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向紅厚著臉皮想跟著，被李秀麗一把拉住了。
“我家棠棠還有事，你要是想嘮嗑，我陪你嘮。”
閨女一向對私密空間很在意，她怎么也不能讓人給棠棠添堵。
齊向紅眼睜睜看著林棠回了自己屋，面無表情地關上門。
想跟去看看的想法只得先作罷。
“秀麗嬸子，你家林棠也太小氣了吧！
不就是個屋子嗎，咋跟防著賊一樣。
你們要是不放心俺，大不了俺回家好了。”
齊向紅撇撇嘴，嘴里說著林棠的壞話。
話里說旳是‘回家’，那屁股卻跟粘在凳子上一樣，紋絲不動。
不停吃著零嘴，時不時招呼著一雙兒女。
周梅老早看不慣齊向紅了。
聽著她說起自家小姑子的壞話，立馬把桌上的東西收了起來。
“既然你都說了我家棠棠小氣，那我小姑子買的零嘴，你應該也不稀罕，我這就收起來。”
說完，不等齊向紅再說話，端著東西，回了屋子。
李秀麗在心里給老二媳婦兒點了個贊。
“馬上就該吃飯了，再吃零嘴不太好。”她勉強解釋了一句。
努力維系著鄰居間最起碼的體面。
畢竟家里和齊家的其他人還是相處融洽的。
齊向紅心里沒點兒數，滿臉是‘我為你好’，開始勸道：
“李嬸子，你這樣不行啊！
林棠被你慣成這樣，這可咋嫁的出去啊。
她一個姑娘家，渾身帶著刺兒可難嫁出去。”
邊說話，還搖著頭。
一副這樣要不得的表情。
李秀麗瞧著齊向紅的神情，心里說不出的古怪。
這番話要是個跟她差不多歲數的人說也就算了。
可，齊向紅明明只比自家棠棠大了幾歲，這模樣實在怪異。
不等李秀麗說話，齊向紅繼續撇嘴說道：
“還有你這兩個兒媳婦兒，嘖嘖，來客人了也不曉得招呼，這么沒規矩可得了……”
還沒說完，一個破掃把朝她飛來。
‘砰’一聲，砸到了齊向紅腦袋上。
“……哎呦！！”齊向紅發出一聲慘叫。
臉被破掃把上的細尾掃得生疼。
周梅小跑過來。
撿起地上的掃把，一臉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沒注意這掃把就飛了，沒傷到吧？”
她‘無措’的摳著手，表情誠懇的不得了。
齊向紅遲鈍地摸了摸臉，沒血也沒破。
就連剛開始的刺疼都消失了。
想碰個瓷，奈何條件不允許。
“……沒事。”她言不由衷地說道。
心底遺憾不已。
可惜了。
但凡臉上冒出一絲絲血，都能從林家人這里摳出不少東西來。
周梅可不曉得齊向紅心里的想法。
撿起掃把，開始掃地。
地上的灰連同花生殼一起，壞心眼兒的往齊向紅身上掃。
齊向紅吃了一嘴灰，忙跳起來。
“你干啥？”
周梅手上動作不變，嘴上說道：“這不明擺著嗎？我在掃地啊，總不能讓你掃。”
說著話，掃把一下下經過齊向紅的腳邊。
齊向紅只得一直躲。
林青山從公社回來，看到這一幕，愣住了。
“這是干什么呢？”他問。
齊向紅見到像變了一個人的林青山，渾身一震。
像被釘在了原地。
她下意識整理身上的衣服。
摸了摸頭發，確定自己形象還好，大松一口氣。
“青山哥～”她捏著聲音喊道。
林青山渾身一顫，前天的飯差點兒都要吐出來了。
動了動身體，抖掉那覆在皮膚上的雞皮疙瘩。
不去看齊向紅矯揉造作的臉。
他停好自行車。
面無表情地打了聲招呼。
“……齊同志。”
然后看向李秀麗，“娘，我媳婦兒呢？”
“你媳婦兒累了，先回房休息了。”
林青山不想跟一慣癡纏自己的齊向紅待在一個空間，就說道：“……我先回房了。”
說完，朝屋里走去。
齊向紅聽見他要回屋，腦海中響起一道驚雷，連忙跑上前擋住他。
“青山哥，俺今天回村是專門來找你的。”
林青山眉頭一擰，冷冰冰地道：“你找我干什么？我跟你沒什么好說的。”
和家里人一樣，他也看到這人就頭疼。
林棠聽到大哥聲音，悄咪咪開了房門。
門上掛著竹簾，從外面看不見里面，能從里面看到外面。
她記得齊向紅瘋一般的纏著大哥。
今天來這一趟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齊向紅癡癡地看著林青山，對上那雙漆黑的眼睛時，又很快低下頭。
心跳撲通撲通的。
林青山是她還是少女時就喜歡上的人，在她心里很不一樣。
可是，他卻娶了寧欣柔，一個逃荒的孤女。
齊向紅掐住手心。
壓下心頭涌動的波瀾起伏。
說了正事。
“俺聽人說你成了咱公社養豬的技術員，就想問問你，養豬的事啥時候能輪到俺們大隊？”
她嫁過去的那個大隊的大隊干部得知雙山大隊出了個林青山，就讓她回大隊探探消息。
林青山聽齊向紅說起正事，眼底的反感散了些。
然而對這個人他還是敬謝不敏的。
“現在還不清楚，一切都要等公社的安排。”
回答完問題，對李母和弟妹點了點頭。
長腿一邁，很快進了屋。
“欸，青山哥你等一下，俺還沒問完呢……”
齊向紅正向上去攔住林青山，被周梅拉住了胳膊。
周梅一臉黑線，訓斥道：
“你干啥？我大哥要回房找大嫂了，你跟著干啥？當人家夫妻倆的電燈泡你很高興？要點兒臉吧你！”
她實在想不明白，有的人明知道人家有媳婦兒或者老公，非上趕著想插進去的人。
腦子有大病吧？！
齊向紅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俺沒這意思，俺就問問正事……”她反駁道。
周梅滿臉不信地撇嘴。
“行了，你不用跟我解釋，是不是問正事你自己一清二楚。”
真該拿個鏡子擺在面前，讓這人看看她臉上的表情。
大哥回來后，她的眼睛都快粘在大伯哥身上了好嗎？！
哼，湊不要臉！
李秀麗想起前些年齊家丫頭纏著老大不放的恐怖場景，神情難看。
“向紅啊，你爹娘他們也該回家了，你要沒事回去燒點兒熱水，我們也有事，就不留你了。”她直接開口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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