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卿回過神后走過來，把蘋果放到桌上。
掃了眼睡得小臉紅紅的林棠，小聲道：“我就是來送個蘋果，不打擾你們了，再見。”
最后一個字才落下，人就離開了。
顧瀛舟淡淡地收回視線，將目光落下林棠身上。
床上的小姑娘睡的額頭冒出一滴滴汗，他去衛生間浸濕毛巾替她擦了擦臉和脖子，撕了一張清涼貼貼在了她的耳朵下方靠近脖子的地方。
像是被舒服到了，林棠表情瞬間舒展開來，睡的越發香甜。
這一系列弄完后，顧瀛舟拿起扇子，繼續扇風。
林棠這一覺睡的極為舒服。
等她再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下，外面一片黑漆漆。
林棠睜開眼，躺在床上還有些迷糊。
眼神呆呆的，又軟又可愛。
顧瀛舟沒見過她這副樣子，心被戳中了。
滿腦子可愛！
“……睡醒了。”他笑道。
林棠眨巴著眼睛，慢慢恢復了神采。
見顧瀛舟還在打著扇，又想到自己這一覺睡的格外舒坦，她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不會一直在給我扇風吧？”
說著，跪坐起來，替顧瀛舟捶捏胳膊。
邊捶邊問：“胳膊酸不酸啊？”
林棠力氣大，揉捏的都是穴位，自是很酸爽。
捏了沒幾下，顧瀛舟拉下她的手。
“不酸，你睡的怎么樣？還困嗎？”
林棠嗔笑，“怎么可能還困？倒是你，我占了你的床，你都沒歇一下，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會兒？”
她本來想瞇一下下的，尷尬……
顧瀛舟搖頭，“我沒有午休的習慣，一點兒也不困。”
看時間不早了，他問起吃飯的事，“該吃飯了，你想吃什么？”
林棠剛睡起來，沒什么胃口。
她搖搖頭，從床上起來，“還不想吃，我先去洗一下。”
“去吧，注意安全。”顧瀛舟說道。
林棠應了一聲，往衛生間走去。
火車上統共就那么幾個衛生間，里面從來不缺人。
等了好一會兒，林棠憋著氣進了衛生間，之后很快出來。
出來沒走幾步，一個衣衫破舊的老婆婆風風火火沖過來。
步伐快的跟地鐵老人搶座位一樣。
林棠忙側身避開。
她可以確定自己沒撞到老人，誰知道……
“哎呦喂，我的腰，我的腿，疼死我了！小姑娘你怎么回事？撞壞我老婆子了……
哎呦疼，我這腰怕是損了，你得賠錢，不賠就別想走……”
老婆婆一番唱念做打，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林棠：“……”遇到碰瓷了？！
兩人在車廂連接處‘撞上’，剛好沒幾個人，老婆婆一喊，有好事的人就過來湊熱鬧了。
林棠聽到聲音，手伸進兜里，從系統空間里順出一小包血包。
當機立斷地糊到自己額頭上，剩下的抹在車廂某處。
然后順手把額頭的頭發撥亂。
操作一氣呵成，不是一般的順溜。
她伸手捂住額頭，‘血’從指縫中滲出來，看著就嚇人。
圍觀眾人過來看到一個小姑娘腦袋上冒著血，嚇了一跳。
“……小姑娘流血了！”一個人驚呼。
“這是發生什么事了？咋流了這么多血？”一個樸實的大姐忙掏出幾片抽紙，遞給給林棠。
林棠被這股實在的善意搞得有些不好意思，額頭都感覺火辣辣的。
心里對好心大姐表示歉意。
她拒絕被碰瓷，只能反碰瓷回去了。
大姐還以為林棠嚇傻了，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小同志，你沒事吧？”
這么漂亮的小姑娘，不會撞傻了吧？
大姐眼中滿是可惜。
林棠恍然回神，搖搖頭，“……謝謝大姐，我沒事。”
熱心大姐忙伸手固定住她的腦袋，說道：“別晃，你腦袋破了可不能晃，血流的更厲害咋整？”
邊上還有位同志一臉我是過來人的表情，“流血本來就會頭暈，你腦袋一晃，血流的更快，暈的也就更厲害了。”
林棠：我能說我腦袋上一點兒傷也沒有嗎？
眾人關心著林棠，地上戲精老太太沒了觀眾，戲頓時就演不下去了。
還是一個好事的人硬生生把關注點拉了回來。
“小同志，這里發生什么事了？”
這人看了看地上的老婆子，做出一番猜測，“你和這位老同志撞到了？”
地上的老太婆眼珠子一轉，又哎呦哎呦起來。
“疼，太疼了，我的腰斷了，這可咋出門啊！
兒啊，娘對不住你，娘答應的好好的要去照顧你，傷成這樣怕是去不成了，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
一輩子沒出過門，好容易出了門還被撞成這樣……”
老太婆嗷嗷哭喊著賣慘，很快將人心拉攏到她那邊。
有個自詡正義使者的男人看著林棠，義正辭嚴地開口道：
“這位女同志，我看你也是條件好的，老大娘看著很困難，要不給老人家賠點兒錢吧？”
之前的熱心大姐覺得這人說的話好沒道理，難以置信的看過去。
“這話是站在什么立場上說的，憑什么啊？這位小同志還被撞破了腦袋呢？你咋不說讓老太太賠點兒醫藥費給小同志呢？”
慨他人之康的正義狗最討人厭了。
那人擰眉，覺得女人簡直不可理喻。
不悅道：“老人家衣衫破破爛爛的，你居然問醫藥費，你還有沒有同情心了？
再說這位小同志看著就是不差錢的，退讓一步又怎么了？尊老愛幼不是應該的嗎？”
女人果然小氣，沒一個好的。
熱心大姐難得被一個路人氣到了，她臉一拉，說道：
“不差錢不代表就要當冤大頭！
我看你也挺有錢的，你咋不把自己的錢給路上的乞丐呢？
用別人的錢給自己找面兒，可真有你的啊！
瞧你也長得人模狗樣，咋盡不干人事。”
男人感覺自己家的錢包被盯上了，臉一變。
嘴里嘟囔一句，“關我什么事？”
說完，身體一轉，溜回自己位置去了。
熱心大姐吵架吵贏了，整個人如斗贏的公雞一樣，說不出的志滿意得。
林棠心里狂豎大拇指。
厲害啊，又是羨慕嘴皮子利索的人的一天。
地上的老太太一看替自己說話的人都跑了，戲又唱不下去了，場面一度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