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葡萄架
仁心醫(yī)院,梁園東放下電話也露出了微笑,自己已經(jīng)成功引起了沈秘書的好奇,這條大魚就要上鉤了。
有了沈東新的幫助,俱樂部的成員能夠安排到各個關(guān)鍵崗位,民國政府對他就沒有了任何秘密,想到這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絲野心。
說不定東亞俱樂部會升格為一個專業(yè)情報機構(gòu),到時候該叫什么名字呢,或許大石機關(guān)是個很合適的名字,就像青木公館的鼻祖青木純宣一樣,以自己的姓氏為名。
野望讓梁園東夜不能寐,每天守在電話前等著,等著沈東新沈公子的回復(fù),可是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直到第四天過去了,親愛的沈公子依然沒有給他回電話。
到了第五天晚上,他終于忍不住了,要通了沈公子的電話,結(jié)果電話那頭的回復(fù)差點沒讓他當場吐血。
“什么聚會?你是說你的那個聚會啊,不好意思,我忘記了。”左重一邊扣著指甲,一邊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
梁園東強忍著怒火,咬牙切齒說道:“沒有關(guān)系,沈公子是貴人多忘事嘛,不知道您這兩天有沒有時間。”
他不想繞圈子,直接說了一個具體時間,若是沈東新再這樣推三阻四,他說不定就要使用強制手段了。
左重覺得時機差不多了,再抻著容易將梁園東逼急了,便將話筒放到了日歷旁邊,并用力翻動了一會。
一會后,他笑呵呵說道:“算你運氣好,我明天有空,給個時間和地址吧,李司長和劉處長那我來通知。”
梁園東胸膛不定起伏,良久后回道:“明晚五點整,我派車來接您和二位長官,有點神秘感才有意思嘛。”
左重話里有話:“好,沈某就喜歡神秘感,明天不見不散,可要是沒有驚喜,梁老板,我會很不開心的。”
梁園東非常自信:“梁某這里的東西別說是金陵,就是找遍整個世界都難尋,您和二位長官一定會盡興。”
“好吧,暫且相信你一次,我這個人就是脾氣不大好,而且最討厭別人欺騙我,梁老板一定要用心記下。”
“好的,再見。”
左重啪嗒掛掉電話,直接站了起來,五點鐘見面,專車接送,這幫人很狡猾啊,就算已經(jīng)確定自己的身份沒問題,還是這么謹慎。
五點鐘正好是金陵城的交通高峰期,別說開車進行跟蹤,不被堵在路上就是好事,看來他們不是第一次這么干了,經(jīng)驗非常豐富。
左重想了想,打了個電話給古琦:“劉處長啊,那個梁院長邀請咱們?nèi)€聚會,據(jù)說他那里的好東西不少,怎么樣,陪我去看一眼?”
古琦知道終于要見真章了,在電話里笑著回復(fù):“沒問題,能陪著沈秘書去參加聚會是我的福分,不知道梁老板的聚會在什么地方。”
左重敲了敲話筒:“五點在外交部門口,梁園東派人來接,咱們明天什么都不要帶,敲一敲姓梁的油水,李司長到時候也會一起去。”
古琦聽到電話里的敲擊聲,精神一振:“是,劉某明天只帶了一張嘴,我安排好處里的工作,明天會提前到達外交部,沈秘書放心。”
聽到古琦的話,左重終于放下了心,老古明白自己的意思了,這次去有危險,但是身上不能攜帶武器。
就算不能搜三人的身,梁園東也肯定會想辦法試探,一旦發(fā)現(xiàn)武器,他們沒有第二次打入對方的機會。
至于安全方面,正在監(jiān)聽的傅玲會立刻通知鄔春陽,只要情報科人員提前進行布控,不會有太大危險。
與他想的一樣,在聽到電話的內(nèi)容后,鄔春陽和傅玲將跟蹤和監(jiān)視二組匯合,一同計劃起晚上的行動。
首先要確定跟蹤方案,高峰期跟蹤很困難。
鄔春陽看著金陵地圖,用筆在上面畫了幾條線路,隨即皺起了眉頭,可能性太多了,外交部附近道路太復(fù)雜,前壓跟蹤怕是不行。
他抱著胳膊陷入了沉思,高處監(jiān)視也不可行,金陵的高層建筑就么多,誰知道聚會地點在哪,出了鬧市區(qū)他們就會丟失跟蹤目標。
依靠交通管制控制路徑,考慮對方在警署可能的眼線,這個辦法更加不可行,鄔春陽愁眉苦臉起來,思考著要是科長在會怎么做。
傅玲看了半天沒想到辦法,大規(guī)模行動的計劃她不擅長,這需要長時間的實戰(zhàn)鍛煉,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留給準備的時間越少。
她建議道:“要不把梁園東的軌跡再過一遍,看看哪里可疑,提前在附近安排行動隊伍,事到如今我們只能賭一賭,現(xiàn)在已經(jīng)九點。”
鄔春陽搖搖頭:“不行,科長說了很多次,情報人員不能賭,情報行動也不能指望對手犯錯,咱們再仔細想想,一定可以找到辦法。”
經(jīng)過小關(guān)山的歷練,他已經(jīng)認識到了情報行動的重點,那就是求穩(wěn),沒有絕對的把握寧愿選擇不動手。
傅玲揉揉腦袋,說了一句:“好吧,春陽你先想一想,我給幾個監(jiān)聽點打電話問一問,說不定會有線索。”
鄔春陽猛地抬起頭,看向傅玲:“你說周隆陽會不會跟妻子透露今晚的地點?”
傅玲非常肯定:“不會,這個人在家很少說話,不是多嘴的人。”
她監(jiān)聽了周隆陽幾天,發(fā)現(xiàn)此人在家不是看書就是睡覺,跟父母、妻子和孩子很少說話,性格很孤僻。
鄔春陽想到科長在陸文寶一案中的辦法,誤導(dǎo)對手,調(diào)動對手,他思考了幾分鐘心中有了一個新計劃。
“傅玲,把那天給周隆陽家安裝收音機的弟兄們叫來,讓他們再去一趟目標家,以檢查線路安全的名義。”
傅玲沒明白他什么意思,電力和監(jiān)視線路都已經(jīng)做好了偽裝,現(xiàn)在再派人去檢查一遍設(shè)備有什么意義。
鄔春陽小聲跟她說了幾句,傅玲眼睛瞪大了,鄔春陽這個辦法未免太損了,而且總覺得有點似曾相似。
她眼神有些怪怪的:“沒看出來啊,什么時候變得這么陰損了。”
鄔春陽紅著臉解釋:“我跟科長學(xué)的,不要多說了,立刻安排。”
“怪不得計劃這么高明。”傅玲當即改口,立刻開始安排監(jiān)聽人員上門,這個計劃必須在中午之前完成。
安排完,鄔春陽還不放心,干脆就帶著傅玲去了周隆陽家附近的監(jiān)聽點,現(xiàn)在那也是跟蹤組的監(jiān)視點。
上午十點左右,幾個工人敲響了周隆陽家的房門,周妻打開房門看到來客樣貌,心中有些警惕和不安。
不過很快她就語氣不善道:“你們是不是要把收音機拿回去,我告訴你們別想,我老公是外交部的大官。”
為首的工人連忙說道:“太太誤會了,我們是來檢查線路的,看看您家那臺收音機工作起來是不是正常。”
周妻聞言這才露出笑臉,只要有便宜占就行,心說這家笠山公司很不錯,不但免費送東西還免費檢查。
“那進來吧,記得書房里的東西不要亂碰,弄壞值錢的物件,就算把你們這些泥腿子拆開賣了也賠不起。”
在特務(wù)們跟周妻廢話時,周隆陽家上方兩層的一個房間內(nèi),鄔春陽戴著耳機聚精會神聽著里面的動靜。
他看著傅玲,小聲稱贊:“設(shè)備收音非常清晰,正門的交談,放在書房的竊聽器能完美接收,干的不錯。”
傅玲一板一眼道:“主要是竊聽器的載體合適,若是放在其他物體上沒有這么好的效果,還是得看運氣。”
兩人一邊小聲交流,一邊聽著耳機里的八卦對話,很快他們臉上都露出了微笑,周隆陽這下洗不清了。
樓下,特務(wù)們隨意檢查完電路就告辭了,周隆陽妻子卻陷入了無盡的憤怒中,決定給周隆陽一個好看。
中午,春風得意的周隆陽開著轎車回來了,剛把公文包放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家里的母老虎薅住衣領(lǐng),并賞了好幾個耳光。
“姓周的,你還有沒有良心,老娘給你伺候老的,照顧小的,你這個王巴蛋竟敢背著我跟小狐貍精鬼混。”
“誤會,什么狐貍精,你聽誰胡說八道,我周隆陽對天發(fā)誓,我對夫人你絕無二心,否則便天打五雷轟。”
聽著耳機里的打鬧爭吵聲,鄔春陽笑出了聲,傅玲也是一臉的笑意,聽聽周處長接下來要怎么解釋吧。
“別人親眼看見你帶著一個騷狐貍整天成雙入對,人家跟你無冤無仇誣陷你干什么,你這個臭不要臉的。
周隆陽,別以為攀上汪院長的高枝,您就能翻天了,我舅舅跟汪院長是至交好友,你最好放聰明一點。”
“夫人你說得哪里話,我真沒有帶什么女人出去過,此乃誣陷。”
“好!那你說說,今晚是不是不回家,你要去哪里,老實交代!”
傅玲抓緊了耳機,終于問到關(guān)鍵問題了,鄔春陽的計劃就是讓特務(wù)特務(wù)告訴周隆陽妻子,周隆陽今晚要跟一個年輕漂亮女人見面。
從而逼迫周隆陽說出今晚的聚會地點,至于他會不會說實話,那就要看周妻的威懾力了,不過根據(jù)情報顯示,他需要妻家的扶持。
“這個,我實在不能說啊,這是汪院長交代的事情,要絕對保密。”
“周隆陽,我數(shù)三個數(shù),要是你還嘴硬,我就要給舅舅打電話了。”
“夫人息怒,息怒,等事情辦完了我再告訴你如何,我向你保證。”
“我呸,辦事,是跟狐貍精約會吧,我不活了,喪良心的東西啊”
周隆陽看著在地上撒潑打滾的妻子,嘆了一口氣,心說怎么就被人看見了呢,算了,趕緊糊弄過去吧。
他拉過哭天抹淚的妻子,小聲說道:“今晚是去東亞飯店,舅舅和其他長官也會去,不信你問他老人家。”
周妻將信將疑看著他,如果自己舅舅也去,那應(yīng)該是真話,便哭著喊道:“你不要騙我,我會去問舅舅。”
周隆陽賭咒發(fā)誓道:“絕對是真的,今晚有個大人物會去,所以汪院長才不讓我泄露,你可不能說出去。”
樓上的鄔春陽摘下耳機,猛然起身,小聲命令道:“讓行動隊伍去東亞飯店附近隱蔽集合,做好戰(zhàn)斗準備,要想辦法通知兩位科長。”
勿忘國恥,緬懷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