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黑衣的一伙人明顯是刺客,船上的一撥人已經(jīng)被殺得節(jié)節(jié)潰敗,地上躺了不少尸體。
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天舟就從大船邊上竄了過去。
過了會兒,沈意知將船掉了回來。
“誰派你們來的?”大船上,顧恒被刺客逼到了船尾,身邊只剩下一個身受重傷的侍衛(wèi)。
他從小拜師于隱世家族白家,已經(jīng)多年未曾回帝都,這一次本是為慶賀皇祖母大壽而歸,同時也是趁機入世歷練。
師父說,若是心境跟不上,就是再修煉一百年他也邁不過瓶頸。
所以就將他趕出來了,說沒突破到煉氣中期就別回去。
先前一路上都是風平浪靜,誰知快要抵達帝都時卻遭遇了刺客。
原本他還以為自己煉氣三層的修為已經(jīng)很可以了,起碼行走江湖應該沒問題,然而現(xiàn)實教他做人。
在耗盡體內(nèi)的靈氣后,他的身手還不如一個二流武者。而對方的那個修士還頗有余力的樣子。
眼見著身邊的侍衛(wèi)一個個倒下去,他心頭的憤怒已然堆積到頂點。
他當然知道黑衣人不會將幕后真兇說出來,但他還是問了,只是想爭取更多的時間罷了。
只要恢復了一點靈氣,他就有機會發(fā)動師父交給他保命的烈火符。
可惜刺客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為首的修士冷聲道:“想知道,到地底下問閻王去吧!”
一揮手,他身后的一眾黑衣人提刀揮來。
僅剩的侍衛(wèi)將顧恒往水里一推,“殿下保重!”自己不要命般迎上黑衣人,試圖給自家殿下爭取一點時間。
顧恒在落水的一瞬間,身體忽然一輕,緊接著竟倒飛回了船上,落地時腳下踉蹌了下,險些摔倒。
他扶住船柱站穩(wěn),一抬頭,和那邊的黑衣人視線撞上。
心中不禁生出一種“天要亡我”之感。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黑衣人對此也很懵逼,因為這并不是他們干的。
那名侍衛(wèi)目露絕望,他本是想將殿下推入水中讓他有機會潛水逃走,可惜現(xiàn)在連這一絲希望也破滅了。
就在這悲憤的時刻,一道青衣身影驚鴻般翩然降臨,輕飄飄落在船舷上。
正是沈意知。
刺客陣營的修士見了她,神色陰了陰,然而在發(fā)現(xiàn)自己無法看穿來人修為后,不得不收斂了些,“敢問閣下這是打算插手此事嗎?”
侍衛(wèi)捂著被捅了一刀的胸口挪到顧恒身邊,隱隱將他護在身后。
沈意知瞥了那修士一眼,“要么立刻離開,要么把命留下。”
這話可謂是說的囂張至極。
修士氣得臉上的面巾都快戴不住了,還從來沒人敢這樣不把他放在眼里,這小子倒是輕狂得很。
就算他修為要比自己強些,在自己等人的圍攻下,又能堅持多久?到時候還不是得任由自己宰割?
“小子張狂!老夫且來會會你!”
修士雙臂展開,如一只張開了翅膀的蝙蝠朝沈意知撲來。
這人修的便是一門《蝙蝠功》,以輕巧的動作和靈敏的速度見長。
顧恒先前便是被這人偷襲了,見他撲來,下意識提醒了沈意知一聲:“前輩小心!”
沈意知跟那修士同為煉氣四層,但論實際的戰(zhàn)斗力,她一個能打那修士十幾個。
若是平時,她倒不介意和他過過招,但現(xiàn)在她正急著趕路呢。
遂直接將白小蛙給丟了出去。
白小蛙迎風見長,落地時已然有澡盆大小,當即駭?shù)眯奘可窕杲悦埃薏坏脹]接過這趟任務,轉(zhuǎn)身就要跑,然而哪里來得及?
白小蛙舌頭如閃電般探出,將修士前胸后背刺了個對穿。
修士仍舊依著慣性往前跑了幾步,這才氣絕身亡,噗通一聲倒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都被嚇了一跳,緊緊握著手里的刀,下意識朝彼此靠了靠。
剛才一個個還是殺人不眨眼的狠人,此刻卻都成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的鵪鶉。
沈意知也無意多造殺孽,而且修士不能輕易對普通人下手,便擺了擺手:“都不走,是想把命留下么?”
一眾黑衣人難以置信,這人竟是要放他們一條生路?
哪里還敢耽擱?轉(zhuǎn)身就跑,一個個下餃子似的跳進水里,拼命地游。
沈意知一拂袖,白小蛙重新變小被她收進了袖中。
沒給顧恒說話的機會,直接丟過去一瓶藥,“給你那侍衛(wèi)服下。”就飄然離開了。
顧恒想追上去,卻被船舷攔住:“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風中隱約傳來一句:“救命之恩加藥錢一萬兩,下次找你討……”
顧恒看了看手里的藥瓶,也不知下次見面是什么時候。
別說是一萬兩,就是十萬百萬,也不多,畢竟和他以及謝崇的命比起來,些許錢財算得了什么?
這位前輩還真是做好事不留名。
“殿下……”侍衛(wèi),也即謝崇奄奄一息地倒了下去,顧恒頓時顧不得那位前輩,忙上前扶住他,將藥瓶里的藥倒出來給他服下。
謝崇與他是自小長大的情誼,兩人說是主仆,實則更像是兄弟,在他心里有著非同一般的分量。
希望前輩留下的藥能管用,不然——
想到幕后之人,他眼神狠了狠。
帝都鈞天城。
沈意知站在城墻下,看著這座雄偉的城池。
作為整個天元帝國的中心,鈞天城自然是磅礴偉麗,氣象萬千,可惜她現(xiàn)在來的不是時候,看見的只是一座巨大的暗影,仿佛一尊匍匐著的遠古兇獸,透著雄渾蒼勁的氣息。
城門已然關(guān)閉,要怎么才能進去呢?
沈意知思索了片刻,想出來一個經(jīng)濟可行的法子。
她將卿寶的吞天瓶借來,對白小蛙囑咐了兩句,然后鉆進了瓶中。
白小蛙變作小兒巴掌大,將瓶子一卷,朝著城墻蹦了過去,然后沿著墻根爬了上去。
城墻上的衛(wèi)兵原本正在打瞌睡,眼前忽然晃過一道白色的影子,他張目四望,卻又沒看見什么可疑的東西。
他打了個呵欠,咕噥了一句:“瞌睡得眼都花了。”
白小蛙找了個隱蔽的位置將吞天瓶放下,須臾,一個年輕俊秀的男子從里頭冒了出來。
沈意知將吞天瓶一收,點了點白小蛙的腦袋:“干得好。”
以往白小蛙在她三只契約獸中存在感并不強,很多時候她都想不起它來,但這一回它卻是派上了大用場。
她獎勵了它一顆靈獸丸——靈獸丹的簡化版,靈獸吃了之后修為和智力都可得到一定程度的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