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抓嗎？”葉三娘看著興奮過頭的小伙子們道。
“不抓了，不抓了。”
人順利的從冰面上退了回來，拎著魚朝村里走去。
“咱跟著他們進村，這風口今兒不去了吧！”葉三娘微微歪著頭看著林大人說道。
“看樣子是去不了。”林大人見狀看著她說道，又擔心地看著她問道，“停留一晚上沒事吧！”
“沒事。”葉三娘聞言瑩潤的眼眸看著他說道，“正好可以去村子周圍看看，看看土質如何？”
“您真是一刻也不閑著。”林大人羞愧著說道，“在您面前俺感覺俺這個縣令一點兒都不稱職。”
這話聽說，聽得葉三娘心里酸酸的，立馬寬慰他道，“誰說的？您可是正經科舉考出來的。”
“只讀圣賢書是不行的，得實實在在的做事。”林大人聞言感慨道，目光凝視著她說道，“得向您學習。”停下腳步，拱手鄭重地說道，“請受俺一拜。”
“使不得，使不得。”葉三娘趕緊擺手道，“我也都是跟農書上學的，還需要實踐，來證實書上所寫的是真實可用的。”
“俺也是讀書的，從來都讀的圣賢書。”林大人不好意思地說道，“學得文武藝，賣與帝王家。從未想過看看農書為百姓做事。耕讀傳家，只讀不耕，這腳上一點兒泥土味兒都沒了。”
“現在也不晚呀！”葉三娘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林文龍看著前面的村民們跟自己有段距離了，憋在心里的話問了出來，“爹，爹，您剛才怎么不放了那小偷呢！那一家人看著怪可憐的。”
“哪兒能就這么算了，劉留根家里揭不開鍋，是黃有田造成的嗎？不是！”林大人微微歪頭看著自家兒子說道，“這對黃有田不公平，就因為人家有高粱，他就活該被偷嗎？”
葉三娘眉眼彎彎地看著林大人，說的不錯。
“本縣如果就這么放了劉留根，這就等于向其他人說，你家只要窮的沒得吃了，可以去偷。這等于縱容像劉留根這樣的人。偷把沒問題，反正不承擔任何責任，也不用還。”林大人目光溫柔地看著自家兒子說道，“這還不亂套了。”
“兒子受教了。”林文龍拱手作揖道。
林大人看著前方的黑點兒道，“走，走，要追不上他們了。”
“嗯！”葉三娘笑著點點頭道。
林大人聽見葉三娘的聲音，轉過頭她道，“讓您……不好意思了。”
“我也受教了。”葉三娘朝林大人拱拱手道，“你說的很對。”催促道，“快走吧！”化解林大人的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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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三娘跟在小伙子們身后進了村子了，這村子真是比他們借住的村子還要破。
低矮的土坯房，院墻那是不存在的，都圍著木柵欄。
“這里風沙看著不大？”葉三娘小聲地詢問道。
“這背風，住著還行吧！”林大人聲音不高地說道，“不過這兩年好像不太行了。”緊接著又道，“受風沙侵擾的次數多了，地里的糧食產量一年比一年低。”
“林大人沒想過跟上面要救濟嗎？”葉三娘有些奇怪地看著他說道。
“俺試過，不過每次都石沉大海，鳥無音信。”林大人沮喪地說道。
“拜錯廟了吧！”葉三娘黛眉輕挑看著他說道，“新朝建立后您試過沒？”
“朝廷已經免了俺們賦稅了，再伸手要救濟可以嗎？”林大人抿了抿唇擔心地說道。
“你這必須依靠上面的力量來度過眼前的難關，單靠你們自己，這餓的沒力氣，如何種樹。”葉三娘深邃透亮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為了這防風林，俺豁出去了，去府城試試。”林大人搓搓臉下定決心道。
“再去之前，我覺得你需要做好準備。”葉三娘琉璃珠子似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準備？需要做啥準備？”林大人滿頭霧水的看著她說道。
“擺擺你的困難啊！但是不要寫的那么煽情，數字，需要具體的數字。”葉三娘明亮的眸子看著他又道，“這沙丘的面積，與你初到這里時，如何？”
“那肯定變大了。”林大人想也不想地說道。
“具體數字呢？記錄下來，糧食產量，也有記錄吧！都寫下來。這樣清晰直觀。”葉三娘沉靜的雙眸看著他又道。
“這些縣衙賬冊上有記錄，俺回去就著手。”林大人感激地看著她說道，不放心地又道，“能成嗎？”
“成不成去試試！不成咱們在想辦法？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啊！”葉三娘言語輕快地說道，不過她相信應該能成。
“您走的可真慢。”黃有田出來迎接他們道。
“這回相信魚自己蹦上來了吧！”葉三娘眉眼含笑地看著他說道。
“相信了，相信了，比俺們夏日里下河抓的魚都多。”黃有田滿臉笑容地看著他們說道，“走走走，上俺家去，咱們今兒中午燉魚吃。”
葉三娘跟在黃有田身后看著他好奇地問道，“你們這個村叫什么名字啊？”
“俺們這個村大部分人都姓黃，黃家村。”黃有田自嘲的一笑道，“現在是越來越荒涼，所以人家都叫俺荒家村了。”輕嘆一聲道，“離風口太近了，不知道還能撐多久。”
說話當中進了黃里正的家，低矮的土坯房，正房，左右廂房。
因為有人，帶著煙火氣，看著沒有那么破敗。
“快進來，俺家的熬了些姜湯，進屋上炕，暖和、暖和。”黃有田挑開簾子，推開門道。
“這大白天也關著門嗎？”葉三娘微微彎腰進了屋，“是因為風沙嗎？”
“冬天風沙大，關上門就是擋風沙的，只是屋里有些暗了。”黃有田笑著說道，指著西里間道，“您上炕去，炕上暖和。”
一進門就是土灶，此時熬著姜湯，濃濃的姜味兒撲面而來。
家徒四壁來形容這個家，真是一點兒都不夸張，這桌椅板凳應該都是自己打的。
葉三娘進了西里間，坐在了炕上，有火炕，外間還有土灶連著，這屋里一點兒都不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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