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霆喝了口茶,語氣淡淡:“這些外頭可買不到,是您徒媳婦親手做的。”
話里那股隱隱的炫耀和自豪是怎么肥四?以為他聽不出來嗎?
不過等等,“你啥時候娶媳婦了?我怎么不知道?好啊,你娶媳婦居然都不請我這個師父去喝杯喜酒,你是不是——”
以免他說出什么戳他心窩子的話,顧雪霆截住他的話頭:“師父,我們還沒有成親,不過我已經(jīng)認(rèn)定她了。”
“哦,這樣啊。”羅杳杳已經(jīng)將油紙包解開了,一個里頭整整齊齊碼著幾種精致的糕點,一個里頭是鹵味。
他各自嘗了嘗,不住點頭,“這徒弟媳婦的手藝真不錯,能做出這么美味的東西,可見她是一個心靈手巧、蕙質(zhì)蘭心的人,不錯,你總算是干了一樁讓為師滿意的事。”
顧雪霆與有榮焉,眉眼都柔和下來了,“知知很好。”
“嘖,看你那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怕是恨不得立刻將人娶進(jìn)門吧?”
羅杳杳唆著手指,將上面沾上的鹵汁吮掉。
顧雪霆沒說話,他的確是想立刻將人娶進(jìn)門,只是目前的情況還不允許。
“那姑娘是哪兒的人啊?年方幾何?家里都有些什么人?”羅杳杳開始查女方的戶口了。
對于那個將自家徒弟拐走的女娃娃,他可是好奇得很。
畢竟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徒弟是個什么性子,原本他還以為他可能要打一輩子光棍了,沒想到這才幾個月,他就已經(jīng)名草有主了。
顧雪霆將沈意知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下。
這個師父,可以說是他最為尊敬的長輩,所以他才會將這些事告訴他。
羅杳杳聽了卻是震驚不已,“你居然看上了一個娃兒都有三歲的鄉(xiāng)下寡婦!”
顧雪霆:“知知不是寡婦。”
師父是怎么得出這個結(jié)論的?
沒有丈夫還帶著個孩子的,不是寡婦是啥?
羅杳杳上下打量了顧雪霆一遍,瞅瞅這模樣,這身板,還有他那說出去都響當(dāng)當(dāng)?shù)纳矸荩忸^不知有多少女娃子想嫁給他。
結(jié)果到頭來,他卻看上了一個村姑寡婦!
莫不是那寡婦對徒弟使了什么見不得人的手段?
羅杳杳不得不如此猜想,因為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兩人之間都是天差地別,怎么會攪和到一處呢?
看徒弟被迷得神魂顛倒的模樣,羅杳杳心里就發(fā)愁。
也沒將自己的猜測說出來,免得讓徒弟以為自己有意破壞他們的感情。
但是他心里已然打定主意,要親自走一趟,給徒弟好好掌掌眼!
若是那女娃子當(dāng)真是個好的,他這個師父自然不會棒打鴛鴦,但若是她心思不軌,可就別怪他了。
顧雪霆跟他這么多年的師徒,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
“師父,你可別冒然出現(xiàn)在知知面前,免得嚇著了她。”
“切,還沒進(jìn)門就護(hù)上了?這要是進(jìn)門了,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師父嗎?再說了,我長得很可怕嗎?怎么就會嚇著她了?要是她真那么容易被嚇著,我看你們還是趁早分了為好。
“畢竟以你的身份處境,以后要面對的事還多著呢,若是你娶了個膽兒小的,你怕是護(hù)也護(hù)不過來。”
顧雪霆施施然拿出一壺酒來,“要是您答應(yīng)我,這壺酒就是您的了。”
羅杳杳起先還不屑,這里的酒都沒甚滋味不說,里頭的雜質(zhì)也多。
然而當(dāng)他揭開蓋子的一剎那,他眼中驟然爆發(fā)出一股亮芒,又迅速將蓋子合上了。
以他喝了這么多年酒的經(jīng)驗來看,這酒絕對是極品!
光是聞一聞,就讓他有種熏熏然陶陶然的感覺。
“這酒哪兒來的?”他腆著笑問。
“您先說答不答應(yīng),我再告訴您。”顧雪霆道。
“好好好,我絕對不去打擾你的知知,行了吧?”
“這酒,是您徒媳送我的。”
“什么?徒媳——”
不就是那個村姑寡婦?
到了這會兒,羅杳杳不禁懷疑起那個女娃娃的身份來。
若她當(dāng)真是一個村姑,又怎么會制出那等美味的靈食?還有眼前的靈酒?
好奇心一起,頓時一發(fā)不可收。
羅杳杳對那個徒媳更加好奇了。
就在這時,一只土行鼠從地下鉆出來,對著顧雪霆叫喚兩聲。
土行鼠渾身土黃色,體形似松鼠,卻有一只狗那么大,擅長土行,速度極快,一日千里不是問題。
乃是顧雪霆曾在外歷練時發(fā)現(xiàn)的,看中了其土行的特殊技能,便將其收服訓(xùn)練了一番,后來證明,他這一步走得很對。
土行鼠在傳遞消息方面極其隱秘且迅速,這也是他這幾年暗中勢力能夠迅速壯大的關(guān)鍵。
土行鼠被他收編后,不再像以前那樣餐風(fēng)露宿,也不用時刻擔(dān)驚受怕,不僅有了獨立又舒適的窩,而且還能吃到各種美食。
于是乎,土行鼠又將自己的相好以及小伙伴都拉了進(jìn)來,組成了土行鼠小隊。
幾年過去,這個小隊已經(jīng)繁衍出了數(shù)只后代,成了一個土行鼠群。
成為了顧雪霆手下的一支必不可少的力量。
他手下有八支暗衛(wèi),以八卦命名,分別是乾(天)、坤(地)、震(木)、兌(金)、離(火)、坎((水)、巽(風(fēng))、艮(土)。
八衛(wèi)各司其職。
其中艮衛(wèi)便是負(fù)責(zé)收集情報傳訊的,除了最開始由顧雪霆自己收服的那只土行鼠之外,其余的土行鼠都?xì)w艮衛(wèi)管。
此刻,這只從土里冒出來的土行鼠就是鼠群的老大,專門負(fù)責(zé)顧雪霆這一條線的。
它背上背著一只布包裹。
顧雪霆將其解下來,給土行鼠喂了幾條肉干。
土行鼠兩只爪子捧著肉干,吃得很是歡暢。
身后蓬松的大尾巴在顧雪霆腳面上掃來掃去。
他摸了摸它的腦袋,“去吧。”
土行鼠兩只爪子做了個人性化的抱拳動作,朝他拱了拱,轉(zhuǎn)身便鉆進(jìn)了土里。
顧雪霆將包裹打開,霎時一絲混合著藥香的清幽香氣飄到他鼻尖。
他頓時明白,這包裹是知知寄來的!
手上的動作加快了些。
打開木盒,他第一時間就將里面的信封拿出來,展開信件。
羅杳杳湊頭往盒子里看了眼,目光忽然一定,他怎么看到留影石了?
這玩意兒并非此界之物啊。
他欲伸手拿起來看個究竟,卻被顧雪霆搶先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