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棠解釋,“里面有電池,一塊電池最起碼能用幾個月,電池要是沒電了,換一個就能接著用。”
簡言之,只要不重砸重?fù)簦@玩意兒能用很久。
林家有收音機(jī),收音機(jī)就是裝電池的,林家人很快聽懂了。
“……這東西還挺方便的。”周梅又真香了。
撞了下看得目不轉(zhuǎn)睛的林青水,小聲道:“志明他爹,你想要手電筒嗎?
要不咱倆攢錢給你買一個?
有了手電筒,你要是晚上值班,回家就能看得清路了。”
林青水對此表示十動然拒。
“不要!這玩意一看就金貴,咱們又沒有工業(yè)券,攢這東西不如給伱和閨女做身衣服。”
周梅一臉感動。
還沒說話,林志明抬著小黑臉,憨憨地道:“爹,你把我忘嘍。”
林青水低頭看他一眼,“……也給你買。”
說完,收回視線,繼續(xù)看林祿手里的手電筒。
顧瀛舟意氣風(fēng)發(fā)的騎車回縣城。
經(jīng)過供銷社時,被荊偉堵了個正著。
“老大!”
大嗓門兒高聲喊著,荊偉一陣風(fēng)似的跑過來,跟在自行車邊上跑。
“老大,我有個好事要跟你說。”他興沖沖地道。
顧瀛舟眼睛掃了眼供銷社,已經(jīng)猜到是什么事,語氣淡淡地道:“你有對象了。”
荊偉瞬間笑成二傻子,嘴角差點(diǎn)兒咧到耳朵后面。
感覺自己渾身都是勁兒。
“不愧是老大,這都能猜中。對!我有對象了。”
他終于告別二十年的單身了,喜大普奔,哦吼!!
顧瀛舟看著自己帶出來的憨憨好不容易等來今天,心里蠻復(fù)雜的。
“好好對人家女同志!”
“咱們男同志……尤其是當(dāng)過兵的男同志,要尊重女同志,要知道分寸,自覺跟別的女同志保持距離……”
大抵因?yàn)榻裉煨那槊烂赖模欏鄣脑挶绕匠I晕⒍嗔诵?
荊偉神情認(rèn)真,做出一副認(rèn)真聽從領(lǐng)導(dǎo)教誨的樣子。
“老大放心,我荊偉保證不給你丟人。”
顧瀛舟見他一臉憨傻,只覺得沒眼看。
他嘴角輕抽,嗤笑一聲,“你丟的是你自己的人,關(guān)我什么事!”
話落,加快速度,一人一車很快消失。
荊偉懵了片刻,小聲嘟囔,“老大這么善變,也不曉得林同志受不受得了?”
林棠對象的到來,在林家不輕不重的砸了個雷。
有人歡喜、有人憂。
心情最復(fù)雜的當(dāng)屬林青山。
過了晚上十一點(diǎn),村里完全安靜下來,人們都陷入睡夢中。
他愣是翻來覆去沒睡著。
林青山躺在床上,腦海里關(guān)于一個小姑娘的成長記憶,像放電影一般快速閃過。
有小包子咿呀咿呀的模樣,有小丫頭抓著他的手學(xué)走路的片段,還有小少女第一次上學(xué)時的可愛身影……
記憶很滿!
一想到妹妹要出嫁,林青山心里說不出的難受。
閉上雙眼,一點(diǎn)兒睡意也沒有。
他輕手輕腳的起身,給身側(cè)的寧欣柔蓋好薄毯,出了屋門。
很長時間沒再回屋。
寧欣柔睡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老公沒了。
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見人回來。
拉開燈繩,隨手整理好衣服,寧欣柔出了屋。
借著屋里微弱的燈光,她在院里四處看了看。
聽見后院隱隱有咔咔咔的聲音傳來。
寧欣柔擰了擰眉頭,朝后院走去。
一掀簾子,正對門的地方有個熟悉的背影。
只見那人正躬身磨著什么。
咔、咔、咔……
一下又一下,在這靜寂的夜里格外嚇人。
“……大晚上不睡覺,你這是在干什么呢?”寧欣柔疑惑地開口道。
走過去一看,林青山竟然在磨著斧頭。
“你磨斧頭看什么?”她被男人完全沒理由的操作搞傻眼了。
這種老公,有沒有人有同款的?
莫名覺得有點(diǎn)兒嚇人!
林青山也被媳婦兒突然冒出來的聲音嚇了一跳,差點(diǎn)兒被掉地上的斧頭砸到腳。
得虧他反應(yīng)夠快,才沒出現(xiàn)流血事件。
“媳婦兒,你怎么起來了?”
寧欣柔看到剛才驚險(xiǎn)的一幕,嚇得臉色發(fā)白。
沒回答,撿起斧頭放回工具箱。
自打隔壁王招娣因一把鋤頭而死,村里的人很注意農(nóng)具等危險(xiǎn)雜物的擺放位置。
有條件的家里會找個固定的雜物間放置。
沒條件的就搭個棚子。
放好斧頭,寧欣柔難得冷下臉。
“你問我怎么起來了?你呢?你怎么不睡覺?大晚上磨斧頭是要干什么?”
林青山出來身上沒噴防蚊液,身體一直動就算了。
突然停下來,蚊子一直嗡嗡往身上撲。
林青山滿臉不耐地伸手打在胳膊上,拍死一只臭蚊子。
他委屈地回道:“媳婦兒,我睡不著。”
寧欣柔聽到男人委委屈屈的聲音,心里再多的火氣也也散了。
拉著林青山的手,回到屋里。
“你怎么了?有什么睡不著的?”邊問話,寧欣柔給男人涂上止癢的藥。
林青山眼睛微紅,是累出來又熬夜搞出來的紅血絲。
他撇頭,表情別扭,“……我妹妹有對象了。”
他是個成熟的男人,理智上明明知道棠棠有對象是很正常的事,可心理上卻自我拒絕。
心火在燒的感覺。
寧欣柔沒想到是這個原因,她眼皮一跳。
“棠棠長大了,有對象是早晚的事,你在糾結(jié)什么?怕顧同志對妹妹不好?”
她搖搖頭,“顧同志如何跟妹妹相處你也看見了,飯桌上他把棠棠照顧的妥帖舒服,要不是真入了心,怎么會如此?”
“你只是哥哥,早晚要把妹妹的手交給另一個男人,讓他代你完成珍愛她一生的任務(wù),這是無從避免的。
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妹妹把好關(guān),給她當(dāng)后盾,讓她無人敢欺。”
寧欣柔看林青山作出一身臭汗,留下他自己想。
出院子擰了濕毛巾,又很快回來,給男人擦了擦臉上和脖子上的汗。
林青山長嘆一聲,眉心微擰。
“我不是在糾結(jié),只是……太突然了。
京市那么遠(yuǎn),我怕棠棠嫁到顧家受委屈了,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大伯家的林彩霞嫁了個狼人,在楊家被欺負(fù)的跟什么一樣。
寥寥幾次回娘家,身上都帶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