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應離“走?!?
下一刻,站在他們身后的人眼前就不見了兩人的蹤影。
“快追上”
許昭等幾人是反應最快的,隨即是薛靈音跟岳小將軍。
兩人帶著各自的人手,一踏入陣勢范圍,就同樣感覺到了力量的加持
身體輕盈,速度變快。
他們雖然心中震撼,卻沒有留下來繼續感悟這種神奇的力量。
前面的二人已經轉眼登上了最頂峰,難怪方才停在下方一點也不急。
“殺”
山上,青龍寨四面護欄還留著先前被雷劈留的痕跡,過半的夔州軍都已經登頂。
他們一上來,就能聽到喊殺聲震天。
這里的無垢教徒無論青壯還是老幼,全都舉著武器或是殘破的農具從寨中殺出來。
在發起進攻以前,夔州軍士就已經被再三耳提面命無垢教的教眾瘋狂,面對他們的時候只要記得一件事,殺。
當看到這些跟普通的老百姓沒有什么不同,甚至有著自己的父母親族影子的無垢教徒時,他們也貫徹了這一原則殺,不管男女老幼,一律擊殺,就同面對剛才的強敵一樣,不能有絲毫的留手。
這些信眾雖然瘋狂,但他們的軀體沒有被改造過,依舊還是凡胎。
那些沖在最前面的青壯對上夔州軍中的精銳,或許還有一敵之力,可是后面的老弱婦孺就完全不是對手了。
很快,青龍寨邊緣的戰場上就鋪滿了血。
各種武器,各種殘肢斷臂掉落在地。
相比起毫不動搖的夔州軍,薛靈音手下的游俠就沒有這樣堅定的鐵則。
在看到這些教徒在他們手下完全沒有還擊之力的樣子時,有許多人眼中都流露出了不忍之色。
察覺到他們的想法,先前和他們一起被困在陣中,共同迎敵、彼此交付性命的夔州軍并沒有停下。
相反,他們擋在了最前面,繼續朝著前方這些教徒施壓,逐步向著青龍寨中間逼近。
他們陸續上來的不過才三千多人,無垢教的教徒卻有八千之眾。
包圍圈收縮得很慢,而且對方不顧死活的攻擊,讓士兵當中也出現了傷亡。
其中一個士兵的刀捅入了面前一個瘋狂的老者腹中,老者卻像不知道疼痛一樣,狀若癲狂地朝著他撲上來,重重地把刀插在了這個年輕士兵的脖子上。
兩人雙雙倒下。
以常人難以企及的速度從山腳上來,越過了大多數士兵抵達山上的陳松意看到膠著的戰況,沒有松開挽著厲王的手。
雨中,她的目光向著周圍一掃,尋到了一個崗哨,帶著身旁的人再次躍到了上方。
雨絲橫飛,她挽著身旁的人,將真氣灌注入了聲音里,朝著下方那些不知死活的無垢教徒喝道“讓開”
說完,被她緊緊挽住、從山下帶到了山上的蕭應離就看到她掌中現出了熟悉的火藥彈。
伴隨她的話音落下,那兩枚火藥彈已經脫手飛出,朝著底下人群不算密集的方向飛去。
劇烈的爆炸在無垢教眾當中爆發,同方才的落雷一樣引起一陣地動山搖。
猝不及防被掀飛出去的無垢教眾發出了慘叫。
爆炸的威力比軍隊的沖擊更猛烈,一瞬間就把場地清空了一片。
陳松意站在木頭搭建而成的崗哨,上前一步踩著欄桿,在風中向前傾身,指間再次夾住了兩枚火藥彈。
下方抵抗的教徒像被驅趕的游魚一樣,氣浪一散就再次爬起,又聚集過來。
他們的瘋狂不減,先前的爆炸沒有帶來半點威懾。
陳松意沉著面孔,盡管擲出的火藥已經減弱了威力,可即便如此,這樣猛烈的爆炸對于正常人來說,應當也能叫他們畏懼了。
然而,這些瘋狂的信教者卻仿佛完全失去了害怕的本能。
少女低著頭,目光在這些人臉上掃視。
天上閃爍的雷光照亮了他們的面孔。
這些人分明還是普通人的模樣,力量沒有增加,又沒有被煉過,為什么會如此瘋狂
就算是無垢教母操控他們的精神,這樣猛烈的爆炸也應當喚醒他們的本能,讓他們退后才是。
除了催眠操控,無垢圣母還對他們做了什么
來自高處的那一炸緩解了將士們的壓力。
不過等這些教眾反應過來,再次瘋狂反撲,那種壓力就再次回來了。
但是,見過了他們的瘋狂,薛靈音手下的游俠也拋棄了先前的心慈手軟,加入了清剿的行列中。
夔州軍得到了援助,面臨的壓力再一次減輕,浴血奮戰的隊長們在殺死前方的敵人時,還在大聲呵斥自己的手下“穩住”
“刀砍出去要快,拔出來要爽不要拖泥帶水”
“這些不是普通百姓,全都是手上沾染了鮮血的邪教徒,該殺”
反復這樣吼了幾次之后,因為殺死了這么多百姓而動作緩慢下來的士兵再次提起了戰意。
在晴日里用來審判罪人的祭壇周圍,地面都被信徒的血染紅了,血流之多,連雨水都來不及沖刷干凈。
陳松意指間夾著那兩顆彈丸,想要再次投擲出去,卻始終沒有。
身旁的人伸手過來,壓下了她“不必再扔?!?
殺傷力大的火藥只有在爆炸之前才是威懾,而她剛剛已經試過了一次,沒有動搖這些人的心智,再扔一次也不過是徒增殺傷。
現在兩邊的人馬徹底混戰在一起,難解難分。
就算是她也把握不準,怎樣能不傷到自己人。
在他的手掌下,陳松意慢慢地放松了力道,屈指將這兩枚火藥彈收進了掌心。
兩人靜靜站立在高處,底下有一戰之力的無垢教信徒越來越少,后面陸續攀登上來的夔州軍跟游俠卻越來越多。
落在后面的許昭他們幾個也上來了。
薛靈音一來就二話不說投入到了戰場之中,岳小將軍跟四名天罡衛一樣,第一反應都是尋找厲王殿下在哪里。
當看到他在高處遠離戰場,跟永安侯在一起的時候,幾人都放下了心。
那里遠離戰場,就不容易被傷到,隨即,后面上來的幾人也各自加入了戰斗。
山上的戰場,山下的戰場。
陳松意的目光掃過,沒有見到無垢圣母,也沒有見到最忌憚的道人。
青龍寨的戰場中,無垢教徒所占的地方越來越少,勝利的天平似乎在漸漸地向著前來清剿的隊伍傾斜,可她始終沒有放松緊繃的神經。
此刻,“血蠱”還沒有出現,張俊所見過的“毒物”也沒有出現。
現在只是脫離了加持的普通人跟普通人之間的戰斗,一旦有額外的力量加入,局面就會再次變化。
不過,她在這里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然而直到北面的一支夔州軍跟游俠隊伍打穿了無垢教眾的封鎖,朝著青龍寨深處沖去,這兩樣東西還是沒有出現。
難道它們被制造出來,卻沒有留在無垢教嗎
她想著,轉頭對身旁的人提醒了一聲,就帶著他再次從高處落了下來。
從始至終,蕭應離都沒有加入戰斗,只是安靜地跟在她身邊,沒有任何的不悅。
對他來說,這絕對不是正常情況下他會做的,陳松意心中也明白這一點。
總之,如果今夜能夠安然度過,順利剿滅了無垢教,她會再向他請罪。
“無垢圣母不在這里,肯定是躲在里面操縱這些人”
“我們過去把她抓了,解除了對這些人的控制就好了”
“這里我們來過,她肯定在最里面那個青龍寨的大當家住過的院子,我帶你們去”
這群游俠來過青龍寨,剛才在作戰的時候,自覺自己的手軟拖了大家的后腿,因此現在一打破封鎖,他們就沖在了前方帶路。
天上還在行雷閃電,卻不再是人為操縱。
地上的積水被腳步濺起,沖在最前面的幾個游俠卯足了勁要找到無垢圣母所在,不讓她逃脫。
這一隊人在幻陣被破以后沖得最快,打得最勇猛。
現在,他們也像一把黑色的尖刀,朝著青龍寨深處突入。
青龍寨聚集的八千教眾,在四面八方都有人攻上來圍剿時,都已經離開了自己的住所,來到了祭壇所在的廣場上,跟入侵者戰斗。
此刻,他們住的地方就成了無人之地,只有一些零星的燈火,安靜無比。
“就在前面,就”
上一次就去過大當家住的地方、在里面搜刮過戰利品的游俠指著前方,原本想說再拐一個彎就能看到。
可這時,前方的轉角積水處卻倒映出了人影,還有僵硬的、拖泥帶水的腳步聲。
他指向前方的手還定在半空中,見身后的同伴都停下了腳步,看著那個方向,于是也跟著轉過頭去。
只見遠處一群臉色蒼白的人,行動緩慢、搖搖晃晃地出現在轉角。
他們大概有三四十個人,跟外面那些瘋狂的無垢教徒不一樣,現在才出來的這群人身上沒有那種不顧一切的瘋狂。
反而像是所有情緒都被抽干了,只剩下本能驅使,所以行動緩慢,猶如行尸走肉走在雨中。
因為他們看著跟那些見人就撲的教眾不一樣,和他們遭遇的游俠跟軍士都沒有立刻動手,心中還生出了或許可以溝通的念頭。
那個跑在最前面帶路的游俠就是如此。
他站在雨中,朝著對面這些緩慢靠近的人喊“你們是什么人是無垢教的人,還是被他們抓來的”
對面的人沒有反應,依舊緩緩朝他們靠近。
游俠放下了攏在嘴邊的手不能交談,那可能就不能留下了。
在他身后,帶領這支隊伍的小隊長揚起了手中的刀。
他用刀尖直指前方的人,沉聲警告“站住不要再靠近,要是不想死的話,就躲到一邊去”
對面這些人依舊像是沒有聽見。
所有人心中都生出了一個念頭,就是無垢教里大概就沒有正常人。
他們殺穿過來,一路到這里,殺的人也不少了,也不在乎再多殺這幾十個。
小隊長于是不再警告,而對著自己的人說道“不用留手,他們再靠近就殺光。”
“是?!?
面對這樣行動遲緩、沒有武器、仿佛也沒有什么戰斗力的對手,所有人沒有掉以輕心。
當這些人走到警戒范圍內的時候,從夔州軍中出來的將士就從兩側直接包圍了過去,準備把這些人一口氣壓制。
在他們的刀舉起,將要落下去的時候,陳松意跟蕭應離才剛來到后方。
天上電蛇閃爍,陳松意在看到這些面色蒼白、不似活人的人的瞬間意識到不對,立刻出聲制止“住手”
然而,她還是來遲了一步。
哪怕聽到了她的聲音,還是有兩個將士收勢不住,一刀砍了下去。
被他們砍中的人傷口噴濺出了紅色的液體,朝著他們的面孔襲去。
那星星點點的液體落在臉上,帶來的卻不是溫熱,而是一股劇烈的、腐蝕的痛楚。
“啊”
兩個被血濺到的將士立刻慘叫一聲,手中的兵器掉在了地上,兩手捂住了自己的面孔。
他們身旁的袍澤見到自己的同僚如此,第一反應就是上前去扶,然而身后再次傳來陳松意的聲音“別碰,退開”
小隊長立刻下令“后退”
眾人紛紛往后退去,中間讓開了路,讓從后面趕來的陳松意和厲王看到了前方的場景。
只見那兩個被砍中的人傷口中流下的不是血,而是一堆蠕動的細長蠱蟲。
蟲子呈現出血紅的顏色,仿佛是從人的身體里長出來的一樣。
一脫離人體,它們就掉在了地上。
地上積雨,血色的蠱蟲在其中扭動。
冰冷的雨水仿佛都在瞬間被燒得滾燙了,“滋滋”地冒出白霧。
那兩個被砍傷的人臉上沒有痛楚的表情。
成熟的蠱蟲從它們寄生的身體里脫離出來,邊走邊掉。
先前被蟲子濺到臉上的將士在倒地慘叫了一陣之后,已經沒有了動靜。
他們捂住臉的手原本生著血肉,可現在卻迅速地從中間洞穿,像是有什么東西把他們的血肉吞噬了,只剩下中間的白骨。
退開的眾人看著這一幕,感到不寒而栗。
而前方這些蠱蟲的攜帶者還在不斷地朝他們靠近,不管是誰在驅使他們,目標是在廣場上交戰的人群。
哪怕剛才沒有砍傷這些攜帶者,等到了廣場上、他們走進了人群當中,一旦被戳破了外層的皮囊,這些充滿了腐蝕性的蠱蟲就會濺落到任何它們能夠攀附的活人身上,不分敵我,造成巨大的損傷。
在陳松意跟厲王朝著這個方向過來之后,同樣殺出了包圍追過來的薛靈音跟岳小將軍等人看著這一幕,差點忍不住后退一步。
“難怪”
薛靈音想起了七里村的血案,難怪在那個村子里沒有看到兇手,沒有見到兇器,只有滿地的血。
如果是放這么一個帶著蠱蟲的人進去,血蠱洞穿了人的身體,只要傷處不在臉上,表面一看就沒有什么問題,留下的就是滿地的血。
“該怎么辦”岳小將軍緊張地吞咽了一下,他從來沒有像今日這樣,見過這么多瘋狂、不合理的對手,他在軍中學習的殺敵技巧在這個時候仿佛都完全派不上用場。
在寂然之際,身后響起了瘋狂的喊殺聲“他們在這里”
“殺殺了他們,不能讓他們去打擾圣母”
那些握著武器、跟他們決一死戰的無垢教徒轉移到了此處。
在發現有人殺穿了他們的包圍、想去找圣母的時候,他們就脫離了戰場,拼了命地殺過來。
前面有攜帶蠱蟲的行尸走肉,后面有拿著武器、瘋狂不怕死的無垢教眾。
如果讓他們會合在一起,這些人一定會拼著自己的命不要,也要將這些蠱蟲送到前方的戰場上,拉敵人一起死。
兩相比較之下,陳松意立刻做了決斷。
她轉頭對著身后的薛靈音跟岳小將軍喝道“攔住他們”
隨即,她又對還在前面的這支小隊的夔州軍將士和游俠下令,“退到后方去,一起擋住他們”
“是”小隊長領命,一個手勢帶著自己小隊的人迅速撤離,跟不斷朝他們靠近的行尸走肉拉開了距離。
蕭應離依然站在原地,審視著這些詭異的活死人。
后面已經再次響起了交戰的聲音,雖然前面的危險越來越近,但因為答應過她,來到青龍寨之后、無論發生什么事都會跟在她的身邊寸步不離,所以他沒有動。
陳松意手中再次現出了剛才沒有砸下去的火藥彈,蕭應離見她轉向自己,兩人眼神交匯,沒有等她開口,他便伸手從她掌中取走了這兩枚火藥彈“我知道,我來。”
既然他們身體里裝載著無數的蠱蟲,一旦破開就會攀附上所有它們能夠到的活物,所以在這里把他們的軀體炸開是最好的選擇。
“我需要一點時間?!标愃梢獍淹稊S火藥彈的事交給他,就是為了溝通天地元氣,畫出凈化符。
依舊是借著天氣之便,讓雨水成為凈化這些蠱蟲的甘霖,不宜錯漏。
她看了看四周,然后選擇了一處,帶著身旁的人躍了上去。
“從這里投擲,我說扔,殿下就扔?!?
在這個高度把這些裝載著蠱蟲的活死人炸開,飛濺出來的血蠱應該就近不了他的身。
而這個距離,憑借他的力量,要砸中沒有問題。
厲王修長的手指夾著那兩粒火藥彈。
在少女的手中顯得有些個頭的火藥彈到了他手中,就像兩個小小的玩具,沒有什么殺傷力。
他收起了手,將這兩枚彈丸握在了手中,對她點了頭。
見狀,陳松意便閉上了眼睛,重新專注于溝通天地元氣。
像“五雷轟頂”那樣的術法,以她如今的力量,大概可以再開四次這樣的大型攻擊。
因為要防著道人出現,所以她一直保持跟天地元氣的一絲聯系。
隨著她心轉意動,青龍寨上空的天地元氣再一次產生了變化。
不過這一次范圍不大,跟先前山腳下相比,所籠罩的不過是這一片住宅。
即便如此,那幾個被拖在陣勢之中,跟將士們交手的門徒還是感覺到了。
他們抬頭看向了天地元氣變化的方向方才他們并沒有見到容鏡,現在上方有變化,難道他去了上面
他活了下來,下山不是為了清理門戶,難道目的還是去管這個明面上跟他們沒有任何關系,只是應運而生的新生教派嗎
少女蹲在屋頂上,向上的掌心里積聚著雨水,其中雨霧蒸騰,仿佛變成了一個小型的循環。
雨幕成型后,她才伸出了另一只手,咬破了指尖。
鮮血混入了雨霧中,更加靈敏地引動了天地元氣,隨著她的指尖游走而凝聚。
厲王在她身邊,看了一眼底下的前狼后虎。
無垢教眾被阻攔,心急如焚。
他們不知道這邊兩個人在屋頂上想做什么,但卻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他們沖不破封鎖,鬧出的動靜也影響不到陳松意。
她只是專心引動天地元氣,在雨幕中構建著凈化的符文。
對付蠱蟲可以用火,可是在這樣暴雨的天氣,火點燃不了,那就借用雨。
厲王看了她一刻,調轉目光朝著下方接近的行尸走肉看去,估算著他們跟這里的距離。
一旦超過安全距離,他就要帶著身旁的人退到更遠的地方去。
一步,兩步,三步,他心中默數著,一旦這些東西進入十步以內,就要換個地方。
就在他數到第七步的時候,身旁的人睜開了眼睛“扔”
沒有遲疑,厲王將勁力灌注于手上的兩枚火藥彈,朝著那些蠱蟲聚合體擲了過去。
陳松意扔得遠,用的是真氣,而他用的是自己的力氣。
兩顆火藥彈挾著勁風,在雨中劃出兩條近乎直線的軌跡,精準地落到了那些行尸走肉的腳邊。
下一刻,轟然一聲巨響。
爆炸的聲音令在后方交戰的雙方都猛地一頓,下意識想躲開。
然而離爆炸最近的兩人卻沒有躲。
他們看著這些人的身體被炸開,飛出來的卻不是血肉。
作為飼養蠱蟲的容器,他們的血肉肺腑早都已經變成了蠱蟲。
然后,隨著陳松意最后一筆落下,符文完成,雨水仿佛泛起了微光。
那些飛濺了一地一墻的血蠱被雨淋到,就像是被火燒著。
這些蠱蟲一邊發出古怪的叫聲,一邊像它們融化血肉一樣,被雨水給消融。
被爆炸所吸引,轉頭朝著這邊看過來的眾人正好看到這一幕。
不管是夔州軍也好,游俠也好,都覺得無比恐怖。
如果今天來的只是他們,一定會死在這里
而等血蠱被融化干凈,屋頂上的兩人才再次躍了下來。
天罡衛立刻沖了過來。
岳小將軍帶著一支小隊,稍遲一步,也跟了上來。
站在滿地血水前的兩人抬頭,目標明確地看向了先前他們在屋頂上注意到的那座院子。
無垢圣母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