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眼看距離陳鋒越來越近,張晚晴卻是留了一分心思,在距離十丈之處,拉住了小刀,謹慎的說道:
“不要再往前了,陳鋒有點瘋狂,入魔,誰也不知道他會干什么。”
小刀猶豫一下,面色不改的說道:
“你們留下,我進去。”
雪娘自是一百個支持小刀,跟著小刀的腳步就沖了進去,張晚晴氣的小臉通紅,抽了剩余力量的一半,揚手間狠厲的放了一把大火。
不顧身體脫力,默默的在兩人后面收尾。
蓬萊界有十個異能者,悄悄合力催生起來無數藤蔓,在戰場中扭曲著生長、盤結。
最后在陳鋒上方編織成一個兩丈見方的囚牢。
藤蔓生機盎然,與一片血腥戰場格格不入,卻沒有人置疑它的威力。
偶爾被打斷幾根,也有替補迅速長出。
眼看藤蔓囚牢對著陳鋒罩下,雪娘心急的喊道:
“小心!”
這一聲尖銳的提醒,蓋過了四周拼殺爆破的聲音,立馬打斷了陳鋒浴血的身形,右眼一瞇,順著聲音變閃身而來。
陳鋒這一舉動,小刀頓時松一口氣,若是任由藤蔓囚牢罩下,在破壞囚牢前,陳鋒必定受傷。
小刀看著陳鋒直接震碎一個擋路的異能者,血肉內臟淋了一身,嘴角微微抽搐。
然而輕松的心情也僅僅一瞬,隨著雪娘驚呼,一條火鞭抽在陳鋒手臂上,小刀臉色頓時煞白。
陳鋒伸出右手,死神般直奔雪娘咽喉,指尖已經觸及脖頸皮膚,堪堪被趕來的張晚晴攔下。
濃郁的血腥沒有熏到雪娘,但死神的氣息卻迎面撲來,轉而被一條火鞭纏繞,熱度驅散了瞬間的寒意,雪娘張著小嘴,呆呆的看著攻擊自己的陳鋒,一時間不知所措。
張晚晴一鞭子甩開陳鋒,怒氣沖沖的說道:
“我就說不要靠近!你們偏不聽。”
陳鋒本能的又沖著張晚晴奔去,無論哪只眼睛都是冒著瘆人的殺意。
雪娘回神,馬上豎起一道堅硬的冰墻,阻擋去路。陳鋒“轟”的一下,撞在冰墻上,冰墻未碎,卻是出現了裂痕。
雪娘和張晚晴轉身抵御其他三面的攻擊,小刀按則在冰墻上,對著被異能者包圍的陳鋒傷心的喊道:
“陳大哥!你怎么?陳大哥!”
陳鋒聞聲左手向地面一拍,頓時平地黃沙圈圈震蕩滾動,將異能者逼退五丈,閉著雙眼,經過一瞬間的天人交戰,神情終于恢復淡漠,轉頭看著破碎冰墻后面的小刀說道:
“異能者,該死!”
“殺光異能者!”
這一句猶如晴天霹靂,在場,沒有一個是普通人,陳鋒這簡單的一句,加上毫無表情的面容,小刀知道,陳鋒起了殺心,對自己也一樣,準備下殺手。
陳鋒痛恨異能者,小刀早就知道,卻沒料到,他連情同兄弟的自己也想殺,那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意,已經蓋過了理智。
小刀反復幾次深呼吸,也壓不下心中的翻騰。
雖相識不過數日,卻一見如故;沒有深入接觸,卻相談甚歡。
幾番搏斗,并肩生死,卻終抵不過對異能者的痛恨。若時光可以倒轉,小刀寧愿從未與其相識。
這不是情義的背叛,盡管陳鋒表現異樣,但若是沒有心中執念作祟,也不會發展到這般地步。
“難道真的要刀劍相向,你死我活?我們的情義都抵不上你的執念?哪怕一絲也好。
你說過情義大任兩肩挑,你的情義呢?”
小刀越說,聲音越大,直到最后,幾乎在喊著,陳鋒聞聲頭痛欲裂。
半蹲的身形拔地而起,對著小刀撲來。
在不遠處操控手下的魔禍和尸禍,見此也不由得詫異。
陳鋒失去理智,盡然到了對小刀出手的地步,可見對異能者捕殺的執念有多深。
震蕩就要侵襲而來,此時雪娘嘶喊到:
“不要!你怎么可傷害小刀,你們不是親如兄弟嗎?不是生死之交嗎?為什么要這樣?”
雪娘說完就發出一波帶著水汽的冰刃,齊齊向著陳鋒射去。
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陳鋒傷害小刀,哪怕殺了他,大家一起去死,也不能讓陳鋒得手,這是雪娘一瞬間,最強的意識。
然而,尖銳的叫聲,打斷了陳鋒剛要發力的手,小刀就那么靜靜的站著,定定的看著陳鋒不同顏色的雙眼。
冰刃刺來,陳鋒下意識的揮出震蕩波,粉碎冰刃!
雪娘拼命要拉著小刀離開,但是小刀紋絲不動,看向陳鋒說道:
“不,不能這樣,就是死,我也不會對你出手。
我不會!不會!!”
隨著小刀的大吼,陳鋒滿是血跡的手,在小刀脖頸上留下一個鮮紅的血手印,慢慢的放下。
周身各種打斗的聲音驟忽遠去,這一刻,小刀又看到了昔日的陳鋒,流露出熟悉的神采。
但這足夠了。
陳鋒難得柔柔一笑,似看開一切的塵埃落定,兩邊不同神色的面龐,詭異的同步起來。
左手握拳,抵上小刀胸口,低沉的說道:
“你我兄弟一場,自是說話算話,我不會忘的。”
然后,一陣柔和的震蕩,不帶一絲殺傷力,推著小刀飛出,再飛到雪娘和張晚晴身邊后,又一波震蕩推出,直接將三人揮出戰圈。
小刀在陳鋒推出自己的那一刻,心跳猛地停頓,而后又強烈收縮,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同陳鋒視線逐漸拉遠,遙遙相望,小刀忘記了詢問,為何這樣做。然而,陳鋒的行動,給了小刀最好的答案。
陳鋒揮出三人,口中不斷念叨著:
“殺光異能者,殺光異能者!”
陳鋒面上帶著堅定,反復念著五字,表情在冷漠和激昂中反復變幻,身軀卻未曾停下,向著異能者最多的地方撲去。
凌空雙手同時打出震蕩,震蕩波層層疊加激蕩,在異能者中呈弧線命中,沒有爆炸,瞬間震碎。
除了異能者驚呼逃命叫喊聲,唯有一片片身體破碎的響動,從化作塵埃,到碎裂,一圈圈震蕩波隨之逐漸減弱。
小刀眼見著陳鋒扎入敵營,無所畏懼的前行,很想去并肩作戰,但想著陳鋒最后的神情,又忍了下來。
無需多做解釋,情義也好,大任也罷,若沒有命去守護,一切都是空談。
小刀冷靜下來,看著向陳鋒圍攏的活死人和異能者,又眺望了一下遠方,對著雪娘和張晚晴說道:
“你們可否幫我去給百姓解圍?他們是需要我守護的人,就拜托你們了。”
陳鋒在這邊牽制了大批敵人,而銀城廢墟邊界還有幾百人在不斷抵抗逃生,小刀一直都沒放棄尸禍,雙親和近萬百姓枉死,尸禍背負的人命,遠遠不止銀城這些。
都是血海深仇。
小刀勢必要擊殺尸禍,否則就算死,也不會瞑目。
張晚晴火鞭一收,高傲的說道:
“看在你誠心的份上,本姑娘就幫你這個忙。”
雪娘也豪不猶豫的說道:
“當然可以,只是,小刀你一個人要小心些,我不想救了那些百姓,卻失去你。”
小刀聞言,心中也是沒有多少勝算,但依舊提起底氣,轉身堅定的說道:
“放心,我不只是他們吹捧起來的幌子,花瓶。”
空氣中飄下一句,人已遠走。張晚晴帶著擔憂,卻撐著滿不在乎的臉色,傲嬌的奔著城邊而去。
雪娘收回留戀的眼神,臨走前還不忘揮出一片冰封,凍住七八個活死人,為拼命的陳鋒和小刀減去一分壓力也好。
小刀身形極速閃現,眨眼間便來到尸禍附近。
尸禍臉色早已變得不再輕松,一絲陰霾凝聚在雙眼,有若實質,融化不去。
他沒想到事情會演變到如此地步。
陳鋒遠比預計的要強上很多,就是那震蕩波,在所有異能者中,都不曾出現過。
天地間異能相生相克,從未出現過的能力,一時便找不到最好的克制方法。
陳鋒是個另類,遺傳的異能產生魔化,幼時就壓制不住,現在異能又經歷了再次的洗禮。
這震蕩可粉碎萬物,無形異能,最是難以應付,眼下唯有用人海戰拖住,等待陳鋒力量枯竭。
而小刀的光芒,更是奇異,蓬萊人中也有兩個使用光芒的異能者,卻遠沒有小刀那么刺眼的光芒,也沒有這般強大的威力。
尸禍不由得想到星辰天光,自言自語道:
“一定是星辰天光的作用,可惡,怎么就藏在這小子身上,早知道就廢了他……”
“你要廢了誰?”
小刀出現在尸禍五丈附近,身形還未站定,便冷冷的飄來一句。
尸禍大驚,連忙調動活死人去阻擋小刀。
尸禍身體非常強韌,淬煉戰尸的方法,自然也會用在自己身上,但不到萬不得已,尸禍絕不會身先士卒,以身試險。
越老,便越惜命。
小刀最后一次閃現,移動到活死人群中,話音一落,便射出光芒,破滅一切。
而自己周身,也露出空地,不再擁擠不堪。
尸禍指揮著活死人前仆后繼,小刀卻是另有打算,擒賊先擒王,若是一味的擊殺活死人,那最后的余力,定敵不過尸禍。
小刀估算著身體中的力量,至少要留一半對付尸禍,眼下決不能戀戰。
尸禍指揮著所有的活死人拖住小刀,聽著遠方的戰斗,那是雪娘和張晚晴在幫助百姓擊殺尸王,戰尸已經被剿滅,唯有尸王還在支撐。
想到這里,尸禍不由得眼中掠過一縷精光,轉身剛要奔著城邊去,忽覺腦后生風,危險!
尸禍頓時將身體扭轉,腳下不動,上身迅速傾斜轉了半圈,光芒擦過臉頰,燒焦了一團頭發,帶走了一塊皮肉。
皮肉之下,暗紅的血液流出,沿著胡須滴落,尸禍頓時滿面寒霜。
盡管自己與尸體為伍,但自身的培養方向可是向著常人而去的,這皮相是相當的重要。
自己費盡心思重返青春,不僅僅是需要年輕的力量,這一身充滿生機的皮相,也是期待已久的。
然而,現在卻破了一塊,尸禍氣急的轉身吼道:
“小兔崽子,我殺了你!”
尸禍一怒,所有活死人接連吼叫,像一大群發出野獸聲音的魔鬼,一個個張著比例失調的大嘴,向著小刀撕咬去。
小刀在活死人群中不斷攻擊、閃身、跳躍,勇猛勢頭不可阻擋,目標直指尸禍。
活死人行動遠沒有戰尸靈活,卻耐不住數量多,其中又不乏高手,那是生前身手就不一般的強者。
眼見即將躍出戰圈,小刀凌空轟向尸禍,光芒化整為零,密集如雨,對著尸禍激射。
光芒越小,元能越少。
使出大面積的攻擊,小刀便打定了主意,一擊不中,那就多擊,就是一點點割,也要尸禍先褪層皮。
然而尸禍憤怒,卻沒失去理智,兩個身影極速飛來,嚴嚴實實的擋在尸禍身前,光芒在兩人身上噼啪爆開,從頭到腳,再也看不出原本的皮膚。
一個被炸的暗紅血肉糜爛,一個像烈火燒焦的樹皮。
見此,小刀心中一抽。
為尸禍擋住攻擊的兩人,一個是斷臂的穆赫塔爾,一個是小刀的父親。
小刀攻擊結束,尸禍推開兩人,陰測測的笑道:
“既然你這么喜歡殺人,那他們兩個就給你隨便玩好了。”
小刀死死握住拳頭,看著穆合塔爾和父親轉過身軀,心中也是一震。
多少活死人在小刀的攻擊之下破碎,然而,這兩個承受過小刀正面攻擊的人,沒想到還能活動。
兩人樣子大同小異,五官消失,胸腹皮肉內臟不在,就是四肢肌肉也只剩下一半。小刀父親胸腔卻吊著一顆半腐爛的心臟,細看之下,竟是一只尸蟲。
可見那時一擊光柱,轟碎了護心鏡,露出了代替生機的尸蟲,不同于其他戰尸附在背后,死亡將軍的進化,更勝一籌。
兩人整個身前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火,泛著焦黑,多出露出被燒黑的骨頭。
小刀此時唯一的想法就是讓兩人早些入土為安,心中對尸禍的憤怒已無法言表!
在他心臟之中,星辰天光散發光華,帶給他強大的力量!
耀眼的光芒蓋過天光,筆直轟出,一擊讓兩人五體碎裂分家,而后又是一揮,落下一片光雨,將碎塊化作飛灰。
小刀緩緩說道:“爹,安息吧,我會為你報仇的,必殺尸禍!”
此時,整個銀城,但凡尸禍控制內的活死人都已經涌向小刀,在小刀繼續準備蓄力之時,大地傳來一聲震動,所有人都東倒西歪。小刀心中一緊,向著源頭看去,這一看就知大事不好。
蓄力散去,趕緊躍出包圍圈。
熟悉的震動,是陳鋒那一邊發出來的,魔禍操控著最后的幾十個異能者,發了狠的向陳鋒攻擊。
凌空各種金屬冰刃,飛來飛去,藤蔓舞動,帶著鞭響,啪啪的抽打。
水流、寒冰、火團、土墻、地刺、光明、黑暗……一片眼花繚亂。
近戰、遠攻、精神波動……
所有攻擊都圍繞著陳鋒團團轉,四面八方幾乎無處落腳。
而陳鋒,像一個血人,單腳跺地,震蕩波推開敵我,距離拉開的片刻中,又開始瘋狂轟擊敵人。
眨眼間,人群又擁了上來。
紅色,一直都是戰圈最多的顏色,血液浸染黃沙,即使水異能者也澆不去幾分暗紅。
木以土為本,靠水而生,此時的藤蔓都已經不再翠綠,帶著幾分妖異血紅。
幾條藤蔓甚至開了紅白雜色的花,花朵一開,一陣黃色煙霧噴下,被沾染的人幾欲眩暈,若換做常人,早就倒地氣絕。
魔禍不斷的發出精神控制,黑紫色的異能始終飄蕩在陳鋒周圍,想趁機控制他。然而,陳鋒身體不畏藤蔓的毒霧,往往在異能者眩暈的片刻,趁機瘋狂擊殺。
震蕩波除了閃避,異能者極少能正面對抗。
陳鋒一手震蕩發出,一手在敵人鮮血中洗禮。
一層層血液揮灑,頭發粘成一束束,隨意掉落一顆血珠,都不知混合了多少人鮮血。
在小刀躍出戰圈的那一刻,看到的就是陳鋒全力一擊,雙臂張開,一側空間無形波動,一側空間微微泛紅,以自己為界,向兩側發出強烈的震蕩。
最后幾十個異能者,九成無聲化作飛灰,魔禍位置稍微遠一些,加上有人阻擋,但也是震的口吐鮮血,受創不輕。
陳鋒這一擊幾乎抽空了力量,半跪在地上,抬頭看著受傷的魔禍,口中依然在念叨著“必殺異能者!”
小刀一落地,便向著陳鋒閃去,然而,尸禍盯住了小刀的路線,猛地從側方沖了出去。
“嘭!”
兩人撞在一起,論體魄強韌,尸禍已經算得上半個戰尸,強過小刀幾倍,小刀一個不留神,被撞飛,緊接著,活死人又追了過來。
小刀心急也枉然,這一步沒有躲開,便失去了最好的機會。
眼睜睜的看著陳鋒若有所感的轉頭,四目相交,即使看不清神色,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心情。
一個簡單的對視,似跨越了空間,倒轉了時間,回到那策馬揚鞭的夕陽之下,一路豪言壯語,一視的相見恨晚。
一黑一白的英姿,笑談人生幾何。
你我皆一粟,互為憶中沙,未覺何時起,已鋪滿天涯。
陳鋒臉龐竟然帶著微笑,是滿足,是釋然,是安心……
“必殺異能者!”
站起、奔跑、沖刺……
魔禍傷及肺腑,勉強站起來,發現陳鋒已經站起,向著自己奔來。
魔禍大驚,陳鋒的模樣再明顯不過,就是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殺了自己。然而,想逃跑又受了重傷。
眼前可用之人,即使完好,也是強弩之末。
魔禍看著奔來的陳鋒,一咬牙,說道:
“本座就是拼著一身修為盡毀,也不能落敗,就讓你見識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異能者。”
說罷,魔禍抽出所有力量,黑紫色的能量,在他的身體內頓時激蕩而出,龐大的誘惑氣息,就是遠處的小刀都有些恐懼。
無盡的力量,從魔禍七竅涌出,帶著猶如實質的阻力,陳鋒奔到近前,腳下越加用力蹬地,直至每一步都像在推著一座大山前進。
一時間此方空間像幽冥之門,黑紫色的能量匯聚成一個漩渦,四溢的能量,在陳鋒皮膚上撕裂出一道道深淺不一的傷口。
陳鋒蠕動著嘴唇,眼中只有一線清明,那是對自己行為最后的支撐。
魔禍撐著比人還高大的能量團,張狂的笑道:
“哈哈哈哈……想要擊敗本座,你想的太簡單了,本座就是用異能壓,也能將你壓碎,哈哈哈呃!”
忽然,魔禍的笑聲被陳鋒的舉動打斷了,只見陳鋒周身溢出淡淡的紅光,帶著濃郁的血腥氣息,周圍空間畫面都發生了扭曲。
陳鋒俊朗的面容,帶著詭異的笑,血紅眼中那一絲清明,隨著異能的調動,慢慢隱去,最后消失不見。
魔禍驚得眼睛快凸出來,驚嚇過度,面容扭曲,顫抖著說道:
“你,你這個,瘋子……你……你,要自爆!”
旁人只能看到,陳鋒被絞得皮肉飛濺,雙臂從血肉剝落到白骨寸斷。
但是,他一直笑著,一直向前。
“我也是異能者,所以必殺!”
“轟!”
陳鋒,自爆!
天地為之顫動,混亂的氣流帶著各種碎片,沙石,四處飛射。
無盡煙塵,無盡血腥,無盡——
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