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這個‘系統’十分的好奇，雖然他此前猜測，那應該是她自己偽造的一種東西。但總感覺似乎有什么秘密在其中才對。
但如果阿薩利爾所說屬實，自己恐怕也無法再逼問了。事實上他也感覺到她的靈魂已經虛弱到快要崩潰了，如果再做些過激的舉動，恐怕自己也要完蛋。
之前使用一番‘攝神取念’都已經有些冒險了，因為惡魔的記憶中，說不上哪里有雷。在沒有絕對把握的前提下，不會有人愿意去探索的。
到時候拼了老命，搞出來了一堆無用的信息，那可就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還能怎樣？我這小小的一個巫師，應該對她沒有那么重要才對，而我對地獄的秘密也不感興趣。哪怕那是一份寶藏，也得等我踏入星痕才有機會考慮...先將她放在袋子里吧——你這東西行吧？”
聽到這句話之后，阿薩利爾松了一口氣——繼續當你的文盲吧！我的好主人！
惡魔問道：“您指的是什么？哦，放心吧，主人，這袋子可是我為自己準備的，除了我們三個，不會有任何人察覺到里面裝了什么?！?
路易斯搖了搖頭，這個惡魔簡直是一個讀心器，自己稍稍不小心，便能被他讀解到心中的想法。
這讀解的能力，比當初的系統可要強大得多，不管他的心靈有怎樣的封閉，思維有怎樣的混亂，這個讀心器總是能找到自己安靜的那一瞬間，讀解出他心中的想法來。
不過正所謂神經病人思維廣，這個家伙的心思總是千變萬化，甚至有時候會一起冒出五六個截然不同的想法來。再加上意志壁壘的阻礙，所以惡魔有時候也時常會出錯。使得它在討好這位主人的時候，總是會一不小心的弄巧成拙...
按理說，再讓人放心的仆人，太懂得主人的心思，都會讓人產生忌憚的。惡魔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可它卻在最近故意顯露出自己的小聰明來。這反而提醒了路易斯，讓他漸漸開始養成了一種封閉心靈的習慣。
很快的，韋爾斯特的房間便在眼前了。
對于路易斯這么快的提出離開，韋爾斯特感到十分的差異，在他的意識里，才剛剛過去了幾個小時...
“收藏館中的那些活物都要快被餓死了，韋爾斯特...”
“哦，那正好，你幫我喂一下?！?
“我要走了，你不覺得在此之前，你應該盡一下自己的義務，到四處檢查一番嗎？”
“你幫我...嗯，路易斯，我一會就去，我在忙，你不能安靜一會嗎？對了，你不是說，為了裁決巫師的考核，克里斯汀小姐會給你安排一些事嗎？你很有可能會像其他巫師一樣，被分配到其他地方駐守，到時候你可是要離開學院的——反正你的行李全都在這里了，也丟不了，處理完學院中的那堆雜事之后，再與我告別也不遲...”
“韋爾斯特...”
“我已經研究出一些東西了！《惡魔學識》可能是一本魔法書！達納斯銀堡你知道嗎？他們最擅長制作的那只特殊奇物！每一件都價值連城！嗯...我是說有可能，我還需要一些時間。沒準它是一件惡魔之書呢，你知道嗎？咳咳，真的?！?
路易斯仰天翻了一個白眼——這家伙終于學會撒謊了。
“好吧，我正有一些事情要出去處理，在我出去之前，我會幫你履行好這幾天你應該盡的義務！”
韋爾斯特對路易斯雙手合十，緊接著又將眼睛放在了書里。
處理了一堆管理員該做的事后，路易斯最后又檢查了一邊‘現場’附近是否留有蛛絲馬跡，便放心走出了秘境。
在從學院走向海魔鯨高塔的時候，他恰好的碰到了烏特雷德。
好長時間沒見的兩個人聊了一會，但現在的地位已經完全不一樣了——其實嚴格的來說，從前也是如此。
烏特雷德這幾年中很少在學院路面，大多時候不是在修煉，便是賺錢。
前段日子，他達成了自己的目標，在某處巫市的地下交易會中，弄到了一瓶‘翡翠之夢’，至此，他為晉級巫師準備的所有魔藥都已經湊齊了，雖然不夠完美，但相比于絕大多數人，都多了不少東西。
“只要您有任何吩咐，我隨叫隨到。把您的印記留給我吧，社長大人?！睘跆乩椎鹿Ь吹母┢鹆松怼?
“我不是留給過你？”路易斯感到十分的差異：“還有，我即將不是社長了，烏特雷德?！?
“您永遠都是我的社長，大人。再留一份吧，在這里。”烏特雷德撩起了袖子，露出了他的胳膊，而在那里，正有一道路易斯十分熟悉的刺青。
“。。?！?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一些‘海語者’的新人，會在身體的一些部位刺上一道刺青——這的確非常有效果，因為這些新人，往往都會比其他新人獲得更多的機會和資源。
漸漸的，一些跟隨過路易斯的老成員，也開始在手臂上留下刺青了。所以這樣的要求，路易斯并不是第一次遇見。只是這幾年他很少出來，至今被他留下印記的也只有五個人而已，而他們都是自己的死忠。而每當他們遇見事情的時候，這位海魔鯨塔主的首席門徒、黑海學院的雙子、海語者的社長，總是能輕易的幫他們解決。
德萊斯特便是第一個留下印記的人，而他便是這個風氣的始作俑者。
在此之前，只有那些奴隸，才會被主人留下印記，可漸漸的，一些導師也會在學徒的要求下，在他們身上留下這種東西了。
印記這個飽含貶義意味的東西，漸漸的已經變成了一種中性詞，代表了后臺與身份。
烏特雷德是最早和他一起廝混的人。而他在路易斯榮升社長之后，也以死忠自居。在那之后，他的地位也不斷上升了起來。
現在，他便是在向這位新晉的，前途無量的巫師大人表面心跡。
而他在之前所透露出來的，那些有關于自己即將準備晉級巫師的消息也不明而喻。
——雖然咱倆很長時間沒見面，但我是最有價值的那個人，我快要追上你了，以后帶著我，咱們兩個還一起混！
路易斯的笑意漸漸的浮現在了臉上，他拍了拍烏特雷德的肩膀，而這個比他年長十幾歲的老學徒，卻像是一個小孩子那樣高興得激動了起來。
緊接著，這個人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烏特雷德挽著袖子，詫異的呆愣在了原地，臉上一陣青白，心中五味雜陳，在這一刻，他甚至感受到了一種被拋棄的恐懼。
直到那道背影抬起手中的那柄魔杖，烏特雷德的手臂感覺到了一種火燒般的刺痛，那剛剛他所失去的一切，才重新又回到了自己的手里。
他渾身顫抖著感覺著手臂傳來的刺痛與怪蛇印記，看著那道背影，而那背影放下的那柄魔杖上鑲嵌著的璀璨紅寶石，鮮紅無比。
得到的，永遠比不上隨時會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