掀開畫框外包的紙,畫露出來。
沈念低頭看去,畫面很眼熟,分明是昨天他們站在后院的場景。
畫中姑娘正臉未露,神韻卻是再眼熟不過的。
李秀娘驚訝地說:“畫上的姑娘是念姐兒吧?”
頭一次見閨女入了畫,她滿臉驚訝。
沈念期待地看向柳風(fēng),“是我嗎?”
“是!”流風(fēng)說道。
“蕭謹(jǐn)之真有心?!鄙蚰罡吲d地說,居然畫下他們昨日的場景。
流風(fēng)順嘴說:“那是,我家公子在姑娘的事上一向上心?!?
這話提醒了李秀娘。
好像打從自家認(rèn)識(shí)蕭公子,那位貴公子確實(shí)不是一般的上心,念姐兒有啥事他從不曾推脫過。
這么看,或許是門好親事呢?
換個(gè)角度想,眼前的迷霧散了很多。
沈念沒注意娘的心思,看完畫,她開始看蕭謹(jǐn)之讓人送來的水果。
有大又水的桃子,青棗,蘋果……竟還有荔枝。
“這是荔枝?”她問。
荔枝她只在一本書上看到過,嘗是從未嘗過的,聽說很好吃,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思索間,剝開一個(gè),甜甜的、水水的,味道確實(shí)不錯(cuò),至少沈念很喜歡。
此時(shí),她聽流風(fēng)說:“是荔枝,下面的人一早剛送來,公子就喊屬下給姑娘送些?!?
沈念收下蕭謹(jǐn)之這么多好東西,覺得應(yīng)該回禮。
想了想,往后院走。
“流風(fēng),你等等,我去后院挖幾盆驅(qū)蚊的花,你給你家公子帶回去,算我的回禮?!?
“好嘞!”流風(fēng)笑著應(yīng)道。
都能猜到世子有多高興,他緊跟其后,“我跟姑娘一起挖?!?
后院。
沈念拿過墻邊靠著的鐵鏟,對(duì)準(zhǔn)園子的一叢花開挖。
“姑娘,這是什么花?”
“不知道!”沈念回答的理直氣壯。
對(duì)上流風(fēng)略顯無語的目光,又解釋:“能驅(qū)蚊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說話間,三下五除二地挖啊挖,花根露出來。
熟練的把花裝到木盆里,清理掉盆沿的土。
“總共五盆,蕭謹(jǐn)之一盆,你一盆,剩下的讓你家公子處理?!?
流風(fēng)沒想到還有自己的,眼睛一亮,“還有我的?謝謝姑娘?!?
沈念擺擺手。
“客氣~”
隨后,兩人把花搬到門外的馬車。
得了謝禮,流風(fēng)打算回府。
誰知,沈念牽著馬出來了。
“姑娘要跟我一起回去?”流風(fēng)高興地問。
“我去溫府找清瓷姐姐和沁兒妹妹?!?
柳晟終于走了,沈念打算告訴姜清瓷和姜沁,免得她倆一直待在府里憋壞了。
溫府。
一處院子。
姜沁趴在欄桿,雙目失神地盯著池中游來游去的金魚,長長嘆了一口氣。
“想出去,想出去,想出去……”
姜清瓷一進(jìn)院子就瞧見姜沁嘟嘟囔囔的,待聽見她說的話,只覺得好笑。
“有這么無聊嗎?”
聞言,姜沁抬頭,看著姐姐的眼神滿是幽怨。
“有啊?!?
接下來的話,足以讓姜清瓷羞憤捂臉,“姐姐有溫公子陪著,你倆看花看魚,聊天聊地,我就跟個(gè)多余的一樣,這也便罷了,偏我連念兒姐姐都不能去找,還有人比我更慘嗎,我都快憋炸了……”
姜清瓷柔美的臉染上胭脂色,眼睛都被羞的布滿水汽,好似月色下的一汪清泉,散發(fā)著瑩瑩光芒。
“沁兒!你在亂說什么,我何曾,何曾與溫……溫公子有你說的那樣……”
姜沁輕哼一聲,“就有!不獨(dú)我覺得有,祖父也覺得有!”
“嗯?”姜清瓷呆了一瞬,急忙解釋:“我和溫公子一清二白,哪有你們說的那樣,只是因?yàn)槲覀兌枷矚g登山臨水,意氣相投,所以有話說而已。”
姜沁語氣輕揚(yáng)地哦了一聲,“意氣相投?那不就是看對(duì)眼了嗎!”
跟沈念待久了,也學(xué)會(huì)了快人快語。
姜清瓷一噎,臉上更熱,“沁兒!你再說我不理你了!”
姜沁見姐姐真的快惱了,“好啦好啦,我不說了,姐姐別惱羞成怒了。”
“……”
就在這時(shí),沈念從圓拱門出來。
“清瓷姐姐,沁兒妹妹。”
姜沁高興地迎上去,雀躍的問:“念兒姐姐,你怎么來了,難道柳……公子離開了?”
“嗯,他不走我哪敢上門,柳公子回中都了,沁兒妹妹不用整日躲著了。”沈念說道。
這話一出,就連很待得住的姜清瓷都高興了。
她猶豫片刻,問道:“……怎么這么突然,柳家沒出什么事吧?”
姜清瓷的反應(yīng)在沈念的意料之中,她笑著說:“沒事,就是柳伯伯有事去了禹州,柳三哥可能覺得無聊,就回中都了?!?
或許在有些人眼里,清瓷姐姐問這么多多余了,沈念卻不這么覺得。
有情有義總好過為人薄涼吧。
姜沁以為姐姐還惦記著柳晟這個(gè)負(fù)心漢,氣呼呼地說:“姐姐,你問這么多干什么,你不會(huì)還想著他吧?”
長相又萌又可愛的小姑娘鼓著臉,大人般的恨鐵不成鋼,瞧著很好笑。
“沁兒!”姜清瓷聽她越說越過,沒忍住冷下臉,神情嚴(yán)肅,“你再這樣別怪我送你回府。”
姜沁蔫兒了。
低著頭,余光掃著姐姐的臉色,弱弱的說:“我錯(cuò)了~”
“我怕姐姐心軟啊?!毙⌒÷暤剜洁臁?
姐姐受了那么多委屈,好不容易跳出柳晟的糞坑,要是再跳進(jìn)去,她就不要活了!
姜清瓷呼吸一滯,神色微緩。
抿了抿唇,柔聲道:“……不會(huì)的?!?
走出‘囚籠’,她只想做一枚白晝的月亮,不求炫目的榮華,不淆世俗的浪潮,活的燦爛些,好歹不要再畫地為牢。
沈念拍了下沁兒的頭,說道:“沁兒應(yīng)該給清瓷姐姐一點(diǎn)時(shí)間和信任?!?
姜沁微微一愣,從善如流地點(diǎn)頭,“……嗯?!?
姜清瓷眸中傾瀉出流光,心中滿是動(dòng)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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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zhuǎn)眼半月過去,邊關(guān)的祛疤藥被送到竹溪村。
沈念甫一得到藥膏,便去老地方找丑丫。
“美丫,看看我手里拿的什么……”
她搖著藥膏,清軟的聲音帶著不加掩飾的雀躍。