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懊惱之時,聽到水致柔道:知不知道我為何要將你單獨叫到這里來?
唐獵回答的相當巧妙:草民來此之前已經將女皇陛下的用意了解的相當詳細。
水致柔冷冷道:你不必在我面前拐彎抹角,我將你叫到這里和女皇交給你的任務沒有任何關系。
唐獵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問道:宮主可不可以說得再清楚一些?
你和赤狄將軍比劍之時,運用的可是墨子劍法?
唐獵心中的震駭實在難以用言語來形容,結合剛才在屏風上看到的詩歌,更覺著水致柔身份神秘,說不定真的和墨氏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在她的面前最好還是坦誠一些為好,唐獵心念及此,終于點了點頭道:不錯!
水致柔輕輕哦了一聲:難怪你能夠讀懂冰屏上的詩歌。
唐獵低聲道:這首詩歌是何人為宮主所刻?
水致柔沉默了下去,許久方道:這屏風是母妃留給我的……不過她早已辭世多年了……
唐獵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
水致柔忽然道:你進來吧!
唐獵聽到她這樣的邀請,內心也是一陣怦怦直跳,難道水致柔當真看中了自己,決定拿自己當藥引,天哪!這種荒唐的事情竟然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唐獵緩步走入雕屏之后,卻看到前方水晶燈微弱的光芒下,一位楚楚可憐的瘦弱少女坐在輪椅之上,她身穿黑色貂裘,越發襯托出肌膚如雪,失去光澤的黑色長發梳理的十分整齊,披垂在瘦削的肩頭,美眸含幽帶怨,眼神宛如煙雨般凄迷,唇形極美,卻早已失去血色。
唐獵心頭不禁一顫,如此芳齡少女卻被病魔纏身,實在令人同情,讓他倍感驚奇的是,這少女竟然完全是典型中國少女的模樣,絲毫不帶有海族女子的特征,越發印證了她與墨氏有關的猜測。
水致柔淡然道:我癱瘓多年,無法起身相迎,你自己找座位坐下吧。
唐獵環顧四周,只有輪椅旁有一個水晶石墩,依照水致柔的話來到石墩上坐下,此時他的視力漸漸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看到周圍的墻壁之上鐫刻著無數詩歌,其中有很多都是為他所熟知的。
水致柔輕聲道:這上面的詩歌,全都是取自《詩經》,我無聊的時候,自己刻下的,本以為今生再也無人能夠識得上面的詩句。
唐獵微微一怔,他忽然想起第一次營救玄波時,那個神秘的大賢者,她也能夠識別出自己劍法的來歷,不知道和水致柔又是何種關系?
水致柔右臂搖動輪椅,輪椅向前方而行,唐獵慌忙跟在她的身后,來到房間西側的一面浮雕之前,卻見那浮雕上刻著一幅山水畫卷,還有男耕女織的場景,從構圖和圖案來看屬于中國的傳統技法。
水致柔道:這幅浮雕是母妃留下的,我始終沒有看出其中的來歷,你能夠告訴我嗎?
唐獵默默搖了搖頭,水致柔美眸中的那點希望頓時消失。唐獵忽然覺得于心不忍,對這個柔弱少女來說,破壞她的每一個希望都是一件極其殘忍的事情。唐獵低聲道:我認識兩位前輩,或許他們能夠認出這幅浮雕所包含的意思。
水致柔有些迷惘地看著唐獵:你不是墨氏的子弟?
唐獵搖了搖頭。
那你為何會懂得墨子劍法?水致柔的美眸中充滿了敵意。
唐獵坦誠道:墨氏鉅子曾經收我為徒,我從師父那里學會的墨子劍法。
胡說!墨子劍法從不傳與外人!
唐獵微笑道:墨子劍法還從來不傳給女人,你又從何得知我所使得是墨子劍法呢?
水致柔皺了皺眉頭道:我母妃曾經學過幾式墨子劍法,所以我才認得……
唐獵道:如果有機會,我會帶你去找師父,我想他一定能夠解釋你心中的迷惑。
水致柔黯然搖了搖頭道:只怕沒有機會了……她抬頭看了看這冰冷的無憂宮,輕聲道,我今生注定無法走出這方天地……
唐獵的心中升起一陣憐憫,這位無憂宮主并沒有傳言中那樣不近人情,何以會殘忍的殺掉送來相親的選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