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一定。”連里長順著陸大人的視線看過去，“這冬閑了，俺們閑著也沒事干，將村子里路給鋪了鋪，用得河灘上的鵝卵石。”微微躬身道，“請陸大人在指點一下。”
“走看看去。”陸大人抬腳踩著鵝卵石朝村子里走去，邊走邊問道，“這你們河東村都鋪了。”
“回稟陸大人，是！”連里長恭敬地說道。“先是各掃門前雪，然后村里的男女老少一起上陣，很快就剩下的路就鋪好了。”
“哦？”陸大人拉長聲音，又不吝嗇的夸獎道，“干得不錯。”
“這不是俺想的，是葉夫人先這么做的，將門口的路都鋪上了鵝卵石。”連里長老實地說道，“葉夫人怕這黃土路，一下雨泥濘不堪，就鋪上鵝卵石。”
“這雨后如何？”陸大人劍眉輕挑看著他問道。
“下小雨察覺不出來，得經受得住大雨的考驗才行。”連里長認真地回話道，“這估計得到明年了。”
“這土路下暴雨不能就不好走了吧！”陸大人聞言微微歪頭看著他說道。
“是！泥濘不堪。”連里長規規矩矩地說道。
“會被淹嗎？”陸大人關切地又問道。
“俺記憶中沒有，從未被淹過。”連里長看著身后不遠處的連奶奶道，“娘，咱們村被淹過嗎？”
突然被‘點名’的連奶奶被嚇了一跳，慌得不知道話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
“別慌，別慌，仔細想想有被淹的情況嗎？”陸大人語氣溫和地看著連奶奶說道。
連奶奶深吸一口氣仔細想了想道，“下雨，暴雨也沒淹過，就是黃河被挖開了，那是徹底給淹了，不過這水褪的也快。”緊接著又道，“城中比俺們村的地勢要高，倒是那次損失最小。”
“俺娘說的不錯，咱們這地勢高一些，下轄的縣城就泡在水里了。”連里長想起來一臉驚恐地說道。
連里長陪著陸大人在村里走了一圈，“干的真不錯，明年雨季時，看看成果。”
“是！”連里長高興地說道，看看天色道，“這晌午了，請陸大人賞臉……”
連里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陸大人打斷了，“不了，以后有的是機會。”
“是是是！”連里長連連點頭道。
連里長將陸大人送走了，站在石橋上直到人消失在眼前，才長長的松了口氣。
“俺勒個親娘。”連里長雙手扶膝，緩緩緊張勁兒。
“爹，您沒事吧？”連有根擔心地看著他說道。
“沒事，這事一出出，差點兒沒把俺嚇死。”連里長毫不避諱地說道。
“爹，俺看您跟陸大人侃侃而談的，看著挺輕松的。”連有根滿眼小星星崇拜的看著他說道。
“瞅瞅！”連里長攤開自己的雙手道，“都是汗。別忘了已經入冬了。”長出一口氣又道，“總怕說錯話，一句話在心里饒三圈才敢說的。”
“爹，您怎么把修路的事情實話實說了。”連有根聞言有些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為自己攬功啊！”連里長好笑地看著他說道，“那也得想想這肩膀能否扛得住，即便咱能封得住村里人的嘴。可這天下沒有不透風的墻。”眼底閃過一抹奸詐道，“而且葉夫人再能干，終究是個女人，站不到人前的。”
“這倒是。”連有根聞言點點頭道。
“走了，回家。”連里長神色恢復如常了看著他說道，“家里應該做好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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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大人騎著馬走在坑坑洼洼的回城的官道上，眼睛不停地盯著這黃土路。
“各掃門前雪？鵝卵石？”嘴里不停地念叨道，猛地眼前一亮，“有了。”
“有什么了？”盤腿坐在炕上的陸夫人看著炕桌對面滿面春風的陸大人道，“什么事這么高興？人救下來了嗎？”
“救下來了。”陸大人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說。
陸夫人忍不住唏噓道，“這明擺著想弄死人家姑娘，給他兒子陪葬嘛！”
“是啊！”陸大人黝黑的雙眸看著她點點頭道，“那姑娘估計有想死之心，所以就沒怎么反駁。”
“過著暗無天日的生活，滿眼的絕望，沒被逼瘋就不錯了。”陸夫人星眸凝視著他說道，“這唐家不會起什么歪心吧！”
“反了他了，他不敢。”陸大人聞言劍眉豎了起來道，神色和緩地又道，“我跟唐衛河說了，討杯喜酒吃。除非不想要命了，這可是皇命，借他十個膽子，都不敢違抗。”
“行吧！”陸夫人聞言杏眸直視著他說道，“希望平安無事，也算是為寡婦再嫁開了一個好頭兒。”上下打量著他道，“你好像高興的不知這件事吧！”
“河東村將村里的路給用鵝卵石給鋪了鋪。”陸大人神色難掩激動地看著她說道。
“整個村嗎？”陸夫人有些驚訝地看著他說道，“自發的嗎？”
“咱們又沒有讓他們服徭役，可不是自發的嗎？”陸大人劍眉輕挑地看著她說道。
“這么積極？”陸夫人饒有興致地看著他說道。
“黃土路誰都知道，這一下雨，泥濘不堪。為了讓自己走道順暢，給自己修路，可不就積極了。”陸大人眼角眉梢堆滿笑意看著她說道，“給自己干活，那是賣足力氣了。”笑著又道，“你不知道這路鋪的正經不錯，人家還知道兩邊低，中間高些，方便流水，還做排水。”
“這以前就有吧！不然這日子咋過的？”陸夫人看著太開心的他說道。
“河東村以前我去過，不說污水橫流吧！反正沒有現在好，低洼地帶都填了。”陸大人開心地如孩子似的看著她說道。
“我說你是不是興奮的有些過頭了。”陸夫人不太理解地看著他說道。
“是有點兒高興。”陸大人毫不掩飾自己的興奮之情道，“這修路河東村先各掃門前雪，然后在把主路給修了。”
聰明的陸夫人有些明白了，“由小到大，各個村鎮修一段兒官道，這官道連在一起就修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