋了幾個死士,原本這一輩子可能都用不到他們的。”
李湛聞言眉頭微微一擰,似乎有些意外。
恒郡王見狀面帶得意的道:“吏部賜的藥如今已經(jīng)送到紀輕舟面前了,我猜等你回到宮里的時候,他們一大一小兩個都要沒了……一尸兩命,想想你抱著他尸體哭的樣子,我就覺得痛快。”
“紀輕舟和你們的小孽種……會黃泉路上同我作伴,你羨慕嗎?三哥?”恒郡王看著李湛,那目光中帶著一種瘋狂而決絕的快意。
他得不到的人,寧死也要毀了……
英輝閣門外。
紀輕舟與吏部的人峙著。
周圍已經(jīng)圍上了一圈內(nèi)侍,他們都不明以,顯然沒搞清楚眼前是么狀況。
“紀總管,還要等著那小公公回來匯報您才肯信嗎?”吏部那人道:“這藥您可以拒絕,反正當著這么多內(nèi)侍的面,咱們幾個記檔上劃上一筆,屆時您不怕給王爺添麻煩,朝臣們?nèi)灰矔憘€說法的……”
另一人又道:“若是放平時,王爺如今掌管了吏部,私下動個腳免了您的藥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今日情鬧大了之后,王爺若想平息流言,便必須給個章程,否則將來這內(nèi)侍司豈不是人人都可以不領(lǐng)藥了?”
眼看遠處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紀輕舟立英輝閣門口,被太陽曬得幾乎要暈倒了。
他知這些人既然如此明目張膽,想必李湛不京城的情應該是真的。
今日之,只怕是不能善了了。
他喝與不喝,情都會鬧到前朝……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沒料到,恒郡王竟然會留了這么一。
“紀總管……”那人見紀輕舟面色越來越難看,神色似有松動,便親從食盒里端出那碗藥遞到了紀輕舟的面前,開口道:“您痛快的接了,咱們也好交差不是。”
紀輕舟抬眸看向那人,只覺得視線略有些模糊,幾乎要看不清方的樣子了。
他腦海中一片空白,中暑的緣故,意識也有些混亂起來……
他茫然抬了抬,然而指尖尚未碰到那藥碗,便覺面前驟然一暗,一個高大的身影擋了他前頭,伸截住了那碗藥。
也不知是那人擋住了陽光,還是別的緣故,紀輕舟只覺那人背后散發(fā)著一股令人畏懼的冷意。周遭的氛圍都那人的出現(xiàn),頓時降到了冰點。
“王……王爺?”吏部那幾人頓時嚇得雙腿發(fā)抖,撲通一聲齊齊跪倒。
李湛里端著那碗藥,面上卻看不出么情緒。
只見李湛將目光那幾個人身上掃了一圈,而后開口道:“本王記得雁庭賜藥的時候,也沒有讓人當眾喝藥的道理吧”
一旁的董棟開口道:“這藥藥力很猛,吏部體恤領(lǐng)藥的內(nèi)侍,都是屋里喝藥,喝完了還要稍作休息,以免身子不適。”
“嗯。”李湛淡淡道:“既然如此,那便依著規(guī)矩來吧,本王且借英輝閣給你們一用。”
李湛說罷端著那碗藥轉(zhuǎn)身,而后另一只紀輕舟臂上一握,將人帶進了英輝閣。
紀輕舟魂不守舍跟著李湛進了屋,只覺得頭暈目眩,耳邊則傳來尖銳耳鳴聲……他這會兒已經(jīng)沒法思考了,全靠硬撐著才沒有昏倒。
“陪他們傻站著做么?你將英輝閣的門一關(guān),誰還敢闖進來不成?”李湛這話明明帶著幾分隱隱的“斥責”,可那語氣卻溫和得不成樣子。
紀輕舟目光看向他里的藥碗,便見李湛隨將藥一旁的盆栽里一倒,另一只將紀輕舟一攬而后放到了一旁的矮榻上。
李湛目光落少年蒼白的面上,忍不住抬用己的衣袖幫少年拭去了額上的汗水。
紀輕舟怔怔看著他,那目光帶著幾分茫然和迷離,李湛知道他這會兒已經(jīng)不大清醒了,卻還是克制著己么也沒做,只低聲少年耳邊道:“待著別動,我去去便回。”
英輝閣外頭,吏部那幾個人早已面如土色。
他們雖是死士,卻也不是全然麻木的工具。
李湛那樣的氣場驟然出現(xiàn)他們面前,饒是他們視死如歸,也不由生畏懼。
只見李湛從英輝閣出來,里拿著那個空碗。
他表情十分淡然,絲毫看不出怒氣,只周身散發(fā)的冷意昭示著他內(nèi)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么平靜。
“本王替你們看著紀總管喝了藥,你們沒有異議吧?”李湛開口道。
“不敢。”其中一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答道,已至此他們都知道沒有必要硬撐了。
李湛將碗遞給董棟,董棟接過后遞給了吏部的人。
李湛便開口道:“既然藥已經(jīng)喝了,檔也該記上了吧?”
其李湛先前紀輕舟這藥的情早就有了打算,他也一直記著四個月之期,只是沒想到恒郡王鬧了這一出,打亂了他的計劃,將這兒提前了。不過李湛倒是樂得順水推舟,這樣倒是省了他費去做別的安排。
這次的藥避過去了,待過四個月,紀家的案子應該早就水落石出了。
“是。”吏部那人還真是捧著記檔來的,當著李湛的面,紀輕舟的名字后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做上了標記。
李湛見狀冷一聲,開口道:“你們的情辦完了,接下來本王要辦己的情了。”
眾人聞言一怔,都看向李湛,便見他目光中透著不加掩飾的寒意,冷聲道:“董棟,你來說一說他們犯了何?”
董棟開口道:“假傳王爺口諭,聚眾鬧,破壞吏部規(guī)矩,帶人英輝閣前耀武揚威,逼迫內(nèi)侍司總管……以下犯上……”
董棟細數(shù)了一遍這些人的罪名,最后補充道:“依律當誅。”
李湛點了點頭道:“看著紀總管的面子上,留你們一條命吧,杖責五十,發(fā)還給吏部讓他們的上官行定奪去處吧。”
李湛原本恨不得將他們就格殺,但他聽人說過,人父母者要孩子積福。
他如今有了牽掛,境倒是與從前不同了,取人性命的情……能少做還是少做吧。
不過場的眾人都知道,李湛雖然饒了這幾人性命,但杖責五十落這些吏部的文人身上,估計多半也要成廢人了。至于發(fā)還吏部讓上官行處置,他們既然得罪的是李湛,吏部現(xiàn)又李湛里,他們的結(jié)果可想而知。
換句話說,讓他們這么活著,還不如直接給個痛快。
英輝閣內(nèi),小山已經(jīng)提前找了太醫(yī)過來。
紀輕舟這會兒暑氣消了些,面色不像先前那么蒼白了。
太醫(yī)給他開了副藥力溫和的方子,著人去煎了。
李湛回來的時候,紀輕舟正坐矮榻上,身上換了件輕薄的中衣,一見到李湛之后面上便有些發(fā)紅,看起來十分別扭。
剛才太醫(yī)已經(jīng)給他診了脈,雖然沒有當著他的面說么,但他隱約聽到方朝李湛說了句“胎像很穩(wěn)”,這話紀輕舟聽了只覺得十分尷尬,面李湛時簡直恨不得找個縫鉆進去。
“四弟今日原是想支開我的,幸虧……”李湛走到紀輕舟身邊坐下,伸似乎想摸一摸方,然而伸到中途卻又縮了回來,只拘謹坐那里開口道:“是我大意了,只想到將他的釘子拔了,卻忽略了他竟吏部埋了死士。”
這些人恒郡王從來沒有用過,若不是今天,恐怕李湛永遠也不會知道。
“他們說王爺去了京郊,我以……”紀輕舟開口道。
“他們確很謹慎,看到本王出了京城才動。”李湛開口道:“不過出京的并不是我。”
紀輕舟一愣,半晌沒反應過來。
而后他恍然大悟,暗道李湛竟然……找了替身?
別苑。
“疼疼疼……嘶……”秦錚齜牙咧嘴叫著,被人從臉上撕下了一張易/容/面/具。
坐秦錚面的人正是梁國公主祁景姮。
“你們梁國這易容的藝也太厲害了吧?王爺他親弟弟見了都沒認出來!”秦錚一邊揉著己被扯得發(fā)紅的臉,一邊感嘆道。
祁景姮收好那易/容/面/具,開口道:“時間太倉促,做的并不是十分的像,不過那屋里光線暗,你又沒說話,以他才沒有認出來。”
“那說話的聲音也可以改變嗎?”秦錚道。
“嗯。”祁景姮應了一聲。
秦錚盯著祁景姮看了片刻,突然開口說了句“秦某唐突了"而后將伸到祁景姮額上,想去看看方是不是戴了面具。祁景姮那動作卻比他更快,一捏住了秦錚腕,捏得秦錚連連痛呼。
“若是換了別人,你這會兒會得到一個耳光。”祁景姮道。
“秦某本來也不是么正經(jīng)人,公主是知道的……不過你一個女孩子,勁兒太大了吧?”秦錚掙扎著把抽回來,目光卻一直打量祁景姮。
祁景姮收好己易容的工具,開口道:“走吧,還要回京城給王爺復命呢。”
秦錚只得收起滿腹疑惑跟著祁景姮起身。
他出門后突然想到了么,轉(zhuǎn)身朝別苑里的護衛(wèi)道:“你去告訴恒郡王,讓他好好活著,回頭等著吃王爺大婚的喜酒……還有小子的滿月酒。”
“王爺不會放他出去的。”祁景姮提醒道。
“沒關(guān)系,我親給他送過來,一口一口喂他,讓他沾沾喜氣。”秦錚賤嗖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