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感覺到她娘時不時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摸了摸鼻尖，垂下眸子。
整個人收斂了不少。
李秀麗見狀，心情復雜的不行。
看中一個人，哪是想瞞就能瞞得住旳呢？
她嘴上說閨女得過二十才能談對象。
這話如果林棠上了大學，還可作數。
而如今，棠棠都上班了，說對象這事早該提上日程了。
不看村里的婦人一個個的天天上自家門，把自家的門檻兒都快踩爛了。
她都以閨女還小為由打發了那些人。
這會兒看見林棠好似有了喜歡的人，李秀麗又震驚又覺得意外。
接下來的閑聊中，有些神思不屬。
到底不熟，也不是正式拜訪，顧瀛舟只坐了一會兒，就回去了。
林棠被李母留在家里，說讓林青山明天早上送她去縣里。
閨女一個小姑娘，被男同志帶著不合適。
林棠總感覺她娘好像看出來了，心虛地溜回了自己屋。
心里想著，要是她娘主動問起自己和顧瀛舟的關系，她就老實交代。
要是不問，她就先當作什么都沒發生，等過完生日再說。
李秀麗性子爽利。
唯獨在關乎閨女的問題上，想了又想，糾結了再糾結。
林祿看到媳婦兒站在閨女門前愣神。
走過去問：“媳婦兒，你在想啥呢？咋半天沒見動。”
今天顧瀛舟幾乎全程和他說話，很少跟林棠搭話。
男人心粗，沒發現林棠和顧瀛舟兩人之間的貓膩。
也不知道媳婦兒在糾結啥。
李秀麗回過神，瞪著林祿，“你啥都不知道！”
拱白菜的嫩豬都跑家里來了，啥都沒看出來，還樂呵呵的。
真到那天得哭死！
想到這里，也沒心思找閨女了，氣的回了屋子。
林祿老臉一懵，“……”
剛剛不還好好的嗎？
咋突然就生氣了？
這是不是棠棠說的那啥……更年期到了？！
不行，他得問問棠棠有沒有治這病的藥。
林祿滿臉愁容，敲響了林棠的門。
同一時間，顧家。
顧染和蘇祈帶著蘇錚回到顧瀛舟的家。
一到家，顧染說道：“阿祈，你給蘇錚洗澡，我去打電話了。”
瀛舟好不容易有了對象，她得告訴家里人一聲，讓大家都高興高興。
蘇祈早料到了她會給家里打電話。
無奈笑道：“你打吧，其他的我來。”
顧染給蘇祈回了個溫柔的笑臉，撥通了家里的電話。
阮舒已經退休了，正在家里看電視。
聽到電話鈴聲響了，拿起聽筒。
“喂……”
顧染只說了一句話。
阮舒扣了扣耳朵，一臉震驚。
恍惚在做夢。
待顧染又重復了一遍，她才反應過來：這是真的，這不是夢！
隨即，亢奮得差點兒把電話摔地上。
“啥？瀛舟有對象了？”她聲音異常高亢地說道。
那難得不淡定的大嗓門兒，驚的正打算喝茶的顧禹摔了茶杯，潑了自己一褲腿茶水。
顧禹連收拾的心思都沒有，湊了過來。
眼底滿是難以置信。
“誰的電話？瀛舟有對象了，我沒聽錯吧？！”
阮舒正聽顧染說話著呢，沒心思搭理叭叭的丈夫。
伸手推開他的臉。
“你一邊去，我打聽清楚了給你說。”
顧染聽見聲音，話音頓住了。
阮舒忙火急火燎地說道：“沒給你說，你繼續講，瀛舟他對象性子咋樣？
好相處不？好看不？兩個人關系咋樣……”
她問了一通問題，嘴就沒停一下。
顧染頭都快昏了。
“媽你別急，聽我慢慢說。”她聲音無奈道。
阮舒還沒說話，顧禹忍不住了。
“慢什么慢，慢不了。”
“你爺爺快八十的人了，拄著棍子等你說呢。”
“你再這么拖下去，對得起你年邁的爺爺嗎？考慮過老人想抱曾孫的心情嗎？”
出去跟老伙計釣魚根本不在家的顧老爺子：“……”你真是孝死我老頭子了。
顧染一頭黑線。
“爸，你別拿我爺爺當幌子了，當我不知道是你自己想知道呢。”
讓爺爺知道她爸又拿他當幌子，肯定想打人。
顧禹毫不在意被她掀了老底，繼續說道：
“先別說這些了，趕緊說說瀛舟的對象。
你媽的問題你還記得吧，不記得的話我讓她再說一遍？”
顧染無奈道：“記得。”
她記性是比不上家里幾個兄弟，但也不差的好吧。
到底是什么給爸媽了錯覺，讓他們覺得她是廢物？
顧禹：“記得就趕緊說啊，瀛舟有對象是咋回事？”
說著，吐了一句槽，“……瀛舟居然還能有對象。”
實在是小兒子常氣哭女同志。
他很難相信顧瀛舟有對象的樣子。
阮舒對丈夫這樣瞧不上小兒子的態度不滿了。
掐了下顧禹鍛煉得很結實的腰，嗔怪道：“怎么說話呢？瀛舟是挺差勁的，但……也是有可取之處的吧。”
至少在能力和長相上，還行吧。
她那一下沒受力，給男人的腰留下一片酸爽。
顧禹疼的面容扭曲了一下，說道：“舒舒，你輕點兒掐，別扭到手了。”
阮舒哭笑不得。
“手怎么扭到你告訴我？”
結婚前，她以為這男人是畫中謫仙；結婚后，現實給了她一巴掌，這哪是謫仙，這分明是個沙雕。
顧染沉默了。
被一口狗糧差點兒噎死。
還有點兒想……掛電話了。
顧禹和阮舒膩歪了半分鐘，夫妻倆這才反應過來在打電話。
兩人都沒有忘了女兒的愧疚感，很是自然地說道：“染染，你繼續說。”
顧染習慣了，繼續開口道：“瀛舟確實有對象了，名字叫林棠，人不錯，就是年紀太小，還沒十七呢。
小姑娘雖然是鄉下的人，但是人特別優秀上進。
現在是棉紡織廠廣播站的干事了……
之前還考上了華清大學，通知書被人搶去了才沒上大學，
要不然現在就是大學生了……”
顧禹每天都要看報紙，自然知道這事。
只是沒想到那個以一篇文章，掀動教育界風云的人物，竟會是未來的兒媳婦。
“是那個林棠啊。
小姑娘確實不錯，是個聰慧有行動力的，瀛舟好眼光。”顧禹贊嘆道。
阮舒也聽家里說過。
“瀛舟眼光那么高，能看上的姑娘自然不會差。”
這一點上，她對兒子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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