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大雪忽然下了下來。
周云在酒店的房間里醒來，看到窗外的城市已經被白雪覆蓋。
鵝毛般的大雪下得紛紛揚揚。
周云一直覺得，下了雪的城市有一種寂靜的美感。
哪怕人再多，車再多，被這一層白色覆蓋，就好像所有的喧囂也跟著被過濾了一般。
周云用咖啡機做了一杯熱拿鐵，坐在窗前，享受著這難得的安靜時刻。
最近太累，有部分時刻，她感覺自己都仿佛從自己的身體里抽離了出來，看著自己機械的笑，機械的跟人擁抱、合影。
這是高強度的社交頻次必然帶來的疲憊。
走紅以來，周云一直有意識地控制著自己不要跌入這樣的虛幻泡沫之中，所以大部分時間，她寧愿一部接一部戲地進組，也不要隔三差五地參加這種派對或者晚宴，但這兩個月顯然沒有辦法，只能硬扛。
《殺曲》要宣傳，《女殺手》也要宣傳，各種來路的大咖，周云也要結善緣。
她不是耍大牌的性格，也耍不起來，很多要求無法拒絕，所以比一般的當紅明星活得要累。
手機忽然響了。
電話是周覽打來的。
周覽說：“《歲》確定要進入柏林電影節主競賽單元了！”
周云驚喜地說：“太好了！”
“嗯，現在我們就等柏林電影節官宣好了。”周覽問，“你打算什么時候回國？”
周云說：“在《女殺手》的宣傳結束之前，我先在這邊待著，很多工作都在這邊，我不想來回折騰倒航班了。”
“也好，那就等《女殺手》在北美上映之后你再回來吧。”周覽說，“天知道有多少人約你見面，送到公司來的動作片劇本都快堆成山了。”
“多好，我接不了，看看有沒有適合喻楚和汪鏡的。”
周覽說：“沒有你演，劇本未必會開拍。”
“唉，都是在追熱點。”
“是啊，《女殺手》和《殺曲》的票房就像一塊巨大的、充滿誘人氣味的蛋糕，他們怎么可能不心動。”周覽說，“他們追逐熱點，這實在太正常。”
周云：“姚遠風給了打了五個電話，在過去這十幾天了。”
“他生怕你的檔期被人搶走了。”周覽輕聲笑了笑，“這一次更是想要直接把第二部和第三部的合同一起簽了，兩部背靠背一起拍。”
“劇本寫出來了？”
“哪能呢，之前就寫了第二部的，定了稿，第三部沒有，但姚遠風讓文冰這段時間把第三部的劇本也寫出來。”周覽說，“其實兩部背靠背一起拍也好，你明年除了《花城》的拍攝檔期已經定了，其他戲都還沒有定，這樣一來，你的時間也比較好安排。”
周云想了想，說：“都行。”
“梅蘭度也已經在著手準備《殺曲》的第二部拍攝了，按照兩年后要上映的計劃，這部電影明年也是一定要拍完的。”周覽說，“初步定在年底拍。”
“那可以。”
“我馬上要莫韋森的人一起去跟他們進行片酬談判了。”周覽說，“莫韋森打算談到1500萬美元的預付片酬，再加5%的全球票房分成，以及5%的中國地區流媒體分成。”
周云想了想，問：“這會不會有點高？”
以《殺曲》第一部的成功，1500萬元的預付片酬沒有問題，但是后面兩個分成，梅蘭度未必會答應。
周覽說：“是的，我們預計最難咬下的就是全球票房分成那塊，但是莫韋森要這么拋出去，作為置換，我們要置換回來的底價是基于你飾演的角色進行的所有周邊開發的收益分紅。”
“之前似乎就有這個。”
“但是收益分紅很低。”周覽說，“我們要提高，因為《殺曲》第一部的大爆，周邊開發已經勢在必行，這是一塊很大的蛋糕，你的人物模型玩具已經在制作了。”
——
周六，余淮江給她發來了一個劇本，講的是一個藏族女人在上海生活了三十年以后，決定回鄉養老的故事。一看就是文藝片，從題材上就沒有讓人觀看的欲望。但是，這個劇本卻在講一個人的人生經歷、尊嚴與對家鄉的眷戀，質樸，單純，讓人感到一種遠方的純凈。
余淮江說，之前好不容易談好了投資，但是人家忽然撤資了，出現了兩百萬的缺口，問周云愿不愿意支持。
周云讀完劇本，就讓人去跟余淮江簽投資合同了。
她之前跟余淮江就說過，她投資只有一個要求，她自己喜歡這個劇本。
余淮江給她發來了謝謝二字。
周云微微一笑。
上午十點，她和施羅琦約了在酒店見面。
許久沒有見面，施羅琦見了她很高興，說：“看到《殺曲》取得現在這樣的成功，我真是感到驕傲，這么多年，好萊塢終于有了一部華人影星主演的電影獲得這樣的成功。”
周云說：“其實雖然說是我主演，但也沾了很多人的光，蒂姆是一個很有才華的導演，不是他把電影拍得這么好，也許只是一部普通的電影，而且，電影中這么多演員，來自各個不同的國家地區，全球票房能夠這么高，我也是沾了他們的光。”
她并不是謙虛。
英國、西班牙、日本、韓國這幾大票倉都拿到了五千萬美元以上的成績，其中很大的功勞要歸功于有這些國家的演員參演，無論是宣傳還是吸引本國觀眾，都起到了巨大的作用。
施羅琦聽到周云這么說，笑得更加溫柔了。
“你永遠這么謙虛，這么理性，真是不知道外面那些說你紅了之后就目中無人的話是怎么昧著良心說出來的。”施羅琦笑了一下，又說，“有點可惜，今年本來想用《落葉之語》給你公關一個最佳女主角的，但是今年的大勢不在我們身上，現在看，可能最佳外語片的提名都難拿。”
今年《落葉之語》是中國保送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片子，在這之后，施羅琦就一直在努力做這部片子的公關，但今年是外語片的大年，強勢選手太多，《落葉之語》在北美的口碑雖然好，可是不如其他幾部受關注，目前被吊在車尾位置，隨時會被甩出第一梯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