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伙人立時捂住了胸口,一臉誓死不從的看著她,好似她是那調戲良家婦女的惡霸。
喲,真是稀奇了,這一群殺手竟然還如此看重自己的節操?
“脫。”沈意知冷漠無情地吐出一字,大有他們再不脫她就要自己上手的架勢。
夏冥氣憤無奈又絕望,顫顫巍巍地伸手將身上的血袍給脫了。
其他人也不敢再耽擱,紛紛開始脫。
沈意知還以為他們袍子下面是真空的呢,所以猶猶豫豫地,結果明明穿得整整齊齊的嘛,所以,他們是怕露臉?
她一個個看過去,不禁有些驚訝。
夏冥這個領頭人,居然是個年紀不大的少年,模樣還挺俊,其他人年紀也都不大,個個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壯小伙,就是臉色有些蒼白。
不知道是營養不良,還是常年不見陽光。
“一個個長得倒是人模狗樣的,怎么就干起了殺人越貨的勾當呢。”沈意知搖著頭,一副教訓失足少年的口吻。
“也幸好你們遇上了我,有了棄暗投明的機會。以后都好好干,前途還是很光明的。”
沈意知在夏冥肩上拍了拍。
夏冥和一干下屬聽著心里復雜莫名。
誰知下一句沈意知話鋒一轉:“來,將身上值錢的東西都交出來。”
*
“老大,咱以后就真的要留在這里任那個女人驅使了?”
沈意知離開后,一名下屬沖夏冥道。
夏冥煩躁地踢了踢腳下的石子:“你要不怕死,盡管跑。”
想他夏冥,身為幽冥閣四冥使之一,以往是多么肆意啊,現在倒好,一朝失足竟被任務目標抓起來當苦力!
若是傳回去,另外那三個家伙怕不是要笑掉大牙。
其他人聽了他這話,一時都不敢作聲了。
沈意知回到小樓,腦子里還在想著尋香蜂的事。
她到底是什么時候著了別人的道兒呢?
這段時間她也就去過顧雪霆那里而已,難道——
沈意知將從宸王府一眾護衛那里贏來的賭注找出來,里面赫然有一塊香玉。
當時孫三武怎么說的來著?用這塊香玉熏衣裳,香味可保持數日不散。
而就在她拿出香玉時,小竹籠里的尋香蜂就變得格外活躍,一個勁地想要往香玉上撲。
呵呵,原來如此!
沈意知眼中閃過一縷寒芒,將剛才拍攝的夏冥招供的那一段視頻給顧雪霆發了過去,又將自己的發現和他說了。
“這個孫三武肯定是奸細,不過他藏得可真夠深的,要不是這一次,他可能還會一直蟄伏在你的府中,往外傳遞消息。”
顧雪霆收到后,內心幾乎引發了一場海嘯。
他的知知,竟差點因為他手下的人而陷入險境!
眼中一縷嗜血的紅芒閃過。
他平復了下心情,“知知,連累你了。”
“連累?你這說的什么話?難道我們不是一體的嗎?”沈意知故作生氣。
顧雪霆撫著留影石中她的臉,心情明顯因為她的這句話好轉了。
“孫三武你怎么處理我不管,不過幽冥閣那邊,你暫時別動哦,我另有打算。”
她眼中閃過一抹邪肆的光芒,明顯在打什么壞主意。
顧雪霆見了,心口一燙,對她這副模樣完全沒有抵抗力,“好,都依你。”
第二天清早,夏冥等人被圍觀了。
一則他們出現的太突然了,二來嘛,這一伙人的顏值都超出了平均水準,尤其是夏冥,俊美如烈陽,如何能不引人注目?
夏冥被看得一陣不自在,干他們這行的,最忌諱別人的目光,但現在自己等人卻像被人當成了猴兒看。
若是往常,他一記眼神掃過去,就能讓那些膽敢圍觀他的弱勢群體嚇破膽子,現在么,想到識海中被烙下的印記,他慫了。
如今他的生死只在別人的一念之間,他還如何狂的起來?甚至連陰暗的念頭都不能起,否則被那女人察覺了,一樣是個死。
夏冥努力在心中默念清心經,終于做好了心理建設,來到了阿穆面前。
“沈姑娘讓你給我們派活兒干。”
阿穆面露詫異,“行,你們跟我來,我先帶你們去小叁總管那里刻錄工牌。”
工牌?那是什么玩意兒?
夏冥心有疑惑,但也沒好問,以免顯得自己少見多怪。一干下屬老老實實跟在他身后,充當著移動背景板。
夏冥一伙人的事,沈意知已經交代給小叁了,所以見阿穆帶人來,直接就給他們刻錄了工牌。
拿著那一方小小的木牌,夏冥濃烈的眉頭皺在了一起,那女人什么意思?讓他堂堂幽冥閣冥使跟一群奴隸一塊兒給她干活兒?
夏冥猜不透沈意知的意思,如今也只有按兵不動了。
畢竟小命都攥在人家手里。
對于這一群新加入進來的工友,阿穆起初還擔心他們會不安分,但一上午下來,卻見他們老老實實的,什么幺蛾子都沒鬧,略放下了心。
而這一上午的經歷,對于夏冥等人來說,著實新奇。
以往他們干的都是刀口舔血的事,精神時刻都處于緊繃狀態中,然而現在,或許是知道自己小命都捏在別人手里,再壞也壞不到哪里去,心里反倒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踏實。
挖土、碎石、除草、搬運木材……這些完全不費腦子的苦力活兒,干著干著,居然還有點樂在其中了是怎么肥四?
不用擔心有仇家突然找上門來,不用擔心突然在哪一次任務里丟了小命,只需要按部就班地干活兒就行。
到了飯點,就能安安心心吃一頓熱騰實在的飯菜。
這樣的日子,竟讓夏冥生出了一種,好像也不錯的感覺?
不不不,他怎么能這么想呢?一定是被碗里的飯菜給蠱惑了!
這樣想著,他又埋頭扒了一大口飯。
嗯,真香!
幽冥閣的伙食和這里的比起來,簡直就是豬食啊!
一干下屬圍在夏冥身旁,個個都狼吞虎咽,吃得噴香。
其中一個很快就扒完了一海碗飯菜,起身走到不遠處的棚子里,又打了一碗飯回來,繼續風卷殘云。
邊塞邊模糊不清地道:“老大,我覺著留在這里好像也挺不錯的,沒啥危險,伙食還這么好。”
其他人深以為然,很是贊同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