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戴好戰(zhàn)斗力評估眼鏡,凌一不再理會少女,借力窗沿躍上房頂。
“誰亂動(dòng),誰死……我說話算話。”
藍(lán)夜擊穿草席,刺進(jìn)房梁,凌一悠然翹起雙腿,冷漠地審視著地面眾人。
“村長……咱,咱現(xiàn)在該咋辦?”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老馬身上,沒有主心骨發(fā)話,他們也不知該何去何從。
塌下眼眉,老馬深切地長嘆一口氣,喃喃道:“咋辦?還能咋辦,照做就是。”
“二妹!”
快跑兩步抓住少女肩膀,馬懷安嘴唇顫動(dòng),卻未能再開口說出一句話。
“放手。”
用力打掉馬懷安的手掌,少女不為所動(dòng),語氣冷清道:“我于你們馬家,再無半點(diǎn)虧欠。”
“我叫冷冉,也并非是你口中的,二妹。”
在村民們的注視下,少女捧著大肚子,繞村開始小跑。
“冷……冉……”
望著少女絕情的背影,馬懷安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夜幕掛滿天空,月色埋入陰影,村民們分別將火把安插在院落門口和周遭的枯樹枝干上。
借著火光,凌一掐算好時(shí)間,從房頂一躍而下,出聲攔住還在不停慢跑的少女冷冉。
“先跑到這,夠用。”
拽住少女的衣袖,凌一話不多說,直接拉著她就往柴房里面走。
傻在原地,馬懷安呆若木雞,早已沒有對凌一的任何“暴行”說不的勇氣。
“你到底想干什么?”
用力撕扯著少年看似柔軟的手掌,冷冉面露懼色,十分抗拒。
“隨我來。”
手腕發(fā)力,凌一借勢轉(zhuǎn)動(dòng)身體,輕易將冷冉推進(jìn)木門。
插住門閂,柴房內(nèi)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你!”
倒在茅草堆上,少女驚慌中扯下腰間紅繩,露怯道:“能不能,別傷害我……看在我們都是輪回者的份上……”
“脫衣服。”
隨手將黑色禮服丟在一旁,凌一靠在門邊,輕描淡寫道:“我不喜歡強(qiáng)迫別人。”
眼中燃起怒火,冷冉握緊紅繩,悲憤交加道:“如今我可是有孕在身!”
“怎么,孕婦不能脫衣服嗎?”
“你欺人太甚!”
“呵……就欺負(fù)你,怎樣?”
鬼武在手,凌一邪笑道:“同為輪回者,你應(yīng)該知道在劇本世界中,優(yōu)勝劣汰的道理。”
借著藍(lán)夜劍體透出的零碎幽光,冷冉能夠清楚地看到凌一布滿刀口血污,皮開肉綻的上半截身體!
“那……那你輕一點(diǎn)……”
輕解紗衣,褪掉羅裙,冷冉俏臉羞紅,光溜溜地躲進(jìn)柴房一角。
大搖大擺地走到少女面前,凌一抓起紗衣,用力一握,汗水如注滴落,融進(jìn)土壤。
“既然你來自現(xiàn)世,應(yīng)該會化妝吧?”
將紗衣蓋在身上,凌一思慮片刻,說道:“味道能掩蓋,形象上也不能太寒酸。”
紅霞嬌艷似血,冷冉抬頭打量著眼前的俊朗少年,小聲喃喃道:“想不到……你竟還有這種變態(tài)嗜好。”
“都是為了積分而已。”
套上羅裙,凌一簡單搖晃兩下身體,感覺有些行動(dòng)不便。
從雜草下翻出一個(gè)精巧木盒,冷冉緩緩將其打開,里面裝有她一路隨身攜帶的女性化妝品,還有些金銀發(fā)飾。
“就帶這么點(diǎn)東西,能夠用一輩子嗎?”
視線掃過口紅和眼線筆,凌一輕笑道:“就算要逃離劇本游戲,總也要活的滋潤些才劃算。”
“我只能說,你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
露出無奈的笑容,冷冉輕嘆搖頭。
“嗯,我們開始吧。”
面向冷冉席地而坐,凌一閉上眼睛。
“哦哦,好……你,你別太粗暴……我肚子……”
肌膚貼在凌一胸前,冷冉小聲呢喃:“如果可以,誰愿意躲進(jìn)這個(gè)虛擬的幻境中呢!”
感覺到臉上飄來熱氣,凌一猛地睜開雙眼,突然一把將少女推出老遠(yuǎn)!
“怎,怎么啦?”
冷冉一頭霧水,俏生生地望著凌一。
“你化妝用嘴?”
“哈?”
“我是要假扮成你的樣子去引那‘山神’出來!想什么呢?”
撇撇嘴,凌一不滿道:“你一個(gè)孕婦,思想還挺前衛(wèi)!”
“呵,呵呵!”
冷冉表情僵硬,怒極反笑道:“那我走?”
……
柴房門外,眾村民圍著篝火坐成一圈。
見識過凌一殺人的手段,再?zèng)]人敢再冒然抗命離開,只能被迫留守院內(nèi),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坐在老馬身側(cè),一名婦女懷中抱娃,趁旁人不注意時(shí)用力掐了他大腿一下!
“哎呦,你發(fā)什么瘋!”
捂著大腿,老馬驚呼過后連忙壓低音量:“里面那位可是個(gè)煞星,等他出來以后,你們都別多事,聽我安排。”
“聽你安排,聽你安排!我家那口子已經(jīng)死啦,尸體就被丟在村口!別忘了,你們當(dāng)年可是一起拜過山頭的!”
強(qiáng)擠出一滴眼淚,婦女偷偷捏住小孩鼻息,憋的他嚎啕大哭!
“瞎胡鬧!”
扭過頭,老馬面色蠟黃,咬呀開口:“老五的仇,我肯定會想辦法報(bào)……至于咱們這頭,你也別著急,等事情過去以后,我肯定先給你們娘倆一個(gè)名分。”
“這還差不多!”
婦女破涕為笑,好不容易才趕出的一滴眼淚早已經(jīng)不知落在哪里。
“要我說,那小子活著對咱李家村就是個(gè)禍害,不如……”
握住老馬手腕,婦女眼中露出殺意。
“難道你有什么好法子?”
說起殺人,老馬仿佛突然間來了興致,把頭一轉(zhuǎn)就挨上婦女嘴唇。
眼睛盯著柴房大門,婦女對老馬耳語道:“那小子敢放話嚇唬咱們,不就是仗著有一身武功嗎?既然明地里不行,咱就暗地里下手……他總歸是個(gè)人,晚上也要睡覺吧?”
“你是說……”
瞇起眼睛,老馬心領(lǐng)神會。
“爹,你說他倆進(jìn)去都快一個(gè)時(shí)辰了……這怎么還不出來?”
躡手躡腳地湊到老馬身邊,馬懷安心亂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你還有臉問?完蛋玩意兒,柴房里面那是你婆娘,不敢進(jìn)去就少在我耳旁嗡嗡,鬧得我心煩!”
怒從心起,老馬現(xiàn)在看這小子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恨不得就地將他劈死一了百了!
被老馬兩句話罵的抬不起頭,只見馬懷安雙膝一屈,跪在地上,連連磕頭:“爹,孩兒求您了,救救二妹吧!”
“趕緊給我爬起來!咱們老馬家怎么會生出你這么個(gè)丟人現(xiàn)眼的東西!”
抬腳狠踹馬懷安后腦,老馬急火攻心,要不是有周圍村民攔著,恐怕他這就要把兒子活活打死!
“氣死我了,混賬東西!”
在眾人的勸阻下,老馬掄起一巴掌將馬懷安打翻在地上,渾身顫抖著坐在柴火邊緣。
“孩兒他爹……不是,馬哥,你別那么大的火氣,懷安他還年輕呢。”
哄完小的哄老的,婦女面上表現(xiàn)的急切,實(shí)則她心里早已經(jīng)樂開了花!
眼看這馬懷安不爭氣,將來村長的位置啊,八成是要落在老馬跟她偷生的小兒子身上!
歇息片刻,老馬冷靜下來,轉(zhuǎn)身向一村姑問道:“三丫頭,你家灌牛的湯藥還剩下多少?”
扭捏著走到篝火前,村姑臉上沾滿腮紅,大晚上的乍一看十分駭人!
“你是說之前老和尚幫咱村摻的‘失魂水’?我記得……在后院瓦罐里好像還存有一些……”
“對對對,就是失魂水,你現(xiàn)在動(dòng)身,趕緊回家打一壺過來,有急用。”
老馬急不可耐,拉著村姑就往院外送。
“可是,他不是才說……不讓咱亂走嗎?”
村姑被老馬強(qiáng)硬地推到院外,卻死活都不肯再離開一步。
“三丫頭,你聽我說,只要我還是村長一天,這里就由不得外人做主!”
老馬放下手掌,苦口婆心道:“其實(shí)我早都明白,這些年你一直惦記著懷安……只要你把失魂水拿過來,馬伯就當(dāng)認(rèn)了你倆這樁婚事!”
看到村姑還在猶豫,老馬的語氣不容置疑:“放心,我啥時(shí)候說話不算數(shù)過!三丫頭你說你也老大不小,按村里習(xí)俗早就該找個(gè)小伙子安家?guī)蘖恕冗@事情辦妥,回頭我就把那女人趕走,接你進(jìn)門!”
“真的么?”
“那還能有假!”
“好……我這就回去拿,可這邊……若是他出來……”
“有馬伯幫你說話,安心去吧!”
“嗯!”
甩起兩條大辮子,三丫頭喜上眉梢,以為多年感情終于有了著落,飛也似地向家中跑去!
騙走村姑,老馬暗罵自個(gè)那不爭氣的兒子,有這么好的黃花大閨女不找,非色迷心竅尋一個(gè)來路不明的野女人!
回到人群中央,老馬剛要坐下,只聽柴房門響!
正所謂,輕紗裙舞迷香魂,朧月垂柳刻心痕,不識人間真絕色,九天玄女降凡塵!
扭動(dòng)胯骨,少女媚眼如絲,蓮步頻挪,掩面站定于篝火之前。
“二妹,是二妹!”
抹去臉上血跡,馬懷安一眼認(rèn)出少女身上穿的,正是冷冉平日里最喜歡的那件薄紗羽衣!
歡呼中,馬懷安不顧眾人臉色,快步奔向心上人,一個(gè)熊抱就要將她摟在懷里!
“二妹,你沒事……”
話落一半,火光里,村民們只見馬懷安在半空劃過一道優(yōu)美的弧線,直接拐彎射進(jìn)不遠(yuǎn)處的一塊大草垛中!
“二你妹!”
抬腳踢飛馬懷安,凌一活動(dòng)兩下筋骨,大步向村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